二胎时代农民生育观念研究
——基于安徽省C村的调查

2016-12-07 02:21玉,俞
关键词:夫妇生育意愿

桂 玉,俞 宁

(安徽农业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安徽 合肥 230036)



二胎时代农民生育观念研究
——基于安徽省C村的调查

桂 玉,俞 宁

(安徽农业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安徽 合肥 230036)

生育意愿和意愿生育数随着时代的发展有所不同。随着“二胎政策”的落地,生育政策再次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通过个案访谈、问卷调查等方法,在定量与定性分析法的基础上从理想生育数、理想生育性别、生育动机等方面来探讨我国农民生育意愿的变化情况,研究表明理想子女数趋向于二孩,性别偏好开始弱化,生育观念趋于理性化发展。农民的生育动机逐渐将个人家庭幸福和社会责任相结合,生育意愿与实际具体的生育行为在某种程度上实现了从传统生育观向现代价值观的转变,从落后、保守向文明、开放化方向转变,思维方式、生活方式和工作状态、精神风貌也向现代化迈进。

二胎时代;农民;生育意愿;生育行为

社会学之父孔德曾说:“人口是一个国家的命运。”人口是民族和国家的生命载体、实力载体、竞争力载体和力量之源,人口最终决定民族与国家的命运。自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的人口生育政策在实践中不断调整和完善。中国家庭大体经历了从“多孩”到“二孩”到“独孩”的发展阶段,人们的生育观总体上也从过去的“多子多福”“两个不少”向“优生优育”转变。影响生育观的因素是多方面的,最根本的是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随着国家生育政策的调整,人们的生育观念也会随之发生改变。2015年10月,十八届五中全会公报提出“全面实施一对夫妇可生育两个孩子政策”。这一政策是国家基于国情考虑,优化人口结构,减缓人口老龄化压力,促进经济社会持续健康发展的一项重要决策。随着二胎政策的全面实行,人们的生育观念又会是怎样的呢? “成本高养不起”“夫妻分歧”“二宝给谁带”“性别差异”等都是困扰现代城市和农村家庭生育二胎的重要因素。

二胎时代全面到来,生还是不生?生育意愿是个人在生育子女方面的愿望和要求,包括数量(意愿生育孩子数)、性别(意愿生育孩子性别) 和时间(意愿初育年龄和生育间隔)三个维度[1]。生育意愿是人们现实生育行为的一种理想状态表达,它会受到现实制度、社会家庭环境以及个体条件等因素的制约。尽管生育意愿和生育行为并不一致[2],人们往往要在理想和现实的生育意愿和生育行为中进行博弈。但生育意愿是生育观的直接体现,是生育行为的心理基础和动力源泉[3],同时,生育意愿对生育行为有不可忽视的影响[4]。

一、文献综述及调查概况

目前学界关于生育意愿的研究大多涉及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总结生育意愿的变化趋势。风笑天《二十年城乡居民生育意愿变迁研究》一文从理想子女数的变迁,从性别偏好的变迁进行探讨生育变迁带来的问题滞后性、内部失调性、诱导性[5]。贾志科《20世纪50年代后我国居民生育意愿的变化》一文以计划生育政策全面开展为节点,主要从生育目的、意愿生育子女数和意愿生育性别三个维度来探讨我国居民生育意愿的变化情况,摸索其中的变化规律,进而提出国家和政府应针对不同地区和不同人群,制定相应的灵活而更具可操作性的计划生育政策,使生育政策在调节生育率水平的同时兼顾人们的生育意愿[6]。二是从生育意愿的影响因素方面研究, 主要包括社会因素中的社会环境、社会保障、经济发展、生育政策和个体自身因素的实际年龄、结婚年龄、受教育程度、性别观念、所居地、家庭经济状况、已生育孩子状况等。《农村妇女生育意愿影响因素分析》一文借助莱宾斯坦的“成本—效用”理论,通过农村妇女边际孩子的选择对农村妇女生育意愿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结果发现,性别偏好、孩子的经济成本以及抵御家庭风险、扩大家庭规模的效用在影响妇女生育意愿中起着较为明显的作用[7]。《中国育龄妇女的生育意愿研究》一文分析了不同地区育龄妇女的生育意愿。在经济发展较快、社会保障体制相对完善、城市化进程较快的东部地区,农村居民的生育意愿与城市居民接近;即使在生育意愿最高的西部农村地区,只有少数妇女有多子女偏好[8]。三是探讨了不同人群的生育意愿, 如独生子女的生育意愿,《北京城市女性独生子女生育意愿和生育行为研究》它利用2002年“北京市城乡独生子女生育意愿调查”和2006年“北京城市独生子女和双独家庭生育意愿调查”,探讨独生子女生育观念的变化、可能的行为选择对未来北京市人口变动产生的影响和政策意义以及农村独女户的生育意愿[9]。有学者讨论分析了宜昌市农村独女户家庭群体生育意愿与生育动机的构成 ,发现人们开始摆脱旧的传统生育观念的束缚;调查结果反映出农民群众的生育意愿、生育动机和生育观念开始向现代文明进步方向转变[10]。四是对政策调整下的生育意愿研究。有学者以2012-2014年中国家庭幸福感热点问题调查数据为基础,对我国育龄人群生育意愿与生育计划进行测量[11]。有学者利用泉州市“单独夫妇”二孩生育意愿调查数据分析发现,目前泉州市“单独夫妇”二孩生育意愿比较低[12]。

本文选取了安徽省C村为研究个案,主要以实地问卷调查和个案访谈的统计分析结果,探讨二胎时代下C村农民的生育观,从理想子女数、生育性别、生育动机等方面研究。调查地点C村位于安徽省西南部的大别山麓地带。村庄历史悠久,村民住宅多为两至三层楼房式结构为主。该村也是研究者长期生活其中的村庄,对该村的历史和现状比较熟悉。调查采用问卷与访谈相结合的方式进行,发放问卷150份,实际成功完成已婚村民的有效问卷133份, 有效回答率为88.6%。其中被调查男性村民56人,女性村民77人,20—29岁年龄段村民33人,30—39岁村民22人,40—49岁村民42人,50岁以上36人。同时,对6名已婚村民(包括3名男性村民3名女性村民)进行深度访谈。

二、数据分析与描述

(一)生育意愿

生育观是人们的价值取向在生育上的一种反映,它不只是人们对生育子女的目的、意义的评价观念,也包括对子女性别、数量、质量的期望和选择意向[12]。在传统小农社会中,生育问题是农民日常生产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重男轻女”“传宗接代”“养儿防老”“多子多福”是中国农村社会的生育主流观念。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起,农村的经济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农村的基础设施更加完善,教育、医疗、卫生与过去相比也有了质的改变。农民逐渐涌入城市,新的思想不断传入,农村地区的生育观念也在悄悄的变化中。农民生育意愿也已由最初的早生孩子、多生孩子且偏重于男孩,转变为自愿少生、晚生。

1.理想子女数

在50岁以上的调查对象中的36位村民中理想两个小孩的有16人,理想3个小孩的15人,只有5人理想1个小孩。在调查中发现,出生于20世纪60年代以前的村民的思想观念还是比较保守的,存在“养儿防老”“多子多福”的传统观念,潜意识里他们还是认为男孩比女孩更重要。这与他们早期的生活经历,以及物质匮乏年代的生存经历有很大关系。尽管现在的物质生活水平有了与过去无可比拟的优越性,但是,人们深入骨子里的传统观念还是难以剔除。40—49岁年龄段的村民中理想1个小孩的有12人。理想生育2个小孩的22人,理想生3个小孩的8人。对于这一年龄段的村民在家务农的人数相对较少,主要以外地务工为主。受城市生活的影响养儿防老的思想相对较少,在计划生育政策的要求下这个年龄组绝大部分实际生育一个孩子。这让他们深深感受到一个孩子的孤独,还是希望孩子多,家庭热闹。

在30—39岁的年龄段遇到和上一年龄段同样的问题,在执行计划生育的前提下,大多只有一个孩子,目前二胎政策的放开,使他们部分有机会可以生育二孩。但在理想的生育下,他们希望生育2个孩子的占调查比的59%。有31%的人还是坚持只要1个小孩。这可能与他们的生存压力有相当大的关系。笔者在调查中一位35岁村民胡新斌(化名),一孩户,在问及二胎政策下是否还会再生一个孩子时,他说: “不想要了,这一个孩子都难养了,现在生一个孩子花费可不简单。还要一个,那不天天围着孩子转。我们都在外地打工,孩子也带在身边,在城市里只靠我打工养家糊口,可没有想得那么容易。”在21—29岁的年龄段中已生育的已婚村民中,他们在理想的子女数的表达是希望1个小孩的16人,希望2个小孩的15人占调查比的45%(见表1)。一位姓梁的女性已婚村民说:“因为自己就是独生女,一直以来都比较孤单,如果我可以生两个小孩我绝对会生,无论男孩女孩都可以,一男一女的话当然最好了。”她的这段话也许就是现在大部分的年轻人的想法。

从上面的数据中我们可以看到,50岁以后的村民的想法中,还存在“养儿防老”传统思想。现在的农村青年很少有过去的“养儿防老”的传统思想,在孩子的数量要求上大部分都是根据个人的实际情况和个人喜好需求决定。现代的农村青年大多已经不是过去的只在家中务农,更多的都是在城市或城镇务工,走出村庄,他们的思想受现代城市文明的影响更加开放多元化。即使现在国家实行“二胎”政策,大部分的农村青年还是希望只要1个小孩。这种观点是对传统思想观念中“有儿才能血脉承袭,香火延续”“有子万福”“养儿防老”等的一种冲击。从这则调查可以发现,人们对于生男孩的愿望开始谈化,从数据的总体情况来看,村民总体理想生育孩子数开始理性化,不再仅仅是求多,而是总体减少,理想子女数大多是两个孩子。

表1 C村村民理想生育数调查表

2.理想性别偏好

生育数量上村民实际生育意愿在逐渐减少,并且理性化。C村村民在理想生育子女的性别态度上也在渐渐改变,尽管男孩依然是受欢迎的生育对象,但“重男轻女”的思想总体趋势上在走向淡化。自20世纪八九十年代计划生育政策在全国执行后,农民的“养儿防老”“多子多福”的生育观念在制度的执行下逐渐被瓦解。但是对于一些传统观念较强的家庭在连续生下两个女孩后,妄图继续超生直到生男孩为止,这种现象还是存在的。为了生男孩,一些家庭背井离乡躲避制度的惩罚,一些家庭将生下的女孩暂时寄养在别人家。甚至一些家庭为了生男孩,把刚生下的女儿送走或遗弃。村中的陈老大家就是这样,1992年在连续生下第二个女孩后,想要生个儿子由于害怕超生带来的巨额罚款,在二女儿生下的第三天就给人抱走了,最后在1994年如愿生下一个男孩。重男轻女的观念在八九十年代的村民中还是根深蒂固的。从下面数据中,我们可以看到36名50岁以上的村民理想生育性别选择男孩的有20人,占调查比的56%。在40—49岁的村民年龄段中理想男孩的选择调查比是52%。从村民的理想生育性别中,我们可以看到村民的重男轻女的现象还是存在的。在30-39岁的年龄段中,人们开始不再考虑男女性别了,22位村民中有54%的人认为男女都可以。在21-29岁的村民年龄组中有55%的人同样认为男女都可(见表2)。村中一位85后的村民汪龙(化名)说:“生孩子主要目的是增添家庭的欢乐,男孩女孩都可以,只要好好培养成为有作为的人就可以了,其实现在女孩对家庭的压力相对男孩要小很多。”

从调查的村民数据中来看,40岁以上的村民对男孩的要求相对较多。过去,农村都流传“养儿防老”的观念,这与农村的生活条件和生活环境有很大关系。农村居民基本靠务农为主,没有社会养老保障,只能依靠子女生活颐养天年。农村还有句老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不能为养老提供可靠的保障。“重男轻女”观念必然深入民心。现代农村,生活水平显著提高,农村的现代青年也从务农为主转为以务工为主,有自己的一技之长。高中以上文化程度已经普遍,思想开放,传统观念逐渐淡化。即使是过去传统的“重男轻女”者现在的观念也在改变。

表2 C村村民理想生育性别调查表(单位:个)

(二)单、双独夫妇生育意愿

在本次调查中21—29岁年龄段中双独夫妇家庭15个,单独夫妇家庭14个,双非家庭4个。在30—39岁年龄组中双独夫妇家庭5个。单独夫妇家庭10个,双非夫妇家庭7个。在40—49岁年龄组中双独家庭没有涉及到,单独夫妇家庭2个,双非夫妇家庭40个。50岁以上都是双非夫妇家庭,不参加这次讨论。

下面就双独夫妇家庭和单独夫妇家庭生育二孩意愿进行分析。双独夫妇家庭一共20个,单独夫妇家庭26个。双独夫妇家庭在生育意愿上只生一个的共8个家庭,会生两个的有10个家庭(见表3)。意见出现分歧的有两个家庭。笔者在调查中发现,出现意见分歧的两个家庭主要是由于生活压力大,男女主人都在外地务工,女主人不愿意再生,一位严姓女主人(28岁)说:“就算政策可以生,我也不想生,现在生一个孩子的成本太大,奶粉钱就够受的了,教育的花费就更不用说了,生下来容易,养起来难。”从调查中发现,双独夫妇生育二孩的愿望并不明显,双独夫妇在是否生育二孩时还存在分歧和矛盾,这与理想生育数也存在矛盾。在调查中实际生育数远小于理想生育数。

单独夫妇家庭中,只生育一个子女的有6个家庭,会生两个的家庭10个,意见分歧的有10个家庭。农村地区,并非严格执行双独夫妇生二胎,通常都存在超生现象。一位姓胡的男主人(38岁)说:“我有两女一男,头胎是女孩,二胎男孩,小女儿2014年生的。我老婆是河南人,那边三个孩子的家庭很正常。”

表3 C村双独、单独夫妇生育调查表(单位:个)

在双独夫妇只生一个的家庭中,被访者汪涛(化名,33岁)说:“我觉得一个孩子也挺好,只要好好培养干嘛要多?一个孩子压力小,培养精一点就可以了。现在生孩子不像过去放养,生下来就完事了,现在抚养成本太大。不仅仅是金钱投入,还要时间投入。现在孩子上学都要接送,上高中还要陪读。大人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父母年龄也大了。”

(三)男女生育动机比较

在传统的生育观念中,生育动机大多出于以下几个原因:一是多个小孩多双手,把多生小孩当成增加劳动力的手段。过去农村地区子女是增值的生产手段。小孩参加生产劳动所得的收入要高于抚养小孩的支出。二是养儿防老、积谷防饥,早生儿子早享福。中国千百年来就有“养儿防老”“积谷防饥”的自然保险制度。这是中国人生育,尤其是生男孩的主要动机之一。在农村,无儿无女者的晚景都比较凄凉。三是孩子多,抚养分赡,也成为多生的动力。四是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在中国,儒家文化传统思想根深蒂固,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五是一个孩子太孤寂,对孩子成长不利,长大了无兄弟姐妹帮助,一个人负担太重,也想多生。

目前,农民随着生活水平、生活质量的改变,生育目的也在发生改变。关于村民生育动机的此项调查问卷设计为多项选择(最多可选三项)。男女已婚村民在此项选择中存在差异,男性村民在选择生育动机中排在前三位的分别为“为国培养人才”“养老保障”“家庭之乐”,作为生育的主要目的,分别占50.3% 、49.4%、44.3%。女性村民在此项调查中排在前三位的生育目的分别是“家庭之乐”“养老保障”“增进夫妻感情”,所占百分比分别是53.6%、48.3%、41.8%(见表4)。男性在生育目的上和女性存在略微差异,“养老保障”和“家庭之乐”都是考虑最多的。社会性目的“为国培养人才”所占的比例在男性生育目的中是最高的,表明男性更倾向于看重子女能成为有所作为的人,女性生育目的选择中心理情感方面的如“增进夫妻感情”所占的比例较高,可以看出女性的情感比男性更加细腻,渴望有一个和谐的家庭生活。

表4 C村村民生育目的调查表

调查结果表明,首先,生育是有一定的目的性,“自然选择”这项中男性占20.1%,女性占16.4%。相对其他选项都是最少的。其次,人们生育的目的具有多重性。生育目的多重性表明生育动机的多样化:政治和政策方面社会养老保障,社会和文化方面培养人才,家庭和个人方面增加家庭劳力、传宗接代以及心理情感上的家庭之乐、增进夫妻感情等。只有将个体的小家庭幸福和对社会的责任结合起来的生育目的才是积极进步的,是现代社会所倡导的。最后,生育的目的性和人们的受教育程度、社会环境也有重大关系。

三、结论及启示

随着二胎政策在全国的全面推行,本文以安徽省C村为个案研究探讨了当前农民的生育意愿,具有一定的典型性,在全面性上尚存在不足。现代农民传统的生育观念诸如“养儿防老”“多子多福”“重男轻女”已经不再是主导现代农民的生育行为和生育动机,人们开始理性思考生育对社会、家庭以及个人的影响。农民的生育观念发生了重大变迁。

首先,在理想子女数的调查中,村民的“养儿防老”“多子多福”的生育观逐渐成为过去。二胎政策下,村民在生育问题上会全面考虑社会环境、家庭状况等各方面的影响因素。农民的理想子女数呈现随着个体年龄的年轻化而下降的趋势。从50岁以上的年龄段到21—29岁的年龄段的理想子女数的调查中,理想子女数由多孩到独孩。纵使二胎政策下,单、双独夫妇生育二孩的意愿也不显著。湖北省政策实施后的调查结果提示我们,即使是在类似于湖北省这样的农村人口中,育龄夫妇的再次生育意愿也是比较低的(大约只在25%~30%)[13]。其次,性别偏好上,男孩偏好随着调查对象年龄的年轻化有所减弱,不再强调生男孩,“重男轻女”的观念已经逐渐被打破。从总体上看村民性别观上趋向于无偏向,生男生女都一样的趋势。随着二胎时代的到来,“一男一女”的子女构成模式是大部分家庭的普遍愿望。家庭生育成本和社会环境是当前育龄夫妇家庭考虑的重要因素。最后,生育动机是引发、维持与导向个体生育行为的念头、愿望和理想。生育动机具有多样性,在本次生育动机调查中男性村民的生育动机更加强调社会性因素如培养人才,女性强调情感因素如增加夫妻间情感。

影响现代农民生育观的因素是多方面的,根本原因是国家经济社会快速发展的结果,同时也是长期开展计划生育工作的结果。首先,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是影响农民生育观念转变的重要因素之一。计划生育政策具有一定的强制性、稳定性、系统性和合理性。在我国人口多、资源少的国情下有效地充当了转变人们生育态度重要的工具, 促使人们的生育观念发生了较大的变化。从人们生育观念的转变过程看,生育观念的改变是渐进的,经历了抵制、服从、认同、内化的过程。个体为了避免计划生育政策的惩罚而被迫采取表面服从实则抵制的行为,如C村的陈家就是如此。起初的服从是计划生育政策强制性的结果。随着服从的扩大化,逐渐走向全体成员的认同。在认同的过程中,服从成为过去,认同是人们自发的行为,出于个体的自愿。最终,认同走向内化,人们真正从内心接受了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其次,社会保障的高低程度对农村居民的生育意愿有一定的影响。尽管现在的农村社会保障体系有了相当程度的改变,但农村居民养老保障体系的完善程度直接影响农村居民传统的“养儿防老”“重男轻女”“多子多福”的观念。同时,也是农民从强调生育孩子的数量到质量的进一步转变,某种程度上也证实了贝克尔的生育抉择理论。最后,年龄和文化程度的高低也对农村居民生育意愿选择有一定的影响。“在人口问题上,我们要赶的是‘质’,不是‘量’。”现代的80后、90后夫妻普遍认为与其多生还不如精心培养一个孩子,一个优质的孩子一样可以“防老”。

全面放开二胎意味着把生育决策权回归到社会、家庭、夫妻之间。影响生育意愿是复杂多方面的,随着人们生育意愿的理性化,人们自发地向少生转变,二胎政策遇冷是情理之中的事,也是人们价值观理性选择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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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asants’ Concept of Child Bearing in Second-Child Age:A Study Based on C Village of Anhui Province

GUI Yu,YU Ning

(School of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Anhui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Hefei 230036, China)

In different times, the number of people who are willing or desired to bear child is more or less different. Since the implementation of “second-child” policy, child-bearing policy has once again become a focus of public attention. Based on interviews and questionnaire survey and through quantitative and qualitative analyses, this paper investigated the change of peasants’ child-bearing willingness from such aspects as their expectations of the number of offspring, gender of the child and intention of child bearing.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y are inclined to have two children, their preference for gender is diminishing, and their concept of child bearing has become more reasonable. Besides, their intention of child bearing is gradually combined with family well-being and personal responsibility for society, their willingness of child bearing and actual behavior have in some degree changed from the backward and conservative traditional view into a civilized and open modern one. And their ways of thinking and living, working statue and mental outlook are all more modernized.

second-child age; peasants; child-bearing willingness; child bearing

2016-06-21

桂 玉(1990-),女,安徽潜山人,安徽农业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硕士研究生。

俞 宁(1970-),男,安徽寿县人,安徽农业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

C923

A

1009-2463 (2016)06-002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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