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破”动结式的层级特征及构式属性

邓 亮 姜灿中

(1.重庆交通大学 外国语学院，重庆 400074；2.西南大学 外国语学院，重庆 400715)



“V破”动结式的层级特征及构式属性

邓 亮1姜灿中2

(1.重庆交通大学 外国语学院，重庆 400074；2.西南大学 外国语学院，重庆 400715)

“V破”动结式是现代汉语中一个比较典型的动结式，但其研究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现有成果主要散见于图式性动结式的研究之中，注重探讨“破”的句法地位、语义指向以及“V破”的论元结构和配价问题，缺乏对其作为构式的形式和语义特征的考察。本文结合构式语法有关理论，分析“V破”动结式的句法语义特征，据此建立其构式层级图，以管窥现代汉语动结式的构式属性及其构式层级关系。

动结式；“V破”动结式；构式语法；构式属性；构式层级

0 引言

动结式是现代汉语研究的一个重要话题。已有成果主要聚焦动结式构式层级顶层的抽象构式的研究，而对“V破”这类较低层级动结式的研究少有涉足，如祝敏彻(1963)、李平(1987)、梅祖麟(1991)、吴福祥(1999)、胡敕瑞(2005)、Xu(2006)、石慧敏(2011)等。现代汉语中“V破”动结式使用非常广泛，我们基于多个现代汉语语料库*所用语料库主要涉及北京大学语料库(CCL)、国家语委语料库(CNC)和北京语言大学汉语语料库(BCC)。本文所选例子均摘自以上语料库。统计发现，大约有300个动词可以进入该构式，主要有以下4种类型：表动作性较强的非延续性及物动词，如“打”“刺”“划”等；表动作性较弱的延续性或即时非延续性及物动词，如“看”“磨”“弄”等；表心理活动和言语行为的及物动词，如“想”“算”“劝”等；不及物动词，如“叫”“烦”“吵”“上”“滑”“涨”等。例如：

(1)a.毛委员和蔼地看着大家，继续说：小石头能打破大水缸……

b.我们战士立即把它抓住，刺刀刺破了手掌，流血不止，但仍死不放手。

(2)a.把书看破，却能装进脑海，远比把新书放在架子上有道理啊！

b.不过，书已经磨破了角，显然不知多少同学翻过了。

(3)a.一连几天，尽管他们叫破了嗓子，还是无人问津。

b.脑袋瓜要烦破了。

(4)a. 无论众人想破了头也猜不到。

b. 但是好歹我也是会计专业的。脑壳快算破了是真的。

(5)a.但如果沪市今天开盘后即不断走低探破1313点，则将有可能构成短期的顶部。

b.在周四沪市也是超跌曾滑破重要的1300点，但是此次深市的调整则是更加彻底充分。

由以上动词构成的“V破”动结式在形式和意义上不尽相同，它们形成了一个复杂的构式层级网络。本文结合构式语法有关理论对现代汉语“V破”动结式进行分类，并据此分析该构式的句法语义特征，进而探讨其构式属性及构式层级特征。

1 “V破”动结式的构式层级特征

已有研究注意到“V破”动结式的内部差异，但考察的重点主要落在“破”字的语法化上，因此多以“破”字语义是否发生语法化进行分类，如祝敏彻(1963)、石慧敏(2010，2011)等。以石慧敏(2010：123-126)为例，她将“V破”动结式分为“V破1”式和“V破2”式，认为前者表示具体结果，后者表示抽象、语义虚化的结果，并指出进入“V破1”动结式的动词动作性较强，宾语一般都是具体实在的事物，“破1”的语义指向一般为受事。这类结构可以扩展，如“V”与“破1”之间可以插入“得/不”，可以进入“一……就……”结构。进入“V破2”动结式的动词都跟认知活动有关，其动作性较弱，宾语多为比较抽象的名词。“破2”的语义指向动词，其结构一般不能扩展。

石慧敏(2010：123-126)的讨论非常具有启发性。此前一般认为“V破”动结式中“破”的语义指向受事，很少关注其语义指向动词的情况。但她认为“破2语义指向动词”的观点有待商榷。首先，判断“破2”语义指向动词的标准是有问题的。她认为由于“破2”的虚化，“V破2”不能按照语义指向分解，如“他看破红尘→*他看红尘，红尘破”，所以“破2”的语义指向动词。然而，这种分解法不能成立，因为“看红尘”和“红尘破”在语义上不合法。“V破2”动结式的出现是隐喻扩展的结果，而不完全是“破2”的虚化使然，与之共现的动词如石文中所列举的“打”“看”等也存在不同程度的语法化。另一方面，根据我们对相关语料库的调查，她对“V破”动结式的描写还不够精细，遗漏了不少语言事实。更重要的是，对“V破”动结式的描写不仅要关注其内部组成成分的句法语义，还要考虑其作为构式自身的句法语义特征，这正好反映了“V破”动结式形式和意义的多样性。

有鉴于此，本文从微观和宏观两个层面重新审视现代汉语“V破”动结式的构式特征。微观层面主要考察其组成成分的句法语义属性，如动词V的句法特点、V和“破”的句法组合性、“破”的语义指向等；宏观层面主要考察构式自身的句法语义特点，如分布状况(主要是类频所占的比重)、构式的使用限制(包括对主语和宾语的限制以及它与其他构式的整合情况等)、构式本身的意义等。基于以上形式和语义特征，可对“V破”动结式的构式层级作如下描述：

图1 “V破”动结式构式层级关系

在以上构式层级中，“V破”动结式是(部分)图式性构式，位于构式层级的顶层，允准三个子构式：链锁致使式、辐射致使式和反身致使式。链锁致使式位于次图式层，允准两个微观构式：客观结果式和隐喻结果式。而辐射致使式和反身致使式与客观结果式和隐喻结果式一样，直接允准构式例示，位于微观构式层。那么，处于不同构式层级、具有不同图式性的“V破”动结式又各自具有什么样的句法和语义特征？这是我们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

2 “V破”动结式的构式属性

上文提到，现代汉语“V破”动结式的基本形式是单音节动词后紧接“破”字，表达“动作行为V致使完整的东西变得不完整，或动作行为V突破一定量度”的语义。这一宏观描述源于对不同子构式的概括。为深入了解“V破”动结式的句法语义特征及构式层级关系。下文将对其构式层级逐一分析。

2.1链锁致使“V破”动结式

“V破”动结式家族中，有一种动结式被用来编码事件结构即“施事通过动作行为V作用于受事致使其变得不完整”。因为在该事件结构中施事的动作行为是沿着行为链(action chain)作用于位于行为链尾(tail of action chain)的受事，并致使其由完整变得不完整，所以称之为链锁致使“V破”动结式。其构式表征为：

[S V破NP]↔[A SEMVP致使P SEM破]*S即Subject表示主语，在“V破”动结式中对应的语义角色通常能够为施事(Agent)即A；NP即Noun Phrase表示名词短语，在链接致使“V破”动结式对应的语义角色是受事(Patient)即P；SEMV和SEM破分别表示动词和“破”的语义。下同。

链锁致使“V破”动结式即一般意义的指受类(受事结果)动结式，其特点是“破”字的语义指向受事，如例(6)—(13)所示。其中“破”的语义分别指向动词的受事或对象“手腕”“脸”“石头”“书”“战略方针”“习惯”“红尘”“真相”。在现代汉语中其使用十分广泛，类频最高，约占“V破”动结式总类频的五分之四，出现在其中的动词除上例中的“击”“割”“抓”“润”“滴”“读”以外，还包括“刺”“凿”“咬”“撞”“捅”“挤”“扎”“射”“打”“削”“剥”“磨”“勒”“踹”“蹬”“挑”“插”“敲”“刮”“捶”“磕”“舔”“蹭”“煮”“弄”“用”“穿”“拍”“搓”“震”“玩”“压”“划”“剐”“抠”“剪”“碰”“揉”“冲”“勾”“挂”“踢”“切”“啃”“锯”“扭”“剖”“烫”“钻”“劈”“捣”“砍”“浸”“熔”“撬”“说”“看”“听”“猜”“瞧”“认”“讲”“识”“道”“觑”“点”“题/提”等。

(6)他用刀片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7)她听见你这样对待我，一定会用指爪抓破你的豺狼一样的脸。

(8)咱们一个心思往好处混，房檐水还滴破石头呢！

(9)我从自己的经历中感到，写好文章的功底是阅读，不读破万卷书是难写出好文章的。

(10)这样就可以击破蒋介石反革命的毒辣的战略方针。

(11)自我修养能培养或打破一种习惯。

(12)他孤苦一人，看破红尘，就皈依了佛门。

(13)然而，消费者被蒙一时之后，已识破其中的真相。

链锁致使“V破”动结式又可分为客观结果式和隐喻结果式。客观结果式表征的是物理致使结果，即链锁致使“V破”动结式的原型式。语义上，客观结果式可以表征即时结果或延时结果两种语义。所谓即时结果即施事动作与受事结果相伴而生，结果紧随动作。导致这种结果的动作行为一般是由动作性和破坏性较强的非延续性动词表征，如例(6)和(7)中的“割”“抓”等。而延时结果则是施事通过动作的持续或反复作用引起的，表征这类动作行为的动词多为动作性和破坏性较弱的延续性或即时非延续性动词，如例(8)和(9)中的“滴”“读”等。

形式上，客观结果式通常可以离合分析为“S V O，O破”。出现在该构式中的动词都是及物动词，均蕴含[破坏]的语义属性。这些动词通常可以与“破”字离合出现，产生相应的可能式“V得/不破”“一V就破”构式等。例如：

(14)a.区区毒物的爪牙又如何咬得破他的皮肉。

b.我发现你这人的脸皮真厚，恐怕连刀都砍不破。

c.这个看起来戒备森严的地方，其实就像纸糊的灯笼一样，一捅就破了。

此外，该构式的使用限制相对宽松，可以与“把”字处置式、被动式、受事主语句、受事话题句等多种构式进行整合。如下：

(15)a.你已经在我的书架上拿了一本连史纸印的中国装的《楚辞》，把它裁破了十几页……(“把”字处置式)

b.妈妈的手就抖了一下，手指就被切破了。(被动式)

c.几只青花碗上下震荡，险些摔破了。(受事主语句)

d.杯子我打破了。(受事话题句)

隐喻结果式在语义上是通过隐喻映射由客观结果式扩展而来。这种隐喻映射可能是“具体概念到抽象概念”的映射，也可能是具体过程到抽象过程的映射。我们把前者称之为对象隐喻，后者为过程隐喻。在对象隐喻中，“V破”动结式的受事均为抽象事物，如例(10)和(11)中“击”和“打”的对象“方针”和“习惯”均为抽象的概念，表征的是“抽象事物隐喻化为具体物体”。值得注意的是，表征“对象隐喻”的隐喻结果式多由表征“即时结果”的客观结果式扩展而来，但只有少数表“即时结果的”客观结果式可以扩展。因此，其能产性不高。过程隐喻反映的是以“具体物体由完整到不完整的过程”隐喻“事物本质显露的过程”。由例(12)和(13)可见，“破”字的原型义是“完整的东西受到损伤”(吕叔湘，1999/2013：433)、“完整的东西受到损伤变得不完整”(孟琮等， 1999：287)，这里用它来表征抽象事物“红尘”“真相”本质显露的过程，是一个“具体过程到抽象过程”的映射。

尽管隐喻结果式语义上由客观结果式扩展而来，但它也具有自身的形式特征，如已不能再离合分析为 “SVO，O破”。出现在其中的动词除“打”“击”“捅”“撞”等少数动词外，其他多是与人类知觉、言语行为和认知活动相关的动词，如上文提到的“说”“看”“听”“猜”“瞧”“认”“讲”“识”“道”“觑”等。它们通常不具有[破坏]的语义属性，而且一般不能与“破”字离合为“一V就破”构式。该构式可与“把”字处置式、被动式、受事主语句、受事话题句等结构整合。

基于以上对链锁致使“V破”动结式的描写，我们可以构建如下构式层级图：

图2 链锁致使“V破”动结式构式层级图

2.2辐射致使“V破”动结式

辐射致使“V破”动结式是相对于链锁致使“V破”动结式而言的，在其编码的事件结构中，施事的动作行为并非致使位于行为链尾的受事产生某种结果，而是辐射至其他相关参与者，并致使其“由完整变为不完整”，故称之为辐射致使“V破”动结式。其构式表征为：

[S V破NP]↔[A SEMV致使SEMNPSEM破]

辐射致使“V破”动结式在以往研究中少有涉及。一个重要原因可能是它在现代汉语中使用频率不高，其类频也很低，仅占“V破”动结式总类频的六分之一。辐射致使式的典型语义特点是“破”字的语义指向事件的其他参与者，如在(16)—(19)中，“破”描写的“鞋”“纸”“脑袋”“嘴皮”并非动词的受事，而是其他参与者。

(16)他告诉我第一部书出版的极度艰难，为找销路他走破几双鞋。

(17)什么时候把报纸写破了，什么时候才换纸。

(18)我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里面的关系。

(19)我说破了嘴皮，他就是不答应。

辐射致使“V破”动结式表述的结果可能是一种“客观真实”的结果，也可能是一种“非现实的夸张”的结果。前者如例(16)和(17)，表征的是“具体物体在动作行为的辐射作用下变得损伤而不完整”。这类例示往往由动作性和破坏性弱的动词构成，如“写”“走”“画”“洗”等，但其类频并不高。在这些例示中“破”的语义指向是与受事直接相关的参与者，如作用于受事或承载受事的工具。后者表征的不是“事物在动作行为的辐射作用下真的变得损伤而不完整”，而是“夸张”的结果。比如(18)和(19)并不是说“想问题和说话”真的会导致脑袋和嘴皮破。这类例示往往由表思维和心理活动、言语行为之类的动词构成，如“笑”“惊”“气”“忧”“恼”“饿”“叹”“烦”“嚎”“忙”“唬”“啼”“想”“说”“吓”“喊”“叫”等，而且它们大多数为不及物动词。这些例示中“破”的语义通常指向与施事(经事)直接相关的参与者，如施事的部分。

形式上，辐射致使“V破”动结式一般只能离合分析为“SVO，NP破”(NP表示动词的其他参与者)，出现其中的动词除少数动作性较弱的及物动词外，大都是不及物动词。这些动词通常不能与“破”字离合分析为可能式“V得/不破”和“一V就破”构式，产生如例(20)这样的例示。

(20)a.*写得/不破报纸

b.*说得/不破嘴皮

c.*鞋子一走就破

d.*脑袋一想就破

此外，该构式在使用上也不会受到太多限制，可与“把”字处置式、被动式、受事主语句、受事话题句等整合。例如：

(21)a.我把嘴已说破，老龙怎么也不肯写婚书！(“把”字处置式)

b.她不敢大声叫，怕这是幻象，会被惊破。(被动式)

c.白区霖就背着琴到翠湖边练指法，一练至少8个小时，指头练破了，淌出血……(受事主语句)

d.他亲眼见土匪路小秃往下剁人头，他胆子吓破了。(受事话题句)

2.3 反身致使“V破”动结式

链锁致使和辐射致使“V破”动结式表征的都是“施事的动作行为致使其参与者由完整变损伤而不完整”。除此之外，施事的动作行为也可以致使其自身发生变化，即超破一定的量度。编码该语义结构的“V破”动结式称为反身致使“V破”动结式。其构式表征为：

[S V破O数量]↔[A SEMV致使SEMVSEM破SEMO数量]

反身致使“V破”动结式在现代汉语中使用频率非常低，约占“V破”动结式总类频的二十分之一。其使用语境也受到严格的限制，多见于经济类文本中，如例(22)—(25)。反身致使“V破”动结式最显著的语义特征是“破”的语义指向动词。

(22)恒生指数收报13225点，国企指数更上破4500点，收于4570点。

(23)2005年周杰伦共拍了9个广告，专辑《11月的萧邦》全亚洲卖破300万张。

(24)欧元兑人民币汇率已降破8.4。

(25)英镑跌势明显，且有再创短期新低的可能，下破1.527。

形式上，与其他“V破”动结式家族中的动结式相比，反身致使“V破”动结式既不能离合分析为“SVO，O破”，也不能离合分析为“SVO，NP破”。其宾语只能是数量宾语，出现在其中的动词仅限于“跌”“升”“上”“下”“超”“贬”“滑”“探”“涨”等少数不及物动词。这些动词均不能与“破”字离合分析为可能式“V得/不破”和“一V就破”构式，产生如(26)这样的例示。此外，它通常只能出现在及物构式中，不能与“把”字处置式、被动式、受事主语句、受事话题句等整合。

(26)a.*汇率降得/不破8.4。

b.*专辑一卖就破300万张。

(27)a.*国企指数把4500点上破。(“把”字处置式)

b.*1.527被英镑下破。(被动式)

c.* 35元贬破。(受事主语句)

d.*飞天茅台2500元涨破。(或*2500元飞天茅台涨破。)(受事话题句)

综上所述，“V破”动结式家族中各构式在句法和语义上的差别可概括为表1。

表1：链锁致使式、辐射致使式和反身致使式的区别

需要说明的是，有些动词可同时被多个构式允准，这就造成了“V破”动结式的多解性。以动词“打”“读”“洗”为例，在例(28a)和(29a)中，“打”和“读”出现在客观结果链锁致使“V破”动结式中，表征的是“花瓶和书在动作行为的作用下损破”，它们也可以出现在隐喻结果链锁致使“V破”动结式中，表征“抽象事物在抽象作用力下发生的结果”，如例(28b)和(29b)。同样，例(30)中的动词“洗”可同时出现在链锁致使式和辐射致使式中，其语义分别指向受事和其他参与者。

(28)a.这种事情可不是打破一只花瓶，道歉了事就可以的。

b.这声音一下子打破了沙漠的寂静。

(29)a.那本《清史演义》是邻居同学从祖宗遗留木箱中找出来的木刻版本，尘封破烂，我还一页一页为它补缀糊贴，小心翼翼，生怕读破了会被他父辈责备。

b.他好像对我很了解，总是能读破我的心思。

(30)a.别将怒气发泄在衣服上头，待会儿衣服洗破了，我可是会挨骂的。

b.洗毛衣和牛仔裤把手都洗破了。

3 结论

“V破”动结式是现代汉语动结式的一种重要形式，它既有动结式的典型特征，同时具有自身的特异性。本文对V破”动结式进行分类，并描述其句法语义特征，进而探讨其构式内部层级网络，得出以下结论：1)根据其语义功能特征，“V破”动结式可分为链锁致使式、辐射致使式和反身致使式3种类型。2)在句法语义方面，链锁致使“V破”动结式的构式义为“施事通过动作行为V作用于受事致使其变得不完整”；辐射致使“V破”动结式的构式义为“施事的动作行为通过位于行为链尾的受事产生某种作用，并辐射至其他相关参与者，致使其由完整变为不完整”；反身致使“V破”动结式的构式义为“施事的动作行为致使其自身发生变化，超破一定的量度”。3)从构式层级来看，链锁致使式位于次图式层级上，它包括客观结果式和隐喻结果式两个子构式。辐射致使式和反身致使式是对不同构式例示的概括，它们位于微观构式层级上(如图1所示)。此外，位于微观构式层级上的还有客观结果式和隐喻结果式，它们之间体现为隐喻映射关系。通过本文的研究，使我们对“V破”动结式有了更为系统的认识，也为现代汉语动结式构式属性以及构式层级关系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和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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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灿中，男，西南大学外国语学院博士生，主要从事认知语言学研究。

责任编校：郭建辉

Construction Hierarchy and Features of ResultativeVPOConstruction

DENGLiangJIANGCanzhong

Though resultative VPOconstruction is a typical resultative construction in Modern Chinese, its research has not captured enough attention than it deserves. Previous research which is rare and scattered among studies on schematic resultative primarily focuses on grammatical function and semantic orientedness ofPOand argument structure and valency ofVPO. Little attention has been paid to the syntactic and semantic features of the construction. This paper adopts a construction grammar approach and analyzes the constructional features including syntactic and semantic features of resultativeVPOconstruction. Through this research, it is expected to shed some light on the constructional features and the constructional hierarchical relationship of resultatives.

resultative construction; resultative VPOconstruction; construction grammar; constructional features; constructional hierarchy

H146.3

A

1674-6414(2016)05-0071-06

2016-07-16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基于语料库的历时构式语法研究(11BYY073)”，西南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博士启动项目“构式语法视野下英汉分裂和假拟分裂构式的认知研究”(SWU1509522)，重庆市社科规划培育项目“英汉分裂和假拟分裂结构的构式语法研究”(2015PY09)和重庆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一般项目“基于语料库英汉分裂构式句法语义的认知研究”(2016WY03)的阶段性成果

邓亮，女，重庆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主要从事心理语言学和认知语言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