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智红
(铜仁学院大健康学院,贵州 铜仁 554300)
从体育文化视角解读唐代体育健身舞蹈
周智红
(铜仁学院大健康学院,贵州 铜仁 554300)
唐朝作为一个强盛的大一统王朝,奠定了中华民族飞跃性发展的基础,在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方面都获得了极大的成就,在体育文化方面的成果也蔚为大观。特别是在和平年代的武术表演和健身舞蹈表演相结合,塑造一种力与美相结合的体育文化,健身舞蹈成为一项广受欢迎的群众性文化活动。
唐朝;武术表演;舞蹈表演;体育文化
唐代舞蹈的鼎盛要从他当代的起源说起,早在公元618年—907年,中国大陆上出现了一个令当时很多西方国家都为之向往,望尘莫及的强盛帝国——大唐。自李渊建唐,立都长安以来,便以强大的军事力量征服了广大的疆土,其鼎盛时期的公元7世纪时,中亚的沙漠地带也受其支配,至唐总章元年灭高丽后,唐的版图臻于极盛。大唐在开疆拓土的同时以开放的思想、轻松的政治手法来促进南北各民族经济、文化的交融。正因这种大气、通达的政治态度和大唐人民无所畏惧的接纳、吸取所致,南北各民族,以及因“丝绸之路”而引入中原的异国文化相互积极地融合终于共同造成一种统一的和谐的思想文化局面[1]。唐朝是中华民族发展史上一个罕见的繁荣昌盛的朝代,唐太宗是中华民族发展史少有的一个具有雄才大略的帝王,在建国初期就实行了一系列有利于国力强盛的措施,不仅很快医治好隋末农民起义的战争创伤,而且在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方面都获得了长足的进步,开创了灿烂辉煌的贞观之治。在唐玄宗继位之后,唐朝继续发展出空前的繁荣,获得了雄厚的综合国力,开创了开元天宝盛世,进入了中国封建社会辉煌的黄金时代。
在唐朝大一统的和平年代的社会背景下,有了充足富裕的物质条件,丰富多彩的群众性文化活动蓬勃开展起来。原来作为军事训练的武术从流行于军队转向民间,它的搏击效果逐渐弱化,表演效果逐渐强化,成为一项广受欢迎的群众性文化活动,而在武术传播的过程中,由于技巧和器械的不同,也产生了许多固定的武术表演项目,如武术舞蹈、剑术舞蹈、集体舞蹈和角抵表演。
唐朝大力发扬健身舞蹈艺术,从中国舞蹈史看处于一个承前启后的阶段,“它上承周、汉传统,近取魏晋南北朝各族武术舞蹈大交流、大融合的丰富滋养,广采国内各民族、各地区的传统武术舞蹈,博收世界各国特别是西域及周边邻国武术舞蹈文化的精华。”[2]特别在外来音乐和舞蹈传播的基础上,唐朝健身舞蹈家们经过长期地创作,推陈出新,兼收并蓄,特别是通过一代又一代的舞伎的积极参与和改进下,铸就绚丽多姿的武术舞蹈文化,通过身处长安的十万番邦商人,向整个世界传播出去,产生了深远的世界影响。不仅丰富了唐朝朝野上下的体育文化生活,而且对世界体育文化的传播推广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唐朝武术健身舞蹈活动极为普遍,社会上各阶层都积极参与武术舞蹈活动,供欣赏娱乐的表演性武术舞蹈广为传播,宫廷在各种场合都举办舞蹈活动,不管是庄严肃穆的祭祀活动中的祭祀性舞蹈,还是在典礼中的礼仪性舞蹈,还是在宴乐活动中的武术健身舞蹈,都是载歌载舞,充满了活力;民间有规模宏大的以自娱自乐为主的武术健身舞蹈活动;甚至寺院也组织相当精彩的武术舞蹈健身活动[3]。文人学士以表演武术健身舞蹈为乐,甚至连王室贵族都以精于武术健身舞蹈为荣,特别是唐玄宗本人酷爱与提倡舞蹈,设置各种专门的舞蹈机构,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舞蹈艺术的大发展。
武术健身舞蹈从规模上分为大型舞蹈和小型舞蹈,大型舞蹈规模较大,参加表演的人数众多,表演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歌颂当朝皇帝的,舞蹈内容多是显示唐王朝的兴盛,场面非常宏大,服饰非常华丽,参观演出的人是各式各样的,往往包括在京城长安的外国使节,充分表现了泱泱大国的风范。小型表演性舞蹈规模较小,参加表演的人数少,技艺水平相对来说更高。武术舞蹈从风格特点上分为健舞和软舞两大类,健舞的主要特点是节奏明快,动作矫健,最著名的健舞大多是从西域传来的《胡旋》、《胡腾》、《柘枝》等,能够展现了西域民族豪放开朗的民族性格,得到了唐朝朝野上下的一致喜爱[4]。大诗人白居易有《胡旋女》诗:“胡旋女,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飖转蓬舞。左旋右转不知疲,千匝万周无已时。人间物类无可比,奔车轮缓旋风迟……”可见胡旋女一般都是穿着又薄又软的贴身舞衣表演,她们身上披着飘飘欲仙的纱巾,戴着叮当作响的饰物。在弹拨乐器和鼓笛弹奏的急骤乐声中,胡旋女起舞、举袖、旋转,像飘飘的飞雪,像飞转的蓬草在飞舞。她们左旋右转连续不停,似乎永远不知疲倦。她们转得比奔跑的车轮还快,比旋风还急,让观众看得眼花缭乱。软舞的主要特点是节奏舒缓,优美婉柔[5]。软舞也绝非柔若无骨的舞蹈,如水袖舞是一种风格独特的武术健身项目,它融合了武术的套路和舞蹈的动作,水袖和团扇的挥舞动作和谐地结合在一起,舞蹈不仅刚柔并济,而且在表演的过程中强调可攻可守的特色,在双人舞和多人舞中充满了飘逸潇洒的舞蹈美感与武术的阳刚威仪[6]。中华民族和西域民族共同创造的表演性体育活动成为中国体育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长期的生活实践和表演过程中不断融合产生,采用娱乐表演为基本表现形式,传播中华民族传统文化,通过充分表现表演者的内在气质和外在的动作,陶冶一种力与美相结合的体育文化。
剑术健身舞蹈在唐朝的普及与发展是与剑在军事活动的作用日渐减弱密切相关的。人们练习剑术已经不再是为了强兵备战,而是为了满足于健身与娱乐,主要表现在表演性剑术舞蹈的兴起。唐朝豪侠之士喜好佩剑和研究剑术,《新唐书·李白传》记载李白:“十五好剑术”、“少年学剑术”“喜纵横术,击剑为任侠。”魏颢在《李翰林集序》中说李白“少任侠,手刃数人”。由此可见文人学士不仅仅热衷于学习剑术,而且能够学以致用。
《新唐书·李白传》中记载:“文宗时,诏以(李)白歌诗,裴旻剑舞、张旭草书为‘三绝’”。唐代“三绝”中之一绝是裴旻舞剑,开元年间裴旻进行了精彩的剑术表演:“走马如飞,左旋右抽,掷剑入云,高数十丈,若电光下射,漫引手执鞘承之,剑透空而入,观者千百人,无不凉惊栗,道子于是援毫图壁,飒然风起,为天下之壮观。道子平生所画。得意无出于此。”裴旻的剑术已经不再是实战技术,而是娱乐很强的剑术舞蹈,所以使数千观众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叹,吴道子奋笔作画,画出得意之作,可见裴旻充分表现出剑术舞蹈的精粹。
唐代著名诗人杜甫创作《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生动地写出公孙大娘剑术表演的情景:“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矅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公孙大娘的剑术舞蹈惊天动地,舞出了迅捷无比的剑术舞蹈,让诗人感觉惊心动魄。力与美之间达到了完美的结合,展示了一种力与美合二为一的体育文化。
唐玄宗时期建立了专门的健身舞蹈表演的教坊,最盛时期总人数高达一万二千人,他们在朝廷的大力支持下,排练和表演规模宏大的集体健身舞蹈。最有名的就是现已失传的《霓裳羽衣舞》,我们只能在白居易的诗句中才能依稀感受到舞蹈的精妙绝伦:“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螾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上元点鬟招萼绿,王母挥袂别飞琼。繁音急节十二遍,跳珠撼玉何铿铮!翔鸾舞柳雀收翅,唳鹤曲终长引声。”在白居易的笔下,舞蹈者都成为天上翩翩起舞的仙子,繁复多变的舞蹈动作美不胜收。“当时乍见惊心目,凝视谛听殊未足”写出了《霓裳羽衣舞》带给诗人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和情感的回味。唐代诗人陆龟蒙在《乐府诗集·舞曲歌辞》中曾描述宫廷中的枪术集体表演:“手盘风,头背分,电光战扇,欲刺敲心留半线,缠肩绕脰,合眩旋,卓植赴列,夺避中节,前冲函礼穴,上指孛慧灭,与君一用来有截。”舞蹈者一边舞花,一边表演锁喉穿枪的技巧,刺枪非常准确,表演非常刺激,枪术表演观赏性很强。《杜阳杂编》记载:“敬宗降延日,大张音乐,集天下百戏于殿前,时有伎女石火胡本幽州人也,絜养女五人,十八九岁,于百尺竿上张弓弦五条,令五女各一条之上,着五色衣,执戟执戈,舞破阵乐曲……是时,观者目眩心怯。”舞蹈者组成一定的阵势,手执戟戈,表演动作击刺、杂技和舞蹈动作密切结合,给观看者带来极强的视觉冲击力[7]。集体舞蹈的表演者为了获得观看者的喝彩而强调表演动作的观赏性,体现了武术表演的艺术价值。全民参与的集体舞蹈在娱乐别人的同时也娱乐了自己,带来了一种全民健身的体育文化。
如果说在力与美的结合中,武术舞蹈侧重于美的表演,那么角抵表演能够充分表现力的表演。在《新唐书》中记载唐玄宗曾“每赐宴设酺大阵山车、旱船、寻橦、直索、飞剑、角抵”诸戏。唐宪宗曾经“观击鞠、角抵之戏、大合乐,极欢而罢”。唐穆宗曾经“幸左神策军,观角抵及杂戏,日昃而罢”,而且看的次数频繁,“凡三日一幸左右军及御宸晖、九仙等门,观角抵、杂戏”。可见唐朝无论统治者对角抵之类表演有着浓厚的兴趣,上行下效,平民百姓也观看角抵表演如痴如狂。《新唐书·宦者列传》记载:“内籍宣微殿,或教坊,然皆出神策隶卒或里闾少年,常与狎习殿中,为戏乐,四方闻之,争以骁勇进于帝。尝阅角抵三殿,有断臂流血廷中。”当时宫廷里还有专门的角抵表演者为统治者表演。从“有断臂流血廷中”可见流血断臂是角抵表演中的常事。虽然有些残暴,但是反映出统治者喜好角抵的程度,对对抗性的体育运动的爱好具有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文化积淀。
唐朝作为中国最为繁荣昌盛的朝代,结束了自晋朝以来将近四百多年的战乱,长期的和平年代和民众的生活富足,产生了武术健身表演舞蹈诠释身体文化、剑术健身舞蹈展现力与美的身体形态、教坊集体健身舞蹈表演呈现全民参与角抵表演突出健美与身体对抗等健身舞蹈表演相结合的群众性文化活动,健身舞蹈的兴起和发展取决于时代背景,一方面注重武术舞蹈的表演价值,另一方面也没有忽视武术的技击价值。体育文化中健身表演与舞蹈表演相结合对展现唐朝强大的国力有着直接作用,同时也引领着社会和民众关注的时代风尚。
[1] 刘玥.浅谈唐代舞蹈鼎盛之源[J].大舞台,2012(10):45-46.
[2] 姚春梅.唐代西域乐舞诗的文化解读[J].喀什师范学院学报,2005(1):85-90.
[3] 王晓霞,林海.唐代乐舞诗艺术美研究[J].人力资源管理学术版,2009(3):300-301.
[4] 翟晓兰.舞筵与胡腾·胡旋·柘枝舞关系之初探[J].文博,2010(03):32-37.
[5] 刘玉霞.唐代艺术与西域乐舞[J].西域研究,2002(04):80-83.
[6] 张明非.乐舞诗--映照唐代文化风貌的一面镜子[J].古典文学知识,1999(05):36-42.
[7] 窦荣坛,解丽.唐代舞蹈研究[J].潍坊学院学报,2012(03):33-36.
Interpretation of the Sports Fitness Dance in Tang Dynast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ports Culture
ZHOU Zhihong
(Tongren college,Tongren 554300,Guizhou,China)
周智红(1975-),贵州铜仁人,副教授,研究方向:大学体育、健美操教学与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