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永梅
余华《兄弟》人物生存状态分析
余永梅
【摘 要】《兄弟》是作家余华的代表作之一,在这部作品中,余华仍以一个作家的社会责任感关注着社会背景下人物的生存状态。而苦难仍是余华作品中人物所面对的最大生存状态,同时余华也展示了欲望下人物的价值扭曲和道德沦丧,揭示了用爱救赎的人生哲理。
【关键词】余华 《兄弟》 苦难 欲望 爱
《兄弟》是作家余华的代表作之一,成书于2005年,这部书分上、下两部,讲述了江南小镇两兄弟李光头和宋钢,在时代发展裂变过程中不同的命运走向。作品一经形成,就引发了国内外的巨大争议,有的说这部作品低俗粗鄙,也有的说这部作品比之前期作品在艺术高度上逊色很多,总之,批评界对这部作品批评较多。不过纵观整部作品,虽然比之前期的《许三观卖血记》,在文学语言、叙事内容、整体架构上都有一定程度的不如,但余华小说独有的批判色彩并没有发生根本改变,其重点关注的时代背景下的个体生存状态这一主题并没有根本改变。
生存状态概念是由文化学者陈慧博于2001年提出的,指“生物体在生存过程中由于自身因素及外界因素的复合影响而形成的综合状态。”本文主要指社会个体社会生活环境下的生存情况。余华《兄弟》中人物的生存状态主要有以下几种:
(一)苦难
读过《兄弟》这本书,最令我们感到痛心的莫过于作品中人物所经受的生活的苦难了。而苦难这一主题也一直贯穿着余华的文学创作,在《许三观卖血记》中,苦难就始终伴随着许三观这个朴实的农民,面对生活的重压,他无力改变,只有靠卖血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推进生活的些许改变。《活着》中的福贵同样是直到死去那一天苦难都在始终伴随。而《兄弟》中,余华更是将这种加在人身上的苦难描写到了极致,其中不仅有来源于文革那个特定疯狂时代下个体身心所遭受的强烈戕害之苦,还有改革开放后,物欲横流社会下加在人身心的那种痛苦折磨,可以说这种折磨所带来的苦难更甚,因为这是一种在对金钱膜拜下泯灭了人格尊严的苦难。如宋刚在他工作的钢厂倒闭后,面对生活的重压,只有丢掉自己的尊严站在展台上扮作展品承受众人异样的目光,即使他此时手术后留下的伤口依然疼痛,但“只要能挣到钱,我什么都愿意。”不过懦弱的性格使宋刚始终无力摆脱生活的困难,更让他在面对友情、爱情矛盾交织的时候,始终无法处理好这一难题,当巨大的生活苦难再一次向他袭来的时候,绝望的他最终选择了走向死亡这一解脱方式。可以说宋刚面对的苦难是从物质到精神层面上都要面对的且让他难以排解的苦难,这种苦难既是个体生存状态的写照,又是整部作品贯穿始终的文学风格。
(二)欲望
余华曾说:“我更关心的是人的欲望,欲望比性格更能代表一个人存在的价值。”《兄弟》中欲望这一主题主要是通过李光头和刘镇上一系列人物来表达的。作品中,可以说李光头是一个流氓,他不满15岁,就在厕所偷窥女人的屁股,被抓游街示众后,刘镇的人们并没有教导李光头做人的道理,而是采用各种方法向李光头打探屁股的秘密,以此满足自己变相偷窥的欲望。可以说这展现了人的一种本能欲望,但在现实生活中,人的本能欲望往往被压抑在道德的秩序中,从而使人们披上了一层虚伪的道德大衣。小说到了下半部,当改革开放之初,道德秩序重建的时候,这种被长期压抑的欲望就完全释放了出来,不仅颠覆了传统的道德观,而且导致了伦理的崩溃,各种“无节操”和“突破道德底线”的场景不断出现。如李光头在赚取了大量的金钱后,开始放纵自己的欲望,而众多的女人也在金钱的诱惑下不断向他投怀送抱,以至于在法庭上出现了30多个女人逼他认子的场面。又如他举办的处美人大赛,不过是“满足下自己想睡一个处女”的欲望,尽管荒唐至极,但参与者和看客却是众多,且参与者中很多已经不是处女了,有的已经结婚,有的已经离婚,有的和一个或者众多的人同居者,她们在做了处女膜修补手术后居然恬不知耻前来参赛,而参赛的目的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获取名利的欲望罢了。为了获取名利,这些女人和评委睡,和李光头睡,和刘新闻睡等等,总之只要能够获取名利,一切的道德都是可以随意撕下的外衣。
(三)爱
尽管,《兄弟》这本书中充满了对人的残酷折磨,充满了无底线的欲望释放,但在无比困苦的生存状态下仍然闪耀着一丝善与爱的光芒,从而使我们对于苦难和欲望压抑下的人性还没有感到彻底绝望。如宋凡平信守对妻子的承诺,在“革命群众”的棍棒打击下,仍然不忘去车站接自己的妻子;李芳对宋凡平的爱情至死不渝,坚守承诺,七年不洗头;李光头和宋钢那大白兔奶糖般纯洁的手足情谊等等,都使得作品在沉重压抑下透露出希望的力量。文中李光头和林红在失去爱的支撑,沉湎于物欲色欲之中后内心的无聊与空虚,无疑正是对人性本爱的最好诠释。
余华《兄弟》中,对人物生存状态的关注体现了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作家对现实社会的清醒认识和深深思考: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在面对社会苦难的重压下,拯救灵魂最强大的武器还是要靠爱的救赎。
参考文献:
[1]孙宜学.《兄弟》:悲悯叙述中的人性浮沉[J].文艺争鸣,2007(02).
[2]王侃,余华.我想写出一个国家的疼痛[J].东吴学术,2010(01).
[3]莫琳·科里根.《兄弟》是一个巨大的讽刺[J].上海文化,2009(06).
作者单位:(遵义师范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