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月
不羡傍岸半粒沙——微官王秋实
员月
人物表
王秋实——男,40多岁,某县某局党支部书记
李金荣----------女,40多岁,王秋实之妻
小刘------------男,30多岁
王京生----------男,10岁,王秋实之子
王小梅----------女,7岁,王秋实之女
外景:滔滔奔流的黄河,九曲回肠,一路咆哮着向大海冲去。咆哮着的河水掀起冲天巨浪,巨浪凝成巨柱,发出轰然巨响,瞬间,巨柱砰然散开,从迸溅而起的浪花中闪出一帧发黄的历史旧照-----王秋实和他的战友与毛泽东主席的合影。
(特技)中年的王秋实一身戎装,从照片上缓缓走下。
外景:北京,长安街。平坦笔直。王秋实铿锵的脚步穿过新华门、天安门、人民英雄纪念碑……
(定格)行进中的王秋实。
闪出片名:不羡傍岸半粒沙
——微官王秋实
外景:一列火车徐徐驶出北京站,朝着东北方向,撕风斩沙,喷云吐雾,一路狂奔。
(画内音):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王秋实从毛泽东主席身边走开,携妻带子,融入了新的生活,被分配到了东北某部队团政治处。九十年代中期,王秋实脱下戎装,回到了生他养育他的故乡——河北省唐山市某县,被安置在某县某局,任局党支部书记。从此,他从人民军队的熔炉里撤了下来,过上了虽然没有血与火的拼杀,却充满风与沙较量的社会基层清贫日子。
外景:1994年夏月某日黄昏,唐山某县城,一抹夕阳斜照,城市上空升腾着袅袅炊烟;狭窄的街路上穿梭着骑着自行车归家的人们;不时地从街角传来汽车喇叭声;偶尔从巷子的深处传来几声叫卖声“豆腐——”,“烧饼,甜烧饼——”。
小小的院落,享受着夕阳西下时的宁和,鸡鸭们咕咕叫着向自己主人的住宅走去,一群小孩子们正在院里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玩着属于他们的游戏。
小明突然提议:“咱们玩打仗。”
小强伸着脖子高喊:“好!那谁当司令?”
小明挠了挠小脑袋瓜:“嗯----谁爸爸的官儿大,谁就当司令,怎样?”
小强举起小拳头,嚷着:“好,就这样。我先说,我老爸是科长。”
小明得意的高喊:“我老爸是局长,比你爸官大,我当司令。”
小强不服气的抹了一下小鼻子,“科长大,我当司令。”
小明更是一百个不服气,尖着小嗓子叫嚷:“局长大,不信你去问问老师。”
一直站在旁边不言语的小男孩突然发话:“得了得了,你们都别争了,这个司令啊,必须由我来当。”
小明、小强一齐凑了过去,伸直小脖子:“为啥?你爸爸是啥官儿?”
“我爸爸是火葬场场长,不管活着是多大的官儿,最后都得由我老爸管。”小男孩说的振振有词、一字一板。
这下,小明、小强一下子傻眼了,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耶!”
小男孩晃荡着身子,岔开两腿,得意的:“现在由本人任司令,你们都得听我的。现在,我宣布命令:小明,”
小明立刻上前,立正,“到!”
“你带领一排占领东山头。”
小明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说完一转身,朝着几个小孩一挥手,“你们几个跟我来!”几个小孩跟着小明跑向了东边一个土丘。
小男孩继续发布命令:“小强,你带领二排占领南山头。”
“是!”小强真的像个小军人,朝着身后的几个“小兵”一挥手,“走,占领南山阵地!一个都不许掉队!”说完转身自己带头向南跑去,几个“小兵”紧跟在后边。
小男孩见自己的“兵”都派出去了,自言自语的:“当官儿,还真好,谁都得听我的。”得意的在原地哈哈大笑起来。
一直站在墙角观看孩子们游戏的老太太,听到了小男孩的自言自语,忍不住搭腔:“当官就要当好官哪!”
小男孩点了点头。
外景:穿过院落,往南,最后一排,顺着胡同西行第二家,王秋实一家四口的住宅。
内景:院内,王秋实趁着落日余晖,正蹲在地上用斧头劈着木柴,一瓣瓣的木柴片顺从地随着斧子的落下而落地;妻李金荣猫腰点着了锯末炉子,接着拿起马勺走到自来水池刷洗,然后放到锯末炉子上边,往里边舀了一瓢水;锯末炉子冒着浓烟,李金荣蹲下身子,对准炉口用嘴吹着,浓烟呛得她咳嗽了起来,眼睛被呛出泪,她撩起围裙擦着。
内景:此时,正房东西俩屋是两个孩子的“领地”,十岁的儿子趴在东屋的办公桌上,在台灯下猫头写着作业,七岁的女儿,刚刚上一年级,在西屋的床边上写着作业。
内景:王秋实弯腰捡拾着地上的柴片,抬头望了一眼东屋,自言自语:“天还没黑呢,怎么就点起了电灯?”跟着朝屋内喊道:“王京生,把灯熄掉。岁数不小了,也不知道节省。”
屋内的王京生“嗯”了声,灯咔哒一声灭了。
妻李金荣一边擦抹着被浓烟呛出的泪,一边嘟囔:“老王,你也过于抠门了,天快黑了,孩子点灯学习,用点电是应该的。不然孩子的眼睛会被害巴坏的。”
王秋实一边捡着地上的劈柴片往墙角垛,一边冲妻说:“哪那么邪乎?孩子小时候不培养他们勤俭节约的习惯,长大了会养成浪费的毛病。”说完直起腰,抬眼望着西屋窗户,语气缓和地接着说:“你看看,同是在一个时间内,咱闺女小梅也在学习,人家都没开灯,习惯,人家从小就知道节省。你知道人家毛主席是怎么节省的,一双皮鞋锥了补,补了穿,直到不能上锥子了再换掉;主席最喜欢吃棒子面粥,每次吃完都用舌头把碗边舔一遍……”
门外传来笃笃的叩门声,王秋实边向门口走边问:“谁呀?”
门外回答:“王书记,是我啊,小刘。”
王秋实走到门边,一边开门,一边热情地说:“哎哎,是小刘啊,快进来。”
门打开了,小刘抱着两瓶酒迈进了门槛。
王秋实转手关好了门,客气的往里请:“小刘,屋里坐。”
小刘走到院子里,看到李金荣正在猫头吹着炉火,上前搭讪道:“哎呀,嫂子好辛苦啊,给我老哥做啥好吃的呢?”
李金荣赶忙起身笑呵呵的回答:“啊,呵呵,没啥好吃的,棒子粥。小刘来了?快屋里坐。”
内景:王秋实拉开了灯,搬过一个木凳子,“来,请坐,小刘。”转眼瞅了孩子一眼,随之努嘴道:“京生,去西屋呆一会儿,我和叔叔有事。”
京生眨巴眨巴大眼睛,顺从地收拾起书本,放到了桌角,朝客人友好的笑了一下:“叔叔好。”没等客人答话,轻步走出,进了西屋。妹妹小梅调皮的甩了一下扎在脑顶的两个小辫子,朝哥哥腼腆的笑着问:“哥,你写完作业啦?”
哥哥摇了摇头:“没呢,家里来客人了。”
小梅诚恳地:“哥,正好,你教我写作业。”
哥哥随手替妹妹拉开了电灯开关,漆黑的屋子里一下子亮堂起来。随后,冲妹妹笑着说:“嗯,写吧。哪儿不会,我教你。”
小刘看着走出去孩子的背影,啧啧叹道:“孩子好懂事。”嘴上夸着,屁股撂在凳子上了,随手把两瓶酒放在床沿边。
王秋实从桌子抽屉里找出一包烟,从里边抽出一颗,递给小刘,“来,小刘抽着。”
小刘接过香烟,叼在嘴里,“谢谢。”
王秋实呵呵笑着,“客气什么?会抽就抽嘛。”说着随手拿过桌子上的火柴,划燃了,小刘凑过去,点燃了嘴边的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一股蓝烟升腾到屋顶。
王秋实拉过一个木凳,边坐边问:“小刘,吃过晚饭了吗?”
小刘吐了一口烟雾:“还没吃。”
王秋实:“是吗?我告诉你嫂子做俩小菜,在我这里吃吧。”
小刘:“不,不用了。家里饭菜都好了,我回去吃。”
王秋实:“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有啥事吗?尽管说。呵呵,夜猫进宅,无事不来啊。”
小刘面露难色,掐掉了手中的烟蒂,有些羞于启口,吞吞吐吐地:“呵呵,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那个也没啥事,就是那个,那个王书记啊,咱局里是不是又要发展新党员了?”
王秋实肯定的回答:“是的,县委组织部给了咱局里三个新指标。”
灯光下的小刘有些局促,用手挠了一下脑袋,“王书记,你看那个,我也惦着加入呢,你看中不?”
王秋实点头:“可以啊。只要思想靠近党组织,行动上愿意接受党组织领导,并且积极工作,只要达到了党员标准,够条件,党组织欢迎每一个革命同志加入到组织中来。”
小刘听着王秋实的流利而清晰的阐述,不时地点头“嗯嗯”着。
王秋实转而问小刘:“我才到咱单位不久,对某些情况还不太了解。你向党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了吗?”
“交了,早在三年前就交了。”小刘双手抚摸着膝盖,“我也一直在用行动向党组织靠拢,可不知道为啥,党组织就是不批准我。王书记,你看这次是不是考虑一下我啊?”
王秋实语气中肯地:“行,只要条件成熟,组织上会考虑的。小刘,请相信党组织。”
小刘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屁股离开凳子,躬身作揖:“那就拜托王书记您了,到时候给咱多多美言吧。”跟着顺手拉起放在床跟下的两瓶酒,“王书记,这两瓶薄酒不成敬意,请您笑纳。”
王秋实见状,脸上陡然变色,本来一副慈祥和蔼的面孔,此刻却罩上了一层阴云:“小刘同志,我们是同志,用不着这些。你这样做,会毁了原则,也毁了你我。如果你还希望加入党组织,还希望我能做好这件事情,就请把酒带回!”王秋实抓起两瓶酒重重地塞到小刘的怀里。
小刘显得十分尴尬,头上冒出汗珠来:“王书记,您看,怎么这么认真?我这也不是贿赂,只是表达一点心意。再说,两瓶酒,也不至于毁了你的清白啊……”
王秋实严肃中含着亲切:“你错了,小刘。自古清浊不同流。污点不在大小,千里长堤,毁于蚁穴。贪欲不可纵,今天我收你两瓶酒,明天我会要人两桶金。你就别往火坑里推我了。”
小刘还是执意的把酒往王秋实怀里塞:“王书记,你就收下吧。这样,我心里踏实。”
“呵呵,你心里踏实了,我心里可就不踏实了。要别人的一点东西,我就如同芒刺在背,浑身刺痒得慌。小刘啊,我是从毛主席身边走出来的战士,主席他老人家的清廉品格像无声的警钟,在我的人生路上时时刻刻提醒我,别人的东西,一点都不能要,公家的东西一点都不能贪。如果我不这样做,对不起主席他老人家的栽培,也对不起我自己的人格。”说到这里,王秋实几近于乞求对方,“小刘,把酒带回吧,好吗?”
两个人好像打架一样,在屋地上你推我搡。
一直在西屋静静的学习的两个孩子听到对面屋里很热闹,还以为爸爸和叔叔吵架呢,两个孩子扒着门框,把两个小脑袋伸出门外,四只骨碌碌转的大眼睛向东屋里张望。
“老王,叫孩子们吃饭了!”妻李金荣在院里喊。
王秋实扭头朝院子里答应了一声:“知道了!”
小刘趁王秋实没注意,一下子把酒放在了床上,抬腿就往外走。
王秋实提上酒紧跟着追了出去。眼看着快要追到小刘,伸出手抓了过去,小刘一闪身躲开。
门,“咣当”一声被关上了。
抱着两瓶酒的王秋实被关上的门弹得倒退了几步,而后匆匆拉开门,走了出去,望着胡同的尽头,不见了小刘的踪影。
王秋实跺了一下脚,叹了口气,“嘿,这个小刘。”
王秋实只得抱着酒瓶返回院子里,没好气地把酒瓶撂在了门旮旯,站在院子里,双手叉在腰间,呼呼地喘气,嘴里喃喃的:“姓刘的小子,隔着门缝看人,把我看扁了。给我送酒,还不如骂我两句。”
院子里已经放好了饭桌,妻和两个孩子坐着小马扎,围着饭桌吃饭。
妻手里端着饭碗,看着王秋实生气的样子发笑,最后忍不住冲着王秋实喊道:“嘿,老王,吃饭啊。”
王秋实一肚子火,从地上拾起一个马扎,拿在眼前看了看,怎么看着也不顺眼,随手扔掉了;走到桌前端起饭碗,拿到嘴边,又放下,在桌上猛蹲了一下,碗发出当啷一声闷响,两个孩子不约而同的睁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呼呼喘着粗气的爸爸。
看着动了真肝火的王秋实,妻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轻声细语地:“老王啊,我知道你不想要任何人的任何东西,咱穷死是个人,薄死是块地。但也不应该因为这个生气啊。”
王秋实猛地甩给了妻一句话:“怎么不值得?我不想沾别人的半点草刺儿。这样才活得踏实。”王秋实气嘟嘟的说着,回到屋子里找了一个塑料袋,走到门旮旯拾起了酒装进塑料袋里,转身走到房檐跟下推出自行车,把酒挂在前把上,拉开门,回头对妻说:“吃完饭,你去带孩子们休息,碗筷等我回来刷。”
不等妻回话,王秋实骑上了自行车,很快的拐出了胡同。
外景:昏黄的路灯下,王秋实骑车的身影。装着两瓶酒的塑料袋随着自行车的晃荡来回摇晃,还有塑料袋在灯下被拉长的影子。
外景:王秋实在一个两扇深灰色的铁门紧闭的门口下了自行车,他支好了车梯,从前把上取下塑料袋,走上去扬起右手想敲门,但又放下了。
他索性放下塑料袋,从衣兜里取出钢笔,在裤口袋里摸到了一张发皱的纸,借着街灯昏暗的光,把纸按在门上,刷刷的写了起来。写完,把纸叠吧叠吧,放进塑料袋里,而后把塑料袋系好,小心翼翼的放到靠着门的角落里,伸手敲了一下铁门。
随着铁门被敲响的声音的落下,王秋实推起自行车,飞身骑了上去,脚下一用力冲出了老远,路灯把他送回了来的路。
外景:小刘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便趿拉上鞋,披好衬衫,走出屋,到了门前,一边开门一边问:“谁呀?”却没有人回答。
小刘顺手开了门边上的电灯,走出大门,借着路灯四下里张望,却看不到人影。他纳闷的四下里搜寻,低头看到了门角落里有个塑料袋,猫腰拿起来,摸到了两瓶酒,顺手夹出一张揉皱了的纸,展开,借着昏暗的街灯,仔细看着……
(特写)王秋实的留言条。
(画内音)王秋实掷地有声的声音“酒,原物退回。你保留你的酒,我保留我的人格!”
小刘从眼前移开字条,一脸茫然,内心充满了疑惑,问自己,问夜空,问旷野?他想把心里的感触对着红尘之中的滚滚人流诉说。(画内音,小刘的声音):“王书记,是嫌酒少酒薄,还是迂腐?都不是。是什么?是他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清高品质,是他的冰壶秋月的先天禀赋,是他的超然物外,超凡脱俗的超拔使然!王书记,从你身上,我又感觉到了天地之间的一股清风,人间的一股正气!”
外景:次日,中午。骄阳似火,天边现出片片骨朵云。
内景:(特写)王秋实家的院子里,两个锯末炉子并排望着天。
外景:王秋实骑着自行车穿进了小院,径直拐进了胡同,到了自己的家门翻身下车,推车进院。像往常一样把自行车放到了院子的一个角落。抬腿向屋内走去,同时习惯的回头巡望了一回院子,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锯末炉子,止不住两脚移了过去,弯下腰,低头审视着:“这家伙,倒挺精致。”抬头朝屋内喊,“金荣,哪来的锯末炉子啊?是你自己制作的?”
妻循声从屋内走出来,“是小刘刚刚送来的。”
“你看,你为什么不让他搬回去?”
“小刘说,酒是花钱买的,可锯末炉子是他自己动手做的,没花钱。硬是放下就走了。”
“你好糊涂啊。没花钱也是别人的东西。以后你记着,只要是别人的东西,哪怕是一棵草,咱也不要。”王秋实有些急了,嗓音抬高了许多,语气很沉重。
妻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委屈,脸上泛起了红晕,“知道了,还用的着那样吼?”一扭身走进了屋子。
王秋实跟着也进了屋子,对妻小声的道歉:“金荣,你看那个,我刚才看见锯末炉子有些激动,没压住火气,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好吗?”
妻转怒为笑,“哎呀,老王,我哪里是生气?我为自己因为有你这样的丈夫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呀,跟你踏实。”
“嗯。”王秋实会意的笑了。
“老王,饿了吧?饭熟了,在锅里。”
“孩子们还没放学吧?”
“还没有。”
“哦,等孩子们回来一起吃吧。”王秋实说着话转身走出屋子。
“老王,干啥去?”
“我把锯末炉子给小刘送回去。”
王秋实拿出一条绳子,仰头看看天,只见乌云翻滚。但还是抱起了锯末炉子,放在自行车后依件上,捆绑着。担心雨淋,他在锯末炉子上边遮盖了一块塑料布。
外景:黑压压的乌云从天空东南角滚上来,暴风雨就要来了!
湿漉漉的狂风掠着树梢,卷着树下的枯叶。枯叶被扬向天空,枯叶与黑云搅作一团,疯狂的向大地袭来。一道刺眼的白光带来了一声炸雷。
妻急忙从屋内跑出,“老王,天快要下雨了,你看东南天阴的多黑。下过雨再去吧。”
“不,这东西不送回,我心里压得慌。”王秋实推起车子往外就走。
妻着急的向屋内跑去,“等等,老王。如果你执意要去,披上雨衣。”
王秋实支好车子,从妻手接过雨衣,一边系纽扣一边嘱咐妻“孩子们快放学了,你拿两把伞去接接孩子们。”
妻答应着返回院内。
外景:滂沱大雨,像一张大雨帘,把天地罩在了一起。
风雨把王秋实送到了昨晚来过的地方,不同的是两扇深灰色的铁门是敞开着的。
王秋实径直穿过门洞,把车子骑进了院子,院子里积满了雨水。王秋实猫腰支着自行车。
呆在屋子里的小刘隔着窗玻璃看到了站立在风雨中的王秋实,赶忙冲出屋门,一下子跑到了院子里,一把拉住站在雨中的王秋实,“王书记,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快,快进屋,你看把你淋成什么样的了啊?”
王秋实松开小刘的手,“等等,把锯末子炉子抱进去。”王秋实麻利地解开了绳子,揭开了盖在上面的塑料布。
来到堂屋,小刘放下锯末炉子,揭开盖在上面的塑料布,看到锯末炉子完好无损,回头望了一眼将要走出大门的王秋实,急忙跑出去追赶。追到了门洞,一把拉住王秋实的的车子,难为情的说:“王书记,你看都把你林成这样了,怎么不到屋里避一下雨再走?”
“不必了,小刘。”王秋实回头看了一眼小刘,站住了脚步。小刘难为情的说:“我本来是想,给你送酒,你不要,因为你可能认为酒是钱买的;昨天去你家,我看到你家的锯末炉子已经坏得不能再用,况且工艺也比较落后,我啊,笨,不会干别的,只是会点小手艺,平时总爱研究点东西。从你家回来后我就开始研究着给你做了一个新式的锯末炉子,也省的让我嫂子烧火做饭受罪。本以为,这个没花钱的东西,你会收下的。可没想到,你竟然冒着大雨给我送回来了,让你挨了一场大雨淋。我心里真的……不好受。王书记快进屋里坐吧。”小刘说到这里,鼻子有点发酸,用手揉了一下鼻子。
王秋实望着小刘,语重心长的说:“不用了,小刘,我们就在这里说说话,挺好。我记得昨晚已经跟你袒露了我的胸怀,我是一名共产党员,中国共产党自打它诞生那天起,就没有送礼的规矩。小刘啊,请自珍重吧!”
王秋实推起自行车,消失在风雨中。
小刘站在门口望着远去的王秋实,心里想着,嘴里默默的念叨(画内音,小刘的声音):“真是一个安贫乐道,不图他人一棵草,不羡傍岸半粒沙,两袖清风,一身正气,于公于己都有益的好人!做人当如王秋实啊!”
内景:半个月后的一天上午。王秋实的办公室。
王秋实手里拿着一沓文件,匆匆穿过走廊,踏进办公室。
王秋实走到桌案旁,放下手中的文件,顺手拿起水杯送到嘴边,桌面上的一个大号信封跃入他的眼帘。
(特写):崭新的牛皮纸信封,醒目的一行字:中共唐山市委组织部。
王秋实顺手打开信封,一张大红地烫金的嘉奖令从信封里淌了出来。
王秋实将嘉奖令拿在手里默默的读了出来——
(画内音):某县某局党支部:你局刘某某同志呕心沥血,潜心研究三年,发明了“拦洪固坝新技术”科研项目,填补了国家空白,受到了国家水利部的表彰,并决定将此项技术在全国广泛推广应用。特此嘉奖,以示鼓励。
王秋实禁不住一阵惊喜,心里默默的念叨:“小刘同志,有你的。”
字幕:几天后,某县某局新党员入党仪式正式举行。
内景:局党员活动室内,一面镰刀斧子红旗悬挂在正墙中央,王秋实与小刘面向党旗,并肩而立,握紧的拳头举过头顶。
王秋实的声音:“我宣誓,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遵守党的章程,严守党的纪律,时刻准备为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终身……”
小刘慷慨而激昂的重复着:“我宣誓,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遵守党的章程,严守党的纪律,时刻准备为实现共产主义而奋斗终身……”
定格:党旗猎猎,如血如火,迎风飘摆。王秋实立正,向党旗敬礼!
(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