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叟曝言》圣母水夫人形象研究

孙雅琼

(乌鲁木齐民族干部学院大学语文教员 新疆 乌鲁木齐 830002)

《野叟曝言》圣母水夫人形象研究

孙雅琼

(乌鲁木齐民族干部学院大学语文教员 新疆 乌鲁木齐 830002)

在中国小说史上，夏敬渠的《野叟曝言》堪称为一部奇书。全书洋洋洒洒长至二十卷一百五十四回，是中国文学史上篇幅最长的一部通俗小说。本论文主要从《野叟曝言》中塑造的圣母水夫人形象入手，对其进行研究。

《野叟曝言》；圣母形象；水夫人

在《野叟曝言》中，夏敬渠塑造了众多女性形象，其中圣母水夫人是作者着力塑造的女性形象之一，在作品中是仅次于文素臣的第二大人物形象。夏敬渠用大量的笔墨把她塑造成一位至善至美的女圣人。

1 圣母太君水夫人形象

在《野叟曝言》中，水夫人是夏敬渠首要塑造的女性形象，作者占用了大量的篇幅来刻画这位圣母形象。

水夫人的美德首先体现在守节抚孤、教子有方。正是在她的言传身教之下，儿子文素臣才成为轰动天下的全才。小说第一回中提到素臣父亲“年止三十，卒于任所”，又说“水夫人既寡，只此两子，爱子如宝，却不事姑息，督之最严”，可见水夫人早年丧夫，独自抚养两子，其中的艰辛自不待言，但她却严以教子，对两子教育有方。

其次，水夫人作为家中的顶梁柱，能以德服众，把家庭治理得井井有条。作为一位严厉而又通情达理的母亲，水夫人对待子孙赏罚分明，对待仆婢恩威并施，文家上下对她敬畏有加。如在第一百三十回“独桌待孙行激却”中，由于孙子龙儿的功绩，水夫人定龙儿南面专席设宴款待，水夫人说到“小儿有过当惩，有功当奖”，并亲赐三杯酒，对诸孙道：“汝等识之，将来如有官守有功，则如待汝兄者待之；有过，轻则长跪杖责，重则驱逐削籍，勿使玷辱祖宗也。”

再次，水夫人最伟大的地方在于深明大义，能做到心系天下。如第四十回，鸾吹和素娥得知，素臣在京城因为直言，触怒皇上，差点被处以极刑，经人保奏，方得免死，最后被发往辽东。两人得此消息，痛不欲生。当告知水夫人时，水夫人的表现是“并不惊惶，毫无愁苦”。鸾吹和素娥不明白水夫人为什么能处之若素，根问原因，水夫人说：“为父母者，与其有子为奸臣、为佞臣，何如有子为忠臣、为直臣？既欲其忠与直，而又惧其受忠直之祸，天下无此两全之术矣。老身所虑者，玉佳见理未精，临事而眩，因老身之故，以私废公，徇小遗大，不能明目张胆尽所欲言，上愧祖父之家声，下负嫠母之期望耳。若谏而得祸，是意中事也。”

才德全尽谓之圣人。除了在道德上至善至美外，水夫人还富有才学。《野叟曝言》第一回就说水夫人“经学湛深，理解精透，是一女中大儒”，作品中有很多水夫人的长篇言论，都可以体现出水夫人学识深厚，尤其对儒学更加精熟。

才德兼备的水夫人是所有人的楷模和最高典范。除了文素臣的思想、品德、言行等各方面都受到水夫人的影响外，连素臣家中之人和那些来到家中的客人都要听水夫人讲学，而且到最后，连太皇太后都要亲自率领皇后嫔妃和公主郡主们听水夫人讲课，皇后还尊称水夫人为“老师”。

2 水夫人原型

夏敬渠创作《野叟曝言》有自况的意味，主角文素臣是作者真实经历与虚拟幻想的结合。所以，文中的有些人物形象是有原型的，是在现实人物的基础上进行艺术再加工而形成的。

在《野叟曝言》中，圣母水夫人这一形象，即是夏敬渠以自己的祖母叶氏、母亲汤氏作为原型加以再创作而形成的。在《江阴夏氏宗谱》中有关叶氏、汤氏的记载就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

(1)宗理学，斥佛道。夏敬渠的祖母叶氏出身东林理学名家，“一切善事，知无不为，惟不肯皈僧佞佛”。母亲汤氏也是承袭婆婆的理学思想，“不佞佛，不信鬼神”。在《野叟曝言》中，文素臣的母亲水夫人就是一位女圣人，第一回就说“夫人水氏，贤孝慈惠，经学湛深，理解精透，是一女中大儒”。

(2)守节抚孤，严以教子。夏敬渠一生受其母亲汤氏的影响很大，七岁时父亲就去世了，所以他对母亲有着特别浓厚的敬爱、依恋之情，这从他塑造的水夫人这一人物形象就可以看出来。

(3)乐善好施，心系天下。夏敬渠的祖母叶氏在江阴癸卯蝗旱最严重的时候，不顾自己病重，命子孙全力救灾，活人无数，被誉为“巾帼之丈夫，闺帷之豪侠”。

夏敬渠所塑造的素臣母水夫人明显带有自己祖母叶氏与母亲汤氏的影子，这一完美的圣母形象无疑熔铸着作者对其祖母与母亲的无比敬重与怀念之情。

3 水夫人形象的失真

尽管水夫人形象是以作者现实生活中的原型为基础的，但是在艺术再创作过程中，这一形象塑造的太过于完美，以至于失去了她的真实性。

在夏敬渠的笔下，水夫人的人格与才学均达到巅峰，然而，人无完人，这也注定了这个人物形象的失败。比如作为母亲，水夫人缺少了一位母亲应有的那种温情。一个人在扮演不同的角色时，应该有不同的表现，但夏敬渠塑造的水夫人却总是以一种“圣人”的姿态出现。在日常生活中，水夫人总是以说教者的身份出现，无时无刻不在对其他人说教，那么其他人也都是把水夫人奉若神灵，希望每时每刻都能听到水夫人的谆谆教诲。我们来看看水夫人的寿辰，天子下旨“太君寿辰，太皇太后、皇后、皇妃均要亲祝，到正诞之日，天子驾临行礼”，还御赐匾额“女圣人”，这是何等的殊荣。直到一百五十四最后一回，水夫人被尊为位超“禹母修已，汤母扶都，文王母太任，武王、周公母太姒，孔子母徵在，孟子母肌氏，程子母侯氏，朱子母祝氏”的“圣母太君”，把这一形象夸张、渲染到了极致，这样也就更缺乏真实性了。

夏敬渠这样塑造水夫人，一方面是对自己祖母叶氏与母亲汤氏的怀念和敬仰，二人在夏敬渠的心目中就是最完美的女性，她们对夏敬渠的影响是深远的；另一方面，夏敬渠这样夸张的塑造水夫人，大部分还是出自于自己的想象，其实夏敬渠是把水夫人塑造成了自己认为的最理想的女性形象。

圣母水夫人是《野叟曝言》中母亲形象的代表人物，她德才兼备，堪称圣人，因其熔铸着作者对祖母与母亲的无比敬重之情，以及带有作者浓重的理想化色彩，导致此形象失真而缺乏生动之感。总之，在以水夫人为代表的圣母形象身上，鲜明地体现了恪守儒家传统的夏敬渠对于母亲的审美心态及审美理想。

[1] 夏敬渠.野叟曝言[M].北京：中华书局，2004.

[2] 王琼玲.《野叟曝言》研究[M].台湾：学海出版社，1989.

[3] 王琼玲.《野叟曝言》作者夏敬渠年谱[M].台湾：台湾学生书局出版社，2005.

孙雅琼，硕士研究生，乌鲁木齐民族干部学院。

I2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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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10-003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