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广电体制改革稳广电人才队伍——从央视主持人跳槽说开去

□陈宇翔



以广电体制改革稳广电人才队伍——从央视主持人跳槽说开去

□陈宇翔

摘要:近年来，央视名嘴频繁跳槽，他们涉及央视多个部门:新闻中心、综艺频道、体育频道、戏曲频道等等，而跳槽的出路也各不相同:赴高校任教、加盟地方卫视、拥抱视频门户网站、创办自媒体甚至跨界成为天使投资人……这已成为业内人士需要深入思考的一个现实课题。本文以央视主持人跳槽反映出广电体制改革走向深水区为切入点，对如何稳定“主持人”这支广电行业所独有的特殊人才队伍这一课题进行了探讨。

关键词:广电体制改革稳定人才队伍央视主持人跳槽

近年来，央视主持人频繁跳槽成为一种现象。黄健翔、邱启明、白燕升、王凯、李咏、郎永淳、李小萌、张泉灵、赵普、段暄、曾湉等都纷纷加入跳槽大军。和其他职业一样，主持人跳槽很正常，也非近期才出现。但由于央视是中国第一大台，难免备受瞩目。人们对其关注，说到底是关注广电体制改革的趋势、问题和方向，跳槽不只是主持人的个人职业选择，也是折射改革中的广电如何更好履行社会责任的一面明镜。

走向深水区:广电体制改革停不下来

行业改革最终落实于人的改革，而人的改革能看出行业改革趋势。央视主持人跳槽反映的就是广电体制改革进入深水区的趋势。

广电人力资源作为有价值的资源将在传媒市场上成规模流动，主持人跳槽说明体制改革后个人追求自我富裕的权利正在不断得到认可和重视。广电行业作为典型的国有企、事业单位，对包括主持人在内的人力资源形成的吸引与约束体现出国有企、事业单位在中国的“前改革社会”的重要地位。“前改革社会”对追求个人富裕和掌控人生走向、职业方向的权利忽视与遮蔽，显现的正是体制的落后性，体制改革就要破除这种落后性。1990年代中后期及进入新世纪以来，主导性的变化之一就是中国经济体制的改革推进国有企、事业单位的改革。而到了近些年，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呼声日高，2009年8月国务:发布《文化产业振兴规划》，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建立健全现代文化市场体系，广电体制改革的政策环境发生重大变化，广电产权日趋多元化、广电上市公司越来越多、广电网络投资主体越来越多元化，包括央视在内的广电体制人力资源正在成为传媒市场抢夺的有价值的紧缺资源。这正体现出成熟的市场经济机制推动包括人力资源在内的市场资源向能最大化增值之处流动，这也势必引起更多行业人才择业观的变化与事实的跳槽行为，正如许戈辉所说“主持人跳槽是进步的现象”。①主持人也是普通人，有追求个人富裕的权利，同时主持人也是有价值的市场资源，正在被不同的传媒市场主体争抢。

市场竞争加速催生多家而不是一家具有超级实力的广电集团。早些年都是地方台主持人往央视跳，央视主持人即使跳槽，也多半往凤凰卫视及其他境外、国外机构跳，如陈鲁豫转入香港凤凰卫视中文台，杨澜出国等。当前相反，央视主持人往地方卫视跳，如李咏曾加盟东南卫视、安徽卫视、河北卫视、山东卫视、北京卫视一些栏目；文清加盟吉林卫视；王志加盟陕西卫视；王凯加盟山东卫视；倪萍复出主持贵州卫视、云南卫视节目，并任江苏卫视节目评委；刘仪伟加盟东方卫视……湖南卫视是当前央视主持人跳槽的主选方向，像陈鲁豫主持的《说出你的故事》、杨澜主持的《天下女人》、邱启明主持的《我们约会吧》，都是湖南卫视之前或正在播出的当红节目。湖南卫视只是地方广电集团改革的代表。伴随着广电发展重心转向产业，上海、湖南、辽宁、北京、山东等省市广电集团发展都极为迅猛，省级广电呈现横向联营趋势，出现贵甘、湘青、沪宁等合作模式，部分省级台与地市台也尝试互补式合作，形成“战略联盟”。②以湖南卫视所在的湖南广电集团为代表的一批地方广电集团在广电体制体制改革中脱颖而出，不断壮大，成长为中国当代具有超级实力的主流广电集团。央视要做的不是和这些集团斗得“你死我活”，而是如何“抱团合作”，多层次、多区位地迈向世界，向世界说出中国的声音，传播中国的文化，打造中国的现代传播体系。

广电迈向新媒体并与其构成中国新兴文化创意产业系统。数字技术日新月异的发展正在变革着媒介生态环境，体现为新媒体和传统媒体逐步走向融合。很多央视主持人就是跳向新媒体，如原《足球总汇》的主持人黄健翔和原央视主持人刘建宏都加盟乐视网，其中黄健翔在乐视体育频道中国第一档体育自媒体节目《黄·段子》中担任主持人。乐视网正是一家以线上平台及影视资源为核心的典型的互联网公司。原《财富故事会》栏目主持人王凯也发布《凯子曰》纳贤公告，踏入自媒体脱口秀之列。值得注意的是，他们并未离开主持人岗位，只是换了战场——从传统广电媒体跳到新媒体。他们现在落脚的地方，就可能是未来广电体制改革将要深入的方向：与新媒体共同构成中国新兴的文化创意产业体系。

变革的机制与摇摆的个人:广电体制改革遭遇的问题

从央视主持人跳槽可看出广电体制改革进程中出现的不少问题，不仅包括机制变革的问题，而且包括个人如何适应变革的问题。主要体现在：

高新技术与“高薪艺术”的配套。广电行业是“高科技和综合艺术相融合”的行业，而高新技术之争的基础是人才之争。广电重新“洗牌”和“大变脸”中，如何防止现有人才的受贬和流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③留得住人，不但要靠人的自觉，而且要靠机制的保障。体制改革要充分考虑个人利益，而不能以牺牲个人利益为代价前行，像美国的主持人一旦出名，就意味着有丰厚的经济收入。④不少央视主持人的跳槽就是希望能有与其名声相应的经济收入，“高薪艺术”不是留住人才的唯一途径，但它是广电体制改革进程中发挥人才主动性、积极性和创造性的重要途径，也是与广电体制改革相适应的一整套的人才培养、发展体制的代表。著名的管理学家斯蒂芬·P·罗宾斯在他的《管理学》一书中指出：“当仅仅根据生产情况来设定目标时，生产率水平提高了16%；重新设计激励机制以使工作更为丰富化，生产率水平提高了8%—16%；让员工参与决策的做法,使生产率水平提高了不到1%；然而，以金钱作为刺激物却使生产率水平提高了30%。”⑤由此可见，物质刺激是提高工作效率的可行管理办法。在建立健全合理的薪酬制度的前提下，提供公平竞争的平台,完善绩效考核制度，通过科学平等的考评系数来评估主持人的工作数量与工作质量，从而达到能者多劳、多劳多得的良性循环，这样可以有效的提高和调动主持人的工作积极性和工作热情。⑥

内容生产与载体变化的主次定位。广电体制改革浑身充满媒介技术的气味，但媒介说到底只是载体，无论载体怎么变化，决定广电体制改革成败的还是在内容。广电体制改革的目的不是让广电集团成为媒介技术堆叠的城堡，而是要持续生产出温暖人类内心的品质内容。就在央视主持人频频跳槽的同时，央视也在变化，如《新闻联播》的面目在变，《春节联欢晚会》在变，央视放下架子向地方台学习，出现了为人称道的“四个转变”：“由单纯的宣传思维向宣传与传播并重转变”“由侧重关注上层向贴近群众转变”“由训导式话语向交流式话语转变”“由单向传播向双向传播转变”，⑦这更说明央视已意识到，载体变化的最后只是把选择内容的权利交给了受众，受众会根据内容来做出决定。一切问题说到底还是内容问题，而内容生产是广电的核心优势，与其费尽心思想把跳槽的主持人留住，不如去策划可以吸引更多观众的好的节目内容，“根本的办法还是把事业做强做大做优做好，靠事业留人”，⑧所谓一树好梧桐，焉不引得凤凰来？

改革赋予的个人权利与人民赋予的行业权利的适应。主持人跳槽是改革赋予广电人追求个人发展空间的权利，但个人富裕和社会效益有时并不能两全。“人格才是最高的学位”，那些衣着光鲜、业务精湛却只为自己的富裕跳来跳去的主持人都应注意，比个人从社会拿到多少更重要的是个人对社会奉献多少。拿到很多薪酬却无法引领先进文化、发挥舆论引导职责的跳槽，实现的只是个人的金钱价值，而不是职业荣耀。

艰难却坚定:广电体制改革迈向明天

在宏观政策导向、文化产业发展、融媒体纵横的背景下，央视不仅是推进或延缓这种改革的一股力量，而且由于它自身的历史地位与党和人民的喉舌、重要的思想文化阵地的特殊意识形态属性，使得它的改革无法像其他省市卫视那样自由和灵活，主持人的跳槽只是这种艰难前进状态的一种体现。原戏曲音乐频道主持人、拥有央视正式编制的白燕升就感慨道“再不走我都感到羞愧”，⑨某种程度上正说明广电体制改革还没有创造出让从业人员产生忠诚坚守职业信仰的优良环境。但同时央视也是光荣的，因为它的努力体现出背负历史重担的广电体制迈向改革明天的坚决信心。当前广电体制改革就是要让广电体制适应新的受众需求，吸收新媒体技术优势，开展融合媒体平台的产业布局，提升“核心竞争力”。⑩广电体制改革既不能只是突出广电的事业属性，而忽略其产业属性；也不能单纯以市场为导向，违背广电媒体应遵循的公共信条。改革的最终目的不是让主持人有更多的跳槽选择，而是要让主持人所在的中国广电体制在媒体融合的熔铸下大幅提升“全球传播力”，保证高质量的内容供应，丰富节目的类型、风格和样式，为和谐社会的建设增添正能量，构建传播中国声音的现代传播体系。为达此目标，再艰难的举步都有了值得继续前进的理由。

（作者单位:江西广播电视台）

注释:

①耿庆源:《许戈辉:现在平台多了，主持人跳槽是进步的现象》，中新网，http://www.he.xinhuanet.com/news/2014-04/28/c_1110446497.htm.

②⑦张君昌:《试论未来广电改革的五个方向》，《电视研究》，2010（10）。

③⑧裴艺元:《改革重组要防止人为造成人才贬失》，《电视研究》，2002（6）。

④《CBS新闻节目掖60分钟业前制片人新浪聊天实录》，2005/11/28，http://news.sina.com.cn/c/2005-11-28/12478426578.shtml.

⑤[美]斯蒂芬窑P窑罗宾斯:《管理学》，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

⑥徐丹:《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浅谈如何控制主持人流失》，《声屏世界》，2015（9）。

⑨柴爱新:《白燕升谈离开央视真实原因:再不走我感到羞愧》，新华网要瞭望东方，2013/06/19.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3-06/19/c_124875663.htm.

⑩李岚:《多元传播环境下广电主流媒体的产业发展战略》，《电视研究》，201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