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 希徐 晟陈 灜王梦娇吴 捷
(1南开大学滨海学院,天津 300387) (2天津师范大学心理与行为研究院,天津 300074)
舞动治疗对高校辅导员职业倦怠的干预研究*
轩希1徐晟2陈灜1王梦娇2吴捷2
(1南开大学滨海学院,天津300387)(2天津师范大学心理与行为研究院,天津300074)
旨在探讨舞动治疗对于辅导员职业倦怠干预的效果,为辅导员缓解职业倦怠提供方法和依据。采用简单随机抽样方法,从三所高校中抽取60名辅导员进行研究,分为两组,通过舞动治疗与普通系列讲座两种方式,并前后对照探讨舞动治疗对高校辅导员职业倦怠的影响。研究采用前后测对照组实验组实验法,使用问卷对60名辅导员进行调查研究。问卷共包括两部分,分别为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 (GSES)和Maslach职业倦怠量表(MBI-GS)。结果显示舞动治疗后职业倦怠的情绪耗竭和玩世不恭维度得分显著下降,成就感得分显著上升,自我效能感显著提升;系列讲座后职业倦怠的玩世不恭和成就感得分没有变化,情绪耗竭得分明显增加,自我效能感没有改善。由此可以看出舞动治疗可以改善高校辅导员的职业倦怠状况。
舞动治疗,辅导员,职业倦怠。
高校辅导员的职业倦怠是指因不能及时有效地缓解工作中的压力或妥善处理工作中的各种挫折而呈现的情绪、态度和行为的枯竭状态 (孙嘉星,王瑜,胡建林,2015)。辅导员所扮演的角色非常重要,也有很多的心理学家和教育学家对缓解辅导员职业倦怠做过一些研究,其中有提出建立健全制度,完善职业化和自我调节等建议,也有一些干预研究采用积极心理学的理念,促进辅导员以积极的心态投入工作,获得价值感,增强了辅导员积极心理学知识及团体辅导技能。但70%以上的研究都集中于探讨职业倦怠的成因、影响因素以及与其他因素的相关性 (Lin,Lin,&Cheng,2013;Sokka&Leinikka,2016),而很少探讨用舞动疗法或者团体辅导进行干预研究 (梁丽君,2015)。
舞动治疗 (dance movement therapy,DMT)被美国舞蹈治疗协会定义为 “通过运用舞蹈动作促进个体情绪、身体、认知和社会整合的心理疗法”(张雯,齐光辉,2007)。Schnitt和Schnitt(1988)提出,舞动治疗可以显著改善一个人的心境和面对刺激时的感觉状态。舞蹈作为一种肢体语言,不仅带给人们刺激和兴奋感,而且在舞蹈活动的想象力上留下一个强烈的意象,可以促进健康,并且提供环境抒发情绪,让我们认识环境,认知人类情感。通常来说,各类舞动治疗都包含四部分:一定的热身活动,一些动作的体验和练习,参与者的即兴发挥以及治疗师的评估和反馈 (何瑾,樊富珉,刘海骅,2015)。
舞动治疗的基本假定是:身心是一个整体,心智层面的体验也会在身体层面体验到,而身体层面的变化则会带来认知和情感层面的变化,而身体基于动作的理论在许多理论流派中可以找到理论依据。例如在社会心理学中,贡献了一系列新的基于身体的研究—社会具身方法。社会具身效应包含身体反馈的假定 (body feedback hypotheses)。这一实验性范式中的研究表明:结合不同的面部表情和姿势会引起不同的情感和评估。一方面,情感/认知引起特定的运动行为 (身体层面表达),另一方面,特定的运动/行为也会导致特定的情感/认知,由此产生了情感/认知和运动/行为的双指向性的原理 (李微笑,2014)。舞动疗法应用到越来越多的领域,从开始的针对舞动疗法的质性研究到中期的单纯的将舞动治疗应用到多种精神病性问题的干预、治疗和康复,直到近几年的将舞动治疗应用到正常人的心理亚健康状态的改善。职业倦怠现象逐渐增多,国内外教育工作者对于解决辅导员的职业倦怠也进行了很多研究。熊宝玉 (2016)提出,职业倦怠已成为影响高校辅导员职业发展的重要因素,并从个人、社会和学校三个方面提出相应对策。很多研究者在艺术治疗方面也进行了研究,将接受式音乐治疗应用于职业减压,发现音乐疗法对缓解心理压力有很好的效果 (吕丹,2015)。还有人发现以积极心理学理论为基础的团体辅导对增强辅导员生活幸福感、工作效能感及促进心理成长具有显著的改善效果 (赵晓川,2015)。
近些年来,随着现代社会人们的职业幸福感普遍降低,辅导员这一行业更是职业倦怠的行业代表,改善高校辅导员的倦怠就显得尤为重要。但至今为止,以舞动疗法对辅导员职业倦怠进行干预的研究在国内外几乎没有。这也正是本研究的创新之处。为了深入研究舞动团体在高校心理健康教育工作中的适应性,本研究主要采用舞动治疗方法来对高校的辅导员的职业倦怠进行干预,提升职业幸福感。
2.1研究对象
从本市几所独立学院中选取60名辅导员进行研究。在征得参与者同意的情况下,通过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和职业倦怠量表的前测结果将参与者分为等质的两组,每组30人。一组通过舞动治疗进行干预,另一组通过培训讲座进行干预。在干预过程中,舞动治疗组有1人中途退出研究,因此最终进行分析的参与者为:舞动治疗组29人 (男性12人、女性17人),培训讲座组30人 (男性10人、女性20人),两组间性别构成差异不显著 [χ2(1)=0.41,p=0.523]。参与者均为青年辅导员,其中舞动治疗组中年龄30岁及以下者16人、31-35岁者10人、36岁以上者3人,培训讲座组中年龄30岁及以下者14人、31-35岁者10人、36岁以上者6人,两组在年龄构成上差异不显著 [χ2(2)=1.12,p=0.572]。此外,两组在一般自我效能感 (t=0.694,p=0.490)、职业倦怠量表三个维度的前测分数 (t= 1.89,p=0.064;t=-0.264,p=0.793;t=1.504,p= 0.138)上差异不显著。
2.2研究工具
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 (General Self-Efficacy Scale,GSES)。该量表于1979年编制,最初的德文版有20个题目,后减少到10个题目,并被翻译为多种语言。其汉语版最早由张建新和Schwarzer于1995年使用。量表采用Likert式4点评分,1表示“完全不正确”、4表示 “完全正确”。量表为单一维度,分数越高,表明一般自我效能感倾向越强。
Maslach职业倦怠量表通用版(Maslash Burnout Inventory-General Survey,MBI-GS),该量表由Maslach等人于1996年编制,英文原版有16个题目。本次测量使用李超平和时堪 (2003)修订的版本,共15个题目。其中情绪耗竭维度5题,玩世不恭维度4题,成就感维度6题。量表采用Likert式7点计分,0代表 “从来没有”、6代表“总是”。情绪衰竭维度和玩世不恭维度分数越高,说明研究对象相应的问题越严重;成就感维度分数越低,说明研究对象的问题越严重。
2.3干预过程
在进行干预前,对所有参与者使用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和职业倦怠量表进行统一测评。
对两组高校辅导员分别进行干预,一组进行为期四次的舞动治疗,每次1.5-2小时,每周一次;另一组进行为期四次的系列讲座培训,每次2小时,每周一次。
在干预结束后,再次使用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和职业倦怠量表对所有的参与者进行统一测评。
3.1舞动治疗对辅导员一般自我效能感的影响
以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的分数为因变量,测试时间和干预方式为自变量,进行两因素混合设计的方差分析,其中测试时间 (前测VS后测)为被试内因素,干预方式 (舞动治疗VS讲座)为被试间因素。结果显示,测试时间和干预方式的交互作用显著 [F(1,57)=18.97,p<0.001]。进一步的简单效应分析表明,舞动治疗组和讲座培训组的前测分数不存在显著差异 (p=0.490),舞动治疗组后测分数显著高于讲座培训组后测分数 (p<0.001);同时舞动治疗组的后测分数显著高于前测分数 (p<0.001),而讲座培训组的前后测分数不存在显著差异 (p=0.274)。两组一般自我效能感量表前后测的得分情况见表1。
3.2舞动治疗对辅导员职业倦怠的影响
分别以职业倦怠量表三个维度的分数为因变量,测试时间和干预方式为自变量,进行两因素混合设计的方差分析,其中测试时间 (前测VS后测)为被试内因素,干预方式 (舞动治疗VS讲座培训)为被试间因素。结果显示,在情绪耗竭维度,测试时间和干预方式的交互作用显著 [F(1,57)=28.40,p<0.001]。进一步的简单效应分析表明,舞动治疗组和讲座培训组的前测分数不存在显著差异 (p=0.064),舞动治疗组的后测分数显著低于讲座培训组的后测分数 (p<0.001);同时舞动治疗组的后测分数显著低于前测分数 (p<0.001),而讲座培训组的后测分数显著高于前测分数 (p= 0.001)。在玩世不恭维度,测试时间和干预方式的交互作用显著 [F(1,57)=7.06,p=0.01]。进一步的简单效应分析表明,舞动治疗组和讲座培训组的前测分数不存在显著差异 (p=0.793),舞动治疗组的后测分数显著低于讲座培训组的后测分数 (p<0.001);同时舞动治疗组的后测分数显著低于前测分数 (p=0.002),而讲座培训组的前后测分数不存在显著差异 (p=0.614)。在成就感维度,测试时间和干预方式的交互作用不显著 [F(1,57)=2.26,p=0.139]。两组职业倦怠量表各维度前后测的得分情况也见表1。
表1 舞动治疗和讲座培训组干预前后各量表得分情况
职业倦怠作为一种影响主观幸福感的现象,给辅导员本身及学校带来了较为严重的影响。而产生职业倦怠的辅导员却很少主动采取积极的应对方式,反而是任其发展,以致自我效能感和主观幸福感越来越低,进而影响工作效率,形成一个恶性循环。近年来,对于改善辅导员职业倦怠的研究数量呈现上升趋势,大多是采用系列讲座培训的方式,少部分采取了一些积极的干预方式,如正念减压疗法,团体辅导方法,也取得了一些较为乐观的效果,但采用舞动治疗的方法干预辅导员的职业倦怠,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研究。
庞娇艳,罗劲和柏永海 (2010)采用正念减压疗法对医护人员的职业倦怠进行了干预研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参加干预的医护人员在训练过程中,逐渐增强的正念状态和能力可以通过调控自己的元认知能力来改变认知偏差和增强积极的认知重评,使医护人员有能力积极应对面临的压力和突发状况,从而逐渐缓解压力,改善焦虑、抑郁、情绪衰竭和个人成就感低下等职业倦怠症状。在此基础上,本研究对辅导员实施了较为全面的舞动心理干预,发现经过此种方法后,参与干预的辅导员的一般自我效能感和职业倦怠的一些维度 (情绪衰竭、玩世不恭和成就感)发生了显著的改变。与对照组相比,舞动干预组的职业倦怠得到了很好的改善。
从结果可以看出,舞动治疗后职业倦怠的情绪耗竭和玩世不恭维度得分显著下降,成就感得分虽有上升但不显著,自我效能感分数显著提升;系列讲座后职业倦怠的玩世不恭和成就感得分没有显著变化,情绪耗竭得分显著增加,自我效能感没有显著改善。因此舞动治疗对提高高校辅导员自我效能感有显著影响,同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高校辅导员的职业倦怠,具体表现为降低情绪耗竭和玩世不恭的态度。
相对于人们一直使用的普通讲座培训,舞动治疗对于高校辅导员的职业倦怠的干预效果是显著的。综合各方面因素,原因可能是舞动治疗更侧重于身体的接纳、包容、表达,而身体相比语言有更真实的表达。可以通过专业的干预让参与者表达出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绪,消除负面情绪,产生健康的情绪体验。其次,可以充分发挥团体的影响力。通过个体在团体中的感受、碰撞、对抗以及合作、包容来自我消化个人的成长问题,从而达到在团体中进步和发展的目的。最后,在舞动中觉察和成长,而这种成长是真正可以抵御职业倦怠的内在的核心力量。在舞动中,你可以更安全地表达自我,更直接,更具象,这种觉察本身就是成长。另一方面,人们已经对传统的讲座培训形成了感觉疲劳,随着时代的发展,这种传统的方式已经根治不了人们的固有理念,因此起不到很好的效果。
将舞动治疗用于高校辅导员职业倦怠的研究很少。但我们认为舞动治疗在对高校辅导员职业倦怠的干预有其独特的优势。因为舞动治疗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早期的西方国家就作为艺术治疗的一种典型方式发展起来 (Akandere&Demir,2011)。另外舞动治疗通过动作帮助辅导员群体建立新的正向动作条件反射,使得他们认识自身潜能,开发内在创造力,重新整合自身的能量 (包蕊,2008)。因此,舞动疗法在高校开展心理健康教育工作有很大的应用前景。
本研究主要得出以下结论:(1)舞动干预组自我效能感后测显著高于讲座培训组,且舞动干预组后测结果与前测结果差异显著;(2)经过舞动疗法干预的实验组在职业倦怠各负性维度上的得分要显著低于对照组,正性维度上的得分高于对照组;(3)相比讲座培训方法,舞动疗法能够有效地改善高校辅导员的职业倦怠。
包蕊.(2008).舞动治疗对消除心理障碍作用.辽宁师范大学学报,31(5),12-13.
何瑾,樊富民,刘海骅.(2015).舞动团体提升大学生心理健康水平的干预效果.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3(3),560-563.
李超平,时勘.(2003).分配公平与程序公平对工作倦怠的影响.心理学报,35(5),677-684.
李微笑.(2014).舞动治疗的缘起.中国轻工业出版社.
梁丽君.(2015).高校辅导员职业倦怠调查分析与干预措施.兰州教育学院学报,31(3),8-11.
刘红敏.(2013).高校辅导员自我效能感与职业倦怠相关研究——以贵州高校为例.贵州师范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31(6),12-14.
吕丹.(2015).接受式音乐治疗在职业减压方面的应用研究.美与时代,(6),52-53.
庞娇艳,罗劲,柏永海.(2010).正念减压疗法在护士职业倦怠干预中的应用.心理科学进展,18(10),1529-1533.
孙嘉星,王瑜,胡建林.(2015).高校辅导员职业倦怠成因与应对策略.北方学院学报,31(4),3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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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川.(2015).积极心理学视角下辅导员成长团体辅导的探索.教育观察,4(4),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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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kka,L.,&Leinikka,M.(2016).Job burnout is associated with dysfunctions in brain mechanisms of voluntary and involuntary attention.Biological Psychology,(2),56-66.
To study the effect of dance therapy for the counselor job burnout to improve the effect of treatment,provide methods and basis for counselors to relieve job burnout.Using simple random sampling method,randomly selected from three universities 35 counselor for research.Dance through the contrast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of the treatment to improve the effect of job burnout of university counselors.Research method of measuring control group before and after the experiment,using the questionnaire to study 35 counselor.Questionnaire includes two parts,respectively for the general self-efficacy scale(GSES)and Maslach Burnout Inventory(MBIGS).The three dimensions of job burnout among dancing after treatment scores dropped significantly,self-efficacy significantly increased.Dancing treatment can improve job burnout of college counselors.
The Improvment of Dance Therapy on University Counselors
Xuan Xi1,Xu Sheng2,Chen Ying1,Wang Mengjiao2,Wu Jie2
(1 Nankai University Binhai College,Tianjin300387;2 Tianjin Normal University,Tianjin300074)
dance therapy,counselor,job burnout.
B849
2016-3-21
天津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 (TJJX16-001Q)。
吴捷,E-mail:wujie@mail.tjn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