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珠江三角洲经济圈城市职能结构特征与分类研究

张磊，武友德，李君，常翊

（1.云南师范大学a.旅游与地理科学学院；b.华文学院；c.经济与管理学院，昆明　650500；2.中国西南地缘环境与边疆发展协同创新中心，昆明　650500）

泛珠江三角洲经济圈城市职能结构特征与分类研究

张磊1a，武友德1b，2，李君1c，常翊1a

（1.云南师范大学a.旅游与地理科学学院；b.华文学院；c.经济与管理学院，昆明650500；2.中国西南地缘环境与边疆发展协同创新中心，昆明650500）

以城市的基本活动为出发点，运用因子分析法对泛珠江三角洲经济圈城市职能结构特征进行测度，并基于纳尔逊分类法对经济圈整体的城市职能进行分类。得出以下结论：经济圈以生产性和政策性职能为主，以其作为专业职能的城市数量占总数的比重超过80%，随时间演进，经济圈的生产性、服务性和基础性职能不断强化而政策性职能逐渐减弱；经济圈各产业部门整体的职能强度较低，侧重于多行业共同发展，拥有多种专业职能的城市为经济圈的主体；经济圈城市职能的专业化程度存在明显的空间分异，未来城市职能定位应基于现实职能特征进行调控。

城市职能；纳尔逊分类法；泛珠江三角洲经济圈

一、引言

作为城市地理学的基本研究问题之一，城市职能是指城市在一定地域范围内的社会经济发展中所发挥的作用和承担的分工。对城市职能的研究有助于判断区域的发育程度和未来发展趋势，为区域的合理规划与发展提供依据[1]。自20世纪80年代起，我国学者周一星、田文祝[2-4]等就已分别利用纳尔逊分类法结合聚类分析法对我国城市的工业职能进行了分类，陈忠暖[5]、宋伟轩[6]等运用因子分析法、洛伦茨曲线与地理集中度指数结合等方法对我国东南6省区和长江三角洲城市职能进行了分析[5]。纵观现有研究[7-9]，多集中在全国和跨省大区域范围内，对城市间联系密切的经济圈城市职能特征研究较少，且多为静态研究，缺乏对城市职能结构体系及发展变化的研究。鉴于此，本文选择2003、2012年两个不同时期属性数据，运用因子分析法结合纳尔逊分类法，对泛珠江三角洲经济圈城市职能结构特征与分类进行测度，以期丰富关于经济圈城市职能的相关研究，但限于数据获取和统计口径的不同，本文仅取泛珠三角经济圈9省117个地市的数据进行分析。

二、研究区域选择与数据处理

泛珠三角经济圈包括广东、福建、江西、湖南、广西、海南、云南、贵州及四川等九个省和香港、澳门两个特别行政区，已涵盖了中国1/3以上的人口和1/5以上的国土面积。对泛珠三角经济圈这一囊括珠三角、长株潭、成渝等五大城市群的区域城市职能的研究不仅有助于判断经济圈的发育程度和发展趋势，也有利于明确经济圈内各城市的职能分工，为经济圈的合理规划与协调发展提供依据。

为突出城市的非农业职能，以泛珠三角经济圈各城市分行业单位就业人口为原始数据，参照季小妹、陈田等学者的研究成果[10]，根据各部门间的联系，将各职能部门进行归并，最终形成以制造业、房地产业和金融业等生产性职能部门，交通通讯业、商业和社会服务业等综合服务职能部门，采掘业和建筑业等基础性职能部门以及教育文卫、公共管理业等政策性职能部门为主的十大职能部门。

城市职能的着眼点在于城市的基本活动，参照城市经济基础理论可将城市职能部门的基本与非基本活动进行区分，基于Moore回归分析法可计算城市各部门基本部分职工比重[11]。首先，取泛珠三角经济圈各城市2003和2012年非农业人口表征城市规模，对其进行规模聚类，通过聚类将其分成不同的规模组（2003年分9组，2012年分8组）；其次，确定不同规模组的中位城市和各部门的职工比重与最低部门职工比重；第三，以各组的中位城市人口规模为自变量，以各组某个部门的最小职工比重作为因变量，基于Moore回归分析模型，通过回归拟合得到各部门回归方程参数，并带入公式：

Eij为第j规模组城市中第i部门维持该城市非基本活动的最小需求量，Pj为第j规模组中城市的人口中位数；最后，基于城市各部门的实际职工比重与各部门的最小需求量之差，可得出城市各部门的基本部分职工实际人数和比值。

三、泛珠三角经济圈城市职能结构特征分析

以泛珠三角经济圈117个地级及以上城市十大职能部门基本职工比重为变量，对其进行因子分析，分别取贡献率之和大于70%的因子作为主因子，可包含经济圈城市职能特征的大部分信息，通过正交旋转得到各主因子的贡献率和因子载荷表，得到以下结论（表1、表2）：

（一）2003年经济圈城市的主要职能为行政文卫、生产制造与综合服务职能，显著职能为金融、房地产、采掘与建筑职能。

2003年，第一主因子以教育文卫、公共管理两部门的载荷最高，以制造业的负向载荷最高，反映了该区城市教育文卫和行政管理职能与生产制造职能互为对极的状态，该因子的贡献率为25.706%，可看做行政文卫和生产制造职能因子；第二主因子在交通通讯业、商业、社会服务业等部门上载荷最高，反映了城市的综合服务能力，该因子的贡献率为22.068%，可看做综合服务职能因子；第三主因子在金融和房地产两部门上载荷最高，反映了城市的金融和居住职能，该因子的贡献率为13.703%，可看做是金融和房地产职能因子；第四主因子在采掘和建筑部门上载荷最高，反映了城市的采掘和建筑职能，该因子的贡献率为11.994%，可看做是采掘和建筑职能因子。

（二）2012年经济圈城市的主要职能为综合服务、行政文卫以及生产制造职能，显著职能为金融、建筑与采掘职能。

2012年，第一主因子在交通通讯、商业、房地产及社会服务等部门上载荷最高，主要反映了城市的综合服务职能，该因子的贡献率为25.356%，可看做是综合服务职能因子；第二主因子在教育文卫、公共管理两部门的载荷最高，以制造业的负向载荷最高，反映了城市教育文卫和行政管理职能与生产制造职能互为对极的状态，该因子的贡献率为24.866%，可看做行政文卫和生产制造职能因子；第三主因子在建筑、金融两部门上载荷最高，反映了城市的金融和建筑职能，该因子的贡献率为13.929%，可看做是金融和建筑职能因子；第四主因子在采掘业上载荷最高，反映了城市的采掘职能，该因子的贡献率为11.928%可看做是采掘职能因子。

（三）随时间演进，经济圈城市的综合服务、房地产和生产制造职能逐渐提升而行政文卫职能逐渐减弱，城市的建筑、采掘等职能稳定发展。经济圈的生产性和服务性职能不断提升，基础性职能不断稳固而政策性职能则逐渐减弱，这与经济圈日益成熟与完善的发展现状相符。

表1　2003年正交旋转的主因子贡献率和因子载荷

表2　2012年正交旋转的主因子贡献率和因子载荷

四、泛珠三角经济圈城市职能分类研究

（一）研究方法

城市职能的合理分类是区域经济一体化发展的基础，也是提升区域竞争优势的关键[12]。基于城市职能对经济圈内城市进行分类，能有效发挥城市发展的集聚和专业化效益，有助于判断经济圈发育程度，为经济圈发展的合理规划提供依据[13]。

本文借鉴纳尔逊分类法，通过计算各行业的就业平均值和标准差，对泛珠三角经济圈各城市职能进行分类。纳尔逊分类法是经典的城市职能分类方法，由美国地理学家纳尔逊率先提出，通过计算所有城镇中每种活动的职工比重的算术平均值（M）和标准差（S.D）[14]，以高于平均值加一个标准差作为城镇主导职能的标准，以高于平均值以上几个标准差来表示该职能的强度。

各行业职工比重的平均值：

城市职能部门比重的均值与标准差之和被称为职能指数，主要用来体现城市职能的专业化程度。结合泛珠三角经济圈发展现状，将一般城市职能强度划为部门比重均值加0.5个标准差到加1个标准差之间；将中等城市职能强度划为部门比重均值加1个标准差到加1.5个标准差之间；将较强城市职能强度划为部门比重均值加1.5个标准差到加2个标准差之间；将极强城市职能强度划为大于部门比重均值加2个标准差，将职能强度为一般、中等、较强、极强的职能部门划为城市的专业职能。参照已有研究成果，进一步将职能强度为一般和中等部门合并为城市基本职能部门、将较强强度的部门称为城市优势职能部门、将极强强度的部门称为城市特色职能部门[15]。

（二）基于产业职能强度的分类研究

将泛珠三角经济圈各产业职能强度按照纳尔逊分类法进行分类（表3-表6），可将经济圈117个城市分为单一专业职能城市和综合专业职能城市①综合专业职能城市：两个以上的职能部门为专业职能的城市。，并得出以下结论：

1.2003年经济圈处于发展初期，以生产性和政策性职能作为专业职能的城市数量较多，而以服务性职能作为专业职能的城市数量则明显不足；经过十年发展，经济圈生产性职能的主导性上升，政策性职能逐渐弱化，服务性和基础性职能快速提升。

2003年经济圈中34%和29%的城市分别以教育文卫和公共管理作为专业职能，以制造业和房地产业作为专业职能的城市分别占经济圈的25.6%和23.9%，而以商业、社会服务业等综合服务部门为专业职能的城市占经济圈的比重不足15%；2012年经济圈30.8%的城市以制造业作为专业职能，以公共管理和教育文卫业作为专业职能的城市分别占经济圈的29.1%和28.2%，将社会服务业和建筑业作为专业职能的城市分别占经济圈的19.7%和27.4%。

表3　2003年泛珠三角经济圈各行业职工平均比重和标准差

表4　2012年泛珠三角经济圈各行业职工平均比重和标准差

表5　2003年泛珠三角经济圈不同经济活动类型和产业职能强度的城市数

2.经济圈各部门中职能强度较强和极强的城市比例较低，随时间演进，经济圈中职能强度较强和极强的部门由交通通讯和采掘业等基础辅助部门变为制造业、建筑业、房地产业等生产主导部门，与经济圈生产性职能的快速发展相符。

3.拥有多种专业职能的城市为经济圈的主体，经济圈定位于多行业共同发展的综合性经济体而非侧重于单一行业的专业性经济体；随时间发展，经济圈东部地区综合专业职能城市数量减少、中部地区稳定、西部地区上升。

2003和2012年经济圈中拥有综合专业职能的城市占经济圈的比重分别为70.94%和72.65%，相较于2003年，2012年经济圈东、中、西部拥有的综合专业职能城市占其总数的比重分别由68.75%、72%、71.67%变为62.5%、72%、78.33%。

表6　2012年泛珠三角经济圈不同经济活动类型和产业职能强度的城市数

（三）基于城市职能专业化程度的分类研究

泛珠三角经济圈横跨我国东南、华南及西南三大区，参照纳尔逊分类法可知，不同区域的城市职能专业化程度存在明显分异（图1、图2），表现为以下方面：

1.东部地区城市职能整体的专业化程度较低，随时间发展，专业化程度明显提升。珠三角城市群、海峡西岸城市群及海南省等沿海省市城市职能的专业化程度较高，其余区域专业化程度较低。

2.中部地区城市职能整体的专业化程度随时间发展逐渐提升，专业化程度较高的城市主要集中在长株潭城市群和鄱阳湖生态经济区而湘南和赣南的城市职能专业化程度较低，呈明显的南北差异。

3.西部地区城市职能整体的专业化程度相对较高，城市职能的专业化程度随时间演进不断提升。专业化程度较高的城市主要集中在黔中经济区、成渝城市群、滇中城市群、北部湾经济区以及各少数民族自治州，专业化程度较低的城市则主要集中在滇中南和桂西北地区。

五、结论与讨论

以城市的基本活动为出发点，运用因子分析法对泛珠江三角洲经济圈城市职能结构特征进行分析，并基于城市职能的专业化程度运用纳尔逊分类法对经济圈的城市职能进行分类，出以下结论：

图1　2003年泛珠三角经济圈城市职能专业化程度的空间分异

图2　2012年泛珠三角经济圈城市职能专业化程度的空间分异

1.行政文卫、综合服务和生产制造职能是经济圈城市的主要职能，金融、采掘与建筑业职能是城市的显著职能。随时间发展，经济圈城市的综合服务和生产制造职能逐渐提升，行政文卫职能逐渐减弱，建筑、采掘等职能稳定发展，经济圈的生产性和基础性职能不断提升和稳固，政策性职能则逐渐减弱。

2.经济圈各职能部门发展失衡，以制造业、教育文卫业、公共管理业为主的的生产性和政策性职能部门较发达，而以社会服务业为主的综合服务职能部门相对滞后。随时间发展，经济圈生产性职能的主导性上升，政策性职能逐渐弱化，服务性职能快速提升。

3.经济圈各职能部门总体的专业化程度较低，随时间演进，经济圈中职能强度较强和极强的部门由交通通讯和采掘业等基础辅助部门变为制造业、建筑业、房地产业等生产主导部门，与泛珠经济圈生产性职能的快速发展相符。

4.经济圈主要由拥有多种专业职能的城市构成，经济圈定位于多行业共同发展的综合性经济体而非侧重于少数行业的专业性经济体；具有综合专业职能的城市在空间上呈明显的东、中、西分异。

5.经济圈城市职能的专业化程度呈明显的区域差异。经济圈东部地区城市职能整体的专业化程度相对较低且随时间发展增幅明显，中部地区城市职能整体的专业化程度变动较小，经济圈西部地区城市职能整体的专业化程度相对较高且随时间变动明显提升。

6.随泛珠三角经济圈内城市化水平的不断提高和城市群的发育成长，经济圈各城市内部及城市间的产业分工与结构调整日趋明显，作为制定城市与区域发展政策所参考的重要依据，对经济圈未来城市职能的测度与研究还可与城市间空间联系分异、城市产业结构的转型与优化等多研究角度相结合。筝

[1]田光进，贾淑英.中国城市职能结构的特征研究[J].人文地理，2004，19（4）：59-63.

[2]李佳洺，孙铁山.中国三大都市圈核心城市职能分工及互补性的比较研究[J].地理科学，2010，30（4）：503-508.

[3]周一星，布雷德肖·R.中国城市（包括辖县）的工业职能分类——理论、方法和结果[J].地理学报，1988，43（4）：287-298．

[4]田文祝，周一星.中国城市体系的工业职能结构[J].地理研究，1991，10（1）：14-32.

[5]陈忠暖，阎小培.中国东南6省区城市职能特点与分类[J].经济地理，2001，21（6）：709-713.

[6]宋伟轩，陈雯.基于从业人口数据的长江三角洲内部职能分工与空间集聚特征[J].地理科学进展，2013，32（9）：1374-1381.

[7]王胜男，马昭.21世纪海南省城市职能演变分析[J].资源开发与市场，2015，31（2）：207-211.

[8]钱宏胜，吴殿廷，李瑞.中原经济区城市职能分类与职能优化研究[J].西北师范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15，51（2）：105-111.

[9]曾春水，申玉铭.中国城市服务业职能特征研究[J].地理研究，2015，34（9）：1685-1696.

[10]季小妹，陈田.中国省会城市职能结构特征的比较研究[J].经济地理，2009，29（7）：1092-1096.

[11]刘瑞超，王成新.高速公路对区域城市群职能结构的影响分析——以山东半岛城市群为例[J].湖南师范大学自然科学学报，2010，33（1）：80-85.

[12]卢明华，李国平.东京大都市圈内各核心城市的职能分工及启示研究[J].地理科学，2003，23（2）：150-156.

[13]徐晓霞.河南省城市职能结构的有序推进[J].地域研究与开发，2003，22（3）：31.35.

[14]张晓放，黄亮.东北三省城市职能演变分析[J].经济研究导刊，2013（2）：82-84.

[15]刘海滨，刘振灵.辽宁中部城市群城市职能结构及其转换研究[J].经济地理，2009，29（8）：1293-1297.

Study on Function Structure and Taxology Research of Cities in Pan-Pearl River Delta Economic Zone

ZHANG Lei1a，WU You-de1b，2，LI Jun1c，CHANG Yi1a
（1.a.School of Tourism and Geographic Science；b.Yunnan Chinese Language and Culture College；c.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Yunnan Normal University，Kunming 650500；2.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Center for Geopolitical Setting of Southwest China and Borderland Development，Kunming 650500）

Taking the urban basic economic activities as the confirming basis of the urban function，this paper using methods of factor-analysis to measure the function structure of cities，using Nelson taxonomy to classify the functions of each city.The conclusions are as follows：the productive function and policy function are the main functions of the city in the economic circle，the number of cities which ues it as a professional accounted for more than 80%，with time going on，the production，service and basic functions of the economic circle continue to strengthen while the policy functions gradually weakened；the overall strength of the economic functions of the circle is low，focusing on multi-industry joint development，the city has a variety of professional skills is the body of economic circle；differences exists on spatial distribution and degree of specialization，the future urban function orientation should be based on realistic function characteristics.

Urban function；Nelson taxonomy；Pan-Pearl River Delta economic zone

F292

A

1007-0672（2016）03-0021-05

2015-11-01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编号：41261044）；云南省哲社创新培育团队项目（编号：2014cxp02）。

张磊，男，山东章丘人，云南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区域经济开发管理；武友德（通讯作者），男，云南禄劝人，云南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区域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