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市晋源区乱石滩汉墓M676发掘简报

2016-11-01 09:27太原市文物考古研究所
文物季刊 2016年5期
关键词:晋阳残片陶罐

□ 太原市文物考古研究所

太原市晋源区乱石滩汉墓M676发掘简报

□太原市文物考古研究所

2001年6月,太原市文物考古研究所配合大运高速公路罗城区段建设时,在晋源区乱石滩取土场区域内作了勘探调查,并抢救性发掘了一批墓葬。编号为TL2001M676的墓葬是一座汉代砖砌多室墓,虽然破坏严重,但出土的几件釉陶器非常精美,比较珍贵。

乱石滩汉代砖砌多室墓釉陶器

2001年6月,为配合大运高速公路罗城区段建设,太原市文物考古研究所对晋源区乱石滩取土场区域内作了勘探调查,并对墓葬进行抢救性发掘。乱石滩位于太原西山东麓,晋阳城以西约1000米处,在乱石滩及其周边清理的古墓葬多达几百座,时代涵盖了两汉、北朝和唐宋。据乱石滩出土的唐温神智墓志载,“(晋阳)城西低兮山□麓,坟垅累累兮多拱木”,可见,晋阳城西自古以来就是晋阳城民众的主要埋葬区之一。

本次清理的编号为TL2001M676的墓葬(以下简称为M676)早年遭盗扰,出土随葬器物不多,但特征明显,现将M676清理情况简报如下。

图一 M676平面图

图二 M676剖面图

一、墓葬形制

M676为砖砌多室墓,坐南朝北,方向20°。墓葬由墓道、甬道、墓门、墓室四部分组成。墓道、墓门均被破坏,形制不详,仅残存甬道0.6米。墓室由前室、后室及右侧室组成,墓室顶部破坏严重。前室为方形,南北长2.3、东西宽2.2、残高1.46米,残存墓壁采用顺砖错缝砌筑,仅在离墓底0.26米处砌有一道宽约0.2米的立砖;后室为长方形,南北长2.3、东西宽1.6、残高1.4米,残存墓壁为顺砖错缝砌筑,后室比主室地面高0.06米;右侧室为长方形,南北长1.1、东西宽1.4米。墓室地面以条砖人字斜铺,条砖长31.5、宽15、厚6厘米。墓底铺有白灰,随葬物品被盗掘,清理时未见骨骸及葬具,死者葬式不详(图一、图二)。

图三 釉陶灶(M676∶1)

二、随葬器物

M676盗扰、破坏严重,随葬器物原有数量及器型不详。现存随葬器物经修复后,有釉陶灶、釉陶井、陶罐和铜器残件,按质地可分为釉陶器、陶器、铜器,分别按类简介如下。

1.釉陶器:釉陶灶1件,釉陶井1件,另有釉陶口沿1件。

(1)釉陶灶(M676∶1):通长26、宽20、高8厘米,有残缺。泥质红陶,表面施绿釉,无底中空,平面呈马蹄形,三面直边,一面弧边。灶外立面饰有菱形方格纹;灶台上按“品”字形分布有一大两小三个附釜火眼,与灶面一次模制;靠近弧边的灶面上有一象征烟囱的圆形凸起,与之相对的直边上有挡火墙;灶台表面模印有箅子、水瓢、托盘、案子、勺、刀、鱼、鳖和肉火叉、火钩,托盘上有碗、箸、耳杯;与弧边相对的直壁中下部有一长方形火门,火门与挡火墙之间饰有凸起的连续菱形纹;火门两边有凸起的纹饰,弧壁的中线处有两道竖状凹槽(图三)。

(2)釉陶井(M676∶2):通高32厘米。泥质红陶,表面施绿釉。井台平面呈“井”字形,井口圆形,直径7厘米。井身呈筒状,无底中空,井沿上放置一井罐,与井一体成型。井沿上立有梯形井架,井架上有立亭,井亭为四坡顶,井架横梁两端作龙首状(图四)。

图四 釉陶井(M676∶2)

(3)釉陶口沿(M676∶3):残片高约7.5厘米,推测完整器口径约13厘米。泥质红陶,表面施绿色釉,釉色淡于陶井、陶灶。残片为盘形敞口,圆唇,带颈,口颈间饰有内凹弦纹2~3道。与周边地区同时期墓葬出土器物比对,推测其整器为壶,与山阴新广武汉墓M1∶3陶壶相似(图五)[1]。

2.陶器:出土陶器均为残片,经整理修复,可修复陶罐1件,剩余残片也可大致拼对出陶罐1件,另有小釜1件。

图五 釉陶口沿(M676∶3)

(1)陶罐(M676∶4):1件,泥质灰陶,直口微侈,方唇,短颈溜肩,鼓腹,腹部最大径靠上,平底。胎质较密,杂质较少,但整体厚薄不均,下部有走形现象;外饰抹断绳纹,离底部约5厘米处绳纹渐无,有刀削的痕迹。内部饰有篦点纹。陶罐通高24、口径约10、最大腹径约23、底径约18厘米(图六)。

图六 陶罐(M676∶4)

(2)陶罐残片(M676∶5):泥质灰陶,残片中有肩部、腹部、底部,仅缺少口沿,经过拼接应该属于同一陶罐。由于缺失较多,复原需要嫁接,故未修复。该陶罐外饰抹断绳纹,内部饰有篦点纹,应该与另一陶罐形制相同,只是尺寸略小,底径约15厘米(图七)。

图七 陶罐残片(M676∶5)

(3)陶釜(M676∶6):1件,泥质灰陶,残损,直径9、高4.5厘米,小陶釜应与陶灶配套,但墓中未出土相应的陶灶(图八)。

图八 陶釜(M676∶6)

3.铜器残件(M676∶7):两件为一对,呈弓形,通体布满绿色铜锈。由弧状底部和弓形壁组成。底部向外处为直边,长6厘米;与弓形壁相接处为弧形,弧度最大处与直边相距1厘米;弓形壁厚约0.1厘米,只与弧边相接,微向外侈,整体高约0.5厘米。大约为耳杯损毁后残留双耳(图九)。

图九 铜器残件(M676∶7)

三、结 语

由于M676破坏严重,随葬器物已不完整,没有出土带有纪年资料的遗物,无法判定其绝对年代,但从墓葬形制来看,应该属于东汉时期。

下面将M676出土器物与山西境内汉墓出土器物作比对,试对其详细时代进行分析。M676规模虽然不大,但出土的釉陶器做工精细美观,其周边出土的同期墓葬中釉陶器并不多见,而且可能还随葬有青铜器。陶罐(M676∶4)与原平北贾铺东汉中晚期M4的I型陶罐器型相似[2]。釉陶井(M676∶2)造型比较独特,上半部龙首梯形井架太原地区多有出土,但其井身多为平底中空、束腰,而无底中空的桶装井身比较少见。釉陶灶(M676∶1)所呈现的马蹄形也不同于传统器型,并不多见。目前,山西公布的汉墓资料较少,M676出土的两件釉陶器又造型独特,并没有发现与之相似的器型。但其釉面色泽凝厚润泽,技术已臻成熟,应该处于铅釉陶兴盛阶段。从西汉早期到东汉期间,釉陶器釉面的颜色有一个变化规律,即从棕黄带绿色釉到单一棕黄色釉,最后发展到单一绿色釉[3]。因此,釉陶器应为东汉中期以后所做。东汉时期,铅釉陶器皿用具种类有所减少,表现庄园经济的成套模型明器大量出土[4],M676中随葬的釉陶器应该也是成套的,不止三件。

据此推断,M676应为东汉中晚期墓葬。东汉中晚期,社会贫富差距逐渐拉大,很少有平民能够拥有如此规模的墓葬和丰厚的随葬品。因此,M676的墓主人至少应该是拥有一定财富的小庄园地主。

汉代是晋阳城发展的重要时期,西汉初,太原先后被确定为代国和太原国的都城,汉文帝刘恒就是以代王的身份回长安继承帝位的,汉武帝元封五年又置并部(州)刺史部。然而在晋阳城周边,春秋战国、东汉、北朝、唐代墓多有发现,唯独西汉墓葬少见。相反,在距离晋阳城东北约30公里的尖草坪、柏杨树村一带却有大量西汉墓葬发现,这一点确实值得深思。

领队常一民

发掘王普军

资料整理王凌雪

修复刘粉英 淡甲泉

绘图朱岁明 曹红霞

摄影淡甲泉

执笔龙真

[1]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山西大学文博学院《山西山阴广武汉墓发掘报告》,《三晋考古》第三辑,山西人民出版社,2006年,289~290页。

[2]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忻州市文物管理处、原平市博物馆《原平北贾铺东汉墓葬发掘简报》,《三晋考古》第三辑,山西人民出版社,2006年。

[3]刘成《汉代低温釉陶的颜色演变规律初探》,《西部考古》第一辑。

[4]王熠、田卫丽《汉代铅釉陶发展综述》,《文博》2010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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