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法庭遇凤雏

马悲鸣

游学记趣

话说一日我在所居住城市里开车；走近一个十字路口，右侧路边停了一辆救火车，两条车道被堵住一条，所有车辆被迫并入左侧车道，正好又是上下班时间；车速已经比步行还慢。这个十字路口有个“红灯禁止右转（no turn on red）”的牌子。我在车流中极其缓慢地开到十字路口，也已经转过了45度。正在这时，绿灯变成了红灯。我既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眼睁睁停在一个指挥交通的警察跟前。警察回头看了看红灯，当即掏出罚单给我开了一张。

警察给我开的罚单上有两个选择。其一是认罚，按照上面的金额开一张个人支票，放进罚单附的信封里寄出。另一项是不服，在罚单上一个要求“听证”处勾一下，注明自己的地址寄出；等候传票出庭申辩。

我一看罚金不菲，便选择了“听证”。

过了好几个星期，收到听证通知。预约又在好几个星期之后。

届时我到了法院，看到许多人都在那里等待。一问听证时间，都和我一样。时间一到，一个警察把我们集合起来，走进一间很大的法庭。警察向法官报告，这批听证者共有六十名。

我一看坐在法庭正中的是个长得非常标致的女法官，不但身材苗条，而且相貌姣好。她身边站了名身高近两米的男警察，荷枪实弹，腰挂手铐。

带我们进来的警察开始唱名。一个个被点到者走到法官面前，只见她“手中批判，口中发落，耳内听词，曲直分明，并无分毫差错”，不管是被赦免的还是不被赦免而去交罚款的都心服口服地离去。简直是《三国演义》中凤雏（庞统）再世；我看得目瞪口呆。

不到一个小时，六十名申辩者除了我，全部判完。人均不到一分钟。

等到所有申辩者走完，警察才发现还剩了我一个，便问我的姓名。我报了出来。警察看了一下名单，说已经叫过了，但我没答应。于是我最后一个走到法官面前；诚实宣誓之后，法官问我怎么回事。

我向她要了纸笔，画了我吃罚单时的状况，强调一辆大救火车停在右侧挡了一条车道，逼得车辆必须左并再右转；造成严重塞车；而且我右转时还是绿灯，因为塞车，直到红灯亮了我都没能转过去。

法官一听，合情合理，便当即赦免。我在近处细看女法官，脖子上已显露出褶皱；估计已人到中年。

记得《三国演义》第三十五回水镜先生曾言：“伏龙、凤雏，两人得一，可安天下。”想不到，美国这么个城市交通法庭竟能有这等凤雏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