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向西开放水平与经济增长质量关系的实证研究——基于全要素生产率视角*

黄 涛

(1.新疆创新管理研究中心，新疆乌鲁木齐830046;2.新疆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新疆乌鲁木齐830049）

自从我国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以来，新疆地区的经济发展迅猛，新疆地区GDP由2000年的1 364亿元增长到2014年的9 264亿元，增长了近7倍。但在经济总量提升的同时，也带来了诸如城乡和地区之间发展差距进一步扩大、生态环境恶化、资源浪费严重等一系列问题。因此，今后新疆要保持经济可持续的健康发展，其核心还在于提高经济增长质量。根据孙慧、张银山等学者的研究表明，向西开放对新疆经济质量增长有明显的推动作用[1-2]。2013年9月，习近平主席提出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构想后，新疆进一步扩大向西开放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机遇。新疆应该紧紧抓住这一机遇，在拉动新疆经济总量增长的同时，兼顾好经济增长的质量，采取有效对策，充分发挥向西开放对经济增长质量的积极作用，弱化不利因素的影响，实现新疆地区经济持续、快速、健康的发展。

一、新疆向西开放研究范围界定

我国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以来，新疆逐步加强与中亚、南亚、西亚以及欧洲地区的经贸合作，并取得了显著成效。2014年新疆进出口总额276.69亿美元，其中与周边八个国家的进出口额为195.7亿美元，占新疆贸易总额的70.7%，与南亚、西亚贸易额占比6.4%，与欧洲各国贸易额占比2.8%。新疆在向西开放贸易的进出口比重占全区贸易额的80%。由此可见，向西开放在新疆的对外开放中占主导地位。而随着“丝绸之路经济带”战略的深化，新疆的向西开放将进一步扩大。本文在界定向西开放范围时，选取与新疆接壤或经济联系紧密的十三国（俄罗斯、蒙古、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伊朗、土耳其、巴基斯坦、印度、阿富汗、沙特阿拉伯），以期能更好的涵盖新疆向西开放的范围。并用新疆与这十三国的贸易开放度来衡量新疆向西开放水平。

关于开放水平的测度，国内外学者提出诸多指标，1950年日本经济学家小岛清提出的对外贸易依存度这个指标因直观、操作简便，被国内的学者广泛采用[3]。国内部分学者也根据实际情况在此指标的基础上加以改进。许统生认为，对外贸易依存度不仅包括货物贸易，还应该包括服务贸易[4]。考虑到新疆服务贸易额在历年的统计数据占比偏低，且部分年度的数据缺失较为严重，故本文暂不考虑服务贸易，根据李洁、张天顶等以往学者的研究结论，对于开放程度较低的国家或地区，用贸易依存度来衡量其开放程度比较合适[5]。当前新疆向西开放水平依旧处于低层次阶段，向西开放的上升空间潜力巨大，因此本文将采用新疆向西开放十三国的货物贸易依存度来衡量新疆向西开放水平。即：

其中：OPEN为新疆向西开放水平，TRD为新疆向西开放十三国的外贸总额，GDP为新疆国内生产总值。

二、新疆经济增长质量

本文对新疆经济增长的分析从其数量和质量两个方面进行描述。以下数据均来源于《新疆统计年鉴》（1986—2015），本文将利用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来测算新疆经济增长质量。

关于经济增长质量指标的选取，从罗伯特·M·索洛开始，国外学者广泛采用全要素生产率。国内学者李变花也提出，经济增长来源于投入要素的“量”和“质”的提高，投入要素数量的增加是经济增长贡献中量的部分，而生产率的提高则是质的部分，作为衡量生产率水平、反映经济增长质量的指标，全要素生产率比单要素生产率优越得多[6]。本文通过测算新疆全要素生产率指标来度量经济增长质量[7]，计算公式为：

其中，TFPt、Kt、Lt分别为第t期的全要素生产率、物质资本以及劳动力，α，β分别代表物质资本和劳动力的产出弹性。产出弹性的值可以根据C-D生产函数模型Yt=进行估算（其中A为代表管理和技术水平的常数，μ为随机干扰的影响，且 μ≤1）。为消除非平稳时间序列的异方差性，对方程两边同时进行对数变换；为避免多重共线性，本文假定α+β=1，即生产规模报酬不变，且生产函数为希克斯中性。方程可变形为：

本文利用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来衡量物质资本存量，并用工业品出厂价格指数剔除其价格因素；利用第三产业就业总人数来度量劳动力要素投入。由于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研究经济增长质量数据的样本空间选取为1985—2014年。

利用数据对式(2)进行回归，可以得到α的估计值，而 β=1-α，这样就可以得到它们各自的估计值。

首先，为了检验新疆经济增长质量是否满足α+β=1的规模收益不变的假设，我们引入Wald检验。Wald检验旨在通过检验模型参数是否有显著性差异，来考察新疆是否满足α+β=1的规模收益不变的假设。我们用Wald检验来检验线性模型参数的显著性差异，得出Wald检验的F统计值为6.8231，P=0.0128＜0.05，即 α+β=1，认为新疆经济在1985—2012年间规模收益不变。为了剔除异方差性，采用加权最小二乘法对式（2）进行回归，结果如下：

（其中150.766，235.67，0.000为相应参数对应的t值）

运用公式（4）计算出新疆1985—2014年的全要素生产率，见图1。

图1 新疆经济增长质量（全要素生产率）的趋势图

根据图1可知，1985—2008年新疆经济质量从22增长至28，总体均值为25，其中存在微弱波动，但整体呈上升趋势；2009年新疆发生“7·5”事件，严重抑制了新疆经济增长质量的发展，新疆经济增长质量从2008年的28下降至2009年的22，2009—2014年新疆经济质量总体下降幅度较大，从2009年的22下降至2014年的16，且有逐年下降的趋势。

三、新疆向西开放水平对经济增长质量作用的计量研究

基于C-D生产函数模型，寻找新疆向西开放水平与经济增长质量函数关系，因变量为全要素生产率，即经济增长质量。引用包群[9]等学者的研究方法，先假设一国的技术进步水平A主要受到贸易开放度的影响，且两者之间存在指数形式的关系，即At=，同时将相关变量人力资本L引入方程中，对方程两边同时进行对数变换，则得到以下模型：

在式（5）中ξt是随机扰动项，它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除公式中提到的因素外的其它因素对经济增长的影响。 其 中 TFPt、Kt、Lt、Ht、OPENt分别表示第t期的全要素生产率、物质资本、劳动力、人力资本存量和向西开发水平。

由于时间序列一般非平稳，为避免出现伪回归现象，我们首先要检验序列的平稳性。文中采用ADF(Augmented Dickey Fuller Test)方法，用AIC最小准则确定最优滞后期，以保证残差非自相关。经检验，序列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拒绝零假设，故该序列为非平稳时间序列。再对各变量的原序列进行一阶差分处理后作ADF单位根检验，得出一阶差分序列平稳。其中Kt、Lt为带趋势项。那么经济增长质量与各变量之间是否存在长期均衡关系，由于原序列为非平稳序列，直接对其进行回归会弱化变量之间经济学的含义，所得结果解释力也不强。本文将用协整检验来避免伪回归。

常用的检验协整关系的方法有两种：一是JJ检验，即Johansen和Juselius的似然比检验法；二是EG两步法，即基于回归残差的平稳性检验。JJ检验主要分析诸多变量组成的VAR系统，借助典型相关理论在VAR模型基础上，使用似然比检验进行协整检验的同时确定协整关系。而EG两步法常用于检验两个变量之间是否存在协整关系。由于本文的样本空间比较小，涉及的变量有5个，对原数据进行协整JJ检验自由度不足，所以采用EG两步法检验变量之间的协整关系。式（5）进行OLS回归分析，然后对残差的平稳性检验，如果原来的顺序是固定的，则因变量与变量之间的协整关系存在，否则，因变量与变量之间就不存在协整关系。

本文利用EVIEWS 6.0的软件对式（5）进行最小二乘法回归，结果如下：

对式(6)的残差进行ADF检验，ADF检验统计值在显著性水平为1%的情况下拒绝原假设，即In（TFP）和In（K）、In（L）、In（H）、OPEN存在长期均衡关系，根据向西开放水平的系数可知，向西开放水平每提高1%，则新疆经济增长质量将提高0.22%。

通过协整检验，我们得出结论为：向西开放和新疆的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下面本文采用格兰杰因果检验的方法，检验In（TFP）和In（K）、In（L）、In（H）、OPEN之间的因果关系。

根据表1的Granger因果检验，新疆劳动要素的投入ln(L)与经济增长质量互不为Granger因果关系，说明劳动力和经济增长不存在因果关系，相互独立，互不影响的。新疆的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存量与经济增长质量存在Granger因果关系，反之不成立。新疆向西开放水平和经济增长质量互为Granger因果关系，这说明新疆向西开放水平与经济增长质量相互有因果关系，新疆向西开放水平会影响新疆经济增长质量，而新疆经济增长质量同样会影响新疆向西开放水平。

表1 Granger因果检验

四、结论和建议

（一）结论

结合方程的回归结果和Granger因果检验，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存量、向西开放均对新疆的经济增长质量有促进作用。目前，物质资本仍是推动新疆经济增长质量的主要动力，式(6)中ln(K)的系数为0.655；人力资本存量的作用其次，其系数为0.378；向西开放对新疆经济增长质量的作用系数为0.223。同时根据Granger因果检验，新疆向西开放水平与经济增长质量相互有因果关系，新疆向西开放水平与新疆经济增长质量互为正向促进关系，所以应加大向西开放水平以促进新疆经济增长质量。

（二）建议

由于新疆向西开放和新疆经济质量增长具有双向作用，为有效解决向西开放中对外贸易市场的产品竞争力不足，跨国之间的人才与技术交流及合作还处于初级阶段，技术交流合作机制设置等问题，建议如下。

第一，继续加大向西开放的力度。从实证结果看，向西开放对新疆经济增长质量作用较小，主要对新疆经济增长数量上做贡献。随着“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新疆向西开放必将倒逼区内资源的优化配置，促进新疆区内技术水平的提高以及配套制度的完善，进而显著提高区内物质资本、人力资本等要素的产出效率，最终不仅能有利于新疆的经济总量的提升，更会提高新疆经济增长的质量。第二，持续加强人才队伍建设。从方程的回归结果可知，人力资本存量对新疆经济增长质量的作用较大。新疆应借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历史机遇，与中亚、南亚等国家加强人才交流与合作，培养壮大国际专业人才队伍，同时出台相关政策扶持有竞争力的企业加大员工的职业技术培训，力求使新疆成为丝绸之路经济带上人才汇集区。第三，大力扶持向西开放优势产业发展。新疆向西开放应从自身优势出发，发展科技含量高、生态效益好的优势产业，同时积极引进先进技术改造传统产业，促进新疆向西开放产业结构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