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流而上的神话诗学
——闻一多神话研究的特色、范式及其学术成就

2016-09-28 19:12○兰
文艺评论 2016年3期
关键词:人类学诗学神话

○兰 珊



溯流而上的神话诗学
——闻一多神话研究的特色、范式及其学术成就

○兰珊

继闻一多(1899-1946)的学术兴趣转向对中国文学史与上古文化研究①之后,对于神话研究的倡导,在闻一多的学术研究中是极具特色的一个领域。1935年,闻一多开始在清华大学指导中国古代神话的研究,此后则长期着力于“研究我国古代神话之起源及其演变”②。面对已经被经学家一再解读的《诗经》《楚辞》等文本,闻一多独辟蹊径地重新构建了在人类学思维烛照下的神话研究理念,不仅贯通中西学术方法,也将文学与社会科学的研究相结合,使考古材料与传世文献的疏解相融会,以历史与神话的视角观照文学,通过神话与诗学的对话,解读隐藏于古籍中的文化想象。本文试就闻一多神话研究的多元化研究对象、神话与诗对话的研究特色、融贯中西的方法论对其学术思想进行梳理,并力求对闻一多回溯中国史前文化图景的神话研究的价值加以评述。

一、闻一多神话学的研究现状

回顾闻一多研究的成果,据《闻一多研究资料》③所汇编的资料和全国报刊索引文献资料显示,对作为诗人、学者的闻一多的研究始于20世纪20年代,最初主要是对其诗歌的评论,而后逐渐出现了对其学术研究的评述,如朱自清的《闻一多先生与中国文学》,④郭沫若的《闻一多的治学精神》,⑤《论闻一多做学问的态度》,⑥朱逊的《介绍闻一多先生的“楚辞校补”》⑦,赵俪生的《谨评闻一多先生的学术成就——兼论中国文献学的新水平》,⑧费振刚的《闻一多先生的〈诗经〉研究——为纪念闻一多先生八十诞辰作》⑨等,其中已开始涉及了闻一多学术论著中对古文献、神话及诗学的研究的评述,⑩其中,朱自清认为,“他的研究神话,实在给我们学术界开辟了一条新的大路”,郭沫若对闻一多研究旧文献“工夫的深厚”“考证的精确”与“见闻的超拔”大加赞赏,费振刚则对《匡斋尺犊》《高唐神女传说之分析》《说鱼》等论文的成就进行了肯定。继20世纪80年代以来,对闻一多神话学及诗学的学术研究更是蔚为大观,涌现出一系列研究论文,纷纷介入闻一多楚辞神话阐释方面的研究,有王达津的《闻一多先生与〈楚辞〉》、郑临川述《闻一多先生论〈楚辞〉》等。据陈国恩统计,仅就闻一多的神话研究和楚辞唐诗研究而言,研究论文“20世纪80年代已有20篇,90年代有34篇,21世纪的第一个十年中则有49篇”,由此可见国内学界对闻一多的神话与诗研究倾注了更多的热忱。1992年创办的《闻一多研究集刊》上刊载的学术论文中也涵盖了对闻一多在《诗经》释读等方面取得的贡献,涉及到校勘训诂学的研究倾向对其《诗经》研究的影响。李乐平据闻黎明所编《闻一多研究动态》等资料回顾了闻一多研究在“日本、德国、韩国、新加坡、俄罗斯以及美国”等世界各国的动态,文中提到,何致瀚、李福清等国外学者对闻一多人类学视角的比较神话研究寄予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对《伏羲考》等论文进行了详尽的解读与推介。另据JSTOR检索结果,美国及法国学界也热衷于对中国乃至亚洲国家的神话学展开研究,美国学者黎惠伦和塔玛拉·金赞赏了闻一多在这一领域的研究成果,法国学者雷蒙恩在其神话学研究的论文中也以较大篇幅对闻一多《神话与诗》中的华夏民族龙图腾研究予以翔实的评述。从上述研究成果中可见,闻一多的神话研究及楚辞研究仍是备受学界重视并颇具开拓空间的命题;然而相对于学界对于闻一多诗歌创作、新诗理论及其生平传记研究已取得的丰硕成果而言,对闻一多的学术思想的研究仍尚有欠缺,专门讨论其神话研究论著的文章相对不足,对于闻一多的神话研究的探究还有待开拓。

二、对多元化对象的整体观照与再现

闻一多神话研究是对多元化文学文本与史学文献展开的文化阐释,他所面对的研究对象非常丰富,既包括《诗经》、屈原《九歌》等文学作品,又涵盖了古代经籍、史书中涉及的神话的文本,出土文献中的图文材料,以及从田野调查、歌谣收集中得到的民歌与民间故事资料,由此体现出神话诗学的整体观。

相较于以往的古代经典研究,开阔的神话研究视角为闻一多面向多元研究对象的解读赋予了新的生命力。第一,在《匡斋尺牍》一文对于《诗经》的读解中,闻一多以新视野看待作为一部“歌谣集”的《诗经》,与传统经学不同。第二,他致力于发掘《楚辞》与原始宗教祭祀仪式的关联,将《九歌》视为迎送神曲、祭礼诗剧、歌舞剧雏形。第三,他梳理了零星散见于诸多古书文献中的二龙故事,在《伏羲考》等论文中,他披览古籍,对中华文化的龙图腾进行了周详的考证。第四,在图像文献研究方面,闻一多大量运用了绢画、石室画像等出土文献中的女娲和伏羲图像,以其人首龙身相合的形象,作为其推论的有力证明。第五,在民俗学材料的研究方面,闻一多以中国各少数民族的洪水造人故事、印度民间故事等与伏羲女娲的洪水遗民故事相印证,又对苗汉民族传说进行了详细诠释,在资料的丰富和阐释的充分上均是力图做到大处着墨与细笔勾勒的结合。

《诗经》研究是闻一多不遗余力进行探求的领域,在《风诗类钞》序例提纲中,他对三种解读《诗经》的旧的读法(经学的、历史的、文学的)进行了批评,并表明了他采用的读法是“社会学的”,是把《诗经》当作“社会史料文化史料读”的带有新意的研究。《风诗类钞》中对《芄兰》的释读,将芄兰作为“成年的表征”,便是对原始社会社交仪式的研究,具备了社会学视域。在《匡斋尺牍》中,闻一多表述了他研读《诗经》的目的在于突破“圣人们”对《诗经》的神圣化,继而在诗的意义上“看到《诗经》的真面目”。缘此,闻一多的《诗经》研究注重诗歌的社会文化内涵,这正是他对于研究对象的陌生化解读与再发现。

三、神话学与诗学的对话

闻一多的神话诗学研究带有浓厚的个性色彩,其艺术美学思想和诗学思想也为其神话研究带来了新的突破。在对散见于古籍文献与诗篇中的中国神话文本的独特阐释中,闻一多旨在于上古神话中追溯中国文化的源头。在探究中国上古有无史诗这一问题的过程中,闻一多在《中国上古文学》一文中论及他的神话观,即将神话看作文学记述的“根苗”与诗歌等民族文学汲取养分的沃土。

闻一多的神话研究是神话学与诗学的对话,他把诗歌文本作为神话研究的对象,又将诗歌研究的方式引入神话研究。诚如巴赫金所言,“思想就其本质来说是对话性”,由此反观闻一多的神话诗学研究可见,不同研究理念与认知途径的交流与多元互渗在他这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神话学与诗学在他的视域之内,体现出思想的多声部交汇,进而彰显出文本与历史文化的深邃关联。闻一多以诗学思维来进行神话与诗的研究,关注形象与词语的指涉,其学术研究的行文笔法富于文学性的色彩,《宫体诗的自赎》《高唐神女传说之分析》均是这样展开文本的解读与分析的。诗性批评的方式被广泛运用于他的神话阐释之中,倾注在其思想触角与论说文笔之中,使批评话语充满了感染力。

《“九歌”古歌舞剧悬解》一文则运用了独具匠心的神话研究与诗歌解读形式,以诗剧文学的形式试图再现与模拟作为“天乐”或“迎送神曲”的“九歌”的原始形态,以此佐证《什么是九歌》中提出的《九歌》实则“祭歌中的插曲”的观点。纵观《“九歌”古歌舞剧悬解》中戏拟重现的各部分,无论是《迎神曲》仪式中的歌唱、舞蹈和祭祀,或是《湘君(湘夫人)》中的神庙歌舞,都以充沛的文艺想象重塑了闻一多的神话史观中的作为祭祀歌舞剧的“九歌”的面貌。

正如王国维的《人间词话》是以诗论诗的批评,闻一多的《“九歌”古歌舞剧悬解》则是以诗剧的形式直观地展现了对于“九歌”在文化人类学意义上可能存在的原初形态的设想。这样的阐释方式,也可看作是将中国传统诗性批评与现代的文化人类学研究方法相结合的体现,其中蕴涵了诗兴和画意,这也正是闻一多的诗学与神话学研究与众不同之处。

四、西学与国学研究范式的交融相通

闻一多对于文化人类学、语言修辞学等研究法均广泛汲取并自觉运用,为“开辟鸿蒙”时期的中国古代神话的钩沉、解读与阐发开创了一种兼容并蓄的范式。

1.人类学、神话学与考古学方法的结合

闻一多所开拓的这一类融合人类学及考古学思维研究神话的方法已在学界获得了较高评价,叶舒宪就曾将他在《高唐神女传说之分析》中推行的“使考据学与人类学的结缘”的研究法概括为人类学“三重证据法”并加以赞赏,人类学与考古学的运用在《伏羲考》《高唐神女传说之分析》《司命考》等文中臻于纯熟。在《伏羲考》一文中,闻一多对于先秦、汉代以降的伏羲、女娲文献记载加以梳理,并围绕传世文献中存疑的“二人究竟是兄妹,或是夫妇”这一问题进行探究,籍由人类学方法发现了有说服力的证据。闻一多收集的考古学图像资料,是直观的人类学的证据,包括了带有伏羲、女娲图案的石刻与绢画,其中包含东汉武梁祠石室画像及隋高昌故址阿斯塔那(Astana)墓室彩色绢画,画中的伏羲与女娲均是人面龙身(或蛇身)的形象,交蛇是对二人为夫妇关系的印证。在《伏羲考》的论述理路中,人类学关注自然史中人类繁衍与变迁的渊源进行追溯的思维方式促使闻一多结合纸上与地下的材料,逐一印证,推演得出结论,而这样的思考方式也贯穿于他的其他神话研究篇什之中。

自20世纪初以来,中国的神话学研究在鲁迅、顾颉刚、钟敬文等学者的倡导下已广泛运用了民俗学尤其是民间文学和歌谣研究的方法,著述蔚为可观,且“明确了神话与文学的关系”。而闻一多在上世纪40年代潜心致力于古代神话的研究,自觉运用人类学方法,则为中国上古神话研究开拓了别具一格的思维范式,对探究古代文学作品、考古文献、口传民歌及民间故事中的众多神话母题及其象征意蕴进行了有益的尝试。闻一多在行文论述过程中提到,“靠新兴的考古学,尤其是人类学的努力才得完成”对伏羲、女娲传说的复原,充分肯定“人类学对这问题的贡献”。纵观闻一多在多年来所从事的神话研究中应用的理念与思想,他是以“原始社会为对象的文化人类学”视角作为重审中国先民文化特质的独特镜鉴的。

20世纪初以来,神话研究的发展推动着“中国人类学逐渐走上正轨”。作为中国神话研究领域颇具影响力的学者,闻一多以人类学的宏阔视野开展神话诗学研究,是其治学的独到之处,也充分发挥了他的学养积淀。闻一多曾在手稿中提及,神话的体系是人类历史上“最能包罗万象,最能解释宇宙的整体”的思想系统,体现了人类“支配宇宙的实际需要”,这是他对于神话的人类学研究价值的解释。

图腾研究与民俗学方法的互渗,成为了闻一多在人类学意义上开拓神话诗学研究的重要途径。作为广义人类学的分支,对原始氏族社会图腾崇拜的研究与对民间传说的民俗学研究均可被视为探究“人类文化”及“社会生活方式”的发展演变的文化人类学中的组成部分,而在闻一多对文化人类学范式的运用之中,为文化图腾所留存的记号寻求民俗学的印证,是其中得到充分运用的研究方法。闻一多在《伏羲考》《龙凤》中对中华文化中的龙图腾源流的论述,是其神话研究的显著成就。在研究中,闻一多运用了文化人类学中的图腾主义概念,其图腾研究受到了涂尔干(Durkheim,当时译作杜尔干)学说的影响,即“始祖之名仍然是一种图腾”(宗教生活的初级形式)这一观点。涂尔干在《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Elementary Forms of Religious Life,1915)一书中论述了作为最简单的宗教的图腾崇拜(totemism)的性质,闻一多在《伏羲考》中运用这一图腾研究的视域,解析中华文明的始祖伏羲与女娲的图腾主义的文化蕴含,并通过对龙图腾的追溯,推断中国上古时代曾存在过以龙(蛇)为图腾的图腾团族这一社会形式。着眼于原始文化图腾在民俗层面的延伸,闻一多又解释了龙图腾与纹身(taboo,当时译作“沓布”)的联系,历时性地考察龙图腾在中国民间的演化。此外,《伏羲考》中引用了胡适翻译的《图腾主义》中对阿玛巴人“龟”部族的图腾论述,体现了闻一多对图腾崇拜的研究采用了比较的视野。

考古学方法的运用,尤其是对于图像的征引,是闻一多的文学人类学研究很有特色的一个方面。闻一多在《风诗类钞》的序例提纲中提到可运用考古学方法研究《诗经》,他在使用考古学的材料时,“关于名物尽量以图画代解说”,大量石刻与绢画在证实伏羲与女娲的人首龙身(或蛇身)之说以及伏羲与女娲为夫妇关系这两个命题上很有说服力。

2.文字学与修辞学层面的解析

在解读文献时,闻一多十分看重文字和语言层面的分析与诠释,既运用了传统的文字学、音韵学、训诂学的方法,条分缕析,又采用了国外修辞学对“隐语”、象征等手法的释读方式对古代文学文本中特定词语的隐含意蕴进行了界定。

闻一多在《歌与诗》中谈到,他的研究“大体上是凭着一两字的训诂,试测了一次《三百篇》以前诗歌发展的大势”,这种方法也体现于他对《诗经》的字词诠释以及由此生发出的意义重审,开拓了音韵训诂学解读的蹊径。《匡斋尺牍》中对“采采芣苡,薄言有之”的“有”字含义的探析,以及对“芣苡”一词的涵义的探究,从文字训诂的角度入手,考虑到中国文字的图画性特征,继而以乐府民歌作为民俗学的例证,与文献中的薏苡传说相印证,是颇有新意的。

在《风诗类钞》的序例提纲中,闻一多阐述了他讲解《诗经》篇章大意时采用的语言学方法有“声韵”“文字”“意义”三种,并且“注意古歌诗特有的技巧”,包括“象征(symbolism)“谐声”(puns)及其他修辞手法,这是他对自己在论文中所应用的语言学思想所进行的有意识的总结。在《伏羲考》一文中,闻一多也提到了芮逸夫、常任侠的论文中对“广义的语言学(Philology)”的运用,他在研究中是具备了现代语言学的视野和观念的。在语言学方法的运用中,对于西方修辞手法研究的借鉴,以及与中国传统文论相结合,也是闻一多颇有建树的地方,《说鱼》便是这方面的典范。《说鱼》一文以“隐语”为切入点梳理中国民歌中普遍运用的以“鱼”作为隐语来表示“匹偶”“情侣”的现象,文中还将西方文学批评中常用的意象、象征以及中国古代文论中的“兴象”“双关”都看作是“隐语”的形式,继而从语言学层面上对《诗经》的《周南》《齐风》等篇,古代乐府民歌,以及从各地采集而来的扬州小调等近代民歌中的鱼的隐语进行了解析,并论证了打鱼、钓鱼喻指求偶,烹鱼、吃鱼喻指结配的观点,进而由语言的解读深入到对文本中隐藏的原始人的婚姻繁殖观念的阐释。

综上,闻一多对于多元方法的运用,适应了神话研究的“多学科”交叉的特性。跨界的研究并未削弱闻一多对于文学与文化内涵的阐释力,反而使他能够以通达的视域揭示出神话原始思维中隐含着的人文之源。

五、结语

闻一多兼具诗人、学者、画家、爱国者等多重身份,据其自传《闻多》记载,他生长于“先世业儒”“广鸠群籍”之家,年少时入读祖父兴办的改良家塾“绵葛轩小学”,在早年的学术积累中,在中国传统考据学、文字音韵学方面有着深厚功底;而在美国芝加哥美术学院(School of the Art Institute of Chicago)、科罗拉多大学(U-niversity of Colorado Springs)、纽约艺术学院(Art Students League of New York)]学习美术期间所接触的西方学术理念以及美术史、现代英美诗中的文艺思想使他形成了广阔的研究思路;对文化人类学、民俗学的研究范式的兴趣,启发了他从神话学的视角研究文学。

闻一多的神话研究在他的学术著述中是与他的诗学研究及新诗格律学说平分秋色的研究领域,综观上文,他的神话研究博采中西研究法之长,开辟了中国神话学研究的新方向;将文学的笔法和视野引入学术研究领域,丰富了对中国古代文学中的文化内蕴的诗化的想象方式;以现代社会学的治学态度,观照神话诗学中的原始文化表象,对氏族社会的仪式、社交行为等进行文化上的阐释,突破经学家的读解重新注视先民的心灵世界,在中国神话学研究的发展历程中产生了深远影响。

虽然闻一多的神话研究论文在论证环节也曾被认为是“迂远曲折”的,但瑕不掩瑜,其文学阐释的创新价值、“中西兼通”的意识和人类学视野的开拓意义均是不容忽视的,其追溯中华文化的神话“源头的追求及人文关照,使得神话学在与中国文学相交叉的研究中受到了更多瞩目,进而推动了中国神话诗学的发展。

③许毓峰、徐文斗、谷辅林、李思乐《闻一多研究资料》[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1986年版,第931-1000页。

④朱自清《闻一多先生与中国文学》[J],《国文月刊》,1946 (46),第1页。

⑤郭沫若《闻一多的治学精神》[J],《郭沫若学刊》,2010年第4期,第2页。

⑥郭沫若《沫若文集》(第12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

⑦朱逊《介绍闻一多先生的“楚辞校补”》[J],《国文杂志》,1943年第2卷第1期,第30-33页。

⑧赵俪生《谨评闻一多先生的学术成就——兼论中国文献学的新水平》[J],《新建设》,1949年第1卷第8期。

⑨费振刚《闻一多先生的《〈诗经〉研究——为纪念闻一多先生八十诞辰作》[J],《思想战线》,1979年第5期。

⑩容媛《书评:闻一多全集(闻一多遗著)》[J],《燕京学报》,1948年第35期,第275-278页。

作者单位:(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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