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思,刘清堂,黄景修,武 鹏
(1.华中师范大学 教育信息技术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2.湖南第一师范学院 信息科学与工程学院,湖南 长沙 410205)
中小学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影响因素研究*
——基于UTAUT模型的调查
张 思1,2,刘清堂1①,黄景修1,武 鹏1
(1.华中师范大学 教育信息技术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2.湖南第一师范学院 信息科学与工程学院,湖南 长沙 410205)
网络学习空间为教师所用是推动教学方式和学习方式变革的关键。该文以参与中小学教师信息技术应用能力提升工程培训的教师为研究对象,从使用者技术接受的整合视角研究了影响中小学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主要因素,提出了研究假设,构建了研究模型,并通过问卷调查收集材料,对影响因素进行了实证。结果表明,绩效期望和社会影响对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行为倾向具有积极的作用,便利条件对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行为具有积极的作用,努力期望对教师行为倾向的影响不显著。性别和教龄对研究模型中的三个核心要素具有调节作用,性别在绩效期望对行为倾向的影响中具有正向调节作用,而在社会影响对行为倾向的作用中具有反向调节作用;教龄在绩效期望对行为倾向的影响中具有反向调节作用,而在社会影响对行为倾向的作用、便利条件对使用行为的影响中均具有正向调节作用。研究结论为提升教师培训效果提供一定的理论支持和实践建议,也为其他教师教育和培训工作提供借鉴。
中小学教师;网络学习空间;采纳;影响因素;UTAUT模型
“十二五”期间,我国加快“三通两平台”建设,推动教学方式和学习方式变革[1]。“三通”是指“宽带网络校校通、优质资源班班通、网络学习空间人人通”,其中网络学习空间建设有利于新的教师研修方式、教学方式、学习方式和互动方式的形成,九部委要求率先利用网络学习空间组织中小学教师开展网上研修活动[2]。2013年,我国开始实施“中小学教师信息技术应用能力提升工程”[3],工程明确要求利用网络研修社区,推行网络研修与现场实践相结合的整合式培训。网络研修与校本研修整合培训是通过整合设计和管理上的协同,采用技术手段连接线上、线下活动,将教师网络培训连通学校校本研修,使培训所学为教学所用,其目的是促进教师实践性知识发展,助推网络校本研修常态化[4]。为指导各地开展网络研修与校本研修整合培训,教育部教师司颁布了《网络研修与校本研修整合培训实施指南》[5],指出网络研修社区要为教师开通“个人空间”,为培训者建立“教师工作坊”,建立“学校社区”和“区域社区”。教师的网络研修活动,如课程学习、参与网络校本研修和教师工作坊活动等,都在网络学习空间中进行。教师对网络学习空间的行为倾向直接影响教师学习的效果[6],影响教师网络研修社区中的同侪互助行为[7]。在中小学教师网络学习影响因素现有研究中,王晓丽等人采用Lojistic因子回归分析了农村中小学教师远程学习适应性的影响因素[8]。白向呵等人基于对远程学习过程的分析,提出了影响教师远程学习的内部因素、工具知识因素、学习资源应用水平因素和协作技巧因素[9]。网络学习空间作为教师研修的新技术平台,从技术接受和采纳角度对中小学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影响因素进行研究具有重要意义,有利于了解网络研修的阻碍因素,制定针对性的激励政策,提升网络学习空间的服务水平和质量。技术接受和使用整合模型(Unified Theory of Acceptance and Use of Technology,简称UTAUT)是对其他技术接受模型的整合,广泛应用于研究个体的信息技术采纳行为,在预测力上优于其他任何一个模型[10]。本研究借鉴UTAUT模型分析中小学教师采纳网络学习空间的影响因素,为提升教师培训效果提供理论支持和实践建议,也为其他教师教育和培训工作提供借鉴。
学习空间是指学习者的学习场所[11][12],包括正式、非正式和虚拟学习空间三种,其中虚拟学习空间包括网络学习空间、社交平台和虚拟现实等。网络学习空间是借助云计算和网络技术构建的正式学习与非正式学习[13]、教与教、教与学、学与学全面互动的学习环境[14]。随着教育信息化的深入发展,网络学习空间建设受到相关部门的重视,国务院副总理刘延东在2012年全国教育信息化工作电视电话会议上指出“推动‘网络学习空间人人通’,促进教学方式和学习方式的变革”。继“三通两平台”提出后,网络学习空间的理论与实践研究日趋活跃。在理论研究层面,研究了网络学习空间的设计[15][16]、构建原则[17][18]以及网络学习空间的评价指标[19]。在实践层面,各区县将教师和学生网络学习空间建设作为教育信息化的重点工作。湖南省借力“世界大学城”项目为职业教育师生建立个人网络学习空间50多万个。国家教育资源公共服务平台以优质资源为核心,以教师为主体带动学生和家长应用空间。目前网络学习空间的研究才刚刚起步,对于网络学习空间的概念、建设标准、设计原则、学习者使用影响因素方面有待深入研究。
1975年,Ajzen和Fishbein提出了著名的理性行为理论(Theory of Reasoned Action,简称TRA)[20],技术接受模型(Technology Acceptance Model,简称TAM)是对理性行为理论的最有影响力的扩展[21]。在TAM中,两个技术接受指标(感知有用性和感知易用性)取代了TRA中的态度指标[22],用于预测用户在工作中采纳和使用信息技术。其中感知有用性是指“个体认为使用一项特殊的技术系统能提升自身工作绩效的程度”,而感知易用性是指“个体认为使用一项特殊的技术系统不需要付出很多努力的程度”[23]。在随后的研究中,研究者加入外部因素扩展技术接受模型,如个人特征、社会因素、环境特征和任务相关特征等,以提高该模型的预测力。尽管如此,TAM模型的预测力仍然只能达到30-40%[24]。2003年,Venkatesh和Davis等人提出包含个体和社会因素的技术接受和使用整合模型(UTAUT),该模型包含四个关键因素用于预测用户对信息技术的接受:绩效期望、努力期望、社会影响和便利条件。由于UTAUT模型整合了现有8个模型的优势,该模型的预测力达到70%[25],超过以往的任何一个技术接受模型(TAM、TAM1和TAM2)。UTAUT模型如图1所示。其中绩效期望是指个体认为系统能帮助他们更好地完成工作的程度;努力期望是指个体认为系统容易使用的程度;社会影响是指重要他人是否影响到个体使用系统的倾向;便利条件是指个体是否具有使用系统的个人知识和组织资源。
图1 技术接受和使用整合模型(UTAUT)
UTAUT模型被广泛用于预测个体对信息系统的接受。国外学者Wong等人运用UTAUT模型预测了职前教师对交互式电子白板的接受[26],结果表明该模型解释了59.6%的使用倾向,Wang等人研究了高等院校教师对远距离学习的采纳和使用[27],国外学者运用UTAUT模型调查职前教师信息技术采纳的研究较多。国内学者刘禹等人运用技术接受模型研究了西部农村中小学教师信息技术使用意向的影响因素[28],张汉玉采用UTAUT模型分析了教师采纳电子书包的影响因素[29]。国内对UTAUT模型的研究不系统,缺少实证研究。
在中小学教师信息技术应用能力提升工程中,要求推行符合信息技术特点的网络研修与校本研修整合式培训模式。整合式培训以网络研修与现场实践相结合的混合式培训为主要形式,以教师实践反思取向为指导[30],学员开展基于网络的校本研修。培训机构建立网络研修社区,为教师建立“网络学习空间”,为专家和县级培训者建立“教师工作坊”,并提供线上和线下的支持服务。网络学习空间具备教师学习、互动交流、资源分享和行为记录等功能,促进教师自学和协同学习。教师工作坊实现教师之间的互联互通,有效支持跨区域的工作坊研修,实现区域间教师协同、专家引领、资源共享。网络研修社区提供资源建设、研讨交流、协同研修工具功能,支持跨区域的研修活动组织与实施。通过网络研修社区与教师工作坊的实施,实现网络技术与教师研修的融合,实现网络研修社区促进教师专业发展的新方式。
技术接受和使用整合模型(UTAUT)是在信息技术接受领域八大著名理论的基础上提出的一种综合模型[31],这些理论和模型包括理性行为理论(Theory of Reasoned Action,简称TRA)、动机模型(Motivational Model,简称MM)、计算机使用模型(Model of PC Utilisation,MPCU)、计划行为理论(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ur,TPB)、技术接受模型(TAM)、技术接受和计划行为整合模型(C-TAMTPB)、创新扩散理论(Innovation Diffusion Theory,简称IDT)和社会认知理论(Social Cognitive Theory,SCT)。在综合八大理论模型的基础上,提出信息技术采纳和使用的四个核心决定因素:绩效期望、努力期望、社会影响和便利条件。其中,绩效期望的定义来源于感知有用性(TAM)、外部动机(MM)、工作任务匹配(MPCU)、相对优势(IDT)和结果预期(SCT)。努力期望的定义与感知易用性(TAM)、复杂性(MPCU)和易用性(IDT)相关。社会影响整合了主观规范(TRA、TAM2、TPB)、社会因素(MPCU)等方面。在技术接受和采纳的早期阶段,努力期望和社会因素的影响较大。便利条件的概念来源于感知行为控制(TPB)、促进条件(MPCU)和兼容性(IDT)。在UTAUT模型中,使用者性别、年龄、使用经验和自愿性对四个核心因素具有调节作用。本研究调查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影响因素,仍然使用UTAUT模型中的四个核心要素。由于被调查对象大多第一次使用网络学习空间进行研修,他们不具备较多的使用经验;同时被调查对象在培训中也不能自愿选择参与培训的方式,因此经验和自愿性两个调节变量被删除。本文的研究模型如右图2所示。
UTAUT模型中,绩效期望是指个体认为使用信息系统能帮助自身提高工作绩效的程度,绩效期望越高,越倾向于使用该信息系统。在本研究中,绩效期望是指教师认为使用网络学习空间能学习很多新知识、新方法,能和其他教师一起讨论教案,能在专家的指导下提高自己的教学和学习能力。教师认为网络学习空间对自己的帮助越大,越倾向于使用该平台。
图2 研究模型
假设1:绩效期望对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行为倾向具有积极的影响。UTAUT模型中,努力期望是指个体认为使用系统的容易程度,系统越容易使用,个体越倾向于使用该系统。在本研究中,努力期望是指教师认为使用网络学习空间进行学习和研修的容易程度,如使用网络学习空间进行视频学习,完成作业,参与校本研修活动和工作坊活动,与他人进行网上沟通与交流等。教师认为网络学习空间越容易使用,越倾向于使用该系统。
假设2:努力期望对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行为倾向具有积极的影响。UTAUT模型中,社会影响是指个体感知重要他人认为自己应该使用新系统的程度,个体感知的社会影响越强,越倾向于使用该系统。在本研究中,社会影响是指影响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社会因素,如学校领导、教研组同行对自己的支持和鼓励,高校教师、学科专家、区县教研员对自己的支持和鼓励等。
假设3:社会影响对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行为倾向具有积极的影响。UTAUT模型中,便利条件是指个体感知支持自身使用系统的组织条件、技术条件的存在程度,便利条件越多,越倾向于使用该系统。在本研究中,便利条件是指支持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学校网络、硬件条件、学校制定的研修政策、区县的支持政策、教师培训机构制定的考核机制等。
假设4:便利条件对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行为具有积极的影响。UTAUT模型中,“性别”变量在绩效期望、努力期望、社会影响对行为倾向的影响中具有调节作用。
假设5a:绩效期望对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行为倾向的影响受到“性别”的调节作用,男性教师的影响更大。
假设5b:努力期望对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行为倾向的影响受到“性别”的调节作用,男性教师的影响更大。
假设5c:社会影响对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行为倾向的影响受到“性别”的调节作用,男性教师的影响更大。
UTAUT模型中,“教龄”变量在绩效期望、努力期望、社会影响对行为倾向的影响中具有调节作用、在便利条件对使用行为的影响中具有调节作用。
假设6a:绩效期望对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行为倾向的影响受到“教龄”的调节作用,教龄大的教师的影响更大。
假设6b:努力期望对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行为倾向的影响受到“教龄”的调节作用,教龄大的教师的影响更大。
假设6c:社会影响对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行为倾向的影响受到“教龄”的调节作用,教龄大的教师的影响更大。
假设6d:便利条件对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影响受到“教龄”的调节作用,教龄大的教师的影响更大。
研究模型和研究假设确定之后,采用验证性因子分析方法对研究模型和研究假设进行检验。采用调查问卷收集数据,问卷包含两部分:第一部分调查教师基本信息;第二部分调查教师使用网络教学平台的绩效期望、努力期望、社会影响、便利条件、行为倾向和使用行为。在数据分析方法上,使用SPSS 17.0和AMOS 17.0对测量模型的信度、效度进行分析,采用结构方程模型法对结构模型、研究假设进行检验。为了检验性别和教龄因素对教师使用网络教学平台的调节作用,对教师进行分组。按照性别,分为男教师组和女教师组。按照教龄,分为两组:1-10年教龄组和11年以上教龄组。
调查问卷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用于调查教师的基本信息,如性别、教龄、职称等;第二部分32个题目用于调查教师使用网络教学平台的影响因素,如绩效期望(6个题目)、努力期望(6个题目)、社会影响(5个题目)、便利条件(5个题目)、行为倾向(5个题目)和使用行为(5个题目)等。在国内外研究中,UTAUT模型受到广泛检验,其对信息技术采纳的解释达到70%。因此,在调查问卷的编制过程中,广泛借鉴现有研究中的测量题项编制问题,以提高测量题项的信度和效度。绩效期望、努力期望、社会影响、便利条件、行为倾向和使用行为等变量使用5点Likert量表进行测量,其中1代表强烈不同意,5代表强烈同意。
调查对象为参加“国培计划2014”示范性网络研修与校本研修整合培训的教师,总人数为900人。该培训分为四个阶段:集中培训、网络学习、返岗实践和考核评价。在第二、第三阶段,学员经过网络课程学习、网络校本研修和教师工作坊活动,对于网络教学平台的结构和功能已经比较熟悉,对于整合式培训也有比较完整的认识,因此问卷的发放安排在考核评价阶段。调查问卷采用网络形式发放,经过项目管理员的同意后,通过网络研修平台推送给参与项目的教师,推送的时间是2015年5月10日,接收问卷的完成时间是2015年6月28日,历时近1个半月。共收到答卷417份,其中有效答卷402份,有效率96.4%。在回收的答卷中,男教师人数为195人(48.5%),女教师人数为207人(51.5%);1-10年教龄教师147人(36.6%),11年以上教龄教师255人(63.4%);一级教师居多(219人,54.5%),高级教师其次(105人,26.1%);数学学科教师最多(132人,32.8%),语文教师次之(123人,30.6%)。
1.问卷描述性统计分析
本次调查的对象为参与中小学教师信息技术应用能力提升工程的教师,回收问卷共计402份,问卷中的题项主要来源于现有研究[32]。研究模型中每个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如表1所示。从表1可以看出,每个变量的得分处于3.74-3.94之间,其中便利条件的得分最高(3.94),社会影响的得分最低(3.74)。变量的标准差小于1.35,说明变量的得分是围绕均值的比较狭窄的分布。
表1 问卷描述性统计分析
2.测量模型检验
研究模型检验包括测量模型检验、结构模型检验和假设检验。在对结构模型和研究假设进行检验之前,需要对测量模型进行检验,只有测量模型的信度、效度满足一定要求的前提下,结构模型和研究假设的检验才有意义。测量模型检验包括信度检验和效度检验。
测量模型的信度检验一般采用Cronbach's α值,如果α值大于等于0.7,说明测量模型具有较好的信度系数,如果α的值在0.5和0.7之间则说明测量模型的信度系数尚可[33]。经过计算,测量模型的总信度系数为0.973,每个测量变量的信度系数在0.9以上,则说明测量模型具有很好的信度系数。
测量模型的效度检验又分为收敛效度检验和区分效度检验。评估测量模型收敛效度的三个主要指标是:每个测量题项的因子负荷量、每个变量的组合信度和平均方差抽取。当测量题项的因子负荷量都大于等于0.7,每个变量的组合信度都大于0.7,并且每个变量的平均方差抽取值(Average Variance Extracted,AVE)都大于0.5,就说明收敛效度较好。测量模型的收敛效度如表2所示。从表2可以看出,所有测量题项的因子负荷量都超过0.80,每个潜在变量的组合信度都大于0.90,平均方差抽取值都大于0.8,说明测量模型具有很好的收敛效度。
表2 测量模型的收敛效度
评估测量模型的区分效度的指标是:每个潜在变量的平均方差抽取值的平方根值要大于该变量与其它所有变量的相关系数,则表明各潜在变量的区分效度较好。测量模型的区分效度如表3所示,其中对角上的值为该变量的平均方差抽取值的平方根值,而对角线以下的值为该变量与其它变量的相关系数。从表3可以看出,测量模型中各潜在变量的平均方差抽取值的平方根值(主对角线上的值)大于同行同列的非对角线上的值,说明测量模型具有较好的区分效度。
表3 测量模型的区分效度
3.结构模型检验
采用验证性因子分析方法对结构模型进行检验,常用的检验指标包括:卡方与自由度比(χ2/df)、拟合优度指标(GFI)、比较拟合指标(CFI)、非规准适配指标(TLI)和近似误差均方根值(RMSEA)。其中,卡方与自由度比值用于评估结构模型对观察数据的拟合性,该值小于3则认为可以接受。根据Hair等人的建议[34],GFI和CFI的值应该大于0.95,而且RMSEA的值应该小于0.05,则说明具有较好的拟合性。最后,对于TLI的值,应该大于0.90则说明具有较好的拟合性。本研究中,结构模型的拟合指数(χ2=160.3,p<0.01;χ2/df=1.48;GFI =0.98;CFI=0.95;TLI=0.92;RMSEA=0.032)都优于推荐值的门槛水平,说明结构模型的拟合性较好。
4.假设检验
采用结构方程模型方法对研究假设进行检验,研究假设的路径系数和验证情况如下页图3所示。从图3可以看出,绩效期望(β=0.54,p<0.001)和社会影响(β=0.34,p<0.001)对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行为倾向具有积极的作用,便利条件(β=0.39,р<0.001)对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行为具有积极的作用,而努力期望对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行为倾向的影响不显著。性别在绩效期望对行为倾向的影响中具有正向调节作用,男教师(β=0.57,p<0.001)的影响大于女教师(β=0.47,p<0.001);性别在社会影响对行为倾向的作用中具有反向调节作用,女教师(β=0.48,p<0.001)的影响显著大于男教师(β=0.31,p<0.001);由于努力期望对行为倾向的影响不显著,性别因素没有体现调节作用。教龄在绩效期望对行为倾向的影响中具有反向调节作用,低教龄组教师(β=0.64,p<0.001)的影响显著高于高教龄组教师(β=0.47,p<0.001);教龄在社会影响对行为倾向的影响中具有正向调节作用,高教龄组教师(β=0.41,p<0.001)的影响显著高于低教龄组教师(β=0.25,p<0.001);教龄在便利条件对使用行为的影响中具有正向调节作用,高教龄组教师(β=0.47,p<0.001)的影响显著高于低教龄组教师(β=0.26,p<0.001);由于努力期望对行为倾向的影响不显著,教龄因素没有体现调节作用。
图3 研究模型的假设检验
为教师建立网络学习空间,促进教师自主学习和协同发展,进而实现教学方式和学习方式变革,体现了教育信息化的发展方向。本文以参与中小学教师信息技术应用能力提升工程培训的教师为研究对象,从使用者技术接受的整合视角(UTAUT模型)研究了影响中小学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主要因素,提出了研究假设,构建了研究模型,并通过问卷调查收集材料,对影响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因素进行了实证,并得出如下结论。
(1)绩效期望和社会影响对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行为倾向具有积极影响,便利条件对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行为具有积极的影响。这一结论与早期研究得出的结论相似[35][36],也是UTAUT模型本身所支持的。从影响的大小来看,绩效期望对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行为倾向的影响最大,这意味着中小学教师在使用网络学习空间时,更关注网络学习空间的价值、对自身的意义,个人能从网络学习空间中所获得的知识与技能、工具与方法。教师培训管理部门、教师培训实施机构在实施培训之前,如果告诉中小学教师网络学习空间的组成、功能、在网络学习空间开展学习的优势以及方法,会有利于中小学教师更多的使用网络学习空间开展学习。社会影响是决定中小学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开展学习的重要因素,这可能是由于参与培训的人员以15年以上教龄的教师为主,而社会影响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加[37],意味着在目前中小学教师的培训中,社会影响的作用不能忽视。便利条件对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行为具有积极的影响,这与UTAUT模型提出时的结论是一致的。教师培训管理部门制定科学合理的培训政策,教师培训实施机构按照教师的硬件条件与时间开发课程和组织培训,中小学校按照校本研修规划为教师参与培训提供支持与帮助都将有利于教师积极使用网络学习空间进行学习。
(2)努力期望对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行为倾向的影响不显著,与先前研究得出了不一致的结论[38],这意味着努力期望不是影响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重要因素。可能的原因有二:一是由于第一年实施网络研修与校本研修整合式培训,各培训机构都非常重视,对参与培训的教师进行多次线上和线下的指导,帮助教师学员尽快熟悉网络学习空间的功能,很多教师在培训的过程中慢慢熟悉了网络学习空间的使用方法,所以觉得不需要很大的努力就能参与培训;二是网络学习空间对教师来说具有非常多的功能,包括教师自学、同侪互助、协同备课、观课磨课、教师工作坊主题研讨等,但是由于参训教师基本都是第一次接触网络学习空间,再加上教师自身时间和其他方面条件的限制,中小学教师对于网络学习空间的使用还只处于初步的水平,教师基本达到视频学习、参与讨论、发帖和回帖的水平,没有利用网络学习空间开展连续性的、多层次的、深入的教研活动,所以中小学教师觉得网络学习空间的使用不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
(3)性别在绩效期望、社会影响对中小学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行为倾向的影响中具有调节作用,在绩效期望对行为倾向的影响中具有正向调节作用,在社会影响对行为倾向的作用中具有反向调节作用,意味着男性教师更多地关注网络学习空间对自身工作和学习的意义,而女性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倾向更多地受到他人的影响,这一结论有利于培训管理部门和培训实施机构制定更具针对性的培训政策。
(4)教龄在绩效期望、社会影响对中小学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行为倾向的影响中具有调节作用,在绩效期望对行为倾向的影响中具有反向调节作用,在社会影响对行为倾向的作用中具有正向调节作用;教龄在便利条件对中小学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行为的影响中具有正向调节作用。意味着低教龄组教师更多关注网络学习空间对自身工作和学习的意义,自身能否从网络学习空间学到更多的知识和方法,提高自身教学水平;高教龄教师更多受到他人对自身的影响,也更多关注培训机构和部门提供的便利条件。这一结论也利于培训管理部门和培训实施机构制定针对性的培训政策和措施,引导低教龄组教师更好地利用网络学习空间开展自学和协作学习活动,为高教龄组教师提供更多的支持服务。
本研究利用UTAUT模型分析了中小学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影响因素,并探讨了性别、教龄因素对UTAUT模型中路径系数的调节作用,得出四个重要结论,对教师培训实践和教育技术应用具有重要意义。本研究也存在如下三个不足:首先,采用自我报告式的调查问卷收集数据,容易产生主观偏见,被调查者可能给出比实际情况更好的结论;其次,在UTAUT模型中有四个调节变量,分别是性别、年龄、经验和自愿性,而本研究只探讨了性别和教龄因素的影响,没有考虑被调查者的经验和自愿性的影响,这一不足限制了研究结论的可推广性;最后,参与中小学教师信息技术应用能力提升工程培训的教师主要是中西部教师,研究的样本也主要是中西部地区的教师,因此研究结论没有反映东部发达地区教师对网络学习空间的态度,而东部地区较发达,硬件和软件条件更好,中小学教师更有可能采用网络学习空间进行学习和教研。在今后的研究中,需要进一步扩大样本,关注东部教师使用网络学习空间的影响因素,并采用多种方法对研究结论进行交叉验证,如问卷调查法结合访谈法、观察法和网络日志,同时关注使用者经验和自愿性的影响。
[1] 刘延东.把握机遇 加快推进 开创教育信息化工作新局面——在全国教育信息化工作电视电话会议上的讲话[EB/OL]. http://www.moe.edu.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 moe/s3342/201211/144240.html,2015-12-10.
[2] 教育部等九部门关于加快推进教育信息化当前几项重点工作的通知[EB/OL].http://www.nxzyk.com/s_nxjyxxh/2013_6_26/A5514A9 E09A6146E580_2013626_1149.html,2015-12-10.
[3] 教育部关于实施全国中小学教师信息技术应用能力提升工程的意见[EB/OL].http://www.gov.cn/gzdt/2013-11/06/content_2522685.htm,2015-12-10.
[4] 蒋敦杰.走向网络的教师研修[J].新教育,2011,(6):6-7.
[5] 网络研修与校本研修整合培训实施指南[EB/OL]. http://guopei.ncet.edu.cn/detail-announcement-10590.html,2015-12-10.
[6] 张思,李勇帆.高校教师使用Moodle网络教学平台影响因素研究[J].电化教育研究,2014,(8):49-56.
[7] 张思,刘清堂等.教师混合式培训中的同侪互助模式与支持策略研究[J].电化教育研究,2015,(6):107-113.
[8] 王晓丽,路宏,贾巍.农村中小学教师远程学习适应性影响因素研究[J].电化教育研究,2015,(4):108-113.
[9] 白向呵.教师远程学习过程及影响因素研究[D].开封:河南大学,2012.
[10] 高峰.教育技术的接受和采纳:几个相关理论的比较[EB/OL].http://www.doc88.com/p-905535516576.html,2015-12-10.
[11] 杨俊锋,黄荣怀,刘斌.国外学习空间研究述评[J].中国电化教育, 2013,(6):15-20.
[12] 许亚峰,尹晗,张际平.学习空间:概念内涵、研究现状与实践进展[EB/OL].http://www.doc88.com/p-8465344675063.html,2015-12-10.
[13] 吴永和,管珏琪,余云涛等.“网络学习空间人人通”技术标准研究[J].信息技术与标准化,2014,(6):40-43.
[14] 祝智庭,管珏琪,刘俊.个人学习空间:数字学习环境设计新焦点[J].中国电化教育,2013,(3):1-6.
[15] 王伟,赵桐,钟绍春.基于翻转课堂模式的网络学习空间设计与案例研究[EB/OL].http://www.doc88.com/p-7088890136768.html,2015-12-10.
[16] 张子石,金义富,吴涛.网络学习空间平台的规划与设计[J].中国电化教育,2015,(4):47-53.
[17] 黄利华,周益发,陈学军.班班通背景下班级网络学习空间的构建[J].中国电化教育,2014,(3):86-90.
[18] 贺斌,薛耀锋.网络学习空间的建构[EB/OL].http://www.docin.com/p-1142948166.html,2015-12-10.
[19] 李玉斌,王月瑶等.教师网络学习空间评价指标体系研究[J].电化教育研究,2015,(6):100-106.
[20] Fishbein, M. & Ajzen, I. Belief, Attitude, Intention, and Behavior:An Introduction to Theory and Research[M] . Masschusetts: Addison-Wesley Publishing Company, 1975. 474-496.
[21][23] Davis, F. D. Perceived usefulness, perceived ease of use, and user acceptance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J]. MIS Quarterly,1989,(13):319-340.
[22][25] Oye,N.D., Iahad, N. A., & Rahim, N.Ab. The history of UTAUT model and its impact on ICT acceptance and usage by academicians[J].Educational Information Technology,2014,(19):251-270.
[24] Venkatesh, V., & Davis, F. D. A theoretical extension of technology acceptance model: four longitudinal field studies[J]. Management Science, 2000,(2):186-204.
[26][31] Wong, K-T., Teo, T., & Russo, S. Interactive whiteboard acceptance:Applicability of the UTAUT model to student teachers[J]. Asia-Pacific Educational Research, 2013,(22):1-10.
[27] Wang, C-H.,Liu, W-L.,Tseng, M-C., Tsai, H-S. A Study of Taiwanese College Teachers’ Acceptance of Distance learning[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Organizational Innovation, 2010, (3):243-260.
[28] 刘禹,陈玲,余胜泉.西部农村中小学教师信息技术使用意向影响因素分析[J].中国电化教育,2012,(8):57-61.
[29] 张汉玉.教师电子书包接受度影响因素研究[D].武汉:华东师范大学,2014.
[30] 刘峰,杨彦军.从“英特尔未来教育”项目的发展审视教师信息化教学能力培养模式的历史转型[J].电化教育研究,2012,(11):93-97.
[32][35] Venkatesh, V., Morris, M. G., Davis, G. B., & Davis, F. D. Useracceptance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Toward a unified view[J]. MIS Quarterly,2003, (3):425-478.
[33] 荣泰生. AMOS与研究方法[M]. 重庆:重庆大学出版社,2010.
[34] Hair, J. F., Black, W. C., Babin, B. J., & Anderson, R. E. Multivariate data analysis. A global perspective (7th ed.)[M]. Upper Saddle River,NJ: Person-Hall International,2010.
[36] Venkatesh, V., & Zhang, X. Unified theory of acceptance and use of technology: U.S. vs. China[J]. Journal of Global information Technology Management, 2010,(1):5-24.
[37] Rhodes, S. R. Age-related differences in work attitudes and behavior: A review and conceptual analysis[J]. Psychological Bulletin,1983,(2):328-367.
[38] Schaik, P. Unified theory of acceptance and use for websites used by students in higher education[J]. Journal of Educational Computing Research, 2009,(2):229-257.
责任编辑:宋灵青
A Study of the Factors that Affect Web-based Learning Places Use—A UTAUT Model Analysis
Zhang Si1,2, liu Qingtang1, Huang Jingxiu1, Wu Peng1
(1.School of Educational Information Technology, Central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Wuhan Hubei 430079; 2.School of Information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Hunan First Normal University, Changsha Hunan 410205)
Web-based Learning Places used by teachers is a key factor to promote changing of instruction and learning methods.This paper analyzes the main influencing factors that affect web-based learning places use of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 teachers,constructs the theoretical framework driven by the Unified Theory of Acceptance and Use of Technology(UTAUT), puts forward the hypothesis and makes an empirical analysis by using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As the results demonstrate, performance expectancy and social influence have a positive effect on behavioral intention to use web-based learning place; facilitating condition has a positive effect on use behavioral of web-based learning place; effort expectancy does not have a significant influence on teachers’ intention to use web-based learning place. Additionally, this study further investigated the moderating role of teachers’ gender and years of service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ll variables. The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implications of the results are discussed.
Primary and Secondary School Teachers; Web-based Learning Places; Adopt; Factors; UTAUT Model
G434
:A
1006—9860(2016)03—0099—08
张思:博士,讲师,研究方向为教师专业发展、学习分析与知识服务(zhangsi1983@163.com)。
刘清堂:教授,博士生导师,常务副院长,研究方向为学习分析技术、知识挖掘与知识服务(liuqtang@mail.ccnu.edu.cn)。
黄景修:在读博士,研究方向为知识挖掘与知识服务。
武鹏:在读硕士,研究方向为学习分析与知识服务。
2015年12月10日
*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教师网络研修社区中知识共享机制研究”(项目编号:15YJC880134)、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大数据支持下优化教师网络研修行为的策略研究”(项目编号:15YBA099)、华中师范大学优秀博士学位论文培育计划资助项目“混合式培训中教师教学反思研究”(项目编号:2015YBZD048)的研究成果。
① 刘清堂为本文的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