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关联视角下服务业发展不足的需求动因——以山东省为例

郝国彩　张　朕



产业关联视角下服务业发展不足的需求动因
——以山东省为例

郝国彩张朕

摘要：在工业化中期，发达国家服务业发展主要依赖于第二产业的需求驱动，到工业化的后期，服务业内部各行业之间的相互需求成为服务业发展最主要的需求动力。我国已进入工业化后期，但是，服务业发展整体滞后，在阐述产业关联影响服务业发展机理的基础上，构建两部门模型分析工业化过程中第二产业与服务业主导地位的演变和产业关联效应，并以山东省为例对服务业发展的产业关联性进行实证检验。实证结果显示：第二产业的引致需求是现阶段山东省服务业发展的主要驱动力；但是，第二产业对服务业大部分行业的引致弹性系数偏低，第二产业对服务业没有形成很强的引致需求；服务业内部各行业增加值的相互引致弹性系数普遍偏低，服务业内部没有形成良好的自我强化发展机制。当前，资源消耗型和要素驱动型的工业发展模式以及“大而全”、“小而全”的企业组织结构是产业关联需求程度偏低的主要原因，因此，当前促进山东服务业发展的政策着力点应该放在转变制造业发展模式，实施服务型制造战略，促进制造业和服务业融合发展。

关键词：服务业； 产业关联； 两部门模型； 需求动因

一、引言

服务业是指国民经济运行中为生产生活服务的行业，即国民经济行业分类中的第三产业。20世纪70年代以来，全球范围出现了“工业型经济”向“服务型经济”转型的总趋势，世界银行发布的《2012年世界发展指标》数据显示，2011年全球服务业增加值占全球GDP的比重已经达到72%，服务业发达程度已成为衡量一国和地区综合竞争力和现代化水平的一个重要标志。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服务业保持较快发展速度，服务业占GDP比重从1978年的23.9%提高到2014年的48.2%，2011年吸纳就业超过农业，成为吸纳就业最多的产业，2013年服务业占GDP比重达46%，占比首次超过工业，成为国民经济发展第一大产业，但与经济同水平国家相比，我国服务业发展整体仍较滞后，传统服务业所占比重较高，现代服务业和新兴服务业的比重还比较低，服务业总体技术含量不高，劳动生产率较低。山东省作为中国经济大省，服务业占GDP比重从1978年的13.8%提高到2014年的43.5%，2014年服务业占比首次超过工业。尽管近年来山东省服务业平稳发展且逐年趋好，但是山东服务业发展层次不高，服务业占比偏低，至今服务业占GDP比重仍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传统服务业比重过大，现代服务业发展滞后，服务业竞争力不强。

服务业的兴起和发展是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因此，对于服务业发展滞后的原因，学者们从多种角度进行了分析，有的从传统思想观念、管理体制和运行机制等方面分析了制度环境对服务业发展造成的约束；有的从居民收入水平偏低、城市化滞后等需求视角阐释服务业发展滞后的成因；有的从资本投入不足、人才缺乏、技术创新不足等供给视角分析服务业发展不足的原因。从发达国家经验看，到了工业化中期以后，随着制造业分工的细化以及经济服务化趋势的增强，产业之间相互依赖程度加深，社会对信息、金融、广告、咨询等生产性服务需求大幅增加，服务业与制造业间的关联需求程度以及服务业内部的关联依赖关系成为服务业发展的关键动因。我国目前已进入工业化后期，服务业与第二产业之间以及服务业内部的关联程度如何呢？我国学界对产业关联促进服务业发展的研究还处于初期阶段，本文在阐述产业关联影响服务业发展机理的基础上，构建两部门模型分析经济发展过程中第二产业与服务业主导地位的演变以及二者之间的产业关联效应，并以山东省为例从产业关联视角实证分析服务业发展滞后的需求动因，以期对我国服务业发展的政策制定有所启发。

二、产业关联影响服务业发展的机理

产业关联是指经济活动中各产业之间通过产品供需而形成的广泛、复杂和密切的技术经济联系(或产业间交易)*陈保启：《产业经济学》，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13年8月第1版，第211页。。产业关联程度决定了某一产业变化对其他产业影响的扩散过程和影响程度。在市场经济中由产业关联所导致的对服务需求的增加会自发促进服务业的发展。

Park(1994)认为随着城市化和工业化的加速,服务部门趋于快速增长。服务部门快速增长主要有三个源泉:第一个主要来自于制造业与服务业之间的交易增加。制造业发展需要更多的生产性服务,制造业的增长直接带动了生产性服务的就业和产出份额增长；服务业增长的第二个源泉是收入水平的增加。随着收入水平的提高,人们会提高对消费性服务和公共服务的需求水平；第三个源泉是服务业内部之间的自我加强效应,一方面,生产性服务需求的增加会引致消费性服务和公共服务需求的增加,另一方面,消费性服务和公共服务需求的增加也会相应提高对生产性服务需求的增加,从而形成服务业内部之间的自我加强良性循环效应*Park S.H.,Intersectoral Relationships between manufaeturing and services,ASEANE eonomic Bulletin,Vol.10,No.3,1994.。

Park关于服务部门增长源泉的论述比较清楚地阐明了产业关联影响服务业发展的机理。首先，在工业社会，服务业的产业关联主要表现在服务业与第二产业尤其是其中的制造业之间存在一种交相互动关系。一方面，制造业的发展会引致对服务业，特别是生产性服务业的大量需求。另一方面，服务业特别是生产性服务作为制造业的中间投入品，会对制造业的发展形成正的产业关联反馈影响。制造业因专业化分工的细化带来中间需求扩大。随着企业所面临的市场竞争压力的增大，以及对某些中间投入要素需求的要求日益提高，专注于企业本身竞争力最强的核心业务是有利于企业发展的。由此，企业内部的研发、设计、物流、营销等服务环节逐渐分离出去，一些社会化的专业服务部门会应运而生。随着制造业规模的扩大，对服务产品需求规模相应扩大，有利于服务业获得规模经济效应，推动服务业提高专业化水平。现代制造业的发展需要更多的金融服务、物流服务、信息通讯等生产性服务，制造业的增长通过产业关联直接带动服务业增长，从而在制造业和服务业之间形成互动效应。

在制造业发展对生产性服务业的引致需求冲击下，生产性服务企业必定会加大投入力度，提高生产性服务的供应数量和质量水平，生产性服务的大规模提供，又会引致消费性服务和公共服务需求的增加，从而促进其它服务业的发展，而这些服务部门为了提高服务供应的效率和质量，又会增加对生产性服务的需求，通过生产性服务业与其它服务业的交互关系，进而形成服务业内部各行业之间由关联而形成自我加强的良性发展机制。

通常，在工业化中期，服务业的发展主要依赖于第二产业的外部产业关联需求驱动，而在工业化的后期，随着服务业在国民经济中比重的不断提高，服务业内部各行业的关联需求会取代外部产业关联成为服务业发展最主要的需求动力。已有研究表明，发达国家20世纪90年代末服务业自身对生产性服务业的需求已经超过了工农业之和*魏作磊、胡霞：《发达国家服务业需求结构的变动对中国的启示——一项基于投入产出表的比较分析》，《统计研究》2005年第5期。，来自服务业的中间需求已成为生产性服务业发展的主要动力。

三、理论模型

一般经济体中存在三次产业，产业间关系较为复杂，本文通过借鉴Baumol非均衡增长模型，构建两部门模型，简化产业间相互作用，从而分析在一般经济运行中产业间的技术经济联系。

模型假设：(1)经济体中只存在第二产业和服务业两个部门。(2)两个部门的主导地位可以随着经济的发展转换，即第一部门(指劳动生产率增长率r较高的部门)和第二部门(指劳动生产率增长率r较低的部门)之间的转换。(3)要素和产品市场是完全竞争的，新加入的劳动和资本要素在两部门间自由分配。(4)不存在技术退步，短期内不存在技术进步。(5)两部门之间存在关联效应。

根据Cobb-Douglas生产函数，构建第二产业和服务业的生产函数：

(3.1)

(3.2)

其中，Yi(i=2,3)分别代表第二产业和服务业的产值，由假设1可知，社会总产值Y=Y2+Y3。Ki和Li(i=2,3)分别代表第二产业与服务业当期资本(资本投入全部换算成货币)和劳动要素投入。Ai(i=2,3)分表代表第二产业和服务业技术水平，短期内Ai(i=2,3)为常数。λmn代表m部门对n部门的影响因子。

根据经济一般发展历程，在工业化初期，第二产业有较大发展，工业重心从轻工业主导型逐渐转向基础工业主导型，第二产业占主导地位，这一时期，第二产业主要依靠资本和劳动等传统要素投入，大量的生产要素流向第二产业。服务业也有一定发展，但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还比较小，对第二产业发展的作用并不明显，这是因为：(1)工业化初期工业企业专业化分工仍主要局限在企业内部，社会化的专业生产性服务部门规模较小，还没有形成完整的行业体系；(2)工业化初期人们收入水平偏低，对消费性服务业需求不足。

在工业化进程中，产业分工不断细化，制造业企业专注于企业本身竞争力最强的核心业务，逐步将企业内部的研发、设计、物流等服务环节分离出去，社会化的专业生产性服务部门会应运而生。生产性服务部门与制造业分离之所以能实现，是由于分工使效率提高，表现为制造业部门劳动生产率增长率的上升。

(3.3)

(3.4)

(3.5)

(3.6)

(3.7)

由于此时第二产业发展主要依靠传统生产要素的大量投入，生产性服务业刚开始从制造业中分离出来，两部门间关联程度较弱，λ→0，即eλ→1。

在工业化中期，工业重心由基础工业向高加工度工业转变，第二产业仍居主导地位，服务业比重逐渐上升。这一时期，产业分工进一步细化，工业企业专注于企业本身竞争力最强的核心业务，而将生产性服务环节大规模外包，这一方面带动了服务业的发展，另一方面第二产业生产效率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Y=Y″2+Y″3

(3.8)

Y″2=A″2*(K2+ΔK2)α″2*(L2+ΔL2)β″2*eλ″32

(3.9)

Y″3=A″3*(K3+ΔK3)α″3*(L3+ΔL3)β″3*eλ″23

(3.10)

(3.11)

(3.12)

在工业化后期，第二产业的发展特别是传统产业的下降幅度较快，内部的新兴产业和高新技术产业仍有较快发展，但第二产业比重已不占主导地位。这一时期，第二产业对服务业(尤其是科技含量高的生产性服务业)依赖性增强，越来越多的资本和劳动开始涌入服务业，服务业逐渐成为第一部门，成为国民经济的主导产业，服务业内部各行业的关联需求取代外部产业关联成为服务业发展最主要的需求动力。

Y=Y‴2+Y‴3

(3.13)

Y‴2=A‴2*(K2+ΔK2)α‴2*(L2+ΔL2)β‴2*eλ‴32

(3.14)

Y‴3=A‴3*(K3+ΔK3)α‴3*(L3+ΔL3)β‴3*eλ‴23

(3.15)

由于第二产业和服务业部门地位发生转换，所以在工业化后期，ΔK2<ΔK3，ΔL2<ΔL3，r‴2λ″32，λ‴23<λ‴32。

以上部分，我们在两部门模型视角下，分析了工业化不同时期第二产业和服务业之间主导地位的变化和产业关联效应。本文认为产业间主导地位的变化主要体现在各产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拥有主导地位的产业往往会吸引更多的资本和劳动投入，获得较高的劳动生产率，并且对其它产业往往有较强的带动作用。而产业间的关联效应λmn，则是推动产业自身发展和整体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是评判一个产业是否成为主导产业的关键。2013年我国服务业产值比重首次超过第二产业，服务业已经逐渐成为我国主导产业，但是我国服务业发展总体水平较低，它与第二产业间关联效应强度如何？服务业内部各行业部门之间关联性如何？仍是需要研究的问题。

四、实证分析——以山东省为例

(一)山东省服务业发展与第二产业关联性检验

1.第二产业增加值对服务业各行业增加值引致影响检验

我们的理论假设是山东省第二产业的增长引致了服务业的增长，一方面是因为第二产业的增长直接需要大量的生活消费性服务；另一方面更需要作为中间投入的生产性服务，同时也需要公共性社会服务，所以，第二产业的产值和就业增加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引致服务业内部各行业的产值和就业增加。

我们首先检验山东省第二产业部门增长对服务业各部门增长的引致效应，然后检验服务业内部结构产值变化对第二产业的反馈效应。

用第二产业增加值作为解释变量，服务业各行业的增加值作为被解释变量建立时间序列数据的线性回归模型，我们就可以检验第二产业的产值增加对服务业内部各行业生产的引致效应。建立的时间序列数据的线性回归模型如下：

lngdpi,t=αi+βilngdpj,t+μi,t(j=2;i=1,2,……,10)

μi,t～N(0,δ2)

考虑到时间序列的趋势问题，这里我们对其进行了去趋势处理，因变量lngdpi,t(i=1,2,……，10)代表去趋势后服务业各行业增加值的对数形式，自变量lngdpj,t(j=2)代表去趋势后第二产业的增加值的对数形式。

山东省第二产业增加值对服务业内部各行业增加值的引致影响效果检验结果见表1。

表1　山东省第二产业增加值对服务业各行业增加值的引致效果检验

注：***为1%水平下显著，**为5%水平下显著，*为10%水平下显著；公共性社会服务业包括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教育，卫生、社会保障和社会福利业，文化、体育和娱乐业，公共管理和社会组织。

从表1可以看出，在置信水平为1%的情况下，山东省第二产业的增加值对服务业内部中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房地产、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公共性社会服务业有显著影响，在置信水平为5%的情况下，山东省第二产业的增加值对服务业内部中金融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有显著影响。其中引致影响系数由高到低的排序依次是：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金融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房地产、公共性社会服务业。

对表1中的数据进行分析，第二产业对服务业有显著性影响的行业有7个，引致影响最大的是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系数为1.426，引致影响最小的是公共性社会服务业，系数为0.663，总体来看引致影响系数偏小且差距较大。并且第二产业对服务业中知识和技术含量较高的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均有显著性影响，影响系数相对于其它行业较大，说明近十年来山东省第二产业的发展正在由劳动密集型向技术密集型转变，但影响系数偏小，表明山东省第二产业中高新技术的应用仍然处于较低水平，需要更大的支持与发展。而第二产业对批发和零售业、住宿和餐饮业以及居民服务和其他服务业没有显著影响，原因可能是因为，一方面虽然山东省是一个工业大省，但是仍是以重化工业为主，轻工业不发达，从而限制了批发和零售业、住宿和餐饮业以及居民服务和其他服务业的发展；另一方面山东省第二产业虽然增加值排在全国前列，但是没有形成很好的产业关联机制，第二产业的快速发展并没对服务业相关部门起到带动作用。

2.服务业各行业增加值对第二产业增加值反馈影响检验

以山东省第二产业增加值作为被解释变量，以服务业各部门增加值分别作为解释变量，构建反馈计量回归方程为：

lngdpj,t=αi+βi,tlngdpi,t+μi,t(i=1,2,……,10;j=2)

μi,t～N(0,δ2)

这里我们仍对时间序列数据进行了去趋势处理，因变量lngdpj,t(j=2)代表去趋势后第二产业的增加值对数形式，自变量lngdpi,t(i=1,2,……,10)代表去趋势后服务业各行业增加值对数形式，βi,t(i=1,2,……,10)代表服务业各行业增加值对第二产业增加值的反馈影响系数。

表2　山东省服务业内部各行业增加值对第二产业增加值反馈影响效果检验

注：***为1%水平下显著，**为5%水平下显著，*为10%水平下显著

从表2中可以看出，在具有显著反馈影响的行业中，山东省服务业各行业对第二产业的反馈影响系数普遍偏低，引致影响最大的是公共性社会服务业，系数为1.098，引致影响最小的是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系数为0.493，反应了服务业对第二产业发展的推动作用不明显。值得注意的是，批发和零售业、住宿和餐饮业却对第二产业增加值没有显著反馈影响，其中的原因，第一可能是山东省的批发、零售、住宿和餐饮业主要以民营中小规模企业为主，规模效应不明显，没有形成良好的产业组织；第二是他们和第二产业之间没有形成顺畅的传导机制。从表中数据还可以看出代表高端科技发展水平的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对第二产业的反馈弹性系数分别为0.622和0.493，相对于其它行业影响较小，可见山东省高新技术产业发展不足，对第二产业增长没有起到强有力的推动作用，信息化带动工业化的力量偏弱。另外，房地产业和公共性社会服务业对第二产业的反馈影响大于第二产业对他们的引致影响，一方面可能是由于近几年来房地产业的迅速发展给地方带来的大量财政收入，从而加大了对第二产业的投入，促进第二产业的发展；另一方面由于公共服务水平的提高为第二产业创造了良好的发展环境。

(二)山东省服务业内部各行业部门之间关联性检验

理论假设是山东省服务业内部各行业前期的增加值会对下一期其他行业的增加值产生影响。下面我们借鉴时间序列数据的AR(1)模型建模思想，来检验服务业内部各行业之间的关联性，构建计量模型如下：

lngdpj,t=αi+βilngdpi,t-1+μi,t(i,j=1,2,……,10;i≠j)

μi,t～N(0,δ2)

此处考虑到时间序列的趋势影响，对时间序列做去趋势处理，因变量lngdpj,t(j=1,2,……10)代表去趋势后服务业各行业增加值的对数形式，自变量lngdpi,t-1(i=1,2,……10)代表去趋势后服务业各行业前一期增加值的对数形式，αi(i=1,2,……10)代表各个体截面的固定影响，βi(i=1,2,……,10)代表服务业各行业前期增加值对下一期各行业增加值的引致影响系数。

其中lngdp1-lngdp10分别代表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批发和零售业、住宿和餐饮业、金融业、房地产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居民服务和其他服务业、公共性社会服务业。

将处理后的时间序列数据带入创建的计量模型，检验服务业各行业增加值与其他行业增加值之间的关联性，检验结果见表3。

表3　服务业内部各行业增加值的引致影响检验

续表3

ln(gdp1)-1ln(gdp2)-1ln(gdp3)-1ln(gdp4)-1ln(gdp5)-1ln(gdp6)-1ln(gdp7)-1ln(gdp8)-1ln(gdp9)-1ln(gdp10)-1lngdp90.7970.6911.1070.3700.7440.7910.0030.7391.700t1.3351.6361.4611.0221.2881.1050.0051.7012.608**lngdp100.4110.3790.7180.1020.5240.4130.3100.0400.101t1.8472.672**3.221**0.6703.102**1.5111.3780.1940.627

注：lngdpi为因变量，ln(gdpi)-1为自变量，i=1,2……10，***为1%水平下显著，**为5%水平下显著，*为10%水平下显著

由表3可以看出服务业各行业之间上一年增加值对下一年增加值引致效应效果不明显，山东省服务业各行业之间没有较强的相关性，特别是知识和技术含量较高的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科学研究与专业技术等生产性服务业没有对其他各行业产生积极的促进作用，表明了山东服务业发展水平较低，产业内部关联性弱，高新技术行业发展缓慢，没有形成带动其他服务业经济增长的中坚力量。并且值得注意的是，虽然批发和零售业分别在5%和10%显著性水平上对4个行业有显著的影响，但是均为负值；公共性社会服务业也对2个行业有显著的负相关关系，原因可能是因为山东省服务业发展水平较低，仍然需要政府的大力扶植，所以各行业之间形成挤出效应，对一些行业的扶植必然会减少对其他行业的支持力度，从而出现负影响现象。

五、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文基于产业关联的视角实证检验了山东服务业发展不足的需求动因，研究结果表明：从引致弹性系数来看，山东省服务业内部各行业增加值的相互引致弹性系数普遍小于第二产业对服务业各行业的引致弹性系数，这说明了相对于服务业内部微弱的关联性，山东省服务业与第二产业的外部关联性更强，第二产业的引致需求是山东省服务业发展的主要驱动力；从显著性水平来看，山东省服务业内部各行业之间没有形成较强的显著性影响，服务业内部各行业之间尚未形成较强的显著性交互作用和自我强化发展机制；第二产业虽然对服务业大部分行业有显著性影响，但是弹性系数偏低，对服务业发展的引致效果不显著，第二产业对服务业尤其是生产性服务业没有形成大量的引致性需求，因而难以形成由外部产业关联需求引致的服务业自身快速增长，这是山东省服务业发展不足的根本原因。

山东省是工业大省，第二产业之所以对生产性服务业没有形成大量的引致性需求，主要原因是：(1)山东工业以重化工业为主，资源加工型、传统产业占较大比重，主要行业中落后的技术、工艺、设备还比较多，新兴产业、高新技术产业和先进装备制造业比重偏低，高附加值的高端产品比较少，资源消耗型和要素驱动型的制造业发展模式导致产业链条短、附加值低、上下游带动力不足，压缩了对服务业的引致性需求。(2)工业企业传统的组织结构阻碍了其对服务业的需求。长期以来山东大工业企业集团在生产过程中建立了“大而全”、“小而全”的企业组织结构，专业化分工局限在企业内部，对生产性服务需求高度内化，外包服务少，这种情况不仅影响制造业企业的效率提高，还导致山东省服务业的大规模市场需求被分割，妨碍了服务业规模经济的实现，影响了服务业发展。

基于上述分析，当前山东服务业发展的政策着力点是促进制造业转型升级，实施服务型制造战略，促进制造业和服务业融合发展，提高制造业核心竞争力，提高对服务业的关联需求程度，带动服务业发展。为此，必须尽快转变制造业发展方式。(1)加快制造业企业组织结构调整，改变“大而全”、“小而全”的企业组织结构，积极引导制造业企业主辅分离，剥离研发、设计、物流、营销等服务环节，支持企业从外部购买服务，鼓励制造企业将资源集中在价值链中最有竞争优势的环节，提高自身核心竞争力。(2)大力发展高端制造业，促进高端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融合发展。目前，山东传统服务业比重过大，现代服务业发展滞后，服务业对第二产业发展的推动作用不明显，要优化服务业内部结构，着力发展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金融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等现代服务业，使生产性服务业更好地服务于制造业的发展，形成服务业与制造业之间相互促进的良性互动关系。(3)要积极推进传统制造业转型升级，增强自主创新能力，沿“微笑曲线”向两端服务业拉伸产业链条，促进产前研发、设计、产后营销等生产性服务业发展。

[责任编辑：邵世友]

收稿日期：2015-03-01

基金项目：山东省社会科学规划研究项目“加快山东服务业发展政策措施研究”(13CJJJ07 )。

作者简介：郝国彩，山东财经大学经济学院教授(济南250014)；张朕，山东财经大学经济学院硕士研究生(济南250014)。

Demand Motivation of the Slow Development of Service Industry under the Perspective of the Industry Association——Take Shandong Province as an Example

HAO Guo-caiZHANG Zhen

(School of Economics, Shandong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y, Jinan 250014, P.R.China)

Abstract:In the process of industrialization, the development of service industry in the developed countries mainly depends on the demand of the second industry, and in the later stage of industrialization, the mutual needs of service industry is the main demand of service industry. China has entered the post industrialization period, but the development of service industry is lagging behind. Based on elaborating the mechanism of industry association influence of service industry development, the paper constructs the dual sector model to analyze the evolution of industry and service industry in the process of industrialization, and empirically test the industry linkage effect, and take Shandong Province as an example. The 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at the second industry is the main driving force of service industry. However, the second industry has not formed a strong demand for service industry. The mutually induced elastic coefficient inside the service industry added value of each industry are generally very low, the service industry inside has not formed a self reinforcing mechanism of good development. At present, resource consumption and factor driving industrial development mode and “big and complete”, “small and complete” enterprise organization structure are the main reasons for the low industrial connection degree.

Keywords:Service Industry; Industry Association; Dual Sector Model; Demand Motiv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