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辉文
“我一个丢掉书本28年的中年男子都有勇气再次面对高考,你念了18年书的男子汉难道会怕这点困难?”最近44岁的重庆合川师范附小语文老师罗晓艳宣布再次参加高考,据说目的只是为了考给儿子和学生看。一时间点赞的、打趣的各种评论接踵而至。“新版范进中举”之类的跟评也不少,对此罗晓艳的回复是:“范进岂能和老夫相提并论。”
罗晓艳眼镜度数1900度,镜片比啤酒瓶还厚,单从外表看起来,似乎很容易被赋予“高考人格”。事实上,他不仅早已过了高考年龄,而且也不需要通过高考证明什么。他1988年参加高考,当年以494分的高分考入西南师范大学,毕业后进入合师附小担任语文老师。
超龄考生现象应是近年来所涌现出的新现象,每到高考季,总有许多大叔大妈、甚至于爷爷奶奶辈的人物参加高考。种种迹象表明,在一个有着悠久考试历史的国度,当考试成功与“洞房花烛夜”同样列为人生快事且渗进历史细部之后,考试作为某种人生追求,早已让一些人习惯。这也难怪至今仍然有许多超龄人对高考情有独钟。
这样一来,说到超龄考者参加高考,人们难免会对范进中举那个考试史上的历史片断产生联想。现在证明这恐怕是一种莫大的误会。如今的超龄考者与当年的范进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范进无疑是封建社会科举制的悲剧人物,为参加科举考试,押上了人生全部的筹码,但求“一举成名天下知”。范进中举无疑是一个沉重且残酷的历史话题,也必将随着那段历史一道封存,不再具有现实参考价值。
现代化之必然结果是赋予人类现代化生存方式。在这种现代生活方式中,追求梦想的个性化正是其显著特征。现代化为人们的梦想实现方式乃至于日常生存方式提供了多种可能。如果说范进中举具有封建书生趋同化追求的悲剧意味的话,那么,如今超龄考者的“高考秀”无疑体现了一种现代化多样化的追求。他们或许是为了圆曾经错失的大学梦,或许是为了在有钱、有闲、有条件的今天再次证明自己,或许是追求年轻延缓衰老的生活方式,或许像44岁的罗晓艳一样纯粹提供励志的范例,或许什么目的也没有,就是重在参与,不管怎么做都值得尊重。
超龄考者的“高考秀”,其实和人们参与各类真人秀节目差不多,人们玩得起、玩得转、玩得快乐、玩得专业、玩得励志,这就够了,当视为对考试制度和现代生活方式的礼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