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
——浅析电影《观音山》

2016-07-12 06:51龙水鑫浙江师范大学文化创意传播学院321000
大众文艺 2016年10期
关键词:观音山孤独信仰

龙水鑫 (浙江师范大学文化创意传播学院 321000)



救赎
——浅析电影《观音山》

龙水鑫(浙江师范大学文化创意传播学院321000)

摘要:家庭的缺失和苦痛的生命记忆,导致人生路途上的迷失。电影《观音山》通过两代人之间的沟通碰撞,打破束缚心灵自由的枷锁,摆脱迷失实现精神上的救赎。以人们对爱和孤独的深刻感知,为生命的自我存在和信仰寻求人生出路,亦是对爱的寄居之地的找寻。

关键词:迷失;信仰;孤独

生命的苦难使我们变得坚韧,以至我们不再惧怕苦难本身。电影《观音山》无疑是在传达这样一个观点,在精神创伤和迷失之中重获得心灵的平静,亦是对于自我存在的救赎和生命出路的找寻。同时个体生命之于整个社会的渺小和经济高速发展背景下的锁闭环境,使得孤独和交流的缺失成为不可避免的事实,因此《观音山》救赎的意义在对于精神创伤治疗之上亦增加了对于人性之间相互慰藉的探讨。

一、在迷失中的懦弱逃离

个体意识在整个社会的背景之下,无疑是显得单薄且轻盈的。我们无法以个人的力量去扭转加之生命之中的庞大负担,如同宿命本身所蕴含的真理一样不可承受,甚至无法避免。当痛苦的意识主导我们的物理知觉时,我们选择的方法无疑是懦弱的逃避,或者在困顿之中加深对于自我存在的找寻。而在大多数时候,在这样境遇下的我们往往走向迷失,在精神痛苦下不能负担的短暂逃离。

家庭,在世界上各个民族,都是人们心灵歇息的港湾,维持亲情的强有力纽带。而之于丁波、南风,甚至是乐观的胖子,都是缺失的。丁波对母亲死后父亲的再婚耿耿于怀,南风父亲酗酒对母亲的暴力,使得他们对于自己的家庭不可避免的绝望,甚至是刚性式的敌对。这种家庭情感的缺失,在三人的友情之中得到浅薄的弥补并且相互慰藉,成为一种变相的“家庭”模式。在这种模式之中,南风和丁波几乎是在饰演秩序的保护者,胖子则是维护秩序的中间纽带。于是,在胖子被欺负时,南风用决绝的姿态为他讨回尊严。同时,当南风无法独立面对高额的赔偿时,丁波毅然的卖掉了自己的摩托车救急,和胖子一起到酒吧打工支持南风。但在这种模式之下,最不可避免的事实他们都拥有各自的真实的家庭,并且无法从其中抽身而出。即使最乐达的胖子,也有难以企及梦想的重负。电影里大量的爬火车场景无疑应证这个事实,他们都拥有无法挣脱的负担,找不到为之前进的出路。火车的短暂逃离,亦只能为其迷茫做一时的压抑宣泄。在他们的身上,是未得到家庭照料,找不到出路的逃离。只能在短暂的离开之后“懦弱”的重新踏上回去的道路。

萨特说:“自由是选择的自由,而不是不选择的自由,不选择,实际上就是选择了不选择”。这样一种类似于荒诞的自由,他既赋予了人以绝对的自主性,同时对人类来说也是一种巨大的负担。常月琴,沉浸在丧子的悲痛之中无法自拔。她无法接受自己儿子已经死亡的事实,关在锁闭的车库里承受痛苦,不去销毁儿子已经死亡的证明,对于儿子死亡的事实“不选择”,在潜意识里来麻醉自己。她选择的自由,在于被动接受,无法弥补失去的心灵伤痛,无法坦然面对本已存在的客观事实。于是,当儿子的忌日来临再次刺激她必须为此作出选择,必须面对儿子已经死亡的事实。她选择了自杀,以此逃离加之生命之中不能承受的重量,亦是对于生存的无望。她的迷失在于无法面对存在的事实,惧怕苦难本身所赋予的记忆,亦是无法放下。

家庭的缺失、被动的选择,加之在生命中不能承受的重量,使得两代人在不同的境遇里纷纷走向了逃离,在生命赋予的苦难里迷失了自我。在这种精神的创伤之中,他们亟待一种意念式的皈依完成对于自我出路的找寻,亦是救赎。

二、在相互慰藉中的灵魂完整

萨特在《禁闭》的前言里说道:“我的用意是通过这荒诞的戏表明:我们争取自由是多么的重要,也就是说,我们改变所生活的地狱是如何地禁锢我们,我想我们有权利砸碎它”。在电影《观音山》里砸碎这地狱的力量无疑便是来自于人类之间的相互慰藉和心灵废墟的重建,来自于我们人类最纯粹的爱。

人以个体形式而存在注定是孤独的,但证明自我孤独永恒便是一种逃避,一种对于现实任性的不负责任。孤独是在不堪承受精神的庞大压力之下,为自己被动选择的一种生活状态。常月琴便是处于这种近似于崩溃的边缘,易怒且忧郁,在记忆里不断叠加痛楚。而南风等人的到来,无疑是打破了常月琴的这种生活状态。因为,确认孤独,往往只需要一个人的独处。

常月琴和南风、丁波三人都有着自身加之生命之上不堪承受的重负,而沟通无疑成为他们摆脱生命重负的有力承担。南风和丁波因为家庭的缺失无法确认自我的存在感,沟通在她们那里成为与家庭阻碍的无形屏障。南风用激烈饮酒去刺激在病床上的父亲,完成对于找不到出路的负面情绪的宣泄。丁波,尝试与父亲的沟通,却得到的是对于自身愤怒无名的迷失。她们两人在家庭的失衡状态下无法运用沟通的去摆脱家庭缺失本身赋予的重负。常月琴与身处困境三人的碰撞交流却无形之中为他们之间架起一条沟通的桥梁,让彼此在其中得相互慰藉的温暖,同时完成自我的确认。丁波等人拯救了常月琴的生命,而常月琴和他们一起在沟通之中走出迷失,完成灵魂的拯救。

埃里希·弗洛姆在《爱的艺术》讲到:“对人来说最大的需要就是克服他的孤独感和摆脱孤独的监禁。人在达到这一目的的过程中的完全失败就会导致人的疯狂,因为人只有通过完全彻底的脱离周围世界,以至于不再感到与世隔绝,他对彻底孤独的恐惧感才会得到克服-因为他与之隔绝的世界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成熟的爱,那就是在保留自己完整性和独立性的前提下与他人合而为一……爱可以使人克服孤寂和与世隔绝感,但同时又使人保持对自己的忠诚,保持自己的完整性和本来的面貌”。常月琴在与丁波等人的相互慰藉之中重新找回了美好和幸福的感觉,而电影最后的观音庙的修建亦是众人走出迷失信仰的重建。常月琴的再次离开,是自由的选择,在心灵平静下的对佛学意义上人生感悟。她将前往另一个世界与心爱的家人团聚,不是痛苦的结束而是新的开始。而丁波等人也在观音庙的修建之中和与常月琴的相处之中,慢慢找回了对于家庭的珍贵的感悟,摆脱了对于在家庭缺失背景找不到出路的迷失。

观音庙的修建,为常月琴和丁波等人找到了意念的精神支柱,让她们走出了各自的迷失,完成了对于自我存在的救赎。而打破这一束缚力量,无疑是来自于她们碰撞相处之中积累的爱,在相互慰藉之中闪现的人性温暖。

三、结语

《观音山》成功之处在于他承认了人的孤独,但否认了人在绝望中的自救功能,而是立足于人类作为群居动物这一特性,通过人的相互慰藉来完成心灵创伤的拯救。我们能看到在困顿中作为个人难以排解的痛楚,在自我迷失之中的无奈,以及经济高速发展下沟通的缺失。但,我们也能在这部电影里看到在苦难中挣扎的人们重新审视自我的存在,在相互扶持下对于生命最本质爱和家庭本身的回归!

参考文献:

[1](法)萨特著,陈宫良等译.存在与虚无[J].生活·读书·新知三联,2007/11.

[2](捷克)米兰昆德拉著,许钧译.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M].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

[3]谢有顺.《谢有顺文集》之《我们时代的恐惧与慰藉》.

[4](美)埃里希·弗洛姆,李建鸣译.爱的艺术[M].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

作者简介:

龙水鑫,浙江师范大学文化创意传播学院电影14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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