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军++邓雯雯++张佩霞
摘要: 创新创业型成人教育是面向成人,以培养成人的创新创业意识和能力为主要目标的教育;发展创新创业型成人教育是培养大批具有创新创业意识与能力的人才的重要途径。我国高水平大学在发展创新创业型成人教育的过程中存在办学积极性不高、资源投入不足、成效与责任不匹配等问题。究其原因,一是对成人教育的认识不科学;二是对自身的定位不准确;三是相关体制机制僵化;四是对社会需求反应不灵敏。为此,高水平大学应树立发展创新创业型成人教育的科学理念,正确定位发展创新创业型成人教育的职责,整合并投入相关的教育与创新创业资源,理顺体制机制,加强国际合作,提高成人教育的效率与效益。
关键词:高水平大学;成人教育;创新教育;创业教育;对策
中图分类号:G64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0717(2016)03-0035-04
收稿日期:2015-12-30
作者简介:邓军(1964-),男,湖南道县人,管理学硕士,湖南大学法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公共管理、成人教育发展研究;邓雯雯,湖南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张佩霞,湖南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
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提出“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科学发展理念,其中最重要、最关键的无疑是“创新发展”。这为高水平大学发展创新创业(以下简称“双创”)型成人教育提供了新机遇,提出了新课题。
一、高水平大学发展“双创”型成人教育的时代背景
教育要适应社会发展规律,但教育更应引领社会发展方向。成人教育是与社会发展联系紧密、发挥作用直接的教育类型与形式。
1.“双创”实践呼唤创新创业型成人教育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GDP和国民收入有了很大的提高,但这基本上是汗水驱动的提高,带来的负面结果就是资源过度消耗、环境严重污染、分配非常不均、国民幸福感不强、人与人和人与自然的关系不和谐。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们的创新意识与能力不强,没有掌握最核心的科技、没有争取到应有的话语权与规则制定权。比如说,作为一个农业大国,我国农业效率与效益低下,每年从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国进口大量农牧产品,而它们的生产关键技术没有同步转让给我们;我国是计算机制造和互联网使用大国,但互联网霸主美国的核心技术与使用规则制定权从未向我们开放;我国是家电、汽车的制造与使用大国,但家电与汽车的核心技术始终掌握在日本、德国人手中,其结果是开放了我们的市场、污染了我们的环境,但我们没有得到想要的核心技术。要扭转这些不利局面,最根本的出路就在于“大众创业、万众创新”。而要实现“双创”目标,首要的是必须培养大量的具有“双创”意识和能力的国民,使他们尽早投身“双创”行列,这就必须大力发展“双创”型成人教育。
2.成人教育的出路在于发展“双创”型成人教育
解放以来,我国政府大力发展成人教育,为尽快扫除文盲、推进成人教育从业余教育向专业化、规范化方向发展,促进城乡大众素质教育、专业教育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直到21世纪初叶,我国的成人教育本质上都属于“实用型、补偿性”的成人教育[1]。随着全日制高等学校的扩招,我国成人教育的发展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很多低层次的学校和成人教育办学机构为了争夺有限的生源,纷纷降低培养要求,致使人们对成人教育的信任度急剧下降。要改变这种状况,继续发挥成人教育方式的作用,就必须适应新时期社会经济发展的要求,将培育成人“双创”意识、提高成人“双创”能力作为根本目标,大力发展“双创”型成人教育。这是成人教育发展的根本出路。
3.高水平大学有责任发展“双创”型成人教育
高水平大学是国家创新的生力军,它聚集了大批的高素质人才,获取了大量的优质资源,具有知识创新、理论创新、制度创新、科技创新、方法创新的源动力,其价值在于通过“双创”型人才培养把这些创新要素转化为现实生产力。特别是在“双创”的时代背景下,高水平大学有责任、有能力作出较大的贡献,其中一条途径就是通过发展“双创”型成人教育来提高国民的素质、“双创”意识与能力,让处于象牙塔中的“高大上”理论、技术与亿万成人相结合,迸发出燎原的“双创”之火;与成千上万的业态接地气,创造出让百姓生活有感、就业有感、对国家与社会奉献有感的时代成就。
二、高水平大学发展“双创”型成人教育面临的困境及原因分析
高水平大学在发展我国成人教育过程中发挥了引领作用。从建国初期到1960年代中期,我国参与成人教育的58所高校大多是高水平大学。仅1956~1966年间,我国高等函授教育在籍学生就有35 000余人,有36所高校举办了夜大学教育,在籍学生12 000余人。在师资教育领域,北京师范大学起了首要作用,该校继续教育学院是国内首批“高等学校继续教育示范基地”;在经济与干部培训领域,中国人民大学起着引领作用;在现代远程教育领域,清华大学、湖南大学、浙江大学、北京邮电大学起了开创性作用。全国参与现代远程教育试点的高校达到68所。
由于国家战略的调整,高水平大学为争创“双一流”,对于发展“双创”型成人教育表现出热情不高、重视不够等多方面的问题,具体体现在:
第一,推动成人教育发展的积极性不高。特别是在全日制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大幅度扩招以后,多数高水平大学把有限的办学资源与能力从成人教育领域收回,用于全日制教育;有的建设目标为研究型大学的高水平大学甚至完全退出了成人教育领域,这无疑对整个成人教育的发展产生较大的负面影响。
第二,投入到成人教育中的各类资源不足。一是师资投入不足,一些高学历、高职称的教师对参与成人教育不屑一顾;二是精力投入不足,无论是决策层、管理层、教学层和服务层,都把成人教育当作附属职业、第二产业,没有把它当作独立的、重要的、有自身发展规律和特殊要求的教育事业,而是把全日制教育的理念、内容、方法、管理简单地搬到成人教育上,使成人教育失去了吸引力与活力;三是实践教育资源投入不足,成人教育的生命力在于实践教育,但高水平大学没有把有限的实践教学资源和实践基地用于成人教育,甚至根本不重视成人教育。endprint
第三,取得的成人教育成效与其自身的地位和责任不匹配。高水平大学存在的价值依然在于它的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而培养的人才应该具有“双创”意识和能力,这些人才应该包括千千万万的成人劳动者;高水平大学的科学研究与社会服务也只有转化为提高现实生产力才有意义,而提高生产力的最重要载体就是提高成人劳动者的综合素质和“双创”能力,这无疑需要“双创”型成人教育来实现,高水平大学在这方面的贡献与社会的期待有较大落差,与自身地位、责任不匹配。
之所以存在以上问题,究其原因,主要在于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对成人教育的认识不科学。不少高水平大学认为成人教育是低层次的补偿教育,是那些低层次学校和办学机构去干的事情,与高水平大学所承担的“高大上”的任务和使命关联性不大,没有认识到发展“双创”型成人教育是提高生产力、国民素质和民族创新能力非常重要的途径,也是高水平大学的重要使命与任务。
第二,对自身的定位不准确。我国大多数高水平大学给自己的定位就是“高”,人才培养方面,定位培养博士、硕士等高学历、高素质人才;科研方面,都瞄准高水平,与此相联系的实验室建设都要花重金堆砌高质量,实验设备要高、精、尖,哪怕是闲置的;社会服务方面,对服务对象的要求是要有高知名度、高回报。这些不接地气的“虚高”与我国国情不相适应,与经济、社会发展需要脱节,具体表现在:人才市场中,博士、硕士毕业生就业困难,普通技工用工荒,高级技工奇缺;在技术市场,一方面是“高大上”的理论、技术束之高阁,另一方面,与生产、生活实践结合的发明、技术却一项难求;在服务领域,一边是服务提供方有大量的服务能力与潜力闲置,一边是渴求服务的一方因达不到服务提供方提出的条件而得不到相应的服务,造成了有限的人才资源、技术资源、服务资源的浪费。
第三,相关的教育与科研机制比较僵化。有的高水平大学根本不把教师在成人教育中的教学和指导学生实践的工作列入教师的教学考核工作量,不把那些未被“专家”论证而直接转化为产品、社会政策的成果纳入科研考核范畴。这些僵化的机制影响了高水平大学的创新创业资源整合,也影响了相关科研成果的及时、有效转化。
第四,对社会需求的感悟不灵敏。因为认识与定位偏差、职业阻隔、体制机制障碍,使得高水平大学与实体社会组织存在较大的心理距离,导致了高水平大学对社会在人才需求的量与质、技术需求的高新与实用、服务需求的成本与效益等方面的变化应对不灵敏。
三、我国高水平大学发展“双创”型成人教育的对策
发展创新创业型成人教育不仅仅是满足“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时代要求,更是全面提高国民素质、建立终身教育体系和学习型社会的需要;不仅仅是一种教育类型,也是以“创新创业”为载体的文化发展形式与国民精神积淀过程;不仅仅是低层次学校与办学机构的工作任务和内容,更需要高水平大学的引领、推动和全体成人的参与。
1.正确定位发展“双创”型成人教育的职责
高水平大学在国家教育体系中处于重要位置,高水平大学应当具有强烈的使命感,为国家成人教育政策的制定与执行尽职尽责:一是规划与引领职责,既要规划好创新创业型成人教育的发展方向、实施主体、教育内容、教育条件与教育环境;又要为其他教育主体在实施规划中起引导与示范作用;二是推动与帮扶职责,不仅要依靠自身的优势独立发展创新创业型成人教育,还要与其他学校、办学机构合作,帮助它们提升教育理念,优化教育资源与条件、提高办学水平与质量;三是评价与监督职责,在主管部门的委托下,从业务与技术层面提出创新创业型成人教育的评价与监督原则、内容、方法与要求,为教育行政部门的决策与管理提供理论、技术、规范依据。
2.整合并投入相关的教育与创新创业资源
整合并投入教师资源。创新知识、创新理论是高水平大学教师的一个重要使命,但把知识、理论、技术、方法进行融合与优化,通过创新创业型成人教育传递给千千万万的成人,并通过成人的生产、生活实践转化为现实生产力和文化实力是高水平大学教师更加重要的使命与任务。为此,我国高水平大学应建设一支既有“高大上”理论,又有接地气的实干精神与能力的“双师型”队伍。
整合并投入优势的学科、专业资源。我国大多数的优势学科、重点专业、重点实验室和高水平实践教学基地都集中在高水平大学,如果像哈佛、康奈尔等大学那样紧密联系社会需要,把这些优势资源通过创新创业型成人教育传递到生产、生活一线,必定会对提高生产力与文化实力产生积极影响。比如,兰州大学拥有草业科学博士点,建有草业农业科学专业国家级教学团队和草业科学高层次人才培养基地与草业科技创新基地,如果发挥其优势来发展农村地区的创新创业型成人教育,必将为建设绿色中国、美丽中国作出更大的贡献[2];如果把北京师范大学依托其哲学、社会科学国家研究基地建设的“京师智库”的思想与智力优势通过创新创业型成人教育传递给广大公务员与社会组织工作者,我们国家与社会的治理水平就会有比较大的提高,就可以朝着建立“法制型政府、服务型政府”与“民主社会、文明社会”的方向迈进一大步[3]。
整合并投入科研基地与科研成果资源。像日本高水平大学那样以科技园为载体发展创新创业型成人教育可以获得多赢的效果[4]:国家获得需要的创新创业型人才;高水平大学探索出校企合作、学研产紧密结合的人才培养模式与经验;科技园可积淀创新创业型文化、提高园区及其设施的运行效率与效果,扩大科技园的社会影响力[5];成人学员可在知识面拓展、素质的提高、视野的开阔、创新创业意识与能力的提高方面取得积极成效。如果把那些实用型的科技成果通过成人教育向社会推广,必将为创立数量众多的小微企业和创造“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社会荣景作出非常大的贡献。
整合并投入其他社会资源。我国的高水平大学在教育领域和其他社会领域都有很大的影响力,应该学习日本高水平大学的经验,利用其影响力与其他学校、办学机构联合起来,共同做好创新创业型成人教育的规划、组织、运行、评价与优化工作,让我国的成人教育重新焕发出它的生机与活力。例如,四川大学与绵阳市政府及其相关部门联合发展区域性成人教育,就取得了较好成效[6]。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