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雪原》的封面图像初探

刘婷

（西华师范大学　文学院，四川南充637002）



《林海雪原》的封面图像初探

刘婷

（西华师范大学文学院，四川南充637002）

摘要：封面是文学作品的有机组成部分，它与文本一道进入读者的接受视野，并在一定程度上引导读者对作品内容、主旨、内涵的理解，但小说封面并非一成不变。从历时来看，同一出版社在再版、改编或印刷时，会选用不同的封面图像；从共时来看，不同出版社对同一文学作品设计的封面也大不相同。以曲波的长篇小说《林海雪原》的封面图像为研究对象，探讨其封面图像的复杂性、独特性及其功能与价值，力图从封面变迁这一视角再现这部红色经典的当代发展史。

关键词：《林海雪原》；封面图像；复杂性；独特性；功能与价值

“十七年文学”在人们心中已然烙下了文学服务于政治，文学政治一体化的烙印。诚然，十七年时期大部分文学作品都是服务于政治意识的创作，然而回溯历史现场，其在特殊时代语境下，塑造的英雄人物、弘扬的精神信仰的力量、展现的艰苦卓绝的奋斗精神，确定无疑地带给人们希望与振奋人心的力量，况且在十七年时期文坛上也涌现出了不少优秀作品并影响至今。曲波的长篇小说《林海雪原》便是其中一部。

很多人都知晓《林海雪原》中的故事，这与文本自身在文学性与思想上的魅力吸引读者有关，其魅力也促使众多出版社对其进行多次的改版、印刷，而出版社的多次改版、印刷，选用不同的封面又促进了《林海雪原》的推广。因此，《林海雪原》封面图像的变迁，成为了一个有意味的研究对象——其复杂性保证了研究对象内容的丰富性；其独特性决定了将其作为研究对象的合理性；其功能与价值又使其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

一、《林海雪原》封面图像的复杂性

《林海雪原》自1957年于作家出版社出版便引起了强烈的社会反响，到目前已有十余家出版社连续将其出版。他们分别是作家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花山文艺出版社、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中国电影出版社、时代文艺出版社、黑龙江朝鲜民族出版社、新疆大学出版社、河北美术出版社、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外文出版社等。而不同出版社，考虑多种因素选用了不同的封面；同一出版社也基于时代的变迁，人们接受心理的变化等多种因素对其封面进行更换，导致其封面图像的复杂性自然不言而喻。

（一）封面图像种类的多样性

《林海雪原》的封面图像大致可分为图案和图片两类。封面图案主要是起装饰作用的花纹或图形。1959年人民文学出版社一版二印的《林海雪原》封面以大红、金黄、浅杏三色为主，左边以大红色为镶边，上面着以四个竖着整齐排列的金色花篮为图案，约占封面的1/4；右边以浅杏色为底，约占封面3/4；在封面上方红色字体书写书名“林海雪原”四个大字，书名下方同样用红色标注出作者名；在封面下方用红色标注出版社名字，如图1。整个封面看起来素雅、简洁，同时又不失革命文学的主题。封面图片指通过油画、素描、水彩等绘画出的或影视剧照、话剧照等具体成型的图画。在可查的《林海雪原》的封面图片里有油画、水彩画、素描、影视剧照等等。作家出版社1958年3月一版二印的《林海雪原》以古一舟先生的素描风景画作为封面，如图2；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年9月出版的《林海雪原》以吴作人先生的油画作为封面，如图3；作家出版社2009年的《林海雪原》以影视剧照作为封面，如图4。

图1　1959年人民文学出版社《林海雪原》封面

图2　1958年作家出版社一版二印的《林海雪原》封面

图3　1957年人民文学出版社《林海雪原》封面

图4　2009年作家出版社《林海雪原》封面

（二）基于时空、媒介而变化的流变性

《林海雪原》的版本众多，历时上，随着时代的变化，同一出版社考虑社会因素，人们对文本接受心理的变化等等会选用不同的封面，而从封面的变化上正可以反观不同时代人们对文本的态度，无形中构建了文本的当代发展史和人们接受心理的变化史；共时上，不同出版社考虑自身媒介的特点或特色会对同一作品选用不同的封面，一方面丰富了文本的传播，另一方面从传递出的不同信息正可以管窥一个时代的文学风尚、社会状况。正如郑振铎先生所言，文学图像除了具有“增高读者的兴趣”的作用，更可以“意外地使我们得见各时代真实的社会生活的情态”。［1］

1.历时：同一出版社选用不同封面

小说《林海雪原》1957年初次发表便是在作家出版社，并且一经发表就因其颇具传奇色彩和革命浪漫主义精神的品格而大受欢迎：“出版不到一年便创下销售50万册的业绩。”［2］而《林海雪原》在作家出版社的再版、印刷过程中，其封面也历经多次变换。

1958年版的封面是古一舟先生的素描雪山松林的风景画（图2）。画中松林错乱给人一种深山密林的即视感，正印证了故事发生的地点。松林与雪原黑白色相错，而封面底色是灰绿色，整体颜色沉重给人营造了一种神秘、压抑、紧张的氛围，而封面上唯一的亮色便是封面上方用大红色书写的“林海雪原”四字。红色给人以希望，似象征着在深山密林中与敌人作顽强斗争的我党战士们。这版封面符合了小说的故事背景，引人入胜。

1958年7月的一版用沈荣祥先生设计的封面，该封面是一幅油画的松林与雪原，如图5。该版相较第一版增添了色彩，而松林只在封面的上方约占整个封面的1/4，松林下方大片留白代表雪原，而在白色雪原上，同样用耀眼的大红色书写着“林海雪原”四个字，并将黑色字体书写的作者名放置于书名上方。相较第一版凸显松林的诡谲侧面烘托战士的英勇，这一版更凸显雪原的广阔浩茫，联系文本正反映了战士们与敌搏斗的艰苦自然环境，歌颂了战士们不畏艰苦的抗争精神。

图5　1958年7月作家出版社《林海雪原》的封面

1962年改用了吴作人先生的油画《林海雪原·大兴岭》作为封面，在这幅封面图中，雪原和松林比例协调，同样以大红色书写书名，作者名落于书名下方。相较前两幅的各有侧重，这一幅很好的协和了前两幅的优长，体现了战士们在剿匪活动中既要克服寒冷的天气带来的自然困难，也要克服隐秘、诡谲的敌人的陷阱，从侧面表现了战士们的英勇、智慧与无畏精神。

从出版到1962年，《林海雪原》经历了两次改版与多次印刷，足见当时人们对它的肯定与追捧，其彰显的我党战士智慧、果敢与不畏艰难险阻的精神正是新中国成立后，亟需的积极向上的奋斗精神，符合人们破旧建新的心理。

20世纪末，随着革命岁月的远退，人们与曾经激情的红色岁月拉开时空距离后，更多是冷静客观地从纯文学的角度重新看待曾经的红色经典著作，以此追忆曾经的激情岁月。而进入21世纪，随着传媒业的迅速发展，电影、电视超越书籍成为人们闲暇时最大的消遣平台。小说《林海雪原》也因多次翻拍为电影、电视剧而深入人心。2009年作家出版社的一版《林海雪原》将影视剧照纳入为其封面的重要元素（图4），淡化了革命文学的特色而渗透了影视化、市场化的特点。在此笔者并不认为这样的改版是迎合大众口味、消解经典的举措。首先《林海雪原》从出版伊始，其颇有中国古典小说韵味的传奇色彩和“革命+恋爱”的浪漫主义创作手法本身就是迎合当时的大众口味的；其次，其着力塑造的英勇、智慧、热血、无畏的战士形象，其传达出的革命奋斗精神才是其成为红色文学经典的关键质素；第三，经典文学要长期流传下去自然不能将其贴上标签，束之高阁，保持精神内涵并与时俱进才能使其源远流长。

从同一出版社在历时的发展中对《林海雪原》封面做出的调整可见这部经典著作在当代的发展史：由最初的服务国家意识，文学政治一体化到纯文学文本再到影视化、市场化。而这也反映了不同时代人们对其接受上的心理变化。

2.共时：不同出版社选用不同封面

择取一个时间的横截面来看不同出版社对《林海雪原》封面图像的不同选择，会发见其中隐含的丰富多彩的文学现象和社会状况。如2009年黑龙江朝鲜民族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时代文艺出版社、作家出版社，2010年河北美术出版社、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时代文艺出版社，2012年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人民文学出版社分别出版或印刷了《林海雪原》，并用不同图像作为封面。

以2009年不同出版社推出的《林海雪原》为例：黑龙江朝鲜民族出版社推出的《林海雪原》是作为宣传红色经典文学的外译书籍出版的。其封面大量留白，以色彩和文字展现书籍的相关的信息；以蓝、白、黑三种冷色调为主，给人以沉静、庄严的心理感受，如图6。人民文学出版社7月第1版推出的《林海雪原》，以大红色为底，在封面上方凸印“人民文学出版社·新中国60年长篇小说典藏”一排字，封面右上角凸印“林海雪原”图，右下方以黑色字体标注出书名，书名下方是作者名，如图7。整个封面大红色为主，无疑彰显了其红色经典的特征，而凸印的图案与文字使整本书显得大气而有质感。联系时代背景，《林海雪原》正是人民文学出版社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六十周年，从其业已出版的长篇小说中遴选出部分优秀作品，汇集成“人民文学出版社·新中国60年长篇小说典藏”出版的其中一部。而能够入选的作品大都是经过了时间淘洗，得到专家与读者肯定，集中展现新中国长篇小说创作的杰出成就和发展变化并从文学的角度折射出新中国不同历史时期风貌的代表之作。时代文艺出版社2009年推出的《林海雪原》则积极响应时代呼声以“红色经典励志中国”之名推出了该部小说，其封面颜色以大红、浅杏为主，如图8。红色跳跃，给人以激情，杏色典雅、庄重。封面上方（约占整个封面的二分之一）是一面飘扬着的红旗的一角，在旗帜上赫然以白色字体标注出书名，使整部小说红色经典的特质显露无疑，而旗帜下以浅杏色做留白，只以黑色小字标注出作者名和出版社名。这个封面将时代热情的呼声与文学的崇高庄重结合了起来，很好地体现了这部经典著作在21世纪仍焕发着激励人心的魅力。同年，作家出版社推出的《林海雪原》以影视剧照做封面（图4）则从文学与影视结合的角度进一步丰富了《林海雪原》的传播。

图6　2009年黑龙江朝鲜民族出版社《林海雪原》封面

图7　2009年人民文学出版社《林海雪原》封面

图8　2009年时代文艺出版社《林海雪原》封面

从共时状态下不同出版社对《林海雪原》封面图像设计的不同取向，可以看出当时文学传播的多样性、丰富性以及社会对文学接纳的多元化倾向。

二、《林海雪原》封面图像的独特性

《林海雪原》作为一部红色经典文学著作，其被文学史编入“十七年革命文学”之列，天然地就带上了政治意识的烙印，使其相较于一般的通俗小说多了“革命话语”，而相较于同时期的部分红色经典如《红岩》《红旗谱》《红日》等又因题材处理、人物塑造（“五虎将”“英雄/美人”）和情节安排上的浪漫传奇色彩而更显文学性。而协和二者使其既不失“红色经典”的特质又不落于呆板、枯燥的政治宣传的窠臼而丧失文学性就成为了不少出版社在封面设计上努力的方向，这也正是《林海雪原》封面的独特性所在。

与一般的通俗小说相比，其革命文学主题凸显。就笔者不完全统计的12家出版社，出版、改版或印刷过程中所使用的38张封面中以红色、以红军形象、以标注出的“红色经典”“爱国主义教育”类文字，以红旗、五星或代表中国共产党的标志性建筑如人民英雄纪念碑、华表等为封面图像组成部分的封面共有18张，占47%的比例，可见其革命文学意识的显现。而与同时期红色经典文学著作封面外显张扬的红色文学相比，其又具备内敛、持重、耐人寻味的文学性。如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年推出的一本《林海雪原》封面以素白为主，在封面右上方黑色字体竖排出书名，很有古典意味与文本本身对传统艺术手法的继承相呼应，而书名下一幅写意的松林雪原的风景画，传递出宁谧美丽而又深远神秘之感，似与文本中所描写的风景、神话故事和民间传说的美丽与神秘相照应，如图9。

图9　2004年人民文学出版社《林海雪原》封面

总的说来，《林海雪原》的封面图像相较一般的通俗小说的封面有其革命文学的特质，相较同时代红色经典著作封面的外显又有其意蕴含藉的文学性特色。

三、《林海雪原》封面图像的功能与意义

（一）阐释功能与价值

封面是读者介入文本的第一张关卡，与文本通常构成一种互文关系，即图与文的阐释与被阐释的关系，因而通过解读封面（与文本切合的封面），读者可有效地了解到文本的内容主旨甚至是意涵。有些封面图像是直观地描绘文本中的某个具体场景或直接用文字标注出主题，因此是对文本内容或主旨的具象化呈现，而有些封面图像则是对文本意涵的抽象化、象征性的表达，显得神似而耐人寻味。

如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78年出版的一套6本的《林海雪原》的封面图像，运用图画具象地描绘了打破四方台、奇袭奶头山、智取威虎山等六个故事场景，展现了战士的英勇矫健，匪徒的奸佞邪恶，揭示了正义终将战胜邪恶的主旨，而配以故事小标题就更具体地阐释了文本的内容。又如作家出版社最早出版该部小说所用的古一舟先生的素描雪山松林的风景画。画面颜色沉重，画中松林错综暗示了文本中战士们深入深山老林剿匪任务的艰巨，环境的复杂艰险；而封面上方，密林深处，大红色书写的“林海雪原”四字，正象征着激情、英勇、给人以希望的红军战士。这幅封面在阐释文本内容上相较于前者的直观、具象就更多运用暗示和象征的手法。

（二）德育功能与价值

德育是指有目的、有计划地对社会成员在政治、思想与道德等方面施加影响的活动。《林海雪原》作为“十七年时期”红色经典文学的代表之作其德育功能在当时的影响自不必赘述。难得的是，从发表至今已近60年，其弘扬的爱国主义精神，勇敢无畏的奋斗精神以及传达出的信仰的力量，对当下人们的思想与道德建设仍具有重要意义。从图书市场各个出版社竞相对其改版、印刷便足见其影响力，而其封面本身就传达出了鲜明的德育指向。

2004年新疆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林海雪原》在封面上以黄色字体标注的“青少年素质教育丛书”鲜明地体现了其道德教育的目的；2011年3月时代文艺出版社推出的该部小说，在封面上方以红色字体标注的“爱国主义教育”字样鲜明地传达了其德育指向；2015年中国电影出版社以“中国红色教育电影连环画丛书”出版的《林海雪原》，在封面上就标注出“红色教育”字样，同样传达了其德育指向。

（三）认知功能与价值

认知功能是指从《林海雪原》的封面，读者可认知作者、认知作品、认知时代文学风尚。认知作品主要是认知文本的内容主旨与意涵，这在前面阐释功能上已有表达，此处不赘述，主要谈谈另外两方面。

1.认知作者

通常封面图像上一个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就是作者名。读者在接触作品时也会从封面上知晓作者，虽然其认知是简单的，但也不可否认其认知功能，更重要的是封面是引导读者深入了解文本、了解作者的重要的切口，透过它，读者可对作者生平、经历等进行更深入的了解，从而“知人论世”，更好地把握作品。

2.认知文学风尚

红色经典文学著作《林海雪原》的封面，经历了近60年的变迁，从其封面的变换中可管窥时代发展下文学风尚的变化：五六十年代强调文学服务于政治，因此革命文学因政治意识的需要而盛极一时，早期封面设计都有鲜明的革命文学特征；六十年代末至七十年代末文学因政治因素相对沉寂；八十年代文学更多以反思、伤痕、寻根等为主题，对革命文学、红色经典的关注较少；九十年代以来随着政治对文学的松绑，文学逐渐走向多元化——世纪末，历史怀旧下的爱国主义使红色经典再次被人们关注，此时不同出版社出于不同需要对其进行改版、印刷。有精英意识下的纯文学化，有坚守国家意志的民族认同与爱国主义教育的政治化，有市场经济影响下的商业化、市场化，有传媒发展下的影视化等等。而由封面的因时因势变化，可见其图像表达掩映下独特的言说策略在某种程度上正起着“证史”的功能。

封面图像看似简单，尤其是对于一部众所周知的经典小说而言，似乎设计任何图案，选择任何图片做封面都是合情合理的，但仔细探究却能发现每一次封面图像的变迁都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一个时代的读者以何种方式和角度去理解封面之后的文本。《林海雪原》近60年的封面变换见证了时代的发展，社会潮流的变化，读者观念的变迁，文学风尚的变化。当我们凝视这部多次改版、印刷的经典文学作品的封面时，看到的不仅仅是数张封面，背后隐约浮现着的还有当代中国近60年的影子。

参考文献：

［1］郑振铎.插图本中国文学史·例言［M］.石家庄：花山文艺出版社，1998：2.

［2］樊星.永远的红色经典：红色经典创作影响史话［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8：143.

［3］刘巍.当代长篇小说作品封面的图像表达与功能变迁［J］.文艺争鸣，2013（7）：126—131.

［4］龚奎林.“十七年”小说的图像叙事［J］.文艺理论与批评，2010（4）：89—91.

［5］惠海峰.社会、小说与封面：《鲁滨孙飘流记》儿童版的封面变迁［J］.外国文学，2013（5）：58—67.

（责任编辑：冯起国）

A Preliminary Study on the Cover Image of Tracks in The Snowy Forest

LIU Ting

（School of Chinese Literature，China West Normal University，Nanchong，Sichuan 637002）

Key words：Tracks in The Snowy Forest；cover image；complexity；uniqueness；function and value

Abstract：The cover is an organic part of a literary work. It enters the readers’accept visual-fields with the text.It’s the reader’s first impression on the literary work.At the same time，it also guides the readers to understand the content，purpose and meaning of the works to a certain extent.However，the cover of the novel is not the same.From the diachronic perspective，the same publisher will choose different cover images on reprint，adaptation or printing .When taking the synchronic element into consideration，different publishers have different covers on the same literary works.In this paper，the author takes the cover image of Qu Bo's novel Tracks in The Snowy Forest as research object，discussing the complexity，uniqueness，function and value of the cover image，and trying to reproduce the Red Classic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change of the cover.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2109（2016）04-0046-05

收稿日期：2016-01-17

作者简介：刘婷（1991-），女，汉族，在读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