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祖故里湄洲岛“朝圣怀古区”建设的几点思考

王进宝

摘 要：湄洲岛因妈祖、祖庙闻名于世，湄洲岛国家旅游度假区因妈祖文化信俗而设。搞湄洲岛旅游，确切地说就是传播妈祖文化，弘扬妈祖精神。妈祖文化信俗是湄洲岛旅游的特色和灵魂。建议着眼妈祖文化旅游发展未来，着力妈祖信俗文化和湄洲历史文物保护，建设湄洲岛北部鸽状“朝圣怀古区”。

关键词：湄洲岛 妈祖文化 信俗 旅游 朝圣怀古

翻开福建省莆田市湄洲岛风景区总体规划图，试着沿天妃故里旁上林路到北头中厅澳口一划，则北部上空一只展翅奋飞的和平鸽跃然眼前，鸽状“朝圣怀古区”俨然成形。

其右翼为朝圣区，以湄洲妈祖祖庙为核心，向东北延伸至牛头尾；其左翼为怀古区，以天妃故里遗址公园为核心，向西北延伸至湄洲岛古渡口小鼎澳和中厅澳银元顶。

妈祖祖庙始建于宋雍熙四年（公元987年），为最早的妈祖庙。据文献记载，当时的祖庙仅“落落数椽”，当“祈祷报赛，殆无虚日”。“灵妃一女子，瓣香起湄洲”。后来经过受妈祖庇佑的信众的不断“鸠资扩建”，在宋、元、明、清历代朝廷的屡屡褒封声中，妈祖由人及神，名爵逐步升腾，由“夫人”、“妃”直至“天妃”、“天后”，并被尊称“天上圣母”，湄洲妈祖祖庙也渐具规模，至清乾隆年间已有99间殿房，时号“海上龙宫”。一直到新中国成立后，妈祖祖庙仍香火鼎盛，蜚声海内外。十年浩劫期间，妈祖祖庙也惨遭破坏，仅存数间，几至被毁灭。直到1978年，在一片残桓废墟上，林聪治等人率领众乡亲义务投工，不辞辛苦重建妈祖祖庙，台港澳等海内外信众也以各种方式资助支持，共襄盛举。祖庙西轴线工程大小36处建筑渐次落成，大牌坊、长廊、山门、圣旨门、钟鼓楼、正殿、寝殿、朝天阁、升天楼、佛殿、观音殿、中军殿、爱乡亭、龙凤亭等楼亭交错，殿阁纵横，蔚为壮观。1997年动工兴建的祖庙南轴线工程，依山傍海，被称“海上布达拉宫”，更是庄严肃穆，气势恢宏。如今每年的妈祖文化旅游节、祖庙春秋大祭以及中央电视台“心连心”艺术团、“中华情”节目组慰问演出等都在南轴线天后广场举行，美轮美奂，场面震撼，直教人叹为观止。北轴妈祖碑林也别具一格。整个祖庙朝圣区总体已较为成熟，建筑相对饱和。本文侧重谈谈左翼怀古区建设构想。

左翼故里怀古区，目前仅建成天妃故里遗址公园东门牌坊、妈祖故事浮雕、盼归亭、妈祖青年铜像、妈祖文化源流馆、平安塔等，明显逊于右翼。拙文《回眸故里》畅想在山腰建造故里广场，作为妈祖信众日常民俗活动场所，亦可作为群众性文化中心，辐射整个上林、后林片区，东蔡、高朱、宫下三个行政村约1.3 万人口，占全岛人数的三分之一。建成后全岛三分之一人口的文化娱乐活动场所有了着落，不啻为一项实实在在的惠民工程、民生工程，集约性与前瞻性兼备，一举多得。故里广场与祖庙天后广场相呼应，一闹一庄，一俗一雅，互补性强，为今后各项活动的开展预留了腾挪空间。

故里广场南边建设建议以仿唐宋建筑群列陈，北面已建成妈祖文化源流馆，整个怀古区以“怀古”为主题，仿古、扮古、讲古，古风古韵、古色古声。可以考虑以妈祖文创产业集群布局，展示湄洲岛特色民间工艺制作流程以及海洋文化元素等，惟土惟俗，惟古惟海，与湄洲岛民俗文化历史结合，给游客以新鲜的感受，满足其猎奇的心理。向西以游步道延伸，穿过蕴藏丰富大海、湄洲、妈祖元素的北头自然村至中厅澳、小鼎澳，揭开银元顶、聪明泉、古渡口、古盐埕的传奇。一路走来，每一处都有故事，每一滩都有传说。重蹈千年前妈祖圣迹，重温历历神话故事，让游客、信众慢下来细细品味，领略滨海景观，体验故里风情，一偿幽幽乡愁。

湄洲岛因妈祖、祖庙闻名于世，妈祖以海丝守护神、海上和平女神、平安天使的形象深入人心。妈祖信俗源于湄洲岛民间。在湄洲岛，千百年来心口相传的妈祖文化信俗最浓郁、热烈、本真的区域就是湄洲岛北部区域，特别是天妃故里遗址公园附近的上林、后林片区。每年元宵佳节前夕，相传妈祖会下届与信众共闹元宵，巡安布福。依古制，祖庙妈祖金身每年农历正月初十至十四会出殿与上林、后林（上英）本宫妈祖一起巡安全境，十四晚回銮祖庙。正所谓“湄洲正月接妈祖”民俗。这是湄洲岛闹元宵最重要、最热闹的习俗，也是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妈祖信俗的重要组成部分，传承至今已逾千年。活动首站，正月初十自天妃故里上林宫开锣，次之，后林（上英）宫，正月十二、十三、十四三天绕后林宫境驻跸巡安布福。这几天，岛上民众都会洁净庭庑，盛装打扮，尤其是妇女，个个梳着如帆船的妈祖髻，头上插着鲜艳的妈祖花，穿着红色的衣裳，老老少少，喜气洋洋。妈祖金身所到之处，家家户户都点起火把，燃放鞭炮，焚香叩拜，仪式庄严神圣，隆重热烈。所有宫庙及妈祖驻跸家庭都在供桌上摆满各例贡品，琳琅满目。摆棕轿、耍刀轿、跳火、乩童出巡、信众游灯等节目轮番上演，热闹非凡。正月十四晚“送妈祖上宫”为民间闹元宵妈祖信俗活动高潮，堪称盛况。正是：祖妈巡安湄岛春，驻跸接驾民风淳。子时回銮一声喝，满阶满殿进香人。一年一度的“正月接妈祖”民俗活动，妈祖信俗文化贯穿始终，成为展示妈祖信俗文化魅力的重要窗口。若适当加以引导、包装、提升，或可打造出一个具有湄洲岛地域特色的集观赏、体验、互动功能为一体的旅游活动项目。

湄洲岛国家旅游度假区因妈祖文化信俗而设。湄洲岛正以“一地三岛”作为建设目标，更要求有实实在在、蓬勃盎然、真真切切的妈祖文化氛围。多年来，湄洲岛在向城市化奔跑中各方面都有长足的发展，但唯独妈祖信俗文化、湄洲历史文物的保护是个致命的短板。是否在推进村居改造、城镇建设中充分考量过湄洲特殊历史文化传承的因素？一座座饱经沧桑、见证妈祖信俗文化和湄洲历史风云的古民居、古建筑被夷为平地，代之以一幢幢城市化、现代化的楼房新居，世代相传的妈祖信俗如家祭妈祖仪式被简化、节略，甚至被无奈地推向宫庙，以公共的宫庙祭代替祖传的家祭。民间习俗如“正月接妈祖”等因无有相适活动场所而被迫变味走样，以“接宫”权宜敷衍了事。“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再这样下去，谈何传承、保护、弘扬妈祖信俗文化？笔者祖上两座150年至200年的古厝，就于几个月前被仓促夷平，深感痛惜，要知道，她可是湄洲岛近200年历史的缩影，承载着故里几代人的记忆，今后村里族人拜妈祖都只好到宫庙里去。仅后林（上英）宫境，五年前可以接驾妈祖的老房子有一百多家，两年前只72家，今年仅剩37家，明年、后年、再以后呢？看看岛上各宫庙，几乎也被不合规划的钢筋水泥楼房围困，空间有限，重大节日时更是拥挤不堪，且存在巨大的安全隐患。笔者每每参与其中，都不免为大家捏一把汗。信众的虔诚、场面的热烈与场地的局限形成鲜明的反差。要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加强宫周建筑的清理规范，以绝后患，让民众平安吉祥过节。

妈祖信俗入列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目录，不能仅仅固化为一块牌匾，一份证书。没有本真的妈祖信俗，怎么挽留匆匆趋至的妈祖信众虔诚的心？一座严重与城市同质化的边远海岛，怎么吸引世界游客日益挑剔的目光？我们在妈祖故里，有一天却要到台湾、天津、泉州、港里等地去感受原汁原味的妈祖信俗文化，岂不抱憾？不能仅仅满足于一年数次的官方、半官方的大规模典礼

仪式，妈祖文化几经波折历千年而不衰，正缘于其民间草根特质。上文提及上林、后林片区是湄洲岛妈祖信俗民间活动最为典型的代表区域，因为“天下妈祖，祖在湄洲”且妈祖信俗申遗成功，所以完全可以说是“世界之最”。

鉴于此，笔者呼吁：

一、湄洲岛各项工作应以弘扬妈祖文化为宗旨，着眼“一地三岛”建设目标。妈祖信俗文化和湄洲历史文物的保护是一项固本培元的工作，亟待加强。

二、近期尽快成立一个权威的跨部门综合机构，负责妈祖信俗文化和湄洲历史文物的保护工作，切实加强妈祖信俗文化的传承推广，把这项工作作为妈祖故里特有的、理所当然的标尺。

三、在湄洲全岛进行一次彻底的普查，摸清我们自己的文化底蕴，组织相关部门、专家进行评鉴，决定存废，予以分類保护，并制订可行的保护方案，切实付诸实施。

四、在湄洲全岛，至少在妈祖信俗文化活动氛围较为浓郁的上林、后林片区，集约打造“妈祖信俗文化保护区”，以有利于民生、有利于妈祖信俗文化传承作为村庄改造、旅游基础设施建设规划等的突出考量要素。

五、在“四”设想的基础上，结合天妃故里遗址公园延伸区的建设，以妈祖信俗文化传承为主线，带动上林、后林片区落后村庄改造，促进湄洲岛北部鸽状“朝圣怀古区”左右翼协调发展。

六、以新理念（乡愁、文脉、环保、民生等）高标准推进“怀古区”建设，进一步鼎定湄洲岛作为妈祖故里、妈祖文化发祥地的庄严地位，彰显“天下妈祖，祖在湄洲”的尊崇。

天地悠悠，沧海茫茫。湄洲岛，这片“和平鸽”眷恋的故土，海丝路上的奇葩，浸凝着亿万妈祖信众、游客的热望，今天又一次在历史的花期中含苞，即将迎来新一轮灿烂的绽放……

（作者单位：莆田市湄洲岛旅游建设集团有限公司

福建莆田市 35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