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
VOICE
钱穆先生
我跟钱先生熟了以后,真可以说是不拘形迹,无话不谈,甚至彼此偶尔幽默一下也是有的。但是他的尊严永远是在那里的,使你不可能有一分钟忘记。但这绝不是老师的架子,绝不是知识学问的傲慢,更不是世俗的矜持。他一切都是自自然然的,但这是经过人文教养浸润以后的那种自然。我想这也许便是中国传统语言所谓的“道尊”,或现代西方人所说的“人格尊严”。
——余英时先生在《犹记风吹水上麟——敬悼钱宾四师》一文中回忆恩师钱穆先生的人格尊严,这种尊严使他在钱穆先生面前永远会守着言行上的某种分寸,然而又不觉得受到什么权威的拘束。
“文人相轻,自古而然。”文人相轻亦由自尊来;而以理智判断又不得不有所“怕”。欧阳修曰:东坡可畏,三十年后不复说我矣!东坡又怕山谷,盖山谷在诗的天才上不低于东坡,而功力过之,故东坡有效山谷体。而山谷又怕后山,后山作品少,而在小范围中超过山谷,故山谷又曰:陈三真不可及。
——上世纪顾随先生在课上讲授诗词,后由学生叶嘉莹整理出版
摄影不像油画。当你拍照时,有一个创造性的瞬间。你的眼睛必须看到一个构图,或者生活本身提供给你的一个表情,而你必须本能地知道什么时候按下快门。那是摄影家创意的一瞬间。一旦你错过,这个瞬间就永远消失了。
——摄影师亨利·卡蒂埃·布列松对“决定性瞬间”的阐述
大雪纷飞白茫茫,
但愿把它披身上,
倘若今宵我死亡。
——1963年,小津安二郎在去世早上所作的俳句
我对世界七大洲的任何地方既没有兴趣,也没有真正去看过。我游历我自己的第八大洲。有些人航游了每一个大洋,但很少航游他自己的单调。我的航程比所有人的都要遥远。我见过的高山多于地球上所有存在的高山。我走过的城市多于已经建立起来的城市。我渡过的大河在一个不可能的世界里奔流不息,在我沉思的凝视下确凿无疑地奔流。如果旅行的话,我只能找到一个模糊不清的复制品,它复制着我无须旅行就已经看见了的东西。
——葡萄牙作家费尔南多·佩索阿在随笔集《惶然录》中描述存在于他脑中的“第八大洲”
恐惧完全能够感觉到每个词是如何被说出来的。
——诺贝尔文学获奖者赫塔·米勒在极权、压迫、逃离的生活中创作,体会文字在恐惧中噼剥作响
要是一味地屈就于人就会使自己渐渐变得不是个人,反倒是决定做些非人之物的话,就会出现人情味。
——日本著名人形作家辻村寿三郎在电视节目中谈及自己对人情味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