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肺里有几块“板儿砖”

慕风

入冬以来，多次严重雾霾冲击着北京，中央气象台一次又一次发布了雾霾橙色预警，因为PM2.5又爆表了。

重度雾霾天气里，空气中密实的悬浮颗粒就像一堵无边无际的无形之墙包裹着行人，阻碍了人们的视线，最差时的可视距离还不到200米。

当人们对雾霾天气唯恐避之不及时，有一个人却在雾霾中的北京街道上，天安门、鸟巢、国家大剧院、中央电视台这些地标性的地方留下了他的足迹。

他来自深圳，自称“坚果兄弟”，正在完成他的《尘埃计划》。他计划的第一部分就是要在北京吸霾100天。而他的工具是一台240斤重的工业吸尘器，功率是1000瓦，流量每小时234立方米，过滤精度0.2微米，能把悬浮在空气中的细小颗粒吸走。

2015年11月29日这天，是“坚果兄弟”在北京吸霾100天的最后一天，在这100天里，他每天吸霾四小时，相当于6200人一天呼吸量的总和，或者说一个在北京生活17年的成年人呼吸量。这些数据虽然并不精准，却像一个符号、一个象征，引人关注和深思。

“坚果兄弟”说，早在2013年初，当他看到北京的PM2.5已经高达900多时，就有了这个计划的构想，但由于经济方面的原因，直到2015年7月，他才来到北京开始实施这个计划。每天早晨，他都会从租住在雍和宫附近的青年旅社出发，由于吸尘器太大，不能乘坐交通工具，只能步行。他每天晚上都要回到旅社为吸尘器充电，第二天再继续出发。

有一次，他在三里屯酒吧街吸霾，一辆巡逻的警车经过时，突然减速，把车窗摇了下来，盯着他看了很久。当时他特别紧张，害怕被警察带走。还好，吸尘器结构简单容易辨认，所以警察也没有对他进行盘查。

还有一次，去天安门吸霾。步行道上的方砖不方便推车，他就推着吸尘器在自行车道上走，结果被执勤的保安拦了下来，跟他说，他这个不是自行车，不能在自行车道走，会阻碍交通的，让他很是尴尬。

“坚果兄弟”计划的第二步就是要带着吸走的雾霾里的灰尘赶到唐山一家制砖厂，他要用这些尘埃做成一块砖。他想把无形的污染转化成一个有形的实体，给人们带来警示。

不过，一百多克的雾霾尘埃并不能做成一块砖，其主要成分还是陶土。最后，“坚果兄弟”把这块特殊的砖又带回了北京。他把砖递给一位正在整修四合院的建筑工人师傅。“坚果兄弟”注视着师傅熟练地把这块砖砌进了墙里，新的砖还在不停地加盖，这块用霾尘制成的砖渐渐“消失”。

他曾在《尘埃计划》说明里这样写道：我们的城市，成了汽车堵城，成了化工围城，成了大工地。我们追求得越多，对资源索取得越多，我们制造的尘埃也就越多。有一天，当所有资源耗尽时，我们也都会成为真正的尘埃。

至此，《尘埃计划》全部完成。“我的行为艺术是一个超级信息。这100天的雾霾像是植入这块板儿砖的芯片，它是一个开放的话题，让所有人都能参与进来，引发人们对环境污染的思考和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