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学视角下社交媒体研究述评

2016-05-05 01:43万凯莉
关键词:社交媒体微博档案

万凯莉

(中国人民大学,北京 100872)



档案学视角下社交媒体研究述评

万凯莉

(中国人民大学,北京100872)

摘要:当前档案学视角下有关社交媒体的研究主要分为“用”和“管”两个研究重点,具体可分为社交媒体档案信息宣传研究、社交媒体档案服务研究、档案机构社交媒体运营研究、社交媒体信息的档案化保存研究、社交媒体环境下的档案管理研究五大主题。现有研究尚处起步阶段,研究主体、研究对象、研究内容、研究视角、研究方法多有局限。文章在文献分析的基础上对现有研究加以评价,对未来研究趋势做出预测。

关键词:档案;社交媒体;微博;微信;Twitter;Facebook

一、引言

社交媒体(Social Media)也称社会化媒体,是通过撰写、发布、评论、讨论、沟通等行为,以分享和交换信息、观点及经验的平台和技术。美国国家档案与文件管理署(NARA)在《Web2.0社交媒体平台文件管理指南》(Guidance on Managing Records in Web 2.0/Social Media Platforms)中定义“社交媒体”为“用来定义各种集成网络技术、社交和用户生成内容于一身的活动术语”[1],并在《Web2.0和社交媒体网站使用规则及内容管理责任》(Rules of Behavior for Using Web 2.0 and Social Media Web Sites and Responsibilities for Content Management)中指出:“社交媒体利用‘群体智慧’以在线协作方式把信息联系起来……人们通过社交媒体创造、组织、编辑或评论、整合、分享网络内容,社交媒体和Web2.0采用了诸多技术和方式,其中包括RSS、博客、维基、照片分享、视频分享、播客、社交网络、社会书签、社会投票、虚拟世界、微博等等。”[2]内容自生成、高度参与、即时分享、自由共享是社交媒体的本质特性。

社交媒体研究的热点和走向往往与社交媒体主流应用兴起没落、更新换代的步伐一致。伴随着向各行业领域的渗透,社交媒体已成为档案学研究的新焦点。本文以社交媒体/Social Media为中心词和研究对象,以最具代表性的“微博”“微信”“Twitter”“Facebook”为研究边界(其他社交媒体类型和概念暂不在本文讨论范围之内),对近六年以档案学视角研究社交媒体的相关文献进行年份分析、来源分析、关键词分析和主题分析,揭示当今档案学视角下社交媒体研究的总体现状、基本特点及内容分布,以梳理观点、思考局限、预测走向。

二、文献统计分析

(一)文献检索结果

笔者分别以“社交媒体”“社会媒体”“微博”“微信”为核心检索词在中国知网期刊全文数据库(包含SCI、EI、中文核心期刊、CSSCI)、中国知网博硕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中国人民大学学位论文库三个数据库中以“2010—2015”为年限、以“篇名/题名”为检索条件进行一次检索;并在结果中以按学科(档案及博物馆学)、按专业(档案学)的方式进行二次浏览与检索;亦以“社交媒体/社会媒体/微博/微信+档案”组合检索词在“篇名/题名”中进行三次检索;经交叉比对、去重补漏,人工筛选出以档案学视角研究“社交媒体(含社会媒体/微博/微信)”的中文文献116篇。同时,笔者将“social media”“Twitter”“Facebook”“tweet”与“archive”“archival”“preserve”分别组合成不同检索式在Web of Science 和ProQuest Digital Dissertations & Theses数据库中进行“题名检索”,人工筛选得到从档案学视角研究“Social Media(including Twitter,Facebook)”的外文文献18篇。下文将检索到的134篇有关“档案学视角下社交媒体(含社会媒体/微博/微信/Social Media/Twitter/Facebook,下同)研究”的文献进行深入分析。

(二)文献年份分析

图1反映了134篇文献于2010至2015年间的年分布情况,由图可获两点信息:第一,档案学视角下社交媒体研究的热度总体呈上升趋势,预测今后以其为研究主题的文献数量仍为增势;第二,档案学视角下社交媒体研究的基数仍然较低,迄今为止发文量最多的2014年也只有42篇,而中国知网期刊全文数据库中研究“微博”的中文文献仅2014年就有3 442篇。

图1 134篇文献的年分布折线图

(三)文献来源分析

统计134篇文献的作者机构,并分析其中112篇期刊文章的期刊分布(见图2),可得以下三点信息:第一,“学院派”仍是当前档案学视角下社交媒体研究的主体,来自高校、研究中心的作者占68%;第二,档案学视角下社交媒体研究的主要成果以期刊文章为主,期刊分布面较广;第三,档案学视角下研究社交媒体的期刊文章主要分布于复合影响因子相对较低的期刊,间接反映此类研究仍处于起步阶段,研究水平相对较低,研究程度相对较浅。

(四)文献关键词分析

在116篇中文文献中抽取288个关键词,于18篇外文文献标题中抽取出97个分词,分别进行词频统计;从288个中文文献关键词中选取词频前30的关键词,从97个外文文献标题分词中选取43个关键分词,分别用SATI[3]绘制Co-Occurrence Matrix (Valued)共现矩阵;其后,选取一定数量的中文关键词和外文标题关键分词,分别用Netdraw绘制关联度图谱(见图3~6)。

图2 134篇文献作者机构统计分析饼状图

图3 词频前30的中文文献关键词关联度图谱

图4 词频前10的中文文献关键词关联度图谱

图5 43个外文文献标题关键分词的关联度图谱

图6 词频前22的外文文献标题关键分词关联度图谱

(五)文献主题分析

综合分析所绘制共现矩阵以及关联度图谱,可大致梳理出当前档案学视角下社交媒体研究的主题(见表1)。

表1 当前档案学视角下社交媒体研究的主题

三、主要研究成果

(一)档案领域:社交媒体“用”的研究

1.社交媒体档案信息宣传研究。该类研究的关注点是如何利用社交媒体进行档案信息的宣传和传播,及其所达效果、所遇瓶颈、应采取的策略和措施等,是目前档案学视角下社交媒体研究的主要内容之一,主要观点是“社交媒体有益档案信息宣传,但当前存在诸多问题,应加强有效利用”。

多数学者在调研的基础上分析了利用社交媒体进行档案信息宣传的现状并提出具体建议。Bountouri和Giannakopoulos[4]调查发现,2004年社交媒体平台就已出现,而希腊档案机构使用社交媒体则晚得多,2008年开始大规模使用,其中Facebook应用最广泛(78%机构使用),其次是YouTube和博客,大部分档案机构通过社交媒体账户传播的信息主要是机构信息、新闻以及用户可能会感兴趣的档案材料;金雯婷[5]指出当前社交网络下档案宣传工作存在种类少、普及率低、重视程度低,起步晚、关注度少、影响力有限,内容少、利用率低、引导能力低,地域性、差异性大、分布不平衡等诸多问题,建议提高网络宣传重视程度以提高普及性,借鉴优秀宣传服务经验以加强联系性,增强网络宣传品牌建设以打造特色性;锅艳玲[6]等指出微博档案公关存在定位不准确、管理不到位、微博内容杂乱等问题,建议将微博与传统的公关方式、档案网站建设、时下较新型的沟通方式(如微信)进行有效整合,并提出四点建议:将定位由宣传展示型转变为服务型,强化人员管理和账号管理,抓好特点和热点以优化内容,完善与业界同行和用户沟通;朱兰兰[7]等指出当前国内档案信息资源组织存在公众参与度不高、档案信息连通性不强的问题,档案信息资源存在内容欠丰富、表达方式缺乏吸引力的质量问题,应利用社交媒体征集档案、传播档案编研成果、整合档案资源、建立共享平台。

部分学者则从宏观角度给出对策。秦蓁珍[8]等认为应借鉴NARA举措,确立社交媒体时代档案宣传工作的“开放”“合作”理念;赵淑梅[9]等也认为国内档案馆应借鉴NARA社交媒体战略,开辟“第五媒体”阵地,拓展档案传播与服务空间;梁沙[10]指出应促进档案信息传播者多元社会化,进行档案信息传播内容和传播环境建设,实现档案信息分众传播、网络传播方式整合和网络媒体推广,建立新媒体环境下完善的档案信息传播体系。此类研究也逐渐向文化传承研究延伸,陈祖芬[11]认为由于作为主体的档案馆具有文化传承的功能定位、丰富的可优先开放的文化类档案信息资源、自身能动作用,同时也有公共领域理论、六度空间理论、“弱关系”社交理论、邓巴数字、受众“使用与满足理论”“媒介依赖理论”等理论的支撑;而作为客体的用户也有作为“社会人”“信息人”“文化人”等不同角色的多样档案信息需求,档案馆运用社交媒体传承文化已具备一定的理论前提。

2.社交媒体档案服务研究。该类研究的关注点是如何利用社交媒体开展档案利用与服务,及所达效果、所遇瓶颈、应采取的策略和措施等。Sinclair[12]对几类最常用且最有用的Web 2.0工具进行讨论,并结合成功案例探索加拿大档案环境下特别是中型省级档案馆如何实现社交媒体策略,指出档案馆应发现作为信息提供机构的角色已受到威胁且日益边缘化,应回应并拥抱技术变革,而社交媒体对于档案推广(archival outreach)具有重要意义,社交媒体的使用可解决“档案难以利用/不可获取”这一长期存在的问题。王玉珏[13]认为社交媒体具有传播结构、专业要求、即时程度、费用成本方面的优势,档案馆采用社交媒体工具可提升档案服务的“透明度”和“可视性”,扩大服务范围,加强与用户的联系,形成档案工作者服务平台,增进档案部门间合作,节约档案服务成本。周耀林[14]等指出社交媒体对于拓宽档案服务渠道、方式和用户范围,增强档案机构影响力、服务力和用户黏性有重要影响,提出档案服务创新路径:树立社交媒体意识,实现社交媒体在档案服务中的制度化;创新“集中统一、分级管理”的档案服务运行机制;协作式开发档案资源;大众化服务(构建社交媒体平台)与个性化服务(定制与推送)相结合。谢军[15]指出微博档案信息服务应注重整合,构建基于微博群的档案信息服务模式,具体有交互式信息参考咨询服务、推送公共业务信息服务、档案交流和编纂参谋、档案信息服务效果反馈四种应用模式,建议制定有效防范措施、选择合适的应用平台、重视应用端口的设计、规范账号及内容管理、提高使用者自律意识、健全发布信息管理体制、培养素质人才、合理配置资金、创新服务模式,以解决数据管理隐患、基础设施维护、平台技术整合、信息权威性和真实有效性以及人员、资金、服务模式管理等问题。张江珊[16]建议积极利用社交媒体实时精练的特点和“转发”“分享”功能开展档案信息公开服务,周密稳妥地规划部署、逐步推进,开拓新思路,创新档案信息公开渠道和方式,而不能仅仅是对社交媒体平台简单移植。

(二)档案领域:社交媒体“管”的研究

1.档案机构社交媒体运营研究。该类研究的关注点是档案机构如何进行社交媒体的运营管理及其运营现状和改善对策,是目前档案学视角下社交媒体研究的主要内容,主要观点为“档案机构的社交媒体运营应转变理念、合理规划、完善机制、加强内容建设”。Mason[17]指出档案馆运用社交媒体面临五个挑战,第一是就第三方平台与官方网站制度化生成内容比较而言的适当性(appropriateness)和信任;第二是数字版权(digital rights)问题;第三是资源有限,如时间、专业知识、资金,这些也是档案和特殊汇集(collections)与社交媒体结合的障碍;第四是用户参与有限;第五是成功经验有限。张江珊指出我国档案部门的社交媒体应用,“什么热就一哄而上建什么,没有一个合理的规划,更不会在实施的过程中根据情况逐步推进,因此导致这些社交媒体对档案信息公开助力的作用并未实现多少”[16]。谈伟[18]通过对新浪、腾讯、搜狐、网易四大门户网站及人民网的调查,发现“档案微博”日均发布量低,内容以行政信息为主,几乎没有发挥档案部门“馆藏特色丰富”的核心优势,没有以民众需求为导向,建议弱化行政色彩,树立亲民导向,完善管理运营机制;体现档案特色,紧跟时事热点,提高“档案”的社会关注度;建立灵敏反馈机制,倾听民声,找准档案工作新方向;联动其他微博,集体发“微”,编织档案服务微博网络等。尹哲[19]指出档案部门微博存在思想观念落伍、知识陈旧、运营维护费力、互动交流难度大、信息不及时准确、语言刻板生硬等不足,需规范微博管理、加强安全认证,更重要的是应转变政府部门理念。松珊[20]采用实证分析法对比新浪网综合档案馆政务微博的两年数据,指出综合档案馆政务微博普遍存在微博数量少、开博意识淡薄、内容缺乏亲和力、缺少运营维护理念等问题,提出转变思想、规范经营、整合资源、加强内容建设等建议。蔡红[21]认为“档案微博”运营遇瓶颈,原因在于认识不到位、定位不准确、策划力不强、亲和力不高,改善的关键在于把握“档案微博”的特点、功用与受众(亲民),建立“档案微博”集群,形成档案传播机制,加强“档案微博”引导力。Koontz和Mon[22]通过对档案馆、图书馆和博物馆成功社交媒体项目的案例研究,分析如何使社交媒体的运用符合组织目标,进行SWOT分析以及利益相关者的定位和参与,如何创建营销模式,进行市场调查和市场划分。

2.社交媒体信息的档案化保存研究。该类研究的关注点是社交媒体信息是否具有文件或档案属性,可否进行档案化保存和管理,如何进行整理、归档、保存、管理等问题。目前此类研究为数不多,主要观点是“社交媒体上的内容应给予保存”。

“社交媒体信息能否进行档案化保存”是目前研究的重点。周文泓[23]借鉴InterPARES电子档案要素分析模板对“政务微博信息”进行要素析取,指出其不仅有电子档案的本质性要素(即可固化的原始记录),还有Web2.0平台的信息特性(即依托第三方平台的新特点及互动性);左凡凡[24]等认为微博应作为档案,通过将“微博”与档案定义、属性、价值各要素一一比对,指出“微博”符合“档案”的定义要求和范围,具有档案的本质属性(原始记录性)和一般属性(知识性、信息性),有档案化保存的必要性;万凯莉[25]对“社交媒体公开信息”“社交媒体用户个人信息”“社交媒体用户个人隐私”三大概念进行界定,认为社交媒体“用户自生成内容”与“分享”的本质属性、社交媒体公开信息本身的属性、信息采集保存主体(社交媒体服务供应商、图档等公共机构)的要求、社会环境(法律环境、主观环境、技术环境)的保障使得社交媒体公开信息的保存具有“权限可行性”与“技术可行性”;Marshall和Shipman[26]认为社交媒体的本质带来内容所有权问题,其调查结果表明,社交媒体存档内容的访问局限于研究人员或延迟向公众开放的限期规定(如满50年),建议有关机构应关注访问限制这一问题。

部分学者研究“社交媒体信息的收、管、存、用”。Enis[27]指出哥伦比亚南卡罗莱纳州州立图书馆(South Carolina State Library,SCSL)已启动南卡罗莱纳州州立机构社交媒体图书馆(South Carolina State Agency Social Media Library)项目,将存档南卡罗莱纳州州立机构官方账号生成的所有推文、Facebook帖子和YouTube内容;王亚肖[28]认为各类机构在运用社交媒体产生的信息都应纳入档案管理范畴,可借鉴美国国家档案馆《Web2.0背景下社交媒体平台文件管理指南》及国家档案馆工作指南所设定的用以检测信息内容是否具有归档价值的条款;黄新荣、吴建华[29]分析“政务微博”的档案价值及影响“微博存档”的因素,提出要重视“政务微博档案”,建立健全保管机制,制订适合“政务微博档案”管理的标准,将有价值的“政务微博”进行档案化保存;姬申建[30]等认为“微博档案”可采取广泛收集、专题收集、有针对性收集和其他途径收集,可通过浏览器直接保存、运用截图工具保存、将网页打印成纸质版保存、使用专门软件保存整个网页等方法保存;曹文译[31]认为微博资源的长期保存要重视来源原则、真实性的辩证立场、前端控制思想的运用;Llewellyn和Grover[32]等探究从Twitter档案(Twitter archive)中提取特定主题数据集(datasets)的最佳方法,分别采用标签(hashtages)、手选标签(hand selected hashtags)、LDA潜在狄利克雷分布主题建模(Latent Dirichlet Allocation topic modelling)三种方式提取有关“叙利亚”的tweets数据集,并对三种方式进行相关度和精确度的比较分析与评价。

3.社交媒体环境下的档案管理研究。该类研究的关注点是社交媒体环境下档案管理面临的转型与变革问题。部分学者认为应将社交媒体平台本身定位成档案馆。Good[33]认为Facebook是一种自媒体档案馆(personal media archives),充当自媒体集合(personal media assemblages)的内容存储器,不能把它当成是一个仅仅用于社会交往和关系维持的网站;Hogan[34]认为Facebook是“事实上的生活档案馆(de facto living archive)”,几乎收集了每个人的全部琐事,2010年Facebook每个月存储的信息就超过1 350亿条,尽管不是所有数据都具有档案结构,但将Facebook定位为档案馆十分重要;Frangos[35]认为社交媒体平台是一种档案馆,所有社交媒体项目可视为不同媒介形式的档案馆,如YouTube就有“社区档案馆”的功能,任何人都可以上传个人演出作品。而McGeeney[36]认为商业社交媒体平台(尤其是Twitter)是一种社会研究和知识交流的工具,Twitter是参与“实时”活动、捕获“活”数据的重要工具,可与其他文本、设备和数据资源一起构建、共享知识档案。

部分学者就社交媒体给档案管理带来的影响进行探究。Shaffer和Duranti[37]探究社交媒体环境下文件生成过程中产生的文件管理和政策问题,认为社交媒体对于公共和私人机构的文件的可靠性(reliability)、真实性(authenticity)和证据能力(evidentiary capacity)有重要影响,对文件管理提出了技术、资源和政策挑战;利用社交媒体技术,设计出支持性政策框架以规避网络带来的风险很有必要。Liew、Wellington和Oliver[38]等指出参与式社交媒体(Participatory social media)可能会改变文化遗产机构以及这些机构和用户群之间的关系,社交媒体为档案馆汇集(collections)管理提供了新机遇,但并不总是产生积极影响,这取决于平台、沟通、文化、组织和用户之间的匹配或不匹配,好则吸引新用户群,推进宣传推广,使文化记忆的制度化管理更加民主化,否则可能会对档案机构的品牌化产生消极影响,疏远用户且信息传播大打折扣;应提倡Archives 2.0,即档案机构坚持更加开放、协作、以用户为中心的工作态度,使用交互式软件传送在线数字汇集(digital collections),也应谨慎对待和使用社交媒体。周文泓[39]对社交媒体环境中档案管理的转型问题进行探讨,提出基于特里·库克(Terry·Cook)社会/社区范式的参与式档案管理模式。

四、评价与展望

(一)评价

目前档案学界或将社交媒体当成“外附物”,研究其对档案学和档案工作带来的机遇与挑战;或将其当成“内在物”,研究其作为档案或档案馆的新形式应如何应对和处理。现有研究具有如下局限:

第一,研究主体多集中在“学院派”,研究成果具有一定的片面性。由于缺少实践层面的支撑,研究多宏观、少微观,多抽象、少具体。

第二,研究对象多而不专,焦点转移快。研究对象总是随社交媒体应用的更新换代从某一目标快速“平移”到下一目标,尤其在国内,从“博客热”到“微博热”再到“微信热”,扎堆研究、重复研究,而未对社交媒体的本质或共性进行深入研究。频繁“移步换景”,有“换汤不换药”之感。

第三,研究内容多停留在应用层面,较少涉及档案学基础理论层面。现有研究的关注点主要在社交媒体的档案宣传、利用、服务效用上,且研究内容“浅入浅出”“千篇一律”。尽管已有部分学者开始社交媒体档案化管理研究,但社交媒体信息是否具有文件或档案属性目前尚无定论,有关社交媒体利用、运营体制机制的研究甚少,社交媒体信息档案化保存管理研究屈指可数。

第四,研究视角多局限在单一学科内。现有研究大多仅从档案学角度出发,部分研究与传播学、计算机科学结合,但总体而言,跨学科研究不多。实际上,法学、社会学、传播学、心理学、计算机科学等均与档案学密切相关,社交媒体信息归属权、个人信息安全、社会关系、大众心理、“收、管、存、用”的技术等问题也是档案学视角下社交媒体研究应考虑的重要问题。

第五,研究方法单一,尤其是国内研究。除文献调查外,国内现有研究多采用直接对具体社交媒体应用考查分析方式,以定性研究为主,缺乏定量研究的支撑、论证、互补,研究结论科学性尚待检验。相较而言,国外的研究则比较注重实践调查与数据分析,多数研究采用问卷调查法、访谈法,甚至结合情景模拟,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研究成果信度较高。

(二)展望

当前我国档案学视角下社交媒体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确实存在研究量较少、研究水平较低、研究广度深度不足等局限,但总体有向上、向深发展的趋势:

第一,研究的关注点将会进一步深化和具体化,未来研究将会侧重于立足社交媒体背景之下的档案学基础理论与实务的变革,社交媒体及其内容的定义、鉴定、收集、保管等,在此基础上,原有学科基础理论得以与时俱进,或被推翻、或得到发展更新,新的管理战略和方法将会陆续提出。

第二,在借鉴国外理论研究与实践经验的基础上,国内实践性研究也将会越来越多,涵盖社交媒体信息档案化收集、整理、鉴定、归档、利用等环节的具体可操作解决方案将会被系统提出,研究成果也会更具系统性。

第三,多学科的交叉融合、多方法的综合运用是大势所趋,档案工作中社交媒体引发的法律问题、管理问题、传播问题、社会影响问题、服务问题等均会逐步找到答案,而随大数据和云计算的发展以及实践性研究的深入,定量研究也会越来越多。

大数据时代和社交时代的“双时代叠加”,信息特性在不断变化更新,信息流动的边界在不断突破延扩,而档案实务与社交媒体的结合也越来越紧密,档案学视角下社交媒体研究将更加全面和深入,各界涌生的诸多争议或将引发档案学基础理论和传统档案管理模式的大变革。原本的档案定义是否需要修订?学科基础理论是否还能支撑?来源原则、文件生命周期是否还能概括现有实践?传统的存档模式和服务方式是否需要大变革?这些问题都将得到进一步探索与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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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万凯莉(1992-),女,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档案管理。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国家数字档案资源整合与服务机制研究”(13&ZD184)

中图分类号:G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3805(2016)01-0049-09

收稿日期:2015-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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