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深化改革与阶层和谐互动关系研究

李新芝，杨华强

(四川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成都 610066)



全面深化改革与阶层和谐互动关系研究

李新芝，杨华强

(四川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成都 610066)

摘要：正确认识和处理全面深化改革与阶层关系和谐是全面贯彻和落实“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的重要组成部分。全面深化改革与阶层关系和谐是双向互动的逻辑关系。全面深化改革是实现阶层关系和谐的直接动力和根本途径，阶层关系和谐则是全面深化改革的目标、方向和要求。在全面深化改革的推进过程中进一步增进阶层关系和谐就必须处理好五大关系，即解放思想和实事求是的关系、整体推进和重点突破的关系、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的关系、胆子要大和步子要稳的关系、改革发展稳定的关系。

关键词：全面深化改革；阶层关系和谐；逻辑关系

当前，我国正处于发展的关键时期、改革的攻坚阶段和矛盾的凸显时期，在各种错综复杂的矛盾关系中，阶层矛盾始终占据着核心地位，因而，协调阶层矛盾，促进阶层关系和谐，对于顺利推进“四个全面”的战略布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发展目标具有重要而特殊的意义。在“四个全面”的战略布局中，全面深化改革是推进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的强大动力。着眼于“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的需要，中共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中央领导集体从全面深化改革的角度，提出了促进阶层关系和谐的一系列新思路、新举措，为正确认识和处理好全面深化改革和阶层关系和谐提供了重要指导。

一全面深化改革是促进阶层关系和谐的直接动力和根本途径

(一)全面深化改革是促进阶层关系和谐的直接动力

这是由我国现阶段阶层矛盾产生的根源决定的。阶层矛盾产生的根源在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生产关系还不能完全适应生产力发展的要求，而这一矛盾又通过复杂多样的阶层矛盾集中表现了出来。只有通过全面深化改革，才能解决这一矛盾。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指出：“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法律用语)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1]2-3马克思的这一论述是非常深刻的，不仅揭示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基本矛盾运动的规律，而且阐明了社会变革与发展的根本原因和动力。“生产力是一切社会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只有适应生产力的状况，才能促进生产力的发展”[2]57。在阶级社会里，社会基本矛盾是属于对抗性的矛盾，阶级矛盾是这一对抗性矛盾的集中体现，解决这一对抗性矛盾的根本途径就是革命，因此从这个角度理解革命即是解放生产力。在马克思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理论的认识基础上，在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过程中，毛泽东进而指出社会主义社会基本矛盾是非对抗性的，主要表现为大量的人民内部矛盾。阶层矛盾正是社会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的集中表现，社会主义国家政治生活的主题就是正确处理包括阶层矛盾在内的人民内部矛盾。而解决社会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的途径和方法就是改革，通过对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中不适应生产力的方面和环节进行变革，以达到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目的，因此，改革也是解放生产力。

改革开放以来，一方面，我们通过对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的调整和改革极大地协调了阶层矛盾，增进了社会各阶层之间和阶层内部关系的和谐；另一方面，由于改革开放还不够深入，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都还存在着一些不能够完全适应生产力发展要求的方面，具体表现在体制制度方面还存在很多的不完善，造成了阶层关系方面还存在很多矛盾，社会各阶层之间和阶层内部关系中还存在种种的不和谐，在一些方面甚至表现出比较激烈的冲突和对立。因此，进一步促进阶层关系和谐就必须对现有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进行更加全面深入的调整和改革，促进阶层关系和谐的直接动力就是全面深化改革。

改革开放初期，邓小平就曾指出：“党和国家现行的一些具体制度中，还存在不少的弊端，妨碍甚至严重妨碍社会主义优越性的发挥。”[3]327也正是这些具体制度方面存在的弊端，极大地妨碍到社会各阶层之间和阶层内部关系的和谐，造成了内部力量的不团结。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我们逐步通过对经济政治等各领域的改革，在社会主义建设实践中逐步完善了“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根本政治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以及基层群众自治制度等基本政治制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以及建立在这些制度基础上的经济体制、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社会体制等各项具体制度”[4]10，为实现阶层关系和谐提供了根本保障。但另一方面，经济体制、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社会体制、生态文明体制还不健全，使得改革发展的成果还没有能够更多更公平地惠及到各个不同社会阶层，造成了社会阶层之间不合理的贫富差距，产生了新的阶层矛盾。要解决这一矛盾，只有通过全面深化改革，在进一步创造巨量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同时，更加注重把公平正义寓于经济体制、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社会体制、生态文明体制改革的方方面面，使公平正义得到制度化保障，使公平正义的理念深入各个阶层，营造更加公平正义的社会环境。这样，阶层关系和谐的状态才能够真正得以实现。

据此，中共十八大明确指出：“必须以更大的政治勇气和智慧，不失时机深化重要领域改革，坚决破除一切妨碍科学发展的思想观念和体制机制弊端，构建系统完备、科学规范、运行有效的制度体系，使各方面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4]14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的全面深化改革五位一体的具体目标和具体改革举措，都聚焦在“使各方面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上。可以肯定的是，全面深化改革定会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实现自我完善和发展，进一步促进阶层关系和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发展开辟更加广阔的前景。

(二)全面深化改革是促进阶层关系和谐的根本途径

这是由我国现阶段阶层矛盾的实质决定的。现阶段我国阶层矛盾的实质是利益矛盾，阶层之间利益矛盾具体表现为阶层利益差距扩大化和阶层利益固化并存。产生阶层矛盾的根本原因在于体制机制不健全，导致社会各阶层之间未能公平合理地共享改革发展的成果。这就决定了必须通过全面深化改革，进一步健全体制机制，协调社会各阶层之间的利益关系，妥善处理社会各阶层之间的各种利益矛盾。全面深化改革以进一步维护和实现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保障社会各阶层能够合理共享改革发展成果,正是促进阶层关系和谐的根本途径。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经济社会发展程度的不断提高，发展中的经济社会发展不平衡、城乡发展不协调、贫富差距拉大等一系列不协调、不和谐因素，反映到了我国社会阶层的利益关系上，产生了一系列的矛盾问题。而要协调阶层之间的利益矛盾，就要在全面深化改革中始终做到“让一切劳动、知识、技术、管理、资本的活力竞相迸发，让一切创造社会财富的源泉充分涌流，让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4]512。正如习近平指出的：“我们一定要适应改革开放和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新形势，从政治、经济、社会、文化、法律、行政等各方面采取有力措施，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特别是要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广大普通劳动者根本利益[5]。

在全面深化改革的推进过程中，一方面是要通过改革完善利益分配机制、利益协调机制、利益约束机制，使“中等收入群体从对职业生涯和财富增长的不稳定感中解脱出来”[6]。阶层利益差距扩大是影响阶层关系和谐的重要因素，全面深化改革就是要有效地协调阶层利益差距，使其保持在一个适度的范围内。要规范收入分配秩序，多渠道增加低收入者收入，扩大中等收入者比重，努力缩小城乡、区域、行业收入分配差距，逐步形成橄榄型收入分配格局；要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从各个层次各个领域扩大人民群众有序政治参与，实现国家各项工作法治化，切实保障人民权益；进一步深化阶层关系和谐的制度化建设，建立包括利益导向、利益表达、利益补偿、利益整合、利益约束机制在内的一系列利益协调机制，以实现社会阶层的和谐发展。

另一方面是要通过打破阶层利益固化的藩篱，使“社会底层青年群体从不能打破体制壁垒、扫除身份障碍的社会阶层固化中解脱出来”[6]。社会流动与阶层关系和谐存在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关系，全面深化改革就是要逐步破除阻碍社会合理流动的制度性障碍，进一步畅通社会流动渠道，增强社会发展活力，促进阶层关系和谐。畅通社会流动通道，就是在全面深化改革中，加快户籍制度改革、深化教育和医疗卫生领域改革、提高社会保障水平，促使教育、医疗和社会保障等公共资源配置的合理化、均等化、公平化和可持续化，形成确保社会既充满活力又和谐有序的体制机制，使各个社会阶层之间享有公平发展的机会和权利，激发人民群众最广泛而持久的积极性和创造力。

全面深化改革对于促进阶层关系和谐，聚集人民的力量，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意义重大而深远。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阶层关系发展中的问题和发展后的问题，一般矛盾和深层次矛盾会更加错综复杂，改革开放中形成的阶层关系矛盾必须在全面深化改革中解决。因此，解决我国阶层关系发展中面临的难题，不深化改革不行，深化改革力度小了也不行。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改革开放只有进行时没有完成时。在全面深化改革中解决我国阶层关系发展中面临的一系列突出矛盾和问题，能够充分激发和释放社会创造活力，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支持。

二阶层关系和谐是全面深化改革的根本目标和检验标准

(一)阶层关系和谐是全面深化改革的根本目标

这既由社会主义本质决定，也是社会主义的内在要求。实践表明，包括中国在内的社会主义国家在建设实践中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犯这样或那样的错误，其根本原因在于对“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一社会主义首要的、基本的理论问题没有完全搞清楚。正如邓小平所说：“我们总结了几十年搞社会主义的经验。社会主义是什么，马克思主义是什么，过去我们并没有完全搞清楚。”[7]137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必须不断深化对社会主义的认识，使社会主义实践符合社会主义的内在要求。改革开放以来，邓小平提出：“社会主义的本质，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消除两极分化，最终达到共同富裕。”[7]373江泽民提出：“我们进行的一切工作，既要着眼于人民现实的物质文化生活需要，同时又要着眼于促进人民素质的提高，也就是要努力促进人的全面发展。这是马克思主义关于建设社会主义新社会的本质要求。”[8]294胡锦涛提出：“社会和谐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属性。”[4]12这些论述不仅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提供了理论依据，也为全面深化改革指明了方向、目的和要求。“社会和谐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属性”，更是确定了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的目标；而这一目标的实现，又要通过全面深化改革来推动。阶层关系和谐是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应有之义和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实现阶层关系和谐自然也就成为了全面深化改革的根本目标。

我们知道，一个社会的良性运行离不开社会各阶层之间以及阶层内部的和谐相处。全面深化改革必然触及更深层次的阶层利益关系，服从和服务于构建和谐的阶层关系的目的及要求，就是要通过全面深化改革，让广大人民更好更公平更广泛地共享改革发展成果，使不同社会阶层的利益都能够得到充分的保障和合理的实现。正如习近平把全面深化改革的根本价值目标诠释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中国梦是人民的梦，要紧紧依靠人民来实现，就必须不断为人民造福。习近平指出：“我们推进改革的根本目的，是要让国家变得更加富强、让社会变得更加公平正义、让人民生活得更加美好。”[9]强调全面深化改革要把维护社会大局稳定作为基本任务，把促进社会公平正义作为核心价值追求，把保障人民安居乐业作为根本目标，积极维护人民群众切身利益，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提供有力保障。

从社会主义本质规定和内在要求看，全面深化改革与促进阶层关系和谐本身就具有内在的一致性。一方面，阶层关系和谐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重要内容，要促进阶层关系和谐就必须通过全面深化改革的整体协同带动来实现。另一方面，通过全面深化改革促进阶层关系和谐，必定涉及畅通社会流动渠道、优化社会阶层结构以及促进阶层之间的公平正义，根本目的都在于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阶层关系和谐与全面深化改革之间的这种一致性，也决定了促进阶层关系和谐必定始终贯穿于全面深化改革的全过程。

(二)阶层关系和谐是全面深化改革的动力和检验标准

阶层关系和谐本身就蕴含着全面深化改革的社会推动力量，阶层关系和谐才能够为全面深化改革的顺利推进源源不断地提供动力、注入活力。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认为，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是社会变革的决定力量。全面深化改革是中国共产党在新的时代条件下带领人民进行的新的伟大革命，全面深化改革的根本动力就蕴藏在人民群众当中。当前，我国的阶层关系主要包括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和新的社会阶层之间以及各阶层内部之间的关系，其中，工人阶级是全面深化改革的主力军，农民阶级是全面深化改革的基本力量，新的社会阶层是全面深化改革的强有力推动者。只有不遗余力地促进阶层关系和谐，才能更加充分地发挥他们创造历史的作用，激发历史主动精神。促进阶层关系和谐不在于消除以上各阶层之间的地位差别，而在于实现社会各阶层各尽所能、各得其所而又和谐相处的状态。每个阶层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只有阶层关系和谐才能更易于增进共识、凝聚中国力量。“凝聚共识，就是要形成推进改革开放的合力。人心齐，泰山移。没有广泛的共识，改革难以顺利推进，推进了也难以取得全面成功”[10]31。更进一步说，只有在不同社会阶层中形成最大限度的理想认同和价值认同，全面深化改革才更易于推向前进。

要坚持紧紧依靠人民来推动全面深化改革的伟大事业，就必须处理好阶层关系，促进阶层和谐。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改革之所以能够取得重大成效，就在于改革得到了包括新的社会阶层在内的广泛的人民群众的积极参与，是阶层关系和谐基础上形成的人民的巨大力量推动了改革。全面深化改革要实现“到二○二○年，在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改革上取得决定性成果”[4]514的阶段性目标和“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4]512的总目标，也必须站在人民立场上，从人民利益出发，“把最大公约数找出来，在改革开放上形成聚焦”[10]31，最大限度地实现阶层关系和谐，才能凝聚起强大的社会力量，同各社会阶层一道把全面深化改革推向前进。

阶层关系和谐不仅为全面深化改革提供动力支持，还是全面深化改革成效的检验标准。结合当前实际，我们可以看到，我国发展中正面临一系列突出矛盾和挑战，如发展中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问题依然突出，城乡区域发展差距和居民收入分配差距依然较大，关系群众切身利益的问题依然较多等。要破解发展中面临的难题、化解来自各方面的风险挑战，除了全面深化改革就别无他途。我们认为，在全面深化改革过程中，什么该改，什么不该改，改成什么样，都必须在坚持“是否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的生产力、是否有利于增强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7]372的“三个有利于”标准的基础上，把是否有利于促进阶层关系和谐作为一个检验标准。因为只有促进阶层关系和谐，才能极大激发社会各阶层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才是真正符合“三个有利于”要求的。

具体而言，按照是否有利于促进阶层关系和谐的标准检验全面深化改革的成效，就是要看全面深化改革是否缩小了阶层收入差距、是否构建起现代化阶层结构、是否畅通了社会流动渠道。要通过创新制度安排，创造更加公平正义的社会环境，保证社会各阶层平等参与、平等发展权利，使改革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地惠及全体社会成员。这实质上就是在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全面深化改革的一系列重要论断中贯穿着的“人心标准”，即强调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增进人民福祉是全面深化改革的出发点和落脚点。他强调指出：“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4]70,要“把解决了多少问题、人民群众对问题解决的满意度作为评判改革成效的标准”[11]。坚持是否有利于促进阶层关系和谐的检验标准，就要求在全面深化改革过程中始终做到使改革的方向、目的与最广泛社会阶层的意愿相统一,使改革推进的过程同社会各阶层得实惠的过程相协同。

三在全面深化改革进程中进一步增进阶层关系和谐

全面深化改革已经形成广泛的社会共识，但在全面深化改革过程中如何正确处理阶层关系的和谐，还需要我们不断深化对全面深化改革内在规律的认识。中共十八大以来，围绕全面深化改革这一重大课题，习近平总书记发表了一系列重要论述，特别是2013年7月他在湖北考察改革发展工作时提出了全面深化改革必须正确处理好的五个重大关系，即“解放思想和实事求是的关系、整体推进和重点突破的关系、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的关系、胆子要大和步子要稳的关系、改革发展稳定的关系”[10]37。这一重要论断不仅对全面深化改革内在规律的认识达到了新高度，而且为全面深化改革过程中促进阶层关系和谐提供了重要的方法论指导。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五个重大关系的论述具有宏观性和指导性，依据这一总原则，结合阶层关系问题的特殊性，在全面深化改革进程中进一步增进阶层关系和谐应当遵循的原则和要求包括下述几个方面。

1.正确把握和处理好解放思想和实事求是的关系

在全面深化改革进程中促进阶层关系和谐，首先要做到解放思想。邓小平界定了解放思想的涵义：“我们讲解放思想，是指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打破习惯势力和主观偏见的束缚，研究新情况，解决新问题。”[3]379在全面深化改革新的实践中促进阶层关系和谐，就是要不断创新思想、创新观念、创新工作方式方法。不进行思想的大解放，就不会有改革的大突破。正如习近平指出：“没有解放思想，我们党就不可能在实践中不断推进理论创新和实践创新，有效化解前进道路上的各种风险挑战。”[4]549对促进阶层关系和谐而言，思想不解放，阶层问题的症结就很难被找到，阶层利益固化的藩篱就很难被打破，阶层关系和谐就很难被实现。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在阶层关系问题上的一个重大的解放思想、理论创新，在于提出了“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是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4]512。其中，在直接涉及阶层关系的体制机制改革领域，提出加快形成科学有效的社会治理体制，以此把社会治理提高到新水平、新境界。在解决阶层关系问题方法上，更加注重运用法治思维和法治方式化解矛盾，协调利益关系，这为实现阶层关系和谐提供了崭新的思维方式和解决思路。

在全面深化改革中要促进阶层关系和谐，还要做到实事求是，一切从我国当前阶层关系问题的实际出发。就当前我国阶层关系的实际而言，其存在的突出问题就是阶层分化不断加剧，现代化社会阶层结构尚未形成，阶层矛盾不断凸显，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阶层利益固化等。在全面深化改革进程中，必须根据变化了的阶层关系的新形势、新情况、新问题，不断创新促进阶层关系和谐的思维、理念和方式，在不断解决阶层新矛盾、协调阶层新关系基础上增进阶层关系和谐。

(二)正确把握和处理好整体推进和重点突破的关系

全面深化改革已不再是某个领域某个方面的单项改革，而是关系国家未来发展全局的重大战略部署。改革领域涉及经济体制、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社会体制、生态文明体制等多个方面。而且，随着改革的不断深入，改革部署之间的关联性和互动性将会明显增强，每项改革部署都会对其他改革领域产生重要影响。这就需要在设定具体改革部署时更加注重全局谋划、整体推进。同时，要在紧紧抓住改革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上把握改革的性质和方向，形成改革的强有力支撑点，在关键环节上取得突破。

具体而言，处理好全面深化改革与阶层关系和谐之间整体推进和重点突破的关系，就要在改革整体推进中突出民生建设，坚持以改善民生为重点的社会建设为突破口，通过民生建设来巩固全面深化改革和阶层关系和谐的社会基础。民生领域直接关系社会各阶层人民的生存和发展，我国阶层问题的产生也多发生在民生领域，民生问题是阶层问题产生的直接根源。因此，民生的保障和改善构成阶层关系和谐的重要基础和前提。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了加快推进以民生为重点的社会建设的四个着力点：教育领域、就业创业、收入分配、社会保障，这四大领域直接涉及到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是促进阶层关系和谐的四个关键领域。

从利益关系的角度看，处理好整体推进和重点突破的关系实质就是要把握好局部利益和整体利益的关系。全面深化改革必然导致利益格局的调整，一方面使既定的利益格局或利益关系被逐渐打破，另一方面新的利益分化和重组又在逐步形成，不同的社会群体或阶层的利益意识被逐渐唤醒，对新的利益的追求给人们的社会行为带来巨大的动力。阶层关系在很大程度上反映的正是利益关系，促进阶层关系和谐关键就在于协调处理好各阶层之间的利益关系，规范各阶层人民追求自身利益的社会行为。所以处理好全面深化改革与阶层关系和谐之间局部利益和整体利益的关系，就要整合好各阶层之间的利益关系。全面深化改革的综合部署最大限度地反映了我国社会不同阶层的利益诉求，但在具体的改革实施过程中，要找准最大多数人的共同利益与不同社会阶层的具体利益的结合点，就需要我们站在国家整体利益、人民根本利益、发展长远利益上思考问题，推进改革工作从大局出发而不只是局限于某个地方、某个部门、某个阶层的利益，以此正确处理好局部利益和整体利益的关系。

(三)正确把握和处理好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的关系

始于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改革开放，已经使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并已经成功地开创和发展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其中一条重要的经验就是加强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相结合。加强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相结合的基本要求在于，既要站在全局的高度对改革进行整体设计和谋划，又要注重基层探索的实效成果，大胆试验，勇于开拓。

全面深化改革与促进阶层关系和谐都是系统复杂的实践活动，既需要顶层设计的系统性、战略性思考，又需要摸着石头过河的实践性、探索性经验。全面深化改革的顶层设计，就是要对“五位一体”建设的体制机制改革做出统筹设计，充分把握各项改革部署之间的关联性、互动性，努力做到解放思想和实事求是相结合，整体推进和重点突破相配套，全局利益和局部利益相协调。全面深化改革的摸着石头过河，就是要鼓励基层地方的改革试验，通过基层的突破创新为改革发展开辟新路、积累经验。促进阶层关系和谐同样需要注重统筹设计，需要注重基层探索、基层创造，要把阶层关系和谐的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纳入到全面深化改革的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当中去。

因此，处理好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的关系，就需要从整体上增强两者之间的关联性和互动性。首先，要有更大的决心和勇气抓好党的自身建设，要努力把中国共产党建设成为学习型、服务型、创新型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进一步提升党领导全面深化改革的顶层设计能力。要始终把握不同社会阶层或群体的最大公约数，增强改革顶层设计的人民性。其次，要充分尊重人民群众的首创精神、主体地位。马克思主义认为，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在全面深化改革的进程中，人民群众始终是改革的直接实践主体，改革取得的一切成就都是人民群众勤劳和智慧的结晶。再次，要进一步强调调查研究在全面深化改革和促进阶层关系和谐中的重要作用。调查研究是加强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相结合的重要桥梁，是成事之基、谋事之道，要保证顶层设计的科学性，就必须深入调研，吃透下情，认真总结地方探索经验。

(四)正确把握和处理好胆子要大和步子要稳的关系

胆子要大，就是要坚定不移地推行全面深化改革的总方针、总政策，勇于实验，敢冒风险，开拓前进。步子要稳，就是在全面深化改革的具体步骤上要循序渐进、谨慎从事，注意选择适当的方式，及时总结经验，对的就坚持，不对的赶快改，新问题出来就抓紧解决，避免犯大的错误。正确把握和处理好胆子要大和步子要稳的关系，才能够保证在全面深化改革进程中进一步增进阶层关系和谐。

从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到十八届三中全会，我国改革开放已走过了35年的历程。随着改革进入全面深化改革的新阶段，改革领域越来越往纵深发展，改革越来越涉及到深层次的矛盾和利益关系，全面深化改革与阶层关系和谐都必将面临更加严峻的挑战。因此，正确处理好胆子要大和步子要稳的关系，就必须正确把握好全面深化改革的推进方式。着重于通过全面深化改革去除不利于构建和谐的阶层关系的体制机制障碍，更加注重改善民生、惠及民生，更加积极地努力改变当前发展中社会事业发展相对滞后、公共服务基础相对薄弱的局面，形成构建和谐的阶层关系新局面。

科学有效的改革方式是改革任务得以操作实施并取得良好效果的保障。处理好全面深化改革与阶层关系和谐之间胆子要大和步子要稳的关系，就是要在渐进式改革的基础上坚持适度激进、重点突破的改革方式。在触及深层次改革领域时就要敢于“啃硬骨头”，敢于“涉险滩”。在指导思想上就要勇于冲破思想观念的障碍，不蛮干，不折腾，不毕其功于一役，以增强改革的实效性为主。在推进布局上，着重推进全面深化改革与促进阶层关系和谐涉及面最广泛的社会领域体制改革。在推进顺序上，按照促流通、调结构的顺序，加快户籍制度改革，以进一步畅通社会阶层流动；健全城乡发展一体化，以进一步培养现代化社会阶层结构。

(五)正确把握和处理好改革、发展、稳定的关系

正确把握和处理好改革、发展、稳定三者之间的关系，是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战略思想。当前，国际国内环境继续发生着广泛而深刻的变化，全面深化改革必将面临更加复杂的形势和更加严峻的挑战。因此，要在全面深化改革中进一步促进阶层关系和谐，正确把握和处理好改革、发展、稳定关系的重要意义将会变得更加突出。

就改革、发展、稳定三者之间的关系看，发展是改革和稳定的根本目的，改革是发展和稳定的主要动力，稳定是改革和发展的基本前提。在处理三者之间关系的根本问题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坚持把改革的力度、发展的速度和社会可承受的程度统一起来，在保持社会稳定中推进改革发展，通过改革发展促进社会稳定”[12]53，这为我们处理好三者之间的关系提供了总的原则。在全面深化改革中如何通过妥善处理改革的力度、发展的速度与社会可承受的程度的关系，切实增进阶层关系和谐，是时代给我们提出的重大课题，这不仅需要我们在理论上深入地研究论证，也需要我们在实践中进一步开拓创新。

全面深化改革，一是要全面，二是要深化。倘若改革的力度太小，发展的速度太慢，原有体制机制中的深层次矛盾就得不到根本的解决，旧有的因素依然会影响到阶层关系和谐，造成新的阶层矛盾，全面深化改革的成效就达不到预期的效果。这势必会导致人民对改革基本评价和满意程度的下降，对具体改革措施接受和支持的广泛程度的降低。相反，倘若改革的力度过大，发展的速度过快，对社会阶层之间原有的利益关系、社会阶层结构的调整超越了社会可承受的限度，又会激化阶层矛盾，造成社会秩序的持续动荡和各社会阶层的普遍不安。因此，正确把握和处理好改革、发展、稳定的关系，就必须充分衡量改革的力度、发展的速度同社会可承受程度的关系；否则，全面深化改革的成效就只会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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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中共中央宣传部.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读本[M].北京：学习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4.

[责任编辑：苏雪梅]

收稿日期：2016-04-12

基金项目：2016年度国家社科基金西部项目“全面深化改革进程中的阶层关系问题研究”(16XKS011);四川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阶层和谐理论与实践研究”(SC13B024)。

作者简介：李新芝(1966—)，女，新疆石河子人，四川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 杨华强(1987—)，男，四川安岳人，四川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

中图分类号：D616;D66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0-5315(2016)04-0015-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