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成,陈昂,顾莉萍,何淑华,高建慧
(中山市博爱医院儿童保健科,广东中山528403)
中山市学龄前儿童语言发育异常及其影响因素调查
邓成,陈昂,顾莉萍,何淑华,高建慧
(中山市博爱医院儿童保健科,广东中山528403)
目的调查中山市学龄前儿童语言发育异常发生率及其影响因素。方法2010年1月分层随机抽取中山市幼儿园在读儿童,家长填写语言问题条目(包括语言不清、语言简单或不顺畅、口吃)、自编一般人口学资料问卷以及家庭环境量表中文版,统计分析语言发育异常发生率,并通过单因素分析及Logistic回归分析影响因素。结果11个镇区66间幼儿园儿童参与调查,发放问卷10 399份,收回有效问卷10 087份,问卷有效率为97.00%,语言发育异常检出率为15.20%。性别(男)、年龄(幼小阶段)、父亲生育年龄(低年龄阶段)、家庭主要管教方式(溺爱型、专制型、放任型、混合型)、家庭月收入(低收入水平)以及家庭环境量表中的矛盾性是儿童发生语言发育异常的危险因素;住址(城区)、1~3岁管教者情绪(心情好的时候多)、家庭月收入(高收入水平)、新生儿疾病(无)以及家庭环境量表中的亲密度和知识性是儿童语言发育异常的保护因素。结论学龄前儿童语言发育异常发生率高,诊治中需要关注心理社会性因素,尤其是家庭因素。
学龄前儿童;语言;发育异常;影响因素
语音和语言障碍是儿童最常见的发育障碍之一[1],是儿科的热点问题[2],也是临床实践中常见、多发的儿童心理行为问题[3]。研究表明,幼儿时期出现语言表达迟缓的儿童在青春期仍继续有语言和阅读技能方面的不足[4],因此有必要关注儿童早期的语言发育。国内学龄前儿童语言发育异常流行病学调查研究尚未多见。本文旨在调查中山市学龄前儿童语言发育异常的发生率及其影响因素,为临床工作提供参考依据。
1.1 一般资料2010年1月,以镇区为“层”,幼儿园为“群”,分层整群抽取中山市石岐区、东区、较富裕镇区(火炬区、沙溪、古镇)、中等镇区(黄圃、坦洲、大涌)和较贫穷镇区(东升、民众、阜沙)幼儿园;各镇区的好、中、差幼儿园各取两所,调查抽样幼儿园的所有3~6岁学龄前儿童。抽取了11个镇区66所幼儿园,共10 399名学龄前儿童。
1.2 调查方法采用现况调查的方法,由儿童家长完成问卷。
1.3 调查内容
1.3.1 自编儿童发育问卷与语言有关的条目是:①语言不清;②语言简单或不顺畅;③口吃。
1.3.2 自编人口学资料问卷包括儿童性别、年龄、户籍、住址、是否独生子女、父亲年龄、母亲年龄、父亲职业、母亲职业、父亲文化程度、母亲文化程度、主要管教者及其情绪(分0~1岁、1~3岁、3岁以后三个阶段)、家庭结构、家庭主要管教方式、父母关系、父亲与孩子相处时间、母亲与孩子相处时间、家庭月收入、家居面积、家居总人数、母亲孕期情绪、母亲孕期营养、母亲孕期疾患、是否有新生儿疾病、是否单胎、是否出生窒息、是否有抢救史等。其中,家庭结构分型为:①核心家庭(父母和未成年子女住在一起);②直系家庭[(外)祖父母、父母、孩子];③联合家庭[(外)祖父母、父母、父母的兄弟姐妹、孩子];④单亲家庭(父母双方只有一方与子女住一起)。家庭主要管教方式分型为:①溺爱型:以孩子为中心,过度包容孩子的行为和要求;②专制型:要求孩子一切必须听从家长;③放任型:父母把孩子交给他人带养,对孩子漠不关心,放任自流;④混合型:多种管教并存;⑤民主型:平等对待孩子,经常与孩子交流,对孩子不成熟的行为给予限制。
1.3.3 家庭环境量表由Moss编制,沈其杰等修订,共90项,包括亲密度、情感表达、矛盾性、独立性、成功性、知识性、娱乐性、道德宗教观、组织性、控制性十个因子,分别评价10种家庭环境特征。该量表的重测信度为0.55~0.92,克朗巴赫系数0.24~0.75[5]。
1.4 质量控制由我院儿童心理医师统一培训幼儿园老师及园医组成调查组,由幼儿园老师召开家长会并统一向家长发送问卷,填写完毕统一回收。对数据录入员进行培训,在录入过程中实施定期的质量检查。在统计阶段,若发现不合逻辑的错误,以及明显的高值或低值,则与原始量表核对并更正。
1.5 统计学方法用Excel2003建立数据库,SPSS19.0统计学软件进行数据分析。①描述性分析:定性资料采用频数百分比;定量资料采用均数和标准差(正态分布)或中位数和四分位数(非正态分布)。②单因素分析:按自编儿童发育问卷结果将研究对象分为正常和异常,通过χ2检验比较影响因素各组间异常率的差异,通过t检验比较正常组和异常组之间家庭环境量表各维度得分的差异。③多因素分析:以正常或异常为因变量,以单因素分析有统计学意义的变量为自变量,通过Forward LR法,建立多因素Logistic回归模型。均以α=0.05检验水准进行假设检验。
2.1 问卷调查总共发放调查问卷10 399份,收回有效问卷10 087份,问卷有效率为97.00%。
2.2 人口学特征年龄(56.74±10.54)个月;男童5 534人(54.86%),女童4 553人(45.14%);汉族9 910人,占98.2%。父亲年龄(34.14±4.59)岁;母亲年龄(31.70±4.22)岁。城区1 935人(19.18%),镇区4 101人(40.66%),农村4 051人(40.16%);本市户籍5 619人(55.71%),非本市户籍4 468人(44.29%)。
2.3 语言问题的发生率语音不清702例,发生率为7.00%;语言简单或不顺畅744例,发生率为7.38%;口吃381例,发生率为3.78%。三种语言发育异常的发生率见表1,总体语言问题发生率为15.20%。
表1 学龄前儿童三种语言发育异常的发生率
2.4 单因素分析性别、年龄、住址、父亲生育年龄、母亲生育年龄、父亲文化程度、母亲文化程度、母亲职业、管教者情绪、3岁后的主要管教者、家庭主要管教方式、父母关系、父亲与孩子相处时间、家庭月收入、家居人数、孕期情绪、孕期营养、孕期疾患、母妊娠周数、是否有抢救史、是否有新生儿期疾病等因素与儿童语言问题相关(P<0.05)。民族、户籍、是否独生子女、父亲职业、0~1岁主要管教者、1~3岁主要管教者、家庭结构、母亲与孩子相处时间、家居面积、是否单胎、出生体重、出生窒息与儿童语言问题无关(P>0.05)。有统计学意义的因素见表2。
2.5 语言发育正常与异常组之间家庭环境量表各维度得分的差异语言发育正常组与异常组之间家庭环境量表的亲密度、情感表达、矛盾性、知识性、娱乐性、道德宗教观、组织性七个维度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独立性、成功性、控制性三个维度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2.6 多因素Logistic回归模型性别(男)、年龄(幼小阶段)、父亲生育年龄(低年龄阶段)、家庭主要管教方式(溺爱型、专制型、放任型、混合型)、家庭月收入(低收入水平)以及家庭环境量表中的矛盾性是儿童发生语言问题的危险因素;住址(城区)、1~3岁管教者情绪(心情好的时候多)、家庭月收入(高收入水平)、新生儿疾病(无)以及家庭环境量表中的亲密度和知识性是儿童语言问题的保护因素,见表4。
表2 影响学龄前儿童语言发育因素单因素分析
续表2
表3 语言发育正常与异常组之间家庭环境量表各维度得分的差异(±s,分)
表3 语言发育正常与异常组之间家庭环境量表各维度得分的差异(±s,分)
维度亲密度情感表达矛盾性独立性成功性知识性娱乐性道德宗教观组织性控制性异常组6.59±1.756 5.26±1.755 2.55±1.956 5.47±1.464 6.14±1.706 3.99±1.781 3.71±2.198 5.34±1.519 5.72±1.601 3.71±1.947正常组6.87±1.590 5.47±1.647 2.28±1.857 5.46±1.421 6.22±1.698 4.30±1.859 4.04±2.228 5.43±1.562 5.87±1.576 3.74±1.905 t值-5.870 -4.311 4.939 0.285 -1.587 -6.130 -5.307 -2.173 -3.587 -0.505 P值0.000 0.000 0.000 0.776 0.113 0.000 0.000 0.030 0.000 0.613
表4 学龄前儿童语言发育影响因素的多因素分析
本次调查采用家长报告的形式,使用症状学筛查的方法,从发育的角度进行考察。根据我们临床经验,家长主诉的“语言不清”大致相对应于诊断学的构音障碍,“语言简单或不顺畅”大致对应于诊断学的语言发育迟缓或语言障碍,“口吃”大致对应于诊断学的语言不流畅或口吃。因此,本次调查采用上述三个描述项目,基本上可以反映本地区儿童语言发育异常的情况,对进一步做好临床工作提供依据,并为今后进一步精确研究提供借鉴。
3.1 学龄前儿童语言发育异常发生率结果显示儿童语言发育异常总体发生率为18.11%,与文献报道的数据相似[6]。总体上,男孩(异常率为17.50%)高发于女孩(异常率为12.30%);语言异常率随着年龄增长呈下降趋势,36~47个月龄组异常率为20.10%,48~59个月龄组异常率为16.20%,60个月以上组异常率为12.00%。
3.2 学龄前儿童语言发育的影响因素
3.2.1 儿童语言能力发展受生物因素和心理社会性因素影响单因素分析提示性别、年龄、父亲生育年龄、母亲生育年龄、孕期营养、孕期疾患、母妊娠周数、是否有抢救史、是否有新生儿期患病等因素与儿童语言发育异常相关,这些因素可以归纳为生物性因素[7]。另一方面,心理社会性因素,诸如住址、父亲文化程度、母亲文化程度、母亲职业、管教者情绪、3岁后的主要管教者、家庭主要管教方式、父母关系、父亲与孩子相处时间、家庭月收入、家居人数、孕期情绪等,其影响作用也有统计学意义。
3.2.2 心理社会性因素起主导作用进一步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显示,性别、年龄、父亲生育年龄、家庭主要管教方式、家庭月收入、住址、1~3岁管教者情绪、新生儿患病以及家庭环境量表中的矛盾性、亲密性和知识性等11个因素进入回归模型。除了性别、年龄、父亲生育年龄和新生儿患病之外,其余7个因素均为心理社会性因素。提示为了促进儿童的儿童的语言发育,在考虑生物性因素之余,更重要的是考虑心理社会性因素。本研究显示在家庭管教方式中,民主型管理方式最有利于儿童语言能力的发展。其他研究显示,民主型管教有利于儿童的良好气质和智能的健康发展[8-9],提示民主型最有利于儿童的心理健康。相对于民主型管教方式,其他四种管教方式均是儿童语言发育异常的危险因素。其中,溺爱型和专制型与民主型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提示该两种管教方式最不可取。家庭经济是一项重要的社会学指标,家庭经济宽裕,儿童面临的负面事件及成长压力少,有利于儿童心理健康发展,同时家庭经济好的父母与孩子相处时间可能增多,均有利于孩子语言能力发展。本研究显示居住在城区、父亲生育年龄在大龄阶段有利于儿童语言发育,其原因可能是较大年龄段的父亲比起年纪轻的父亲经济基础较好,而城区居民比起镇区和农村居民的经济实力相对较好,因此与家庭经济高收入类似都是儿童语言发育的保护因素。单因素分析以及多因素回归分析均显示家长情绪状态对孩子语言发育有影响,提示我们要关注管教者本身的情绪状态。首先是母亲孕期的情绪状态,对孩子的语言发展有影响,与冼丹霞等[10]的研究结果相似,该研究表明母亲孕期情绪不良为婴幼儿社会认知发展落后的影响因素。另外,本次研究发现,管教者的情绪状态是儿童语言发育的影响因素,1~3岁阶段的主要管教者良好的情绪状态,有利于学龄前儿童语言发育。家庭作为一个动态的相互作用的社会单位,对儿童生长发育的潜在影响和直接作用是不言而喻的,而家庭环境量表广泛应用于描述不同类型家庭的精神心理性特征[5],其中的亲密度分量表评价家庭成员之间相互承诺、帮助和支持的程度;矛盾性分量表评价家庭成员之间公开表露愤怒、攻击和矛盾的程度;知识性分量表评价对政治、社会、智力和文化活动的兴趣大小。本次研究结果显示,亲密度高和知识性高的家庭环境有利于儿童语言发育,尤其是知识性有统计学的显著性意义;而矛盾性高的家庭,会损害儿童语言的健康发展。
综上所述,学龄前儿童语言发育异常发生率高,诊治中需要关注心理社会性因素,尤其是家庭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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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school children's language development abnormality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in Zhongshan City.
DENG Cheng,CHEN Ang,GU Li-ping,HE Shu-hua,GAO Jian-hui.Boai Hospital of Zhongshan,Zhongshan 528403, Guangdong,CHINA
ObjectiveTo investigate the prevalence rate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of abnormal language development of preschool children.MethodsDuring January 2010,stratified random sampling was carried out in children in kindergarten of Zhongshan City,and parents were asked to fill out the questionnaire of language problem items including unclear language,simple language or stutter,self-compiled general demographic data questionnaire and Family Environment Scale Chinese Version(FES-CV).The prevalence rate of language development abnormality was investigated,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were analyzed through univariate analysis and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ResultsA total of 10 399 questionnaires were issued,with 10 087 valid questionnaires(97%)were recovered,and the detection rate of abnormal language development of 15.20%.Gender(male),age(young stage),childbearing age of the father(low age),main parenting style of the family(spoil type,authoritarian,permissive,hybrid),monthly family income(low income levels)as well as contradiction in the family environment table were the risk factors in children's language development abnormalities.Address(city),1-3 year old parenting mood(most of the time in good mood),family monthly income(high income level),disease of newborn(no),and two of the subscale of FES-CV(cohesion,intellectual-cultural orientation)were the protective factors for children's language development abnormalities.ConclusionThe occurrence rate of preschool children's language development abnormalities is high,and in the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of preschool children's language development abnormalities,we need to focus on psychological and social factors,especially family factors.
Preschool children;Language;Developmental problem;Influence factor
R195.2
D
1003—6350(2016)21—3578—06
2016-05-23)
广东省中山市科技局科研项目(编号:20102A036;2014A1FC002)
高建慧。E-mail:657337427@qq.com
10.3969/j.issn.1003-6350.2016.21.0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