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寐症状术语规范化探究

黄建波

（浙江中医药大学，浙江杭州310053）

不寐症状术语规范化探究

Terminology standardization of insomnia sydrome

黄建波

（浙江中医药大学，浙江杭州310053）

通过大量文献研究，从睡眠症状、精神情志症状、全身不适症状、五官不适症状、舌脉象和其他症状等方面对不寐的临床症状进行规范化分析。分别从主症、次症和兼症；“睡眠异常”、“情志异常”和“精神异常”；主诉、病史特征和诱因特征以及肝、心、脾、肺、肾等五脏证素为主线对不寐的临床症状表现进行结构化探究。

不寐；临床症状；规范化；结构化

症状是中医辨证论治的重要依据，是中医临证诊断思维和治疗实践中不可缺少的疾病信息，症状术语是中医临床活动的基本语言。从古代医家到现代医家，对于不寐临床症状的论述非常多，包括不寐病的主症、兼症和其他伴随症状，这些症状术语有些内容相近，表述不一；有些内容较杂，概念和层次不清，值得进行规范化探究。

1 历代医家对不寐临床症状的基本阐述

1.1 古医籍中不寐症状记载

古医家对于不寐症状的记载大多数以主症为主，内容相对比较明确、规范。如《灵枢·大惑论》记载：“……不得入于阴则阴气虚，故目不瞑矣。”《诸病源候论·大病后不得眠候》记载：“……卫气独行于阳不入于阴，故不得眠。”《伤寒论》云：“少阴病，心中烦，不得卧。”《景岳全书·不寐》中云：“痰火扰乱，心神不宁，思虑过伤，火炽痰郁而致不眠者多矣。”陈士铎在《辨证录》中言：“人有昼夜不能寐，心甚烦躁，此心肾不相交耳”。《蒲辅周医疗经验·辨证求本》云：“心阳虚，则善恐不乐，自汗，心悸，惕惕然而动，少寐。”以上古医籍记载中出现了不寐的主要临床症状，包括“目不瞑”、“不得眠”、“卧不安”、“不得卧”、“不眠”、“昼夜不能寐”、“烦躁”、“心悸”、“少寐”等，而“目不瞑”、“不得眠”、“卧不安”、“不得卧”、“不眠”等均代表睡眠不佳，同一临床表现出现多个表述方式，不寐临床主症症状术语需要规范统一。

1.2 现代医家对不寐症状的阐述

现代医家对于不寐症状的论述相对较多、较细，按照内容有分为不寐主症、兼症和伴随症状；有分为精神症状和情志症状。按照症状影响因子可分为局部症状和全身症状。胡珂等［1］认为，凭主症夜寐不安，兼症苔黄腻、脉滑，即可辨为痰热扰神。赵玲瑜等［2］认为心肾不交型睡眠障碍可见失眠多梦，心烦不寐，心悸健忘等精神、情志症状。张娅等［3］以不寐病证候因子为研究对象，分为肾虚肝郁因子、肝郁脾虚因子、脾肾阳虚因子、肾阴阳两虚因子、心胆气虚因子和心脾两虚因子，反映不同群体在疾病过程中所处一定阶段的病理状态以及所表现的临床症状。张荣位等［4］围绕不寐主症入睡困难、睡眠不沉、睡而多梦、早醒、通宵不睡等，对全部症状按部位、主要伴随症状及中医辨证特点进行了分类，共分为全身、精神意识、头面、胸胁、脘腹、肢体经络、二便、生殖症状以及舌象、脉象等十大类。赵忠新等［5］从有效睡眠时间不足、睡眠质量下降、白日有缺睡的表现等方面完整概括了失眠的临床特征。

2 不寐症状术语规范

2.1 睡眠症状

睡眠症状可以根据总分结合原则来理解，总称为“失眠”，代表不能获得正常睡眠。分的说，可以按时间来理解，包括入睡难，是指卧床后无睡意，入睡时间过长；醒后难以入睡，是指睡后容易醒，醒后入睡困难；早醒，是指较早觉醒。可以按照睡眠深度来理解，包括睡眠浅，是指睡眠质量不高，似睡非睡，睡眠不踏实；睡中易醒，是指睡眠浅，容易受惊扰；睡中易惊，是指睡眠中突然惊醒，或易受惊扰。多梦者可以按照梦境来理解，包括梦多，是指睡眠中梦扰纷纭；噩梦纷纭，是指睡眠中噩梦多，不能安寐；梦呓，是指睡梦中说话；梦游，是指熟睡中不由自主地起床走动。

2.2 精神、情志症状

由于睡眠不佳，白天最主要的表现就是精神和情志异常，精神异常包括精神恍惚、神情呆滞、神疲、抑郁、苦闷、忧思、焦虑、多疑等，分别是指神志淡漠、动作迟钝、精神倦怠、闷闷不乐、精神不振、心中思虑不解、思虑绵绵、忧郁不解、心中焦急多虑和经常怀疑别人和自己。情志异常包括心烦、易怒、性急、善悲、胆怯、善恐、易惊、健忘等，分别是指心中烦热、易于发怒、心中急躁、情绪不能自控、无故悲伤欲哭、胆小易受惊吓、自感害怕而神志不宁、无故惊慌和记忆力减退。

2.3 全身不适症状

由于睡眠不佳，患者容易出现全身不适症状，全身不适症状包括周身不适、头部不适、胸胁不适、胃脘不适、腰膝不适等。周身不适包括全身无力、身体困乏，是指周身无力、四肢懈怠乏力、欲坐欲卧。头部不适包括头晕、头胀和偏头痛，分别是指头部昏沉不适、头脑不清，头部发胀连耳，头部一侧疼痛。胸胁不适包括胸部胀闷、胁胀、心悸、怔忡、心中懊恼等，分别是指胸部胀满、塞滞不畅，胁肋部胀满不适，心中悸动不宁，自觉心悸不安、不能自制，心中烦热、闷乱不安。胃脘不适包括脘胀、嘈杂、腹胀等，分别是指心窝处胀满不适，胃脘部似饥非饥、似痛非痛，腹部胀满不舒。腰膝不适包括腰部酸胀、膝软无力，是指腰部酸楚不适、肌肉发胀，膝关节软弱无力。

2.4 五官不适症状

不寐之五官不适症状可出现眼不适、耳不适和咽喉不适。眼不适包括视物不清、眼干燥，分别是指看眼前事物不清楚，眼睛干涩、不够润泽。耳不适包括耳鸣、耳如蝉鸣，分别是指耳中如有鸣响、或大或小，耳内鸣响如闻蝉鸣。咽喉不适包括咽干苦、咽喉异物感，分别是指咽部干燥、吞咽不适，咽喉部有异物感。

2.5 舌、脉象

不寐之舌象异常包括舌的颜色异常、舌体大小异常、舌苔厚薄、舌苔颜色异常等。舌质淡白见于气血两亏不寐；舌红属于热证失眠，包括心火旺的舌尖红，两侧红的肝胆火旺等；舌质紫暗，可能代表不寐病程时间长；舌质胖大，边有齿痕，属于脾虚湿盛型不寐；苔白腻可能为痰饮内停；苔黄腻可能为湿热蕴结；苔黄可能为实证、热证。

脉象可以按双手寸、关、尺三个部位候取。不寐脉象包括脉象的虚实、脉象的特性等，脉虚可能有气血两虚，可能伴汗症；脉细弱可能为阳虚、气血两虚等；脉弦为肝脉，可能为肝气郁结、肝火旺等；脉滑可能有痰饮、食滞。

2.6 其他症状

长期的不寐可以导致多个系统的临床症状，还可以有寒热象、汗症、疼痛、口味异常、二便异常等。寒热象包括怕冷、烦热、潮热、骨蒸发热、五心烦热等；汗症包括无汗、汗多、自汗、盗汗等；疼痛包括头痛、偏头痛、目眶痛、颈项痛、胃脘痛等；口味异常包括口干、口苦、口甜、口淡无味、口臭等；二便异常包括尿黄、夜尿多、尿频、大便溏、便秘等。

3 不寐之临床症状术语结构化

3.1 以主症、次症、兼症为主线的症状结构化

这是基于主症证治学理论指导下的不寐临床症状结构化。如肾虚肝郁证不寐主症可出现入睡困难，情绪低落，精神不振；次症为晨起思睡，神疲乏力，潮热汗出，五心烦热，善太息；兼症包括健忘，注意力不集中，心烦易怒，腰膝酸软，耳鸣，目涩等。舌脉象可表现为舌红少苔，或苔黄，脉弦细或弦细数或细。心脾两虚证不寐主症可出现早醒，精神不振，神疲乏力，面色少华；次症为多梦，心悸，健忘，注意力不集中；兼症为气短，纳呆，腹胀，大便稀溏。舌脉象表现为舌淡或淡红，苔薄，齿痕舌或胖大舌，脉细。

3.2 以“睡眠异常”、“情志异常”、“精神异常”为主线的症状结构化

不寐症状可以从睡眠异常、情志异常、精神异常、全身不适、五官不适、舌脉象以及其他症状形成结构化症状。如某患者睡眠异常表现为难以入睡2个月，睡眠表浅、易醒；情志异常表现为遇事易受惊吓；精神异常表现为神疲，健忘，精神恍惚；全身不适表现为心悸、腰酸，心中烦闷；五官不适表现为耳鸣、咽干苦；舌脉象表现为舌淡红胖大，苔白稍滑，脉沉细无力；其他伴随畏寒、自汗等。根据以上症状可以初步确定为心胆气虚、痰热内扰型的不寐病。

3.3 以主诉、病史、诱因等临床常用描述为主线的症状结构化

部分医家在临床上关于不寐症状的描述更加全面，包括不寐整个病情的发生发展过程中的一系列临床症状。如肝郁化火、痰热扰心不寐患者临床表现可以分为主诉、发病史、现病史。就诊主诉：入睡困难。发病史：近来因工作压力大，精神紧张。经常每天晚上1：00～2：00仍感精神亢奋，难于入睡。近半个月来每夜入睡不足4 h，甚则彻夜不寐，自称精神即将崩溃。伴随梦多、触事易惊，恶心，纳呆。舌质红，苔稍黄腻，脉弦数无力。这里描述的临床症状就包括病人就诊时的主诉、发病的原因和过程，以及就诊时表现的临床症状。

3.4 以五脏证素为主线的临床症状结构化

不寐可以影响肝、心、脾、肺、肾五脏的功能，五脏功能异常可以出现五脏证素，分别表现以五脏为中心的不寐临床症状。如症见入寐困难，甚至彻夜难眠，可能病位在心，可伴心悸盗汗、胸中刺痛、口干口苦等症状；见睡眠不实，梦扰纷纭，可能病位在肝，可伴目眩、郁郁不乐、胁肋刺痛、烦躁易怒、头昏目胀、小便黄赤等症状；迟寐，思虑纷纭，喜忆往事，可能病位在脾，可伴纳呆食少、面色萎黄、舌边有齿痕、四肢困倦等症状；夜寐轻浅，易醒或经常醒，可能病位在肺，可伴惕惕然如惊、咽干音哑、自汗乏力、咳嗽痰多等症状；迟睡，早醒，可能病位在肾，可伴头晕耳鸣、腰膝酸软、小便频数清长、畏寒、脉沉迟等症状。

［1］胡珂，纪云西.半夏秫米汤合温胆汤治疗失眠体会［J］.江西中医药，2005，36（2）：51.

［2］赵玲瑜，易彩飞.李国城老中医辨证论治顽固性失眠病案举隅［J］.中医药导报，2013，19（7）：98-99.

［3］张娅，黄俊山，吴松鹰.围绝经期失眠症中医证候分布及其特点［J］.中医杂志，2013，54（18）：1 574-1 576.

［4］张荣位，金鸿宾，王志彬.传统方剂在神经损伤方面的研究进展［J］.辽宁中医药大学学报，2007，9（6）：64-65.

［5］赵忠新，吴惠涓，黄流清.失眠的临床诊断与疗效评估方法［J］.中国新药与临床杂志，2007，11（26）：856-858.

（编辑：张世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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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0258（2016）04-0075-03

浙江省中医药科技计划项目（2014ZA023）

黄建波，教授，E-mail：hjb2222@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