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 志 文
(湖北科技学院文传学院,湖北咸宁437000)
现代性意涵与话语中的时尚
邓 志 文
(湖北科技学院文传学院,湖北咸宁437000)
从产生的时间来说,时尚远早于现代性。而现代性产生,对时尚的发展产生了深刻影响:一方面,现代时尚鲜明体现着现代性的某些特征;另一方面,在现代性影响下,时尚的某些特征更为突出,并且还涌现出诸多新特点。与此同时,现代性还给时尚的发展带来许多负面影响。时尚与现代性的紧密联系表现为:现代性的进步性与时尚的除旧追新,现代性的不确定性与时尚的偶然性,现代性的当下体验与时尚的短暂易逝,现代性的身份认同与时尚的自我指认,现代性的悖论与时尚的矛盾性等。
时尚;现代性;偶然性;悖论;身份认同
诚如鲍德里亚所言,现代性是符码,而时尚则是它的象征性标志,二者须臾不可分离[1]335。在时尚贯穿于整个现代性结构的同时,现代性也彰显出时尚的某些特征。时尚不只是体现在器物、时装、言语等载体上,它已经完全内化于现代性之中。真正的时尚就是从它被消费的那一刻起就喻示着死亡,例如时装表演中的模特身上的服装,也只有在演出的一瞬间才具有时尚的意义,随着演出的结束,这种时装也就被宣布“死亡”了。更新更多的时装必须不断地被生产出来。时装这种快速“新陈代谢”的特征,典型的体现了现代社会变动不居的特性。下文将对时尚与现代性之间的关系以及时尚的现代性特征做具体分析。
现代性的过程充满着二元对立,解放总是同它的对立面——某种形式的约束和强制——矛盾共存,因为一种新形式的实现总是意味着取消它的另一种形式。作为一种历史现象的出现,时尚与现代性有一个相同的主要特征,即与传统的分裂和对“新”的追逐的努力。恰如本雅明所述,时尚是“永恒重生的新”。“由于时尚昭示了现代性的发展方向,它的发展史也自然成为世界历史长河中最具决定意义的事件之一”[2]19。对传统的摒弃是时尚现代性的关键特征。尼采说过,时尚是现代的一个特征,它是从权威及其他约束中得到解放的一个标志[1]153。如同罗兰·巴尔特所言:“每种新的时尚就是一份对继承的挑战书和拒绝信,就是对先前时尚压迫的一种彻底颠覆与反叛。”[3]75时尚中蕴藏的解放力量将个人从旧有力量中解救出来。然而问题也随之产生,随着一种压迫被另一种压迫所取代,个体又重新沦为新时尚暴政的子民。就如同现代性将人们从传统中解放出来,但又让其成为具有强大规训力量的新权威的奴隶一样。
时尚身上具有的偶然、短暂易变的特点恰好与波德莱尔所描述的现代性特征不谋而合。西美尔认为,从历史发展的视角看,艺术形式是由诸多偶然事件决定的。由于经常是片面的,加上受到专业上优缺点影响,决非所有的现实内容都会变成艺术。艺术形式在和某些现实内容联系紧密的同时也会疏远其它内容。有些内容无须任何努力就能成为时尚,好像造化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创造它们的;而其它一些内容,造化好像要故意把它们创造得不一样,因而它们就注定不能转化成时尚。与许多理想主义理论所坚持的观点不同,艺术对现实的主宰并非将所有存在的内容整齐划一地纳入其领域。社会需要呼唤时尚的诞生,也为时尚提供了施展手脚的舞台。实际上,人们所穿的服装是为满足他们需要的,因为人们并不听命于时尚的指示来选择穿长裙或短裙,留直发还是卷发等等。无论从哪种立场来看,我们都无法解释为什么这个时段产生这种时尚,而别的时间又产生另一种时尚。在某个时期以袒胸为时尚,但在另一个时期,即使穿一件V字领的衣服也需要莫大的勇气;有段时期,男性宠爱长卷发、高跟鞋,并以涂抹口红为荣,而另一时期同样的装扮会招致排斥甚至体罚。时尚的现代性导致了对审美判断的不断修正,从而导致审美时尚的标准不是固定的,而是变化的、流动的和暂时的,这种审美时尚的不确定性更给审美主体的审美理想的实现造成了巨大困难。
时尚由于意味着对旧有事物和审美观念在不同程度上的超越而成为当下的经典。有时连丑陋和令人讨厌的事物也可以成为时尚,以此表现出对现世标准的漠然态度,这似乎是通过驱使我们接受痛苦的事物来展现它的无穷力量。时尚通常将反常的、奇异的和极端的事物纳入自己的领域,而绝不会去抓住那些普通的日常事物。西美尔以巴洛克雕像为例加以说明:由于它没有受到形体内在生命的全部主宰,只是偶然的外在生活因素发生作用,巴洛克雕像的肢体部分强烈突出,像是处于即将破裂的危险之中。它的形式本身所拥有的不安、偶然性和对当下冲动的妥协正是时尚所要实现的[4]92。无论时尚选择的是合理的事物、古怪的事物抑或是与物质和美学无关的事物,都说明了时尚与当下的生活标准完全无涉,只是偶然和随意的现代性碎片。
偶然只是现代性特征的一个方面,过渡性和短暂易逝同样是它重要的特点。现代艺术家在关注永恒之美的同时,也不会忽略它细小、最新的变化。波德莱尔说过,艺术家们敏锐的目光老远就能看出某种样式、某种服装剪裁上的哪怕最细微的变化。他还强调说,这种无法捉摸、转瞬即逝的现代性不只是存在于大城市的风景中,它还存在于时尚那稍纵即逝的美中[5]485。时尚在波德莱尔那里不仅仅是现代性的一个表征,还是“现代性的刺激”(厄勒语)。尼采同样认为现代文化艺术是现代性飞逝的、过渡的特性的象征,因为它是以极端的样式和最新的风格对短暂(刹那)的、内在的急躁领会和利用,而不是其它东西。现代艺术“以一种对其仓促和过于激动的世俗性反思,以一种不断拓宽的消遣和扩散手段,在刺激和挑逗的持续变化中不知疲倦,宛如整个东方与西方的香料店,满足各种口味……而不管是否有人在其中展现了好的或坏的口味”[6]815。
时尚总是体现在一定社会群体中部分人身上,一旦被普遍接受,它就不再是时尚,其生命也因此终结。因为时尚的发展壮大和广泛流行导致它的独特性丧失(独特性是时尚赖以存在的根据),从而导致其自身灭亡。恰如西美尔所说:“时尚在被普遍接受与因这种普遍接受而导致的其自身意义的毁灭之间徘徊,时尚在有条件的限制中显现出特殊魅力,……相对于其它现象,时尚能带给人们更强烈的现时感受”[4]77。所谓强烈的现时感就是当下即刻的感受。由于时尚不断变化和迅速翻新,这种感觉总是短暂易逝、昙花一现。时尚所要表达的正是这飞逝的、短暂的现代性体验,现在感越强烈,它就越时髦。西美尔指出,如果人们相信时尚具有连续性及其客观依据,那么,在实际生活中,虽然有的事物既新奇又以同样方式很流行,却不能被视为时尚。而如果一种事物或现象消失得像它出现时那么迅速,我们就称之为时尚。理由是:在现代社会里,永久的、不可怀疑的信念的影响力正在渐渐式微,而生活中短暂的和变化的因素获得了更广阔的空间。在与过去的断裂中,人们的意识逐渐集中到现在,而很显然的是,对现在的关注即是对变化的强调[4]77。自古以来,人类辛勤劳动,用自身的智慧告别传统和过去,这种断裂使得我们的意识越来越关注于现在。而对当下的关注与对变化的强调毫无二致,代表一定文化倾向的特殊阶层把它所在一切领域都变为时尚。时尚是短暂的现时之美,因为在现代社会中,个体生命意志只能在短暂中随波逐流,只有瞬时没有永恒,这正是时尚现代性的生动体现。
自古至今,无论人们根据什么标准,做出怎样的划分,社会成员中存在着不同的层次。随着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当今社会分层更加细化。从职业、地域等方面都出现了新的层次,导致了以前社会格局的改变。如中国很多城市的中产阶级队伍迅速壮大,并且从中分化出一些在经济收入、消费理念和生活方式等方面断然有别的新阶层。而且由于城乡一体化进程加速,城乡差别进一步缩小,原来的农民阶层中也逐渐分化出一些新阶层。
由此引发的一个重要社会问题是人们的身份识别和认同。在多层次的社会里,人们都有一个迫切的要求和愿望,就是通过一定的形式与手段来标明自己在社会中所处的位置,同时将自己与别的等级或层次的人区分开,这就是身份认同与识别。很明显,不同阶层具有不同的品位,这是客观的阶级从属关系的直接反映,也是一种阶级从属关系的标志和指示器。拉斯·史文德森认为,每一个等级都有与其相对应的一种惯习(或品位),各种惯习以及其制造特征的能力形成了商品与其特征的一致性。这些一致性的商品和特征通过风格上的亲和力彼此相连。他还深刻指出,品位是分等级的,而且将有等级之分的人再进一步细分。人们彼此不同,体现为他们如何辨别美与丑、精致与粗俗,而且通过这些区分,主体自身的位置在对课题对象的等级划分中得到表达和揭示。获得品位的方法,就在于对已经获得之物的使用方式中[2]46。
这就是说,人们可以通过一些商品的使用方式来确定自己的品位,将自己所从属的阶级关系显示出来,这些商品之所以具有这样的作用,就是因为社会消费已经发展到符号消费阶段,商品已经成为具有代表一定意义的符号价值。追求消费就是希望建构一个身份认同,即为了显示与一个阶层的从属关系。可见,认同正在变成可以购买的物。由于维持某种生活方式比维持阶级成员身份的难度更大,它要求不断追新,时尚刚好满足了人们的这一要求。
一方面,社会成员具有身份认同和识别的要求;另一方面,社会消费发展为符号消费,于是,时尚便应运而生了。时尚是内在品位的表达,是对生活品位提升的动力。作为一种生活方式,时尚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社会成员身份认同和识别的标志。通过人们的衣食住行,时尚将其社会地位清楚地标志出来,使得个人在社会中的位置清晰可见。在某种程度上,人们都要通过穿着服饰来表达他们是什么人。这种表达必然要求与时尚联姻,越来越快的时尚轮回昭示着一个愈加复杂的自我观念,因为自我变得稍纵即逝。
改革开放后,面对一波又一波席卷中华大地的时尚浪潮,国人的生活方式越来越多元化。不同文化之间的碰撞和交流形成了人们思想上空前的开放和包容,这也是个体自我认同的一种体现。这种时尚认同机制所建构的文化身份认同契合了当代人的审美要求。人们都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可与肯定,因为他们不仅要生存,而且要生存得完美,他们需要不断体验、玩味,以显示自身的存在,并且从别人那里寻找验证他的存在价值和本体论依据。这种炫耀性的特征和行为方式正是时尚的重要特征。
从诞生之日起,现代性就是一个矛盾性的存在:在肯定自身的同时也孕育着否定的一面,积极因素和消极因素颉颃而行。
(一)从社会学层面上讲,作为现代性思想基础之体现的启蒙理性本身具有两面性
一方面理性使得现代社会告别了传统的农业社会,实现了社会各方面的进步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它是把人从自然的枷锁中解放出来的功臣之一;另一方面,理性主义又给人类造成新的生存困境,理性成为限制人的自由、贬损人的价值的异己力量。
作为现代性的核心概念之一,理性本身又演化为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的对抗与冲突。工具理性运用某种手段达到某种特定目的而从不考虑行为在“内容”上的合理性,亦即应有的道德价值方面的考量。然而社会本应该以“善”“公正”等价值为旨归。工具理性的过度发展,反过来成为统治人和社会的“牢笼”,其产生的种种负面影响已是积重难返。人通过劳动创造的物反过来成为控制人类的异己力量,后者成为机器的附庸,失去主体性,只得顺从现实,从而导致人的物化(非人化)。这与人类解放自身、获得主体自由的初衷背道而驰。于是,现代社会在“形式合理性”与“实质合理性”方面产生了难以弥补的裂痕,这意味着如下两个负面因素的产生:其一,形式合理性所蕴含的工具理性完全沦为纯粹功利主义的东西;其二是工具理性已经彻底走向理性的反面,成为非理性。两者间的对立与矛盾关系由此形成,“工具(形式)理性的扩张,必然会衍生价值(实质)非理性的后果”[7]32。因此,弗洛姆一针见血地指出,理性既是人的福分也是人的祸根[1]96。西方现代性由此蕴涵着一个内在的冲突。
(二)与启蒙现代性相对峙的审美现代性构成了现代性的一个重要方面,分庭抗礼的状态使二者成为现代性的另一对生死冤家,现代性的复杂性与内在悖谬昭然若揭
与启蒙现代性对理性的依赖不同的是,“审美的学科与生俱来地具有一种与理性的秩序相抗衡的感性秩序。当进入到文化哲学时,这种观点旨在于解放感官”[8]53。审美现代性在尼采那里意义非凡,他认为唯有艺术和美才能抵制道德与科学的宰制;有了艺术和审美的存在,才不会被科学和道德虚构的世界所迷惑。
需要说明的是,不管是启蒙现代性(启蒙主义)或是审美现代性(浪漫主义),它们都是复杂思想的载体,我们不能简单地以进步或反动的观点来评价二者。它们作为现代性文化内部悖论性的存在,形成了现代性长达一个多世纪的稳定结构。两种文化之间的对抗为现代性发展提供了一种内在动力学基础,在对彼此反思的过程中,分别提供了一种批判的视角。因此,任何一种想用一致的、不变的理念来规划一个社会结构的想法是荒谬的,用一种理念代替另一种理念的想法更是徒劳的。现代性文化的持久结构就是建立在科学代表的启蒙文化与艺术的审美文化所构成的两极对立的基础之上的。
(三)作为一个心理学范畴,现代性不仅再现了一个客观的历史巨变,同时又是无数现代男女对这一变化的特定体验
它允许人们和世界去经历冒险、欢乐、强大和变化,但同时又可能摧毁我们所了解和拥有的一切。人们像被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中,那里有分裂和革新、矛盾与抗争。现代性把人变成现代化的主体时,也把我们变成现代性的对象。一切有关现代性的深切体验——惶恐与向往、进步与倒退、激情与失望、激进与保守……种种矛盾的体验塑造了我们对现代性的理解和判断。
作为大众文化的时尚,它集理性与非理性于一身,融先锋和媚俗于一体,全面、深刻地展现了现代性的矛盾性。
从产生的时间看,时尚大大早于现代性。但自现代性产生之后,时尚的发展便与其密不可分。特别是在现代性的格局中,时尚逐渐演变成一种文化和意识形态的利器,从而成为跨文化旅行的符号。一方面,现代时尚鲜明体现着现代性的某些特征;另一方面,在现代性影响下,时尚的某些特征更为突出,并且还涌现出诸多新特点。与此同时,现代性还给时尚的发展带来许多负面影响。
(一)随着现代性进展,时尚某些方面的特点更加突出
在早期的传统社会里,由于社会结构的稳定性和封闭性强,文化的同质性较高,时尚的表现形态较为单一。随着工业化、城市化步伐的加快,社会结构发生了巨大变化。社会价值取向多元化,文化也朝着多元化方向发展。同时由于机器大工业的推广,人们有了越来越多的闲暇,旧有的时尚已很难满足人们的需求,他们急切期盼新的、更多的时尚出现。多元化已成为整个社会形态的基本特征。特别在提倡个性解放的现代社会里,个体的主体性和独特性得到充分张扬,更多的个体成为文化创造的主体,其结果便是多元文化和多元时代精神的形成。作为时代精神的重要载体,时尚的形态理所当然更加多元化,其差异性更加得以凸显。这刚好映证了西美尔所说的,当今的时代精神是一种毫无约束的多元主义风格和极其快速的变迁,而这些恰好反映在当前的时尚领域里[4]76。另外,作为与时尚与生俱来的短暂性,在进入现代社会后也表现得尤为突出。相比过去来说,各种时尚从产生到消亡的生命周期大为缩短。时尚流转速度的加快往往令人目不暇接,无暇思考。个中原因乃是社会经济的发展和科技进步的推动,社会文化观念的发展和变革,以及社会生活节奏的加快。
(二)现代性的两面性不可避免地对时尚产生负面影响,从而使时尚的一些消极因素尖锐地突现在人们面前,而这些是前现代社会的时尚所不具有的
例如,现代性的工具理性给时尚发展所带来的多方面的消极影响。韦伯在一针见血地揭示“现代化即理性化”的时代精神的同时,便明察秋毫地指出了理性化必然导致“铁笼”效应。特别是科学技术、形式法律、科层体制、官僚体制等现代工具理性对于古代人际情感、宗教神话乃至原始巫术交感等价值理性所具有的破坏作用[1]102。为此他还发明了“祛魅”这个属于艺术领域的词汇,形象描述了工具理性的强大抽象力量是怎样无情消解了那些曾在人类生活中占据主导地位的、情意绵绵的价值理想的神秘魅力。而他的这一分析,恰好一语道破了导致现代时尚灵韵的消失以及处于时尚生活方式中的人们精神生态失衡的玄机。再比如工业化生产和机械复制又造成了时尚品的同质化和内容上的无深度。从舞台到荧屏,各种娱乐时尚将文化融入多媒体、网络空间、虚拟现实等崭新的文化载体。不少学者从文化素质的层面产生了某种忧虑,他们一致认为,在大众传媒日益精进的技术效应的协助下,文化工业被肆无忌惮地张扬成一种有虚假光环的总体化整合观念。它一方面极力掩饰严重异化的社会中主客体间的尖锐矛盾与冲突;另一方面又大批量生产出严重同质化的时尚产品。文化工业甚至将感情同样纳入统一的形式,将其整合进一种经过巧妙包装的意识形态之中,最终导致个性(差异性)普遍消失,从而彻底淹没在平面化的生活方式、时尚化的消费行为以及肤浅庸俗的审美趣味中[9]50。这种担心并非捕风捉影。
现代性带给时尚的负面影响还包括:时尚的短暂易逝造成人们审美情趣和标准的不确定性,时尚的媚俗化,时尚的道德焦虑以及时尚的反生态等。
总的来说,作为一种大众文化,时尚体现了丰富的现代性蕴涵,并具有马泰·卡林内斯库所说的“媚俗艺术”的特征。在社会学和心理学上,时尚都是一种生活方式的表达。西美尔认为,时尚代表的是中产阶级的生活方式和思想观念,由于专制政权被消灭后,中产阶级获得了更多的社会政治自由,这就需要在别的领域(如时尚领域)用暂时、多变的替代品来进行补充。况且,比起最高阶层维护既定秩序的求稳心态和最低阶层的麻木不仁来说,中产阶级更具有易变和不安分的天然条件,而时尚那偶然、瞬时和富于变化的特质正好投其所好地与之一拍即合[4]88。对此,卡林内斯库有精彩的论述:“原则上,中产阶级的享乐主义是开放的、公正客观的、渴望新经验的;媚俗艺术所崇尚的世界正是以宽容为特征,而且往往没有规则……刚好与这种享乐主义的肤浅性相媲美。”[10]2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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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鲁守博)
2015-10-12
邓志文,男,湖北麻城人,湖北科技学院文传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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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0040(2016)02-008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