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理论的译者风格观

2016-04-04 02:18徐秀梅宫钦言
关键词:关联理论

徐秀梅,宫钦言

(山东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淄博255000)



关联理论的译者风格观

徐秀梅,宫钦言

(山东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山东淄博255000)

[摘要]翻译界关于译者风格的讨论由来已久。关联理论翻译观提出的“风格即关系”为理解与解释译者风格提供了认知视角。通过对比分析杨宪益、利玛窦和许渊冲三位著名翻译家的翻译实践活动,阐明译者的翻译目的、译者对读者认知环境的判断、译者的偏好与能力等三个方面的因素形成了译者风格,说明关联理论的风格观对译者风格这一翻译话题具有充分的解释力。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所做的选择可能有被动的成分,也可能是主动的,都形成了译者风格。

[关键词]关联理论;译者风格;认知环境;翻译目的

一、引言

翻译中关于风格是否可译的争论由来已久,但认为风格可译是主流[1]172。布封(Buffon)有句名言“风格即其人(Style is the man)”,中国有句古话是“文如其人”。方梦之对“风格”一词做了解释,指出翻译需要在再现原作思想内容和艺术特色的同时,再现原作的语言风格[1]171。吕俊指出,无论是原作者还是译者都不可避免地有着个人的风格[2]318。如果译者所译的作品所反映出的原作者风格正是自己所喜欢的,或与自己的风格十分接近,那是最理想的。但如果不是这样,译者还是应该尽量克制自己的风格而去保存和传达原作的风格。许钧在谈到再现原作的风格时归纳出三条看法,概括起来就是:译者风格是客观存在,译者在翻译中应该追求译作风格与原作风格的和谐统一[3]30。

归纳起来看,上述定义肯定译者风格的存在,但同时,更加强调原作风格的传达与再现。传统的语言学风格观往往把原作的风格看成是静止的、既定的,译者需要识别原作风格并且在译作中体现出来。而人类历史上丰富的翻译实践却表明,在具体的翻译实践活动中,译者的风格受到诸多因素的影响,这些因素包括社会的、文化的、政治的、宗教的等外部因素,也包括译者个人的社会地位、政治、宗教观点、翻译的目的等主观因素,由译作呈现出的译者风格全面体现了翻译实践与翻译过程的多元性与复杂性,译者的翻译过程处处展示出翻译活动是一个复杂的认知过程。本文将跳出基于语言学的静态的风格定义,借助关联理论对“风格”的定义,以杨宪益、利玛窦和许渊冲三位著名翻译家的翻译活动为例,主要从译者的翻译目的、译者对读者认知环境的判断,以及译者的偏爱和能力等三个方面阐明译者风格。

二、关联理论对风格的解释

关联理论是有关交际与认知的理论,为翻译研究提供了新视角。关联理论把交际定义为是一种“明示—推理行为(ostensive-inferential behavior)”,认为交际的目的在于改变和扩大交际双方的认知环境,明示、推理与关联等重要概念体现了交际的过程,也说明了在寻求最佳关联的基础上交际是如何实现的。

在关联理论的翻译观看来,作为交际活动的翻译,译者在充分解读原文作者交际意图、充分推断和了解读者认知环境和期盼的基础上,结合自身偏好与能力,创造性地达成作者与读者间的交际。

关联理论提出“风格即关系”:“有时人们说,风格即其人,我们更愿意说,风格即关系。”[4]217-218这里提到的关系指的是交际双方的关系,借用到翻译中,指的是译者和译文读者的关系。从译者的风格可以看出译者对读者认知能力与可能付出的脑力的判断、他愿意给予读者的引导、他们之间的距离等。也就是说,译者不仅要扩大他与读者间的共享认知环境,还常常通过自己的风格显示出他对共享认知环境的大小所作的假设。

风格产生于寻找关联的过程中[4]219。关联理论以两个关联原则为基础,这两个关联原则分别是关联的认知原则(cognitive principle of relevance)和关联的交际原则(communicative principle of relevance)。前者指“人类认知通常与最大关联相吻合”,后者指“每一个明示交际行为都具有最佳关联”[4]260,其中,“最佳关联”在交际中起最关键的作用。关联原则运用到翻译研究中,认为翻译是一个译者明示、读者推理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译者的译作被认为是具有最佳关联性的明示刺激,即既具有适足的语境效果,又不会使读者花费不必要的脑力[4]267-270。

那么,适足语境与必要的脑力付出是以什么为根据呢?归根结底是译者在对读者的认知环境假设的基础上做出的一种选择,而这种选择就体现为译者与读者之间的关系。为了达到关联,译者必须对读者的认知环境做出假设,这些假设一定会反映出译者的风格。译者对读者的认知环境越了解,或者说,两者之间的共享认知环境越大,译者保留的隐含信息就越多;反之,译者保留的隐含信息就越少[4]218。在涉及到文化方面的翻译上,这种差别尤其明显,反映出译者各自不同的风格。在翻译实践中,翻译什么、为何翻译、如何翻译,都离不开译者的认知活动。本文分别以杨宪益、利玛窦和许渊冲三位著名翻译家为例从译者的翻译目的、译者对读者认知环境的判断,以及译者的偏好与能力等三个方面阐述译者形成译文的认知因素与过程。

三、译者的翻译目的

杨宪益(1915-2009),安徽泗县人,现代成就卓著的翻译家、外国文学研究家,2009年获得中国“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

杨宪益及其夫人戴乃迭为中国的翻译事业做出了杰出贡献,他们既从事外译汉的工作,将西方经典文学名著翻译成汉语,也从事汉译外的工作,而且,后者比重明显比前者比重大,共翻译了“百余种作品,近千万字”[5]119,有计划地对外传播中国文化。和大多数老一辈翻译家一样,杨宪益的翻译理论著述很少,对于翻译的看法往往散见于谈话、会议发言、作品的前言后序等。

译者在翻译实践中对于翻译策略的选择直接受到其翻译目的、对于翻译的看法等因素的影响,杨宪益、戴乃迭英译《红楼梦》提供了极好的例证。关于其对翻译目的的理解,需要了解当时相关的翻译工作环境。杨宪益、戴乃迭夫妇19世纪50年代初调入外文出版社,后来改设外文局,虽然名称和上属机构与下设部门多次变迁,但工作性质是一贯的,即承担对外宣传工作。当时,该机构对翻译任务与权限都有明文规定,例如,对翻译标准的规定是必须忠实于原文、必须是流畅的外文,而且每项翻译任务从选题乃至译作文本细节的改动,都必须接受行政规划与管理[6]197-202。从这里不难看出,杨译《红楼梦》的目标是对外宣传,秉承的翻译原则是忠实于原文。

关于翻译,杨宪益认为,人类的思想情感是互通的,在这个意义上说,任何东西都可以翻译[7]82-83。被问及他们夫妇两人在翻译中的灵活性有多大时,戴乃迭说,他们的灵活性太小,相比之下,霍克斯更有创造性;被问及译者是否应该改写原文时,杨宪益认为,译者应该尽量忠实于原文,若确实找不到完全对应的东西,必然要牺牲一些原文的意思[8]84,否则就不是在翻译而是在创作了[8]89。

由此可见,杨宪益、戴乃迭夫妇的翻译目的是对外弘扬中国文化,对翻译的看法如下:第一、认为任何作品都是可以翻译的,第二、强调尽量保持原作内容,多用直译,避免过多表现译者个人观点。关于第一点,杨宪益夫妇翻译作品的品种之多、时间跨度之长足以为证,在此不赘述;下面将通过比较两个《红楼梦》英译本对三个回目[9]752的翻译来分析第二点。

《红楼梦》无疑是一本伟大的文学作品,目前有两个英译本,一个是英国汉学家霍克斯(David Hawkes)的译本(以下简称“霍译”),一个是杨宪益夫妇的译本(以下简称“杨译”)。两个英译本各有千秋,在此不做评判,现仅摘取几个回目的英译进行比较,说明翻译目的对杨宪益翻译实践的影响,进而说明,译者的翻译目的直接影响译者对翻译策略的选择,也决定了译者的翻译风格。

例1:第六十六回情小妹耻情归地府冷二郎一冷入空门

杨译:A Girl in Love Is Rejected and Kills Herself

A Cold-Hearted Man Repents and Turns to Religion

霍译:Shame drives a warm-hearted young woman to take her life;

And shock leads a cold-hearted young gentleman to renounce the world

杨译使用人称主语,句式结构与原文基本一致,简洁明了,用Religion一词部分保留了“空门”一词的表层结构,而霍译则舍弃了“空门”的表层结构,用“renounce the world”明确了“入空门”深层结构。

例2:第六十八回苦尤娘赚入大观园酸凤姐大闹宁国府

杨译:Unhappy Second Sister You Is Decoyed into Grand View Garden

Jealous Xifeng Makes a Scene in the Ning Mansion

霍译:Erjie takes up residence in Prospect Garden;

And Xifeng makes a disturbance in NingguoHouse

很明显,杨译在语义上与原文更加一致,比如,“苦尤娘”翻译成“unhappy Second Sister”,“酸凤姐”翻译成“jealous Xifeng”,而两个动词“赚”“大闹”分别翻译成“decoy”“makes a scene”既译出了原文的表层结构,更译出了原文的深层结构。

相比之下,霍译没有译出“苦”“酸”“赚”,而“大闹”译成“makes a disturbance”,比杨译的“makes a scene”缺少戏剧性和画面感。

例3:第六十九回弄小巧用借剑杀人觉大限吞生金自逝

杨译:Crafty Xifeng Kills Her Rival by Proxy

And Second Sister Swallows Gold and Dies

霍译:A scheming woman kills with a borrowed knife;

And one who has ceased to hope swallows gold and dies

汉语的句法特点,在汉语篇章中,如果主题十分明确,往往采用零代词的照应方式,而在相应的英语篇章中,则需要补足主语。此回目当属此类,文中的主语不言而喻分别指王熙凤和尤二姐。杨译中添加了主语“crafty Xifeng”和“Second Sister”,使译文主语明晰,语义上指代清晰明了,语法上符合英语的行文特点和要求。霍译也添加了主语,分别使用“a scheming woman”和“one who has ceased to hope”,把回目中王熙凤和尤二姐两个专有名词处理成两个普通名词,略显不当。

总括以上三个例子可以得出以下结论:至少就此三个回目的翻译而言,杨译更好地体现了翻译实践中交际翻译与语义翻译的结合,既尊重汉语原文的语义又具有英语译文的地道与流畅。

关联理论认为人类的认知环境是开放性的(open-ended),交际的目的就是改变人们的认知环境。所以,经过一定的脑力付出后,人们能够了解和接受新的事物,语言中的外来语就是很好的例证。翻译实践引进了新的形象性的语言,丰富了语言的表达方式,使一种语言文化在与其他语言文化相互融合的同时更显示了本身鲜明的活力。不仅英语语言文化进入汉语语言文化成为汉语语言文化的一部分,汉语语言文化也通过翻译进入英语语言文化成为英语语言文化的一部分。译者风格是译作的有机组成部分,体现了译者的翻译目的与翻译方法,也体现了译者对翻译本身的理解。

四、译者对读者认知环境的判断

利玛窦(Matteo Ricci,1552-1610),意大利耶稣会传教士、学者,在明末的西学东渐中占据核心位置。他为了传播天主教,客观上也传播了西方多个领域的先进知识,促进了中西方科学文化多领域的交流,与其他传教士一起掀起并促成了一次全方位的西学东渐。在传教过程中,利玛窦充分考虑明帝国的实力,采取“适应”策略,争取士大夫的同情与支持、调和变革礼仪制度,扫除传播宗教教义和信仰道路上的障碍。“利氏在写给欧洲上司的信中,经常要求罗马方面派遣精通天文历算等科学技术的传教士来中国以科学传教。”以利玛窦为代表的传教士和当时的一批士大夫甚至皇帝共同促成了中西文明之间的和平对话[10]205-206。利氏的中西文著述,是他学术传教方针的成果,涉及宗教、神学、哲学、伦理、数学、西洋历法等,甚至还与人合作编纂《葡汉字典》[10]202-206。他的翻译活动从文本的选择到翻译策略的确定,都体现出适应目标读者期待与要求的特点。在“译制《万国全图》时,利玛窦甚至违背事实,把中国置于地图中心,以讨好上层官员”[11]24。

从关联理论的角度来看,利玛窦的翻译充分考虑了目标读者的认知环境,为了扩大与目标读者的共享认知环境,确保实现传教的目的,他积极翻译当时中国士大夫阶层最需要的西学著作,“他的11部西学译著中,以数学、天文类居多,共有7部,占总数的近2/3……其中数学类4部……天文类3部”[12]27,在传播天主教义的过程中,“用他独有的方式,把儒家经典和基督教教义联系了起来,从而冲破了儒家壁垒”[13]27。

利玛窦的“适应”策略不是被动的,而是在充分考虑目标读者认知环境、读者期待与需求基础上做出的主动选择。交际活动总是在一定语境下进行的,语境既是制约也是条件。利玛窦成功地使基督教进入中国并在中国扎根,正是由于他对目标读者的认知环境做出了正确判断,选择了适合的文本和翻译策略,融合中西,扩大了目标读者的认知环境,最终实现了传教的初衷。其翻译策略更多采用了变译,包括节译、编译和译写等。变译的最大优势在于能更好地适应具体交际环境中的特定读者。无论在伦理学著作还是在科技译著中,利玛窦都主动迎合附会中国文化传统,极力融合中西观念与理念[12]28,因为当时的君主和上层士大夫“对西来的自然科学知识和技术是宽容的,但对其宗教学说却谨慎戒备”[11]22。

《天主实义》是利玛窦在中国影响最大的基督教著作,他对于基督教术语“Deus”一词的处理反映出他对交际环境的理解、对目标读者认知环境做出的假设、为了缩小与读者之间的距离、为了减少读者接受译文需要付出的脑力、为了扩展与读者之间的共同语境等所做的努力。他利用汉语里已有的“上帝”一词,把“上帝”和“天主”统一起来,用“上帝”和“天主”表示“Deus”,在顾及中国人的传统文化,减少中国人接受新宗教、新教义时可能遇到的心理与文化障碍的同时,赋予原有词汇以新的内涵[13]28-29。

总览利玛窦在华的翻译实践不难看出,译者对目标读者认知环境所做的判断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译者的选材、翻译策略的确定、翻译风格的形成。所以,译者风格是认知的结果。

五、译者的偏好与能力

许渊冲(1921-),江西南昌人,著名文学翻译家,外国文学研究专家,曾留学法国,获得2010年中国译协“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从事中、英、法文翻译,译著包括汉译外与外译中作品,出版汉语与英语学术著作等。最重要的汉译外作品集中在中国诗歌翻译,对于翻译理论研究最重要的贡献在于提出了“中国学派的文学翻译理论”,其理论核心可以概括为“美化之艺术,创优似竞赛”[14]序13。所谓“美”,指的是意美、音美、形美“三美”, 取自鲁迅在《自文字至文章》中所说的“意美以感心,一也;音美以感耳,二也;形美以感目,三也”, “似”取自傅雷提出的“重神似不重形似”。

下面将通过两个翻译实例说明许渊冲在诗歌翻译实践中对于“形似、意似、神似”与“三美”的诠释,说明译者风格与译者本人的偏好与能力密切相关。

许渊冲说科学翻译重形似、重直译,文学翻译重神似、重意译[15]2,并通过对比作为科学家的杨振宁和作为诗人、文学家的自己对同一句诗句的翻译来说明科学翻译与文学翻译的显著不同,充分显示了译者的个人偏好与能力。

例如: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

杨译:

A piece of literature is meant for the millennium.

But its ups and downs are known already in the author’s heart.

许译:

Good writings may long, long remain.

Who knows the author’s loss and gain?

(Who knows the author’s joy and pain?)

或者

A verse may last a thousand years.

Who knows the poet’s smiles and tears?

分析以上译文,针对第一个译文,许渊冲说“科学翻译并不一定是对等的翻译”,针对后三个译文,他认为,第二个译文“得失(loss and gain)”翻译得最形似,是1+1=2的译文,第三个译文把“得失”翻译成“苦乐(joy and pain)”更意似,是1+1=3的译文,而把“得失寸心知”翻译成最后一种“谁知道诗人的笑和泪(smiles and tears)”,“可以算是1+1=4的译文”。许渊冲对四个译文的分析比较,充分反映出其作为诗人对于诗歌翻译的理解和偏好,进而展示出其对诗歌丰富含义的理解和驾驭能力,

“在译诗时,求真是低标准,求美才是高标准。……如果二者不能兼得,那就只好在不失真的条件下,尽可能传达原诗的意美、音美和形美”[16]89。

例如:打起黄莺儿,莫叫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金昌绪《春怨》)

译文1:

A LOVER’S DREAM

Oh, drive the golden orioles

From off my garden tree!

Their warbling broke the dream wherein

My lover smiled to me.(W.J.B. Fletcher)

译文 2:

AT DAWN

Drive the young orioles away,

Nor let them on the branches play;

Their chirping breaks my slumber through

And keep me from my dreams of you.(Herbert A. Giles)

译文 3:

A SPRING SIGH

Drive the orioles away,

All their music from the trees...

When she dreamed that she went to Liao-hsi

To join him there, they wakened her. (Witter Bynner)[17]494-495

译文 4:

Drive orioles off the tree,

For their songs awake me.

From dreaming of my dear

Far off on the frontier. (许渊冲)[18]207

以上四个译文,从最直观的诗歌的“形美”来看,许渊冲的译文最符合诗歌长短一致的基本要求;从诗歌的“音美”来看,译文1和译文3不押韵,译文2韵脚不规律,译文4韵脚是规则的AABB结构;原诗生动活泼,口语化极强,自然生动地表现了女子对远方丈夫的思念。从“意美”来看,译文1和译文2没有体现出“辽西”这一提示夫妻距离遥远不得相见的重要词汇,译文3把“辽西”翻译成一个专有名词,也没有翻译出原文的寓意,许渊冲的翻译,把“辽西”进行释义,距离感陡然而生,使原文要表达的深切思念栩栩如生、跃然纸上,达到了诗歌翻译的“意美”。

六、结论

翻译策略以实现翻译目的为出发点,“风格即其人”只是说明了一个事实,即每个人各有其不同于他人的风格,而“风格即关系”却说明了事实背后的原因,揭示了为什么每个人会有其不同于他人的风格。无论译者如何认识翻译的本质,如何认识翻译的目的和作用,在翻译实践中,译作处处镌刻着译者的痕迹。译者的翻译目的、译者对读者认知环境的判断,以及译者的偏好与能力等并不是各自分开互不相关的,相反,这三者有机结合共同生成特定的译者风格。三位翻译家的翻译实践充分体现了这一点。另外,三位翻译家的翻译实践也说明影响译者风格的三个主要方面在决定译者风格形成的过程中所起到的作用可能不是均等的。

总之,关联理论从认知的角度对译者风格做出了更好的解释。译者风格是译者在原文作者与译文读者间进行平衡的产物,译者的偏好与能力构成了这种平衡的支点[19]336。译者风格体现出译者对翻译活动的理解、译者的翻译目的以及译者对读者认知环境的判断,也体现了译者的偏好与能力。风格是译者主体性的综合表现。认知理论、翻译理论对于翻译实践的解释力有待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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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徐秀梅. “Style is the relationship”: a relevance-theoretic approach to the translator’s style[J]. Babel, 2006, 52(4).

(责任编辑杨爽)

[收稿日期]2016-02-16

[作者简介]徐秀梅,女,山东临沂人,山东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文学硕士;宫钦言,男,山东青岛人,山东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文学硕士。

[中图分类号]H0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0040(2016)04-0067-06

A Relevance-Theoretic Approach to the Translator’s Style

Xu Xiumei, Gong Qinyan

(SchoolofForeignLanguages,ShandongUniversityofTechnology,Zibo255000,China)

Abstract:Relevance-theoretic translation theory provides a cognitive approach to the translator’s style, a long discussed topic in translation studies by stating “the style is the relationship”. Through a comparative study of the translation practice of Yang Xianyi and Gladys Yang, Matteo Ricci and Xu Yuanchong, it is made abundantly clear that the translator’s purpose and understanding of translation, his understanding of the reader’s cognitive environment, and his preferences and abilities together shape his translation style, hence highlights the fact that the issue of the translator’s style can find a convincing explanation in the translation theory based on relevance theory. Out of his own choice or not, all the decisions the translator makes help to shape his style.

Key words:relevance theory; translator’s style; cognitive environment; purpose of transl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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