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廖光腾
我曾参与云贵高原铁路勘测
文 廖光腾
1954年7月,我考入中南土木建筑学院铁道设计系。毕业后,我被分配到设在成都的铁道部第二设计院工作。我们在武汉搭乘“东方红”轮船,溯江而上。我登上甲板看到正在施工的武汉长江大桥,为自己即将投身于铁路建设感到十分兴奋。
设计院领导分派我在宝(鸡)成(都)铁路沿线处理山体滑坡、塌方和滚石等自然灾害,学习铁路勘测设计中的工程地质知识。不久,我由实习员提升为技术员,被调到云南昆明第一勘测队工作,驻在云南沾益。我们勘测的铁路线路由沾益往东,通过贵州省的水城、安顺,向贵阳市挺进,即滇黔铁路。当时这条线路有许多地段已经在施工,也就是边勘测、设计,边施工,尽量加快建设速度。
我们的勘测工作和生活非常艰苦,吃不好,睡不好;天天爬高山,下深谷,一天一个宿营地。由于铁路线是向前方延伸的,勘测工作就必须连续不断地向前推进。逢山越山、遇谷跨谷,临河过河,必须轻装前进。我携带的物件只有一床铺盖和一些换洗衣服,一张折叠的帆布床,还有勘测用的工具等。清晨起来,首先将铺盖捆扎好,交由后勤人员运往前面的宿营地,然后赶紧吃早饭,吃完早饭,立即用自备的铝饭盒,盛好当天中餐的饭菜,随身携带上路勘测。日落西山的时候,奔向线路前方预定的宿营地投宿。若是后勤人员的运输能赶在我们之前到达预定的宿营地,那我们就能惬意地吃上一顿美味的晚餐,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否则,我们只能饿着肚子,等候后勤人员的到来。因此,我们对吃住没有什么要求。有时,我们就用油布铺在湿地上睡;有时,宿在农户的牛栏、猪栏的竹楼上;有时,我们男女勘测队员同宿一个大房间里,虽然艰苦,但我们这些年轻人的心都放在铁路勘测工作上。
铁路线经过石灰岩山区时,我这个铁路工程地质组长的责任更重了。有一次,我发现线路旁有一个溶洞竖井,决心下去勘查。我请队里的民工——当地的彝族小伙子和我一道下去。我们抓住竖井两旁的小树一步一步下去,下去了20多米,只见竖井一侧有一条天然流水的隧道。我用罗盘仪将它的高度、深度、长度定位标在图上,还测量了它的流量和温度,做完这些不觉就到了下午两点多钟,这时我又累又饿,一点力气都没有,抓住树干怎么爬也爬不上去。同下去的小伙子安慰我说:“廖技术员,不用怕,我能攀登上去,上去后想办法把你拉上来。”小伙子上去以后带着队里的同志放下安全带把我慢慢地拉出了竖井。事后,队长表扬了我的勇敢精神和工作认真的态度,又严肃批评我说:“下去也不报告一声,不注意安全保护。今后,凡是这类事情,都要向队部报告后,备好安全措施才能下去勘查。如果你们两个都上不来,我们到哪儿寻你们?”在云贵高原勘测铁路的工作和生活,乐中有苦,惊中有险,没有身临云贵高原野外勘测的人是根本体会不到的。
经过几年的时间,我们的愿望实现了,火车终于驶入贵阳市。在当时,我曾为此写了一首自由诗《火车来到了贵阳》,并在《勘测设计报》上发表。
1960年5月,我被调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工程兵部队工作,告别了使我难以忘怀的在云贵高原勘测铁路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