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文化视角下的英语专业维、汉大学生语用失误研究*

马 军 汪倩雯

（新疆大学 外国语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46）

跨文化视角下的英语专业维、汉大学生语用失误研究*

马 军 汪倩雯

（新疆大学 外国语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46）

本文从跨文化交际的角度出发，以托马斯（Thomas）的语用失误理论为框架，以《英语语用能力调查》的测试题为基础设计调查问卷，对新疆维吾尔族（民考民）和汉族英语专业高年级学生的语用能力进行考察。通过SPSS软件对数据进行对比分析，发现汉族大学生出现的语用失误比例明显高于维吾尔族大学生，这与维、汉大学生各自的文化背景差异有着密切联系。本研究对了解维、汉英语专业大学生的英语语用能力以及边疆地区的英语教学有一定的启示意义。

跨文化交际；语用失误；维汉大学生；对比分析

一、引言

语用失误理论由英国学者珍妮·托马斯（Jenny Thomas）于1983年率先提出，包括“语用语言失误”（pragmalinguistic failure）和“社交语用失误”（socio⁃pragmatic failure）。语用语言失误特指语言运用方面的错误，而社交语用失误则属于文化方面（Thomas 1983：109）。30年来，国内外对语用失误的研究经历了从理论构建、理论描述到实证研究等不同的阶段，取得了一系列有价值的研究成果。但从国内来看，针对少数民族大学生在英语学习过程出现的语用失误所做的研究相对较少。本文对新疆地区维、汉英语专业大学生在英语学习过程中所出现的社交语用失误（以下简称语用失误）进行对比研究。

二、维汉英语专业大学生语用失误的调查

本文采用问卷调查和访谈的方法对新疆维汉英语专业学生在英语学习过程中经常出现的语用失误进行调查，目的在于了解他们在实际交际过程中语言文化知识的应用情况，并探究其后的原因。

（一）调查对象

本文以新疆地区维汉英语专业大学生为调查研究对象，随机抽取了新疆大学外国语学院2012级汉族本科大三学生和喀什大学外国语学院2011级维吾尔族本科大四学生（民考民）各40名。经过基础阶段的学习，高年级学生基本上已经掌握了较为扎实的语言知识。因此，相对于语用语言失误，社交语用失误更显突出。被调查的学生年龄相仿，学历相同，其母语分别为汉语和维吾尔语。另外，之所以选择维吾尔族民考民的学生，是因为在与汉族大学生进行对比时，其文化背景更具显示度。接下来为了分析的方便，将汉族大学生定义为组A，将维吾尔族大学生定义为组B。

（二）调查方法

问卷调查采用《英语语用能力调查》（何自然1986）部分测试题，加以适当修改，共设计出30道题。与此同时，此次调查结合了新疆大学和喀什大学的实际情况，分别随访部分被调查学生，与之进行简单的现场访谈，实际感受其语用能力并且加以记录。通过客观的问卷调查和主观的访谈相结合，能更全面地反映出被调查对象的语用能力，同时发现导致语用失误出现的具体原因。

（三）调查结果

本研究对数据进行了统计与分析。结果显示，组A汉族大学生所有题目回答的平均正确率为37.4%，而组B维吾尔族大学生所有题目回答的平均正确率为54.3%。也就是说，维吾尔族大学生的语用失误平均低于汉族大学生的语用失误。

在此问卷调查的所有选项中，可以分为9种类型的社交场景，均属于社交语用失误。分别是告别类（3题）、问候类（4题）、电话用语类（1题）、感谢类（3题）、赞美类（5题）、建议类（4题）、邀请类（3题）、道歉类（2题）、请求类（5题）。组A和组B的各类正确率如下表所示：

表1 英语专业维、汉大学生语用失误比例

研究结果表明，维汉大学生在跨文化交际中都存在语用失误，其语用失误总是在言语行为的各种社交场合中发生，但比重方面又有明显区别，语用失误存在差异，且汉族大学生语用失误高于维吾尔族大学生。英语专业学生由于在语言知识方面优于非英语专业学生，所以他们的语用失误大多来自实际的社交场合。一般来说，本族语者比较容易原谅学习者在语法方面的错误，但对语用失误就会无法接受，甚至认为是说者有意为之，这势必造成严重的误解，导致跨文化交际的失败。这种语用失误通常发生在问候，赞美，建议，道歉，告别，请求和感谢等社交场合中，只有少部分是因为语言知识等方面造成，具体来说主要有三个方面：

1.语言文化差异造成的语用失误

美国语言教育家Kramsch（1998）把语言和文化的关系概括为：语言表达文化现实，语言体现文化现实，语言象征文化现实；文化是语言形成和发展的基础，文化的发展变化是语言形成和发展的原动力。人类的交际不单是一种语言现象，也是一种跨文化现象。语言是文化的一部分，并对文化起着重要作用。反过来，语言又受文化的影响，反映文化。在跨文化交际中，由于一方（或双方）对另一方的社会文化传统缺乏了解，交际双方各持不同的文化观点参与跨文化交际，从自己的文化角度去揣度其他文化背景的人，结果两种文化观念不能相互融合，发现与自己的预期不同，就会产生文化冲突，出现不恰当的言行（王得杏，1990；庄恩平，1997；胡文仲，1999：184；何兆熊，2000：265）。具体表现为：两种文化中举止方式差异、称呼差异、价值观念差异、社交因素（如谈话时空位置、谈话对象的身份或社会地位等）理解差异（张巨文，2000；何自然，1997：206）。本文中维汉大学生都受到本民族特有文化的影响，在举止、称呼、价值观、社交上就会有所差异，于是当他们同时学习英语时，这种差异便体现在了语言上，出现的语用失误也因文化的不同而有所不同。由此“具有不同文化规范系统的人所采取的交际策略也存有差异，因而也会产生交际误解”（李刚，1999）。

2.母语的迁移造成的语用失误

母语在外语学习过程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本文调查的对象为维吾尔族和汉族大学生，他们有着各自的母语。从二语习得的角度看，母语知识和技能往往会迁移到外语学习中去，从而造成负迁移，这是产生语用失误的根源之一。戴炜栋、张红玲（2000）指出，文化迁移是指由文化差异而引起的文化干扰，它表现为在跨文化交际中，或外语学习时，人们下意识地用自己的文化准则和价值观来指导自己的言行和思想，并以此为标准来评判他人的言行和思想。吕文华、鲁健骥（1993）认为，学生的母语语用规则和文化因素是自幼习得的，构成了他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为准则，这对学习和使用外语会形成干扰。文化迁移往往导致交际困难、误解。由于维、汉大学生的母语分别为维吾尔语和汉语，所以本文认为母语因素和语用规则负迁移也是造成语用失误差异的原因之一。

3.课堂中教师自带的语用失误

以前大部分的语用失误研究将重点放在了学生身上，但是本文认为，教师在课堂教学过程中自带的语用失误也不可忽视。只有提高了课堂中的指导者-教师自身的语用能力，特别在新疆这样的多民族地区，更加要关注教师自身的语用知识，才能确保维汉大学生在课堂学习过程中受到正确引导。吕文华、鲁健骥（1993）从教学的角度解释了语用失误的原因。“我们的教学还没做到有意识地、有计划地、充分地反映汉语语用规则和文化，这片教学中的空白地使学生的母语干扰成为可能。初级阶段的语言教学内容（语言所表达的意义和文化内涵）往往是非常简单的、粗线条的。但是，成年人要表达的思想却是复杂的、细微的。这两者之间形成了一对矛盾，是语用失误的一个根源。”因此，提高英语教师自身的语用能力十分重要。

三、语用失误研究对新疆地区的外语教学的启示

（一）提高教师自身的语用意识

作为英语教学中的英语语言文化的传播者，特别在新疆多民族地区，面对不同民族的学生，只有教师具备丰富的语用知识，才能在专业课的课堂上传授相关语用知识，在外语教学中正确引导学生。跨文化交际能否成功，在很大程度上还是要依赖跨文化交际参与者的语言能力，提高语言能力，能够在跨文化交际过程中有效地减少语用失误。所以，增强语言能力应该一直贯穿跨文化交际学习过程。同时，教师要利用尽可能丰富的手段培养学生的文化意识及语用能力。教师不仅要多接触英语国家的文化，还要进一步了解维、汉不同的历史风俗、宗教信仰、思想价值观念等，培养自身的文化意识，提高自己的文化素养，这样才能在教学中做好引导者的角色，自然正确地引导学生。如“双方都可以局部地改变自己原有的文化习惯和行为方式，任何文化都有向异文化开放的可能性，而过分坚持自己的文化的特定性，只能导致交际的失败”（何刚，1999）。教师应该结合维汉大学生的文化背景和学习情况，向学生介绍英语国家的文化及语用原则，使其语言真正贴近目的语，减少语用失误。

（二）鼓励维汉学生相互学习交流，发挥维吾尔族大学生的语用优势

问卷数据显示，维吾尔族大学生的语用失误低于汉族大学生。说明维吾尔族大学生语用能力上较汉族大学生强。“在文化因素较为突出和交际者的文化心理较为敏感的场合和区域，区分不同的交际对象，采取有效的交际策略，建立适当的交际关系（如地位的平衡、亲密的程度等）尤为重要，它在很大程度上关系到交际的成败和信息的质量。”（李刚，1999）说话人在跨文化交际中应该“入乡随俗”，即遵循所使用语言的语用规则和文化规范。维吾尔族大学生本民族文化与英语国家文化较接近，语用失误较汉族大学生少。所以，我们应当正确认识维吾尔族大学生的语用能力，鼓励维汉大学生相互交流，正视维吾尔族大学生学习英语的语用优势。同时鼓励维吾尔族大学生阅读英语文学作品、通过做习题的形式巩固，加大对语用能力的巩固与提高。

（三）着重提高汉族大学生的语用能力

人类已进入全球化时代，跨文化交际已成为时代的特点，跨文化交际能力成为现代化人才必备的一种素质（戴炜栋，张红玲2000）。作为说话人当然最好避免语用失误，这也是研究语用失误的最终目的。与维吾尔族大学生相比，汉族大学生的基础语言知识较强，所犯的语用语言失误较少，但是在实际交际过程中相关的语用能力较为薄弱。要提高汉族大学生的语用能力，还是要结合外语教学，因为多数人是在课堂中学习外语的。就指导思想而言，应重视学生语用能力（包括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语言教学中应注意输入外语文化知识（何自然，1986、1988；洪岗，1991；张巨文，2000）。在教学内容方面，“一些语用原则必须列入教学内容”（何自然，1988）。同时，鼓励大学生欣赏英文电影、音乐、艺术等，多与维吾尔族大学生或英语国家人士进行交流，积极接触英语国家的文化，更加深刻了解英语国家语言使用的思维能力，从而提高语用能力。

四、结语

本文对维汉英语专业大学生在英语学习过程中出现的语用失误进行了调查研究，并分析了造成维汉大学生语用失误差异的原因。本研究的意义在于，它让我们对维吾尔族英语专业大学生的语用能力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同时促使我们在边疆地区的英语教学过程中要充分认识到不同民族之间的差异，因材施教，积极调动他们的主动性，发挥他们的优势，从而更加有效地提高我们的外语教学水平。此外，本研究只考察了维吾尔族英语专业大学生，今后可以进一步调查研究非英语专业以及其他少数民族大学生的语用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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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戴炜栋，张红玲.外语交际中的文化迁移及其对外语教改的启示［J］.外语界，200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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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为自治区教育厅中外文化比较与跨文化交际研究基地重点研究项目“跨文化视角下的语用失误及对策研究”（XJEDU010714A02）的阶段性研究成果之一。

2016-09-08

马军，男（汉族），副教授，博士，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英汉语对比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