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类英语“Be+V-ing”结构的功能语法分析

2016-03-28 06:50
重庆三峡学院学报 2016年2期
关键词:小句分词形容词

易 勇



三类英语“Be+V-ing”结构的功能语法分析

易 勇

(广东农工商职业技术学院外语系,广东广州 510507)

“Be+V-ing”句式结构在英语学习和教学中经常出现。这种结构可能是分别由动名词或现在分词做表语的“系表结构”,也可能是由Be动词与现在分词构成的“现在进行体”。文章从系统功能语法的句法分析入手,深入分析了该结构的三种情况,并得出该结构的三种不同类别在语义表达和句法功能方面是不同的:该结构可能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关系过程小句,也可能是含有进行体结构的非关系过程小句。

系统功能语法;英语“Be+V-ing”结构;句法分析

一、引 言

本文的理论指导是Halliday(如[1]-[6])的系统功能语法,尤其是纯理功能理论和语法隐喻理论。研究重点是英语小句,具体研究对象是英语“Be+V-ing”结构(只限于限定小句的情况)。该结构在传统语法中有三种情况,即有时属于动名词和现在分词做表语的情况,有时构成的是进行体。由于结构相同,所以在学习和实际运用中很难加以区分。

文章首先简单概述该结构难以区分的三种情况,其次从系统功能语言学的纯理功能理论和语法隐喻理论对这三种结构进行分析和解释,最后通过分析表明:英语“Be+V-ing”结构可能是两种不同类型(即认同型和修饰型)的关系过程小句,也可能是一种含有进行体结构的其他类型过程(非关系过程)小句,他们虽然形式相同,但是却具有不同的句法功能和语义表达。

二、关于三类不同“Be+V-ing”结构难以区分的概述

在英语学习和教学中我们经常见到英语“Be+V-ing”这样的句式结构,通常它存在以下几种情况,我们来看例子:

(1)His hobby is running. 他的爱好是跑步。

(2)The movie is very touching. 这部电影很感人。

(3)They are cutting a big tree. 他们正在砍一棵大树。

从形式上看,这三个小句都包含“Be+V-ing”结构,根据一般传统语法的论述,对以上三种句式结构解释为:例1中的running是动名词做表语,例2中的touching是现在分词做表语的用法,而例3是现在分词构成的现在进行时结构。虽然有诸如此类的解释,但是对于一般的英语学习者来说,还是很难区分这三种结构,从而更难了解该结构在句中的句法功能和意义。

下面我们尝试从系统功能语法的角度来分析和解释该结构的三种不同情况。

三、三类不同结构的功能语法分析

(一)纯理功能分析

为了方便研究,下面我们把例1、例2和例3的这三种结构分别称为A,B和C式结构。有关A式与B式结构即动名词与现在分词做表语(系统功能语法称为补语)的区分,我们已经做过类似的比较分析[7],利用及物性系统来分析可以很容易得出:动名词与现在分词做表语时,实际上分别属于两种不同的关系过程,即认同型和修饰型(或归属型),因此很好区分,但是例3这种情况却有所不同。如表1所示。

表1 过程和参与者关系表

例子 参与者1(Participant 1) 过程(Process) 参与者2(Participant 2) 句1 His hobby is running 被认同者(Identified) 关系过程(Process) 认同者(Identifier) 句2 The movie is very touching 载体(Carrier) 关系过程(Process) 属性(Attribute) 句3 They are cutting a big tree 动作者(Actor) 物质过程(Process) 目标(Goal)

A式、B式和C式虽然在形式上是一样的,但是这三个小句却属于不同类型的过程(包括同一过程的不同类型)。动词Be在例1和例2中暗示着前后参与者一种关系的存在,而例3中的谓体却是are cutting,其中的动词Be并不像所有关系过程小句中的动词Be一样暗示着前后参与者存在某种关系,这里的动词Be更多的是充当结构词的作用,与后面的V-ing共同构成我们所说的进行体。实际上,这三种结构中参与者之间存在着不同的关系。

关系过程指的是一个物体(如人、物、情境、事件等)与另外一个物体或情境的关系,或是指一个物体的性质特征、情境等;按方式分为修饰型和认同型两类[5]F24-25。A式结构与B式结构虽然都属于关系过程,但分别属于认同型和修饰型,换言之A式结构中的被认同者与认同者两者之间是等同关系,互换位置后仍可表达同一种语义,如例1调换位置后变为:Running is his hobby,但是句意表达上还是与原来相同;而B式结构中两个参与者即载体与属性之间却是一种修饰关系,如互换两者位置的话,则失去了表达具体语义的功能,但是有两点他们是相同的:一是不管是哪种类型的关系过程,参与者之间存在的某种关系都是通过中间的谓体Be搭建起来的;二是V-ing结构都是直接充当着该过程的某一个参与者。然而C式结构却不同,虽然过程中的两个参与者(即动作者与目标)之间有施动者与受动者的关系,但是他们却是通过Be+V-ing这个结构整体(即谓体)搭建起来的,具体来说应该是中间的V-ing这个动词搭建起来的,但是V-ing结构不充当该过程中的任何参与者,相反成了联系参与者间的纽带,与动词Be一起构成了过程。由此可以看出:这三种结构的不同主要取决于V-ing是在小句中实现过程还是充当参与者。换句话说,V-ing结构在这三种情况中具有不同的句法功能,从而带来了不同的语义表达,这正好验证了我们功能语言学“语义(意义)通过语法(形式)来体现”的观点。

另外我们还可从小句的限定性角度来分析。根据Thompson阐述,动词词组有限定和非限定之分,小句也有限定和非限定之分[5]15-16。有关限定小句和非限定小句的区分,一般传统语法和系统功能语言学都有所区分,主要体现在:限定小句中有限定成分,受到人称、数、时态的限制,而非限定小句没有限定成分,不受这种限制。按照这个规则我们可以很容易看出例1、例2和例3应该都属于限定小句,但是三者却有所不同,试看下面例句。

(1a) His hobby is/was/will be running.

(2a) The movie is/was/will be very touching.

(3a) They are/were/will be cutting a big tree.

根据功能语法的理论,限定小句与非限定小句的区分关键在于是否存在限定成分。从以上三个例子可以看出,三个小句都有限定成分,但是他们的不同在于例1和例2充当谓体的只有Be动词,或者说Be动词集限定成分和主要(实义)动词于一身,后面的running以及touching分别是该过程的参与者之一而不是该过程的主要动词(具体原因是running和touching这两个词分别是动词名词化和动词形容词性化的结果,具体详见第二部分从语法隐喻角度的分析);而例3中的谓体是由限定成分are和主要动词cutting一起构成的。由此我们可以发现:A式和B式结构只能存在于或成立于关系过程中,而C式结构却可以存在于几种过程中,但不能成立于心理过程、关系过程和存在过程,这一点正好与我们传统语法的表述相吻合:进行体一般不能用来表达观点、感官、情感和所属关系等,这主要是由V-ing结构充当不同的句法功能而定。例如:

(4)He is laughing. (行为过程)

(5)She was repeating the warning. (言语过程)

有人可能对C式不能存在于心理过程感到怀疑,例如我们通常也可以见到如下表达:

(6)I’m looking at the stars in the sky.

根据心理过程的定义,心理过程表示的是“情感”、“认知”和“感觉”等这类非动词过程。那么例6中包含有look at这个动词词组,就应该属于心理过程才对。然而根据Halliday的观点,有些过程通过非标记性来确定其归属,如物质过程主要采用“进行体”,而心理过程主要为“现在式”;一个过程如采用标记性的体现方式往往会改变其过程属性[3]F25。因此这里的look at采用标记性体现方式即变为 am looking at后不再属于心理过程,而变成了物质过程。对于此问题传统语法中也有类似的陈述,例如:

(7)I think it’s a good idea. (opinion)

(8)I’m thinking of changing my job. (process of thinking)

根据一般语法理论,例(7)这种表达观点、意见的情况不能存在进行体即I’m thinking it’s a good idea这种表达方式,而例8强调的是思考的过程,因此又可以有进行体的表达。

综上所述,无论是从及物性系统来分析还是从小句的限定性角度来分析,我们可以发现:体现关系过程的A式和B式结构中的V-ing结构本身要充当过程的某一参与者(如属性、认同者或被认同者),区别在于A式中的V-ing结构与另一参与者是一个等同关系并可调换位置,而B式中的V-ing结构往往代表另一参与者的性质、特征或情境等,起修饰性作用,这也就是我们传统语法中所描述的A式和B式中的V-ing结构实质上是不同的,分属动名词和现在分词两种类型,其次A式和B式都是通过动词Be来实现过程和体现其限定性特点的;C式结构中的V-ing结构不充当小句中任何参与者,它只是构成过程的主要(实义)动词,虽然也是由动词Be体现其限定性特点的但却是由“Be+V-ing”结构一起实现过程的。

那么按照一般传统语法的论述,B式中的V-ing结构与C式中的V-ing结构同属现在分词,那么又该如何区分呢?来看以下这种情况:

(9)The machine is running.

对该小句我们有两种理解:一是它属于C式这种进行体的表达(可译为:机器正在启动/转动),也可以理解为它是属于B式这种修饰型的关系过程(可译为:机器运转着)。换句话说,我既可以把例9看成是B式结构,也可以看成是C式结构。区分它们的办法之一就是前面所论述的,根据其过程类型和限定性特点来判断,另外我们还可以从语法隐喻的角度来分析。

(二)语法隐喻角度分析

Halliday在1985年第一次提出了“语法隐喻”(grammatical metaphor)这个概念。该理论成为了系统功能语言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简而言之,语法隐喻是指打破常规,不通过最典型的表征形式来加以表达[1]156,是意义表达的“非自然形式”,是语义层和词汇语法层之间的重新映射[4]639。英语语法隐喻有几种类型,主要包括名词化、动词化、形容词化、副词化、介词化等。其中最典型的类型就是动词的名词化、形容词化等,而名词化更是被认为是形成语法隐喻的一种最强有力的手段[2]352。

目前有关名词化的研究应该算是最多的,从系统功能语言学角度对动词名词化和形容词化的研究也有很多,例如王薇[8]、朱永生[9]、方义桂[10]、刘露营[11]、王树槐和万光荣[12]等,通过其他角度例如认知功能和结构等方面分析的也有(因不同的研究角度,在此不一一列举)。相对来说,通过加-ing结构是英语动词名词化和形容词化一种最常见的方式。例如:

(10)Seeing is believing. (眼见为实。)

例10小句中的seeing就是通过动词see加上-ing后变成了传统语法中所谓的动名词,在小句充当主语,这符合名词做主语的句法要求。同时动名词被认为是动词名词化最常见的一种形式。而做补语的believing也是由动词believe加上-ing结构后演变过来的,在传统语法里把believing称作现在分词,而此时它更多地呈现出形容性的特点,表示believable的意思,来表示主语seeing所载有的属性。因此我们可以说例10中既有动词名词化又有动词形容词化的语法隐喻现象,整个小句应该是属于修饰型的关系过程小句。同样我们一起来看看例(1)~(3)三个小句的情况。

例1中的running是动词run通过加上-ing结构后变来的,正如前文所分析的,做补语的它还可以调换到前面做小句的主语,由原来的认同者身份变换成被认同者的身份,而似乎只有名词(词组)才符合可同时充当主语又可充当补语的句法功能,因此我们认定该小句中的running只能是动名词,也即此处发生了动词名词化的隐喻过程,根据“有动词就有过程”的规则,我们可以把这种情况称为“过程”名词化。

很显然例2中的touching也是由动词touch加上-ing结构后演变而来,但是前文分析表明它充当的也是关系从句中的补语,但它只是用来说明主语the movie的特征,作为属性的它不能与主语调换位置,否则将失去表达一定语义的功能。换句话说,这里的touching不具备充当关系小句中主语的功能,它只能用来修饰其他事物,因此,这里的touching虽然看起来与例1中的running在形式结构和构成方式方面都一样,但是它更突出形容词的特点,这也就是我们传统语法里把这里的-ing结构称为现在分词而不是动名词的原因,实际上这里发生了一种动词形容词化的语法隐喻现象。这也与方义桂提出的“动词往往通过小句及物性过程的变化和级阶的转移,实义动词既可以转换为形容词,也可以变成形容词性质的分词”[7]观点是一致的。那么上面的例10也属于这种情况。当然动词+ing结构形容词化的过程情况比较复杂,例如它的词义变化就有5种类型,具体可以参考王树槐和万光荣[12]的相关研究。

例3虽然也存在与例1和例2一样的句式结构“Be+V-ing”,但是这里并没有发生语法隐喻情况,它只是构成一种进行体的结构,因为它是一种接近事态状况的表达,即“一致式”表达。“一致式”表达即强调措辞表达与事态状况的性质比较一致。这里用名词(代词)they代表动作者(或传统语法的施动者)是符合表达习惯的,用动词(含时态)was cutting体现动作及动作发生时间等也是符合语言表达习惯,而名词词组a big tree用来表示目标(或受动者),这些都是最接近事实状态的表达,而且这一意义由物质过程来表达也符合交际双方的期望,即交际双方完成了一个最接近事实状态的沟通过程[13]-[14]。

最后来回答例9这样小句中的“Be+Ving”结构究竟是进行体还是修饰型关系过程小句的问题。正如前文所述,我们似乎可以把例9这样的小句看成是C式结构即进行体,又可以把它看成是B式这样的修饰型关系过程小句。前面我们分析了B式结构中的V-ing其实是发生了动词形容词化的隐喻现象的结果,让V-ing结构具有了形容词性的特征,这跟我们传统语法书里所论述的一致:V-ing或现在分词具有形容词的各种特征,可以接受very修饰,可以有比较级和最高级的形式[15](385)。因此例2中的touching可以有very这样的词修饰,同时也可以有more touching和the most touching的形式。但是例9中的running却显然不能有very running和more running这种表达了,因此我们可以认定这里的running仍然主要突出其动词的特征,是由构成进行体的需要而演变来的,并非发生了形容词化语法隐喻的结果。所以我们只能把例9这样的小句认定为一种进行体,而非B式结构的关系过程小句。实际上我们通常把例9这样的小句解释为一种状态,如这里可翻译成“机器运转着”,主要是因为“能用于进行体的动词一般都是表示持续动作的动作动词”[15](171)所致。对例9的分析同样表明:传统语法仅仅把A式、B式和C式中的V-ing结构划分为动名词、现在分词和现在分词是不够以用来对V-ing结构进行更深入的研究,而系统功能语法似乎提供了一种更好和更有效的研究方法。

四、小 结

本文讨论了例(1)~(3)英语“Be+V-ing”结构表现出的A式、B式和C式三种不同情况,利用纯理功能理论和语法隐喻的理论对这三种不同情况进行了功能句法分析,尤其是分析了英语V-ing结构在不同小句中充当的句法功能和角色。形式上这三种句式结构都是一样的,但是实际上他们表达的语义和句法功能是不同的。通过上面分析表明:1.A式和B式结构分别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关系过程小句,即认同型关系过程小句和修饰型关系过程小句,而C式结构是含有进行体的非关系过程小句。2.系统功能语法理论帮助我们区分:A式、B式和C式结构中的V-ing结构实际上具有不同的句法功能。A式结构中的V-ing实际上语法隐喻中动词名词化的结果,B式中的V-ing结构是动词形容词化的隐喻演变而来,C式的V-ing结构仍然凸显动词的特征,是构成进行体结构需要的结果。

最后需要指出:本文为了讨论的方便,只选择了做限定小句的英语“Be+V-ing”结构来研究,而没有结合该结构做非限定小句的情况来讨论,例如:The students pretended to be reading when the teacher came in,这里的to be reading就是一种非限定小句的情况。但是,我们同样可以在遵循功能句法分析的原则和方法的基础上,从功能句法角度对其他形式进行另题研究。

[1] Halliday, M. Language as Social Semiotic: The Social Interpretation of Language and Meaning [M]. London: Arnold, 1978.

[2] Halliday, M.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 (2nd edn) [M]. London: Arnold, 1994.

[3] Halliday, M.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 [M]. London: Arnold, 2000.

[4] Halliday, M. & Matthiessen, C.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 (3rd edn.) [M]. London: Arnold, 2004.

[5] Thompson, G. Introducing Functional Grammar [M]. London: Arnold, 1996.

[6] Thompson, G. Introducing Functional Grammar (2nd edition) [M]. London: Arnold, 2004.

[7] 易勇.及物性视角下做表语的英语“V-ing”结构[J].语文学刊(外语教育教学),2012(8):6-7.

[8] 王薇.从系统功能语法的名词化研究分析Halliday的语义观[J].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2005(2):10-13. [9] 朱永生.名词化、动词化与语法隐喻[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6(2):83-90.

[10] 方义桂.语法隐喻的形容词化类型研究[J].西安外国语大学学报,2009(6):34-37.

[11] 刘露营.英语动词的名词化分类及其规律探析[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9(7):283-286.

[12] 王树槐,万光荣.英语“V+ing”的形容词化研究[J].外语教学,2014(1):37-42.

[13] 乔春华.文化全球化视野下的中国英语与中国文化输出[J].重庆三峡学院学报,2013(5):117-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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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章振邦.新编英语语法教程[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2.

(责任编辑:张新玲)

A Systemic Functional Analysis of Three Types of “Be+V-” Construction in English

YI Yong

(Guangdong AIB Polytechnic College, Guangzhou,Guangdong 510507)

It’s common to encounter the construction “Be+V-ing” in English study and teaching. This paper takes a systemic functional approach to the syntactic analysis of three types of this construction. The analysis indicates that they have different semantic and syntactic functions: a clause with different relational processes, a non-relational process clause with a progressive aspect.

Systemic Functional Grammar; English construction “Be +V-”; syntactic analysis

H314

A

1009-8135(2016)02-0095-05

2015-12-25

易 勇(1978-),男,湖南攸县人,广东农工商职业技术学院外语系副教授,硕士,中山大学外语与翻译大学院功能语言学方向访问学者,主要研究功能语言学、英语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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