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桂林城市空间形态演变探析

2016-03-19 23:22唐咸明
桂林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 2016年3期
关键词:桂林市市区漓江

唐咸明

(广西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广西桂林541004)

民国时期桂林城市空间形态演变探析

唐咸明

(广西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广西桂林541004)

民国时期,桂林的政治、文化和商业机构多集中在北至叠彩山、南达象鼻山、西至丽泽门、东濒漓江西岸的传统城区范围。随着城墙和城门的拆除,马路街道逐步拓展,城市空间形态由传统老城区向南、北方向延伸,还出现向漓江东岸延伸的新趋势,城市空间形态由封闭走向开放。由于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局限,桂林城市空间形态拓展范围不大。探索民国时期桂林城市空间形态演变对今天桂林建设国家级旅游改革试验区有一定的历史启示意义。

民国时期;桂林;城市空间形态;演变分析

桂林市是当代广西北部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城市。在民国以前是广西省会和全省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明清时期的桂林城市空间形态以靖江王城为中心,东濒漓江,南至桃花江,西至丽泽门,北达叠彩山、鹦鹉山。进入民国时期,桂林城市空间随着明清时期城墙城门的拆除、街道马路的开拓而向四周扩展,其中南面是拓展的主要方向,此外还出现向漓江东岸扩展的新趋势。由于生产力水平发展的局限,桂林城市空间形态总的来说没有超出以传统城区为核心的空间范围。探索民国时期桂林城市空间发展演变规律,对今天桂林城市建设和规划具有一定的历史启迪意义。

一、民国中前期桂林拆城墙、扩修马路之后的城市空间形态

1933年以前,桂林仍然是一座封闭式的古老历史文化名城,这是因为桂林地处祖国南疆边陲、城池保存基本完好的缘故。桂林城墙东濒漓江,南沿桃花江,西至翊武路,北达鹦鹉峰和镇南峰。据专家考证,唐代以前,桂林是否有城,没有相应的文字记载。史书上有明确记载的,是从唐高祖武德年间(618-627年)李靖筑城开始。①元朝统治中国的八十余年中,桂林曾两次修城,把城墙加高加固,城高二丈多,墙面阔三丈多,可以在上面跑马。明代,城区又向南发展,推进到桃花江边。在南门桥下筑坝,把原来在雉山下汇入漓江的桃花江水拦着,使它在象鼻山下汇入漓江,成为护城河。明太祖朱元璋建立明王朝之后,把他的侄孙朱守谦封到桂林当靖江王。朱守谦在独秀峰下修了富丽堂皇的靖江王府。环绕王府,又修了座周围三里的王城,以保安全,成了城中之城。辟城门四:南曰端礼,北曰广智,东曰体仁,西曰遵义。清朝康熙二十年(1681)平定吴三桂等三藩叛乱之后,清政府改王城为贡院,四座城门改名为东华门、西华门、正贡门、后贡门,不再作为藩封之地。综上可以看出,桂林城市空间形态在民国以前,尽管历经朝代更替和战争的破坏,但始终是以靖江王城为中心,逐步向南、向北拓展空间,而且没有超越东濒漓江、西至翊武路、南沿桃花江、北达鹦鹉山的四至范围。降至民国22年(1933),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以及城墙作为护卫安全和军事功能的丧失,受全国拆城兴商风潮影响,桂林开始拆掉城楼、城墙和城门,扩修街道马路,城市空间形态发生了新的变化。

从1933年起,桂林市区开始扩修街道,至1940年,先后修建了北极路、桂北路、中北路、中南路等34条街道,路宽8~10米,初步形成了通行汽车的现代化道路网。②截止1949年底,桂林市区有道路(不包括里巷)63条,总长33.91公里,总面积29.34万平方米。均为黄泥路面,其中有7条路中央铺了6米宽的沥青。随着街道、马路的拓宽,桂林市城楼、城墙和城门的拆除工作也同步进行。1933年扩宽永宁桥(南门桥)至阳桥马路,拆除了宁远门和阳桥鼓楼,又拆除榕树门(古南门)附近的城墙;1935年扩修丽君路、环湖北路、榕前路、杉湖路、叠彩路、西华门到北门接桂全公路,拆除城隍庙、抚台衙门及镇南峰与鹦鹉山之间的安定门和城墙。到抗战爆发前夕,桂林市区南面、北面和西面的城墙、城楼、城门基本拆除,拓展了街道、马路面积,便利了城市交通,使市区原来以抬轿、人力车为主的交通工具逐步被城市汽车取代。市民出行更为方便快捷,城市空间形态由封闭走向开放,城市经济功能进一步增强。

必须指出的是,民国中前期,尽管有拆城兴商风潮的兴起,这一时期桂林城市空间形态仍以靖江王城为轴心的老城区为骨干。我们可以从桂林市政建设排水管网和路灯两项统计数据作为佐证,“民国时期,在北起群众路、南至崇信路、东起滨江路、西至丽君路范围修建了合流沟渠23.19公里。”③排水管网的统计数据说明桂林市区政府、普通民众主要生产、生活范围仍然集中在东起滨江路、南至崇信路、西至丽君路,北达群众路这一四至地理空间。另外,从市区街道、居民的路灯数量分布也可以印证上述论断的正确:“民国25年(1936)以前,桂林城里人夜间行路多持松油棒、竹纤藤火把,或提蜡烛灯笼、油灯照明;商绅和达官贵人则在门前挂号灯和宫灯,以便夜间营业和显示豪华,这些号灯和宫灯起了路灯的作用”;“清宣统三年(1911),桂林城区有煤油街灯712盏(官设447,民设265)。其中北区(今叠彩区)官设120盏,民设26盏;中区(今秀峰区)官设129盏,民设84盏;南区(今象山区)官设79盏,民设31盏;东洲区(今七星区)官设53盏,民设50盏。”④据此统计,北区街灯总数146盏,中区街灯总数213盏,南区街灯总数110盏,东洲区街灯总数103盏,中区(今秀峰区)街灯总数占城区总数的29.92%,是全市最多的,说明中区是城市人口密度最大的区域,东洲区的街灯数量排在末尾,说明漓江东岸是桂林城市新近拓展的区域,人口密度较小。

1936年冬,桂林市城区开始用上了电力路灯,结束了长期以来使用煤油街灯的历史。1940年5月,桂林市成立市府路灯整理委员会,经实地调查有电力路灯344盏。民国中前期,从清末以来桂林市使用煤油街灯和排水管网以及使用电力路灯三项数据来分析,可以发现这一时期,桂林市城市空间形态仍以靖江王城为中心的传统老城区为主。

二、民国后期桂林城市空间形态的新发展

抗战爆发以后,随着中国东南沿海沦陷区的工厂、学校内迁以及大批难民的如潮涌入,桂林作为抗战大后方战略枢纽地位日益凸显。与此同时,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助推作用、外来资本流入、人口的迅速增加、新式交通的崛起,使民国后期桂林城市空间形态发生了一些新的变化。

首先,桥梁的修建,便利了桂林城市空间形态向南、向东延伸。民国时期,在漓江上修建石墩钢木合构桁架的中正桥,在桃花江上修建了德智桥(今胜利桥),在小东江上修建栖霞桥,在南溪上修建将军桥。⑤上述4座桥中,值得一提的是中正桥(如今的解放桥处),横跨漓江东西两岸,结束了漓江东岸民众长期通过永济浮桥往来进入市区的历史,便利了桂林市区空间向东延伸。这4座桥的地理分布情况是:桂林市区东面两座(中正桥、栖霞桥),桂林市区南面两座(德智桥、将军桥),这是桂林市区向东、向南拓展的明证。

其次,桂林东面城墙、城门的拆除,便利了市区空间形态向东拓展。“31年(1942)修定桂门漓江河堤和码头,拆除了水东门(即明城东江门)至定桂门城墙;35年(1946),拆除永宁桥至西门桥的城墙,重建永宁桥;后又拆除今市人民医院至解放桥北及伏波山至木龙洞的城墙。”⑥由此看出,民国后期桂林市继续沿着民国中期拆城兴商的建设思路,将濒临漓江西岸的大部分城墙、城门拆除,不断拓展漓江西岸城市封闭的空间,既是漓江东岸商业繁盛、方便商品货物进入市区的需要,也是桂林城市空间形态向漓江东岸拓展的标志。

再次,桂林市区人口迅速增长,使城区空间形态不断向外拓展。桂林城市人口有3次快速增长期:第一次是20世纪20年代,孙中山先生由广州溯流而上至桂林东南重镇大圩下船,而后率众驻跸桂林准备北伐,这一重大历史事件之后桂林市区人口逐步增多,“1921年孙大总统莅桂兴师北伐之后,桂林人口频频增加,市面也日渐繁荣”。⑦在湘桂铁路和桂全公路修通之前,桂林城市商业运输仰赖漓江水运。顺江东下经梧州可达穗港澳,溯流掠灵渠与中原市场相连接。湖南、广东、江西等外省商人接踵而至,在桂林老城区修建会馆,今天解放桥东面花桥、小东江一带逐步发展热闹起来,水东街发展成为闹市,四乡的农副产品多集中在此销售,顺江东下的农林土特产,从梧州溯流而上的盐、糖、洋杂百货在此集散,水东街成为民国后期特别是抗战时期桂林市区最繁华热闹的商业区。第二次是1936年冬广西省会从南宁迁回桂林,是桂林市区人口第二次快速增长期。《广西年鉴》第三回记载,1934、1935、1936年,桂林市区人口分别是73,171人、75,141人、70,107人,1937年增至80,916人。⑧可以看到,1936年冬省会由南宁迁回桂林,省级政府机构和大量工作人员的进驻,带动了经商和其他行业人口的回归,使桂林市区人口由7万余人增加到8万余人,在一年之内增加了1万人左右。随着桂林城市政治地位的上升,带动了桂林市区人口的增加和城市空间形态的向外拓展。第三次是全面抗战爆发之后,东南沿海沦陷省区大量难民的涌入,使桂林市区人口猛增至30余万,比战前市区人口总数增长了两倍多。1941年,桂林市人口突破20万,达到236,226人,1943年人口突破30万大关,达到306,036人,1944年达到最高的309,460人,1945年随着日本宣布投降,大量外省人口陆续返回故乡,桂林市人口迅速降到64,374人,基本接近战前市区人口水平。⑨抗战时期,漓江东岸七星岩、栖霞山、六合路一带,成为躲避日军飞机轰炸的绝好去处:“1938年10月,武汉沦陷,文艺界、科学界的许多知名人士,纷纷来到桂林。由于这些文化人的到来,桂林经济文化空前繁荣,人口增加数倍,市区大大扩展。特别是漓江东岸,那里七星岩的岩洞,能容纳数万人,可以躲避日军飞机轰炸,人们都选择靠近岩洞的地方居住。从漓江岸边到三里店、六合圩,房屋一座接一座,真是鳞次栉比。”⑩抗战时期,一些外省工厂迁入桂林,增强了桂林城市工业生产能力,是大后方工业产品的大本营之一,同时也使桂林城市空间形态发生改变。抗战时期,桂林成为战区工厂迁移的地区之一,大多是与国防、军需关系密切的工业,例如机器、兵工、电器、电力、汽车制造、化工材料、交通器材等,“战前桂林工业不甚发达,自抗战后,桂林工业突飞猛进,市区扩展。市郊岩洞附近,均为工厂佳地,大小工厂,共有123家。据广西省政府建设厅的统计,抗战时期迁入广西的工厂共计29家”。⑪外来资金的流入,促进了桂林城市工业发展,当时两次到过桂林的外地游客,以自己的亲身感受证实抗战时期桂林城市经济的发展确实受到了外来资金流入的影响:“不到一年的时间,湘桂铁路修造成功了,但两三年之后(太平洋战起之后)我竟从一个虎口逃出而搭乘湘中路火车回到桂林。阔别了四年多的桂林可真变了,人也多了,桂林却真的繁荣起来了,游资流到这个山城,许多工厂开办了,烟囱像是向独秀峰示威……”⑫

最后,现代铁路和公路交通的兴起,使桂林城市空间形态继续向南和向北两个传统方向拓展。民国后期,随着湘桂铁路和桂全公路的建成通车,使桂林城市空间形态继续向南和向北两个传统方向拓展:“民国16年(1927),桂平线(桂林至平乐)建成通车,桂林区公路管理局在市城南外二里店(现中山南路427号)修建桂林总车站兼桂林南站,在距桂林17公里处设桂林良丰站。17年(1928)7月,桂全公路(桂林至全州)筑成通车,于北门修建桂全总车站兼桂北站,该站于36年(1947)裁撤。”⑬铁路桂林站位于桂林市区的南部,民国28年(1939)6月,湘桂铁路桂林—永福段通车之日建站,称桂林南站,为当时四等车站,只办理客运业务。民国30年(1941)1月,由湘桂铁路管理局管辖。抗战胜利后,湘桂铁路工程局于36年(1947)1月修复柳州—桂林段,桂林站同时开办营业。

民国后期桂林城市空间形态依然以老城区为基本骨架,但呈现出向南、向北、向东三个方向拓展的趋势,这一格局奠定了建国以后至20世纪80年代中期桂林城市空间的基本形态。在1986年编纂的《桂林市地名录》中,我们依然能够看到民国时期桂林市城市空间形态的印记:“秀峰区,有解放路、中山中路等32条街,为城区商业中心”;“叠彩区,有中山北路等29条街,街道多数为民用住宅,商业网点较少”;“七星区,有自由路等35条街,区内沿漓江一带为老居民区,人口稠密,有桂林市最大农贸市场”;“象山区,有中山中路等46条街,自阳桥到火车站为商业区,桂林市主要党政机关驻该区”。⑭民国时期桂林城市空间形态具有承上启下的基本特质,可以看出在20世纪80年代以前,桂林城市空间形态只是沿袭了民国时期凤北区(今叠彩区)、八桂区(今秀峰区)、培义区(今象山区)、东江区(今七星区)的衣钵,并在民国时期城市空间基础上有所拓展和调整而已,并没有如20世纪90年代以后桂林城市空间形态大规模向西、向东拓展的新态势。因此,桂林现代化城市空间形态的最新格局的形成是在20世纪90年代以后,也就是说,当代桂林现代化城市空间形态是在改革开放之后尤其是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逐渐开拓和发展起来的。

三、民国时期桂林城市空间形态演变的动因剖析

民国时期桂林城市空间形态的形成和发展,背后的动因很复杂,归结起来主要体现在政治地位变迁、社会生产力发展和人口的聚集效应以及战争的影响等四个基本要素。

首先,政治地位变迁是影响民国时期桂林城市空间形态变化的首位要素。民国初年,老桂系首领陆荣廷将省会迁到南宁,桂林由省会降为二等城市,这一巨大落差对桂林城市空间形态影响至为重要。民国初年广西的“迁省之争”,有学者认为这是广西的维新派和守旧派的权力斗争,是当时国内政治斗争在广西的反映。⑮但从城市功能发展变迁这一角度分析,我们认为是影响民国时期桂林城市空间形态变化的第一位动因。据记载,广西省会迁到南宁之后,桂林城市人口减少,商业衰落,街道、马路等基础设施建设滞后,桂林只保留文化中心的空头地位。据《桂林市指南》记载:“民国二年移省会至南宁……,城内街道尽属旧式,尚无新都市之气象,商业昔颇繁盛,至省会南迁后,遂日行凋敝”;⑯“桂林原系广西之省府,商务繁盛,人烟稠密,自陆荣廷迁府南宁后,百业萧条,生机维艰,马路未修,电话未设,举凡新文化之享受,均付阙如,……据闻三万圆以上之商店,全城恐未之有”。⑰由此可见,民国时期广西桂林城市空间演变受政治功能的变化制约较大,政治地位下降,使桂林城市商业和人口数量呈现衰变迹象。

其次,社会生产力发展,使得农村人口不断向桂林市区聚集,城市空间向漓江东岸拓展。明清以降,广东、湖南、江西等外省商人纷至沓来,在桂林老城区先后兴建了江西会馆和广东会馆各3处,此外建有湖南会馆、浙江会馆、福建会馆等9所。会馆是商人联络乡谊、聚会和互助的场所,15所会馆都位于老城区,推动了桂林城市核心商业区和建筑等行业的发展,促进了核心区域商业的繁盛。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近郊农村人口不断向桂林市区聚集,抗战胜利后,随着难民的返乡,桂林市区人口骤降,1945年底降到6万余人,但是到1946年桂林城区人口复增至90,290人,主要分布在八桂(秀峰区)、东江(七星区)、培义(象山区)和凤北(叠彩区)4个区,同一时期,桂林郊区人口有40,500人,分布在东附廓、西南附廓、北附廓、柘太和三合5个区,其中东附廓人口占郊区人口的30.43%,⑱居桂林5个郊区的首位,这清楚地说明,桂林城市空间形态呈现向东继续拓展的趋势。桂林曾经是古代广西北部纺织业中心,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1929年桂林传统的土布业产量达到40万匹左右,成为桂林土布业生产的繁荣时期。民国32年(1943),桂林市有织户600~700家,分布在东江路、福隆街一带,年产布20万匹。⑲梳篦业,集中分布在正阳门两侧店铺;明清时期曾经繁盛而在近代趋于衰落的雨伞业集中在定桂街一带;竹筷业集中在桂林西门外,为桂林回族世代相传的手艺(桂林西门城内外是回民主要聚居地之一),民国30-34年,有70~80家生产,人数达200多人。⑳可见,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使经济性人口向桂林市区和郊区汇聚,促使桂林城市商业空间不断向漓江东岸和西门外发展,也改变着传统老城区的空间形态。

最后,日本侵华战争使桂林城市空间出现膨胀性外向拓展,但也使桂林城市空间形态现代化进程中断。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时期(1937-1944),桂林作为抗战大后方枢纽城市,接纳了来自全国1,000余名文化工作者和大量难民,还有几十家工厂。到1944年9月桂林疏散前夕市区人口曾经达到50万的最高峰值,这些战时大量外来人口的聚集和工厂企业的迁入,带来了先进的生产设备、技术和劳动力,从而使桂林商贸、文化和现代化工业出现暂时繁荣局面,这些因素促使桂林城市空间出现局部膨胀性向外扩张的倾向,特别是向东扩张趋势明显。1944年11月到1945年8月期间,桂林被日军侵占,市区人口仅剩两三千人,桂林城市空间形态的现代化进程中断。这里的“城市空间现代化进程中断”指的是抗战胜利光复之后,桂林市区房屋被战火焚毁达90%以上,全城原有52,500余间,桂林光复后仅存房屋471间。㉑造成桂林城市空间形态现代化进程中断的原因有三:日军撤退时的大规模纵火焚城;抗战时期日军飞机的滥炸;桂林沦陷前夕国民党城防当局实行焦土抗战,以扫除视界障碍为由,纵火烧屋。这都是因为日本发动侵华战争给桂林历史文化名城造成严重损失的恶果。

四、结语

清末至民国时期,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城市化的不断推进,桂林城市空间形态逐步发生了现代化的转变,主要表现在拆除城墙、城门,拓修马路、街道;煤油街灯被电力路灯取代;城市传统交通工具人力轿、人力车逐渐被汽车取代等;城市空间随着湘桂铁路和桂全公路的建成通车而继续向南、向北两个方向拓展,而清末民国时期漓江水运的繁盛和抗战时期外来人口的大量聚集,使桂林城市空间形态发生了加速向漓江东岸扩展的新变化。总的来说,民国时期桂林城市空间形态现代化的嬗变既受到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制约,也受到政治地位变迁的较大影响,说明民国时期广西桂林城市功能依然是以政治和文化功能为主,经济和商业功能不占主导地位。考察和分析民国时期桂林城市空间形态的演变呈现由封闭走向开放、由传统走向现代的规律和特征,有利于深入研究岭南地区城市功能的变迁和城乡互动关系的演进,对当代桂林市建设和完善国家旅游综合改革试验区具有一定的历史启示意义。

注释:

①《名城史话》(中国历史小丛书合订本):下册,北京:中华书局,1984年,第520页。

②颜邦英总纂:《桂林市志》(中),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第1443页。

③颜邦英总纂:《桂林市志》(中),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第1458页。

④颜邦英总纂:《桂林市志》(中),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第1460页。

⑤颜邦英总纂:《桂林市志》(中),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第1450页。

⑥颜邦英总纂:《桂林市志》(中),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第1440页。

⑦王伯钦:“桂林东洲后街行兴衰概况”,《桂林文史资料》第13辑,桂林:漓江出版社,1988年,第196页。

⑧⑨广西省政府统计处编印:《广西年鉴》:第三回上,1948年,第181页。

⑩《名城史话》(中国历史小丛书合订本):下册,北京:中华书局,1984年,第537页。

⑪覃静等:“浅谈抗战时期桂林人口的变迁及其影响”,魏华龄等主编:《桂林抗战文化研究文集》(八),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382-383页。

⑫凤子:“念桂林”,舒天编:《桂林风烟》,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2年,第188页。

⑬颜邦英总纂:《桂林市志》(中),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第2245页。

⑭桂林市地名委员会编:《桂林市地名录》,1986年,第5页。

⑮钟文典主编:《广西通史》:第二卷,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598页。

⑯徐祝君编:《桂林市指南》,桂林自由报社,1942年,第1页。

⑰杜重远:“良好印象”,舒天编:《桂林风烟》,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2年,第35页。

⑱颜邦英总纂:《桂林市志》(上),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第236-237页。

⑲颜邦英总纂:《桂林市志》(中),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第1787页。

⑳颜邦英总纂:《桂林市志》(中),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第1859-1865页。

㉑颜邦英总纂:《桂林市志》(中),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第1540页。

Analysis of the Spatial Development of Guilin City in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Tang Xianming
(School of Marxism,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Guilin,Guangxi 541004,China)

In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along with the removal of walls and gates,the roads and streets of Guilin City were gradually expanded,and its space spread northwards and southwards and it also spread to the east coast of the Lijiang River.Due to the limitations of level of productivity,the extension scale of Guilin's urban space was not big.Exploring the spatial development of Guilin City in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 has a certain historical significance in the construction of Guilin state-level reform pilot area for tourism.

the period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Guilin;urban spatial form;analysis of the development

K29

A

1001-7070(2016)03-0007-05

(责任编辑:韦国友)

2016-04-15

唐咸明(1967-),男,广西灌阳人,广西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历史学博士,主要从事中国近代史、中共党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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