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睿颖
(厦门城市学院,福建 厦门 361008)
阳明心学中的“情”
闫睿颖
(厦门城市学院,福建 厦门 361008)
王阳明心学中关于情感的思想,为理解中西方哲学提供了视角,为践行核心价值观提供了参考,也为现代性压制下个体生命的挺立提供了养分。阳明继承发展了儒家对情的基本看法:实际情况;经验情感和先验的良知。其中良知就是人人都具有的亲情(孝悌)。通过亲情的道德情感的保荏,不间断地在喜怒哀乐的七情中,磨砺自己对待声色货利的反应,使之达到中和,就可以此心不动,感而随通,臻于和乐。作为本体的良知,真诚惕怛,但无善无恶,有了现代性个体的主体性的萌芽。阳明心学简便可行,效果显著,对我们当前的价值观培育和践行具有重要借鉴意义
王阳明; 情感; 良知;主体性
情感,是中国传统哲学有别于西方哲学的一个重要概念。在西方哲学中,主体的最重要的两个基本要素是理性和意志。主客分离的世界观最终促成了西方近现代哲学认识论转向,突出的是认识主体、意志主体的能动性,如康德所言“人为自然立法”。这种理性主体一度促进了科学和资本主义发展,现代西方文明就是人的理性的全面解放和胜利。但是随着工具理性的过度扩张,个体的生命逐渐被现代性所压抑,因此现代西方哲学开始批判消解这种抽象的思维主体性,致力于主体间的建构,但是在理性依旧高于情感的框架里,海德格尔提出的技术对人的“座架”问题,依旧无法得到很好地解决。
和西方不同,中国传统哲学是一种生命哲学、价值哲学。它指向的不是主客两分的世界,而是主客圆融的天人合一、以人为本的世界。人本身才是最终目的,真、善、美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中统一,善具有形而上学的地位,善统摄真和美。善的价值是合乎天理的情感的寄托和满足,中国传统哲学中的情感,和现代西方的理性主义彼此互补,可以互相借鉴。由于时代所限,阳明之前传统儒家的情感,更多的是道德情感,科学精神、创新精神不足。而阳明心学中情感的独特性在于,他不仅传承了儒家(也汲取了道家、佛家)情感的优势,而且突破了传统的道德情感,有了人的主体性、实践性思想的萌芽,为我们当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建设,提供了宝贵的思想资源。
1.儒家对“情“看法的发展脉络
“中国传统哲学所说的情感,含义极其复杂广泛,从某种意义上说,情感是中国人学形上学的重要基础,它不仅有情感感受(“感于外而动于中”),而且有情感体验;不仅有经验层次的体验,而且有超越的体验,这是中国的儒、道、释所共有的”[1]46-51。“情”最初指的是情况,经验性的情感是用具体的描述表达的,这种表述方式延续至王阳明文集中亦如是。阳明书信中经常用“人情”“物情”“军情”等来表达要解决问题的实际情况。对不同层次的情感(情欲、情绪等感性情感,情理等理性化情感,神秘的宗教体验等)也都是采取的是具体描述,很少直接用“情”来概括。如《黄直录》中,“有所忿悌”一条“然虽怒,却此心廓然,不曾动些子气”[2]177,孔子开始肯定情感对于个体生命和治国的意义,强调“仁”是发自内心的“忠恕”,外在表现为行为规范的“礼”。孟子用“四端”表达人情感在道德形成中的地位,但孔孟都没有用“情”来直接表述情感问题。明确用情来表述情感的是《礼记》:“夫礼,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人情就是“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中庸》强调了情感发动后需要中和,即“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认为这就是治理天下的根本。子思学派更是把“情”定义为寻道的起点, “道始于情,情生于性。始者近情,终者近义。”(郭店竹简《性自命出》篇)荀子开始提出性恶情恶,要求外部的强制性规范。汉儒董仲舒认为性仁情恶,继续把情等同于情欲进行遏制。魏晋时期对情的善恶出现过短暂的争论,王弼认为圣人用情“无累于物”,试图在名教的约束下,汲取道家自然观获得个体一定程度的自由解放。随着唐朝大一统天下的形成,外在礼教约束的重要性又被提上日程,韩愈提出“以情统性”,李翱更是提出“灭情复性”,发展到宋代就是“理欲之辩”。宋儒并不是笼统反对情,只是主张灭穷奢极欲之私欲。朱熹也肯定了情感在理学中的位置,提出“心统性情”,但朱熹的心是理性之心,强调的是严格用封建礼教的道德理性,来规范约束道德情感。
2.王阳明心学中“情”的分析
王阳明继承儒家对“情”的基本用法,但是在情的良知本体的规定上又有突破。情在阳明这里,第一个层次也是用来表示实际情况的,如“观天地交感之理,圣人感人心之道,不过于一贞,而万物生,天下和平焉,则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3]80。这里的情指情状、情况、实情,这种用法不多,在描述实际情况时出现过。
第二个层次是丰富具体的经验性情感和情绪。也即《礼记·礼运篇》所说的七情:“何谓人情? 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2]251这是人的自然情感,是情的已发状态。阳明肯定了人的自然情感,认为情和性是心的体和用。“夫喜怒哀乐,情也。既曰不可,谓未发矣。喜怒哀乐之未发,则是指其本体而言,性也。斯言自子思,非程子而始有。执事既不以为然,则当自子思《中庸》始矣。喜怒哀乐之与思与知觉,皆心之所发。心统性情。性,心体也;情,心用也。”[2]251阳明文集里有很多具体描述不同自然情感的词句,有些自然情感阳明是肯定的,如“祖母益耄,思一见,老父亦来促归,于是情思愈恶”[2]276,“书屋亦将落成,闻之喜极”[2] 258,“须是大哭一番了方乐,不哭便不乐矣”[2]191;有些自然情感阳明是反对的,如“人生大病,只是一傲字”[2]206。情是性体的用,却产生了善恶,失却良知,那是因为“性一而已。仁、义、礼、知,性之性也;聪、明、睿、知,性之质也;喜、怒、哀、乐,性之情也;私欲、客气,性之弊也。质有清浊,故情有过不及,弊有深浅也”。“若无有物欲牵弊,但循着良知发用流行将去,即无不是道。但在常人多为物欲牵弊,不能循得良知”[2]146。“七情有着,俱谓之欲,俱为良知之弊”[2]191。也就是说人的才质不同,常人质浊,一旦被物欲所弊,情就会有不及或者过,所以要去除私心杂念和由物生欲,“胸中切不可有,有即傲也。古先圣人许多好处,也只是无我而已,无我自能谦,谦者众善之基,傲者从恶之魁”[2]206。“故凡慕富贵,忧贫贱,欣戚得丧,爱憎取舍之类,皆足以弊吾聪明睿知之体,而窒吾源泉时出之用”[2]308。致良知就是要像洗目中尘一样,在这些被欲望遮蔽了的情感放纵时,时刻用良知当下的一念实实在在地内观反省,不断在情感体验、理性意志和行为中为善去恶。
第三个层次是道德情感的本体,也即良知。“良知是人的情感本原,而情感则是良知在经验生存状态之特定关系情景当中的感性表呈”[4]。“七情顺其自然之流行,皆是良知之用,不可分别善恶。但不可有着”[2]191。“这良知人人皆有。圣人只是保全无些障蔽,兢兢业业……众人自孩提之童,莫不完具此知,只是障蔽多,然本体之知,自难泯息”[2]174。这个情感依据的本体就是孝悌。耿宁认为,“良知本体是仁或者真诚恻怛”[5]。张祥龙教授进一步指出:“作为自然良知的孝悌之爱不仅是王阳明良知本体的发端和导引,而且作为孝悌的原初经验是心,即理之根。”[6]也就是说,亲情经验不同于其他的情感,不仅具有本体的依据,而且就是本体良知本身。只要保有对亲情的真诚恻怛,不为物所动,不为欲所弊,就可以聪明睿智,腔子里便得光明,不仅可以尽心知天,而且“天地之间宁复有乐于是者?”[2]159真诚恻怛、戒慎恐惧与洒落之乐是良知本体的三个基本情态。严格来说,戒慎恐惧是存养良知本体的工夫,安稳洒落是致得良知本体的境界,真诚恻怛才是良知本体。[7]
孝悌的道德情感不仅具有本体性,而且具有强烈的主体性特征,阳明感叹:“孔子气魄极大,凡帝王事业,无不一一理会,也只从那心上来……学者学孔子,不在心上用功,汲汲然去学那气魄,却倒做了。”[2]194这种力量的来源一方面是因为孝悌提供了主体的价值判断标准,“良知只是个是非之心,是非只是个好恶。只好恶就尽了是非,只是非就尽了万事万变”[2]190。另一方面由于这种道德情感,人人孩提时皆有,是人最初、最强烈的情感,在这种道德情感里,知、情、意是圆融合一的,能产生极大的行动力,“若夫在父子兄弟之爱者,则固未有不痛心疾首,狂奔尽气,匍匐而拯之”[2]157。对这种知情意合一的主体性所产生巨大行动力的膜拜,是如今民间热衷学习阳明的主要原因之一。
阳明没有止步于简单肯定孝悌道德情感的作用,而是更进一步详细指点弟子们如何具体将这种道德情感的主体性力量全面扩充到人情事物中,在对情感主体的中和节制修养实践中,不断强大个体的主体性能力。亲情经验在阳明致良知中是起点,但是仅有最初的亲情体验是不够的,从体验到个体主体性的确立,必须经过实践中不断磨砺。个体要在不间断的人情事物中,时刻审查自己的念头和情绪,“除了人情事变,则无事矣。喜怒哀乐,非人情乎?自视、听、言、动,以至富贵、贫贱、患难、死生、皆事变也”。事变亦只在人情里,其要只在“致中和”,“致中和”只在“谨独”[2]90。时刻注意自己是否情绪保持中和,情绪动荡的时候,从情绪和身心反应入手,反省自己的念头是否真诚,有否私心杂欲。像猫抓老鼠一样,“一念萌动,即与克去”[2]91。“良知只在声色货利上用功”[2]203不能间断(“勿忘”),不能急于求成(“勿助”),物来应物,惟变所适。“心体上着不得一念留滞。这一念不但是私念,便好的念头亦着不得些子、如眼中放些金玉屑,眼亦开不得了”。如此这般,便可“天地也与我同体的,鬼神也与我同体的”[2]205。这个过程有点类似德国古典哲学中自我和非我转化的否定之否定过程。不同于黑格尔抽象辩证理性的逻辑展开,阳明的自我和对象交互作用,生成的过程是通过道德情感推动的。更可贵的是,阳明认为良知本体无善无恶,却能够当下一念,自知是非,这意味着拥有良知的每个人,在不被物欲遮蔽的时候,都具有自我判断并行动的正当性和能力。这个正当性不来自封建礼教伦理纲常,而是来自每个人自身真诚无妄的亲情体验;这种本体意义上的良知人人都有,只是才力大小不同罢了,“犹金之分两有轻重……盖所以为精金者,在足色,而不在分两……犹一两之金,比之万镒,分两虽悬绝,而其到足色处,可以无愧。故曰“人皆可以为尧舜者以此”[2]103。这在封建社会道德纲常的礼教束缚下,无疑是个体主体性的极大解放。
1.阳明心学中情感的理论意义
此心不动,随机而动,把孝悌的知情意行统一的亲情经验,时时刻刻扩充到其他每一种情感念头意志和行动中,就是阳明一生建功立业的精神根基。道德情感在这里具有了存在本体的意义,以它为起点,通过理性,意志和实践的不断磨砺和融合,在实践中锻炼出来的知情意统一的个体的主体性精神终于能全面彰显和挺立,具有了和西方“人为自然立法”的启蒙意义。但不同于西方以人的知识理性为自然立法的是,阳明的主体性里有着情感的中和之乐,是以人的道德情感价值为外界立法。“情感哲学说到底是价值哲学,情感需要是价值之源,情感态度是价值选择的重要尺度,情感评价是价值评价的重要依据”[1]46-51。在这里,阳明实际上是通过亲情本体化,把人的价值放在一个关系-实践的立场,而不是把价值归于纯粹的、客观的属性,或者纯粹的、主观的有用性去看待的。在孝悌的亲情经验里,个体的主体性,也即自由、自主、目的性都得到了很好的满足,如果再不断通过反省和实践加强这个经验,道德的情感、理性、意志都在不断的道德行动中得到统一,最后形成坚定的信念(“志”),就能最大程度地激发人们潜在的精力、体力、智力等各种能力,实现信念想要达成的目标。而这个道德经验产生的主体性,不断扩充到人生其他方面,就能建功立业,形成个体和社会双赢,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美好愿景。
阳明对价值的看法比较接近马克思主义。“当代中国的马克思主义价值论贯彻马克思的实践唯物主义,将其提升为‘关系——实践说’……价值产生于人按照自己的尺度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活动 ,价值意识所反映的主要是主体自身的客观状况。人们的评价往往表达了人对客体的兴趣、态度、情感和价值观念; 价值观念是人们具体评价中使用的主观标准; 但这一标准本身是主体的社会存在、需要、能力等客观现实的反映,而检验评价及其标准之是非得失的标准,最终在于实践”[8]。阳明的致良知正是按照自己的尺度去认识、评价、改造世界。这个尺度不再是坚固不变的封建礼教纲常,而是人人都具有的与生俱来的亲情体验,这种一生下来就有的情感体验无善无恶,是一个在关系——实践中不断生成、不断被检验,属于个体的价值。同时它又是一种道德情感,具有普遍性,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能够支撑起社会的最大公约数,能够反映社会、国家的客观需要,而不至于个体私欲横流,无视他人和社会。晚明的王学后学,把阳明的道德情感换成人的自然情感作为起点,个体的情欲被不加控制地释放,阳明心学中通过个体的反复实践被不断加强的道德理性和道德意志削弱,道德信念被瓦解,实际上消解了阳明心学主体性可以兼顾个体价值和社会价值需求的特征。
2.阳明心学中情感的实践意义
王阳明作为近代中国唯一立言、立德又立功的儒家,他的心学思想具有深刻的启发性。
首先,王阳明在明朝昏暗的正德皇帝统治期间,他面对的是正统思想和民间思想已经彻底脱节,知行分离,应然和实然彻底割裂。官方语言一如既往地高大上,社会现实却越发不堪入目,整个社会出现严重的混乱失序,个人也时时处在极度的动荡困苦中。如何知行合一,个人得到当下的满足,社会趋于安定,王阳明从道德情感出发,选择了离开汉代以来社会结构稳定时代的儒学,回到同样是大动荡、大转型时代的孔孟儒学。阳明心学的理论构建,践行功夫着手的起点就是个体的、善的真情实感,简便易行,对当前培育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
其次,王阳明一生卓越的军功,不是寻常的儒家可比拟的。他的理论已不再仅仅是传承发展儒家,而是在实践主体性原则上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具有了某些现代性的特征。如果说朱子的“性即理”,还更多地属于道德哲学,阳明心学则已开始萌芽出主体性原则,良知不仅是道德主体的来源,也是情感主体、理性主体、意志主体、审美主体等主体性的来源,从而具有了德国古典哲学中人的主体确立,为自然立法,在实践中完成主体自我的相似特征。但与西方哲学不同的是,阳明心学是从道德情感出发,在道德实践中养成主体性,最后超越道德主体,达到主体的挺立和主客关系的圆融。日本明治维新的志士和现代的企业家,深刻地把握住了这种主体性,而王学后学没有理解阳明这种起于儒家却突破儒家框架的主体性,仅仅局限在儒家道德的框架里去发展阳明,所以无论是渐修还是顿悟,都无法重现阳明心学的巨大魅力。明清批评阳明的实学,主要针对阳明后学的流弊,倒退回良知学以责难阳明,也没有足够地汲取阳明心学主体性营养。如王夫之批评阳明“宠情以配性,而是性失节”,“以情为性”,最终造成听任自然情感泛滥不加理性约束,导致物欲横流的恶果,提出“性情合一”,要用性(先天固有的道德本质)去约束情。因为仍停留在儒家道德伦理概念的框架下,就无法敏锐地察觉阳明良知学中个体主体性挺立的意义,也就无法理解阳明心学中情感作为个体的主体性培养的起点的价值。其实,人的主体性的意义恰恰就在于能够驾驭情感不沉溺欲望,能够选择、践行合乎天理的价值,从而知情意统一,让人们能够愉快地选择最合理的、科学的生活方式。
“现代性的重要标志之一是个人的兴起与个人主义的出现。阳明心学虽然还是在儒学的天理框架之内,但距离近代的个人解放只是一步之遥:心即理,打开了用个人的良知自由解释天理的通道。”[9]中国梦是人人有机会出彩的梦想,中国梦的实现有赖于个体主体性的觉醒,有赖于每个人真善美心灵的创造。学习阳明,就是学习以人为本,唤醒人的主体性意识,最大程度地激发个体的创造力和生命力,知天乐命,各安其位,各尽其能,共同为民族复兴的伟大梦想而努力。
总之,对于当前中国社会出现的知行分离、诚信缺失、信念失落、精神缺钙的现象,从情感出发的阳明心学中“致良知”能给我们诸多有益的启发。随着中国现代化进程的加快,如何借鉴阳明知行合一和致良知的理论,更好地培育时代精神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文化强国,都有待我们进一步地探索践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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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何志玉
On "Emotion" of Wang Yangming's "Mind Idea"
YAN Rui-ying
(Xiamen City University, Xiamen 361008, Fujian, China)
The idea about emotion in Wang Yangming's "mind idea" provides a perspective for understanding western philosophy and makes a reference for practicing the core socialist values, and also offers nutrient for life that is under the present suppressing rules. Wang Yangming inherited and developed the basic idea for Confucian culture, including practical situation, experience affection and the transcendental conscience, among which refers to specific familial affection that everyone has and it is called "Xiaoti" in china. There will be a balance among the seven feeling that includes joy, anger, grief, when one is surrounded by the kinship of ethic affection. In this situation, one can keep the peaceful mind and get the best mind, that is, harmony and joy. Based on this, conscience with the characteristics of honesty, no goodness and no evil will begin to generate the subjectivity of modern individual. At present, the "mind idea" is easy to be practiced and can get the obvious effect, which has a reference significance for cultivating and practicing the core socialist values.
Wang Yangming; emotion; conscience; subjectivity
2016-08-22
闫睿颖(1978-),女,河南南阳人,厦门城市学院讲师、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中国哲学和价值哲学。
B248.2
A
1673-6133(2016)05-003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