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哈利·波特》系列小说中的咒术用语——小议拉丁文借词在英语中的附加色彩

杨明（四川外国语大学成都学院英语旅游系，四川成都611844）



品《哈利·波特》系列小说中的咒术用语——小议拉丁文借词在英语中的附加色彩

杨明
（四川外国语大学成都学院英语旅游系，四川成都611844）

摘要：《哈利·波特》系列小说是英国当代作家J.K.罗琳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也正是这七部小说使她在中国一举成名并在众多青少年书迷心中留下了一个极富魔幻色彩的名字。《哈利·波特》的主要篇幅都是以霍格沃兹魔法学院的校内生活和学习为背景，因此，小说在天马行空的想象中又处处透着严谨庄重的色彩。故事里出现的五花八门的咒术用语多数都是魔法学院的教学内容。这些在很多人眼里荒诞不经的东西毫无疑问被赋予了几分“学院派”的意味。其实，从原版小说的咒语用词当中，我们也可以发现作家在营造这种“学院派”意味的时候，是刻意花了功夫，可说是独具匠心的。纵观该系列小说，咒术用语都牵涉了拉丁文借词，有的直接使用拉丁文原单词，也有的采用拉丁文词根套上英文的常见词缀。那么，拉丁文借词在英语当中能产生什么样的效果，具有什么样的附加色彩，在我们接触了英语发展沿革之后，是可以了解的。

关键词：J.K.罗琳；咒语；高级语言；神秘色彩；拉丁文

Abstract:As the most influential and notable masterpiece of J.K.Rowling, a modern British literator, the series of Harry Potter earned her an applaudable fame in China and rendered her name in a magical way among young readers. The main stage of Harry Potter was Hogwarts School of Witchcraft and Wizardry, which was filled with campus life and academic endeavor. Thus, the novel passed an impression of solemnity and rigidness to readers along with wild imagination. Most of the incantations mentioned in the story were taught as academics, and consequently it associated the bizarre matters in worldly eyes with some "academic" taste. In fact, from the wording in these incantations, we can infer that the writer made a particular effort in realizing such effects. In all of the seven volumes, the incantations were involved with Latin loanwords, in the form of existing Latin words or new words built by Latin roots plus English affixes. So what effects or impressions can we get from Latin loanwords in English literature production? The answer is reachable after a dip into the historical development of English.

Keywords:J.K.Rowling; incantation; superior language; mysterious impression; latin

任何一种拥有悠久历史的语言，在其向前发展的过程中，都必然经受人类历史事件带来的各种重大影响。人群迁徙、宗教传播、经济往来，在一种“润物细无声”的过程中，总会为语言带来深刻的影响。英语，作为世界上使用地域最广的语言，融汇古代语种之多，数起来几乎手指头都不够掰，其发展过程更是耐人寻味。在汇入英语的语言当中，拉丁文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文学作品里，一些特殊的故事环境使用拉丁文词汇，也会有产生很有意思的渲染效果。

在当代英国小说中，《哈利·波特》系列魔幻小说对中国人的影响绝对名列前三。书里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种魔法咒语高深莫测，让读者兴奋不已。然而兴奋之余，我们是否会发现咒语里有这样一个共同现象：几乎所有的用词都拥有拉丁文词源。若不是直接使用了拉丁文原单词，就是采用拉丁文词根配上英文常见后缀从而生造出其单词。如此一来，“神秘”的魔法咒语就诞生了。以下就是书中出现的几种常见的咒术。

隔空取物之术，其咒语为“Accio…”（在单词Accio后面念出所取事物名称）。顾名思义，其用途当然是在不接触某物的状态下让某物自行飞到自己手中。Accio就是拉丁文当中的一个现成单词，意思为“叫来，唤来”。从拉丁文的角度来看，咒语意思很直白；当然，从英语的角度来看，便带上了一种神秘感。小说中另一种咒术称为“钻心咒”，能够让敌人遭受巨大的痛楚，咒语为“Crucio”。这又是一个拉丁文单词，本意是“使受苦，拷打”。作者以该单词为咒术命名，正源于此。也有一些咒语并非拉丁文原词，却是以拉丁文词根为基础生造出来的。小说里面出现过一种叫“迷心咒”的咒术，用来控制人的行动，使人身不由己地做施咒者要求的事。咒语“imperius”就是一个生造词。事实上，它是来自拉丁文的imperium,具有“权力、控制”的意思。咒语为它装上了一个阳性单数名词后缀，造成新词。无独有偶，夺取敌人武器的咒语expelliarmus其实也不是拉丁文原单词，是来自expello（夺取）和armo（武装）两个词的合成，再装上了阳性单数名词后缀。当然咒语当中也有一些拉丁文词根在加上后缀之后已经是现代英语所接受的单词了，于是个别情况下直接使用了该英语单词来“施咒”，如使人昏迷的“Stupefy”。

当然，和法术相关的咒语是现实世界中不存在的东西，文学作品里面要怎么设计其表达方式是小说作者自己的事。然而，或许我们应该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为什么作者会选择拉丁文借词来打造咒语呢？视野再放宽一点，我们会发现，不只《哈利·波特》这个系列小说，其他不少魔幻题材作品，包括影视作品，魔法咒语都源于拉丁文。这个现象不是偶然的，需要从拉丁文借词的附加色彩说起。

一、令人仰视的拉丁语

拉丁语是古代罗马人所操的语言，它是现代罗曼诸语言的原始母语。拉丁语属于印欧语系意大利语族，其主要亲属语言是法利斯克语，奥斯克语和翁布里亚语。最初，操拉丁语的只是古代一个称为拉丁人的部落，定居在亚平宁半岛中西部，台伯河下游的拉丁姆地区（Latium）。公元前8世纪，罗马成为拉丁姆地区的中心，于是周围各部落也自称罗马人。

随着罗马帝国入侵不列颠，5世纪中期开始，不列颠成为了罗马帝国的一个辖区，拉丁语在那里被作为官方语言使用，主要使用人群为罗马驻不列颠的地方官，以及替罗马人行使权力，负责帮罗马人和本地人进行沟通的不列颠人。当时不列颠人的本地语言其实是不列颠语——凯尔特语的一个分支。由此可以推断，拉丁语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中是具有一定贵族气息的，在一般人眼中是一种令人仰视的感觉。罗马人撤回欧洲大陆之后，日尔曼部族侵入到不列颠，而在这之前，日尔曼部族已和罗马人的世界有所接触，因此他们对不列颠地区语言的影响其实还是融汇着拉丁语的身影。中世纪时期认为拉丁语较为尊贵观念一直持续到了拉丁语不再被社会大众所使用的时候。日常生活交流中消失了，但大学里面仍然将拉丁语作为一门交际语言保留着，这样一来将它与高级知识分子联系在了一起。并且语法学校也继续教授着其课程。这样的局面反而增加了很多人对该语言的兴趣。日常交际中不被使用，反使拉丁语吸引了人们的眼球。到了文艺复兴时期，拉丁语和希腊语都已被广泛视为比古英语“高级”的语言。古英语从拉丁语借来的词很多都是既长又书卷味十足，自然就显得了不起了。

二、神秘的拉丁语

597年，罗马教皇格利高里决定派遣一个传教的“使团”由教士奥古斯丁率领前往英格兰感化当地人，使他们皈依基督教。圣奥古斯丁携四十名传教士从罗马帝国抵达不列颠传教。经允许后，他们开始在不列颠南部的肯特郡修筑教堂，宣扬基督教。这一时期，大约有450个拉丁词进入古英语。圣奥古斯丁传教于不列颠，拉丁语再次对英语有了影响，并且这个阶段的影响更为显著。奥古斯丁的传教工作经过了一些挫折和曲折，终于战胜了异教（即日尔曼人原信奉的多神教）。拉丁语是教会的通用语言，同时也是科学、哲学以及整个中世纪文化的语言。现在在这个背景下来看它对定居不列颠的日尔曼部族的影响——由于传教这种渗透方式的特殊性，当时日尔曼方言借用拉丁词汇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大多数借词都与宗教相关。教会当中很多人所持的观点是：《圣经》当中很多事物在不列颠的文化环境中找不到对应物，因而无法翻译；如果采用“归化”的翻译手法，对原文的意思难免出现歪曲，就不能准确传达宗教教义了。（虽有人主张翻译英文版《圣经》，但在教会的打压下吃尽了苦头）一般不懂拉丁语的人想要了解其内容，只能听取懂拉丁语的神职人员转述。既然拉丁语所承载的内容经常都是这种有神论思想，这在无形中就为拉丁语蒙上了一层神秘的，或者说超自然的色彩。公元1066年，发生“诺曼底征服”历史事件之后，英语语言的地位下降到了最低点。法国诺曼底人除了在英国各地修筑大量的城堡以昭示其统治决心之外，再就是从制度上建立封建社会。在这种体制下，下层社会的人讲英语，上层的统治者讲法语，而宗教界使用的是拉丁语。如此一来，拉丁语的神秘色彩算是被贴上标签了。

在《哈利·波特》系列小说里，魔法对于巫师以外的普通人（包括读者）来讲，无疑是难以捉摸的：我们无法想像巫师们是怎样做到隐身、变形、飞天、瞬间移动或是隔空取物的，或者说解释不了为什么念出某种“咒语”并辅以魔杖的挥舞就会发生不可思议的事。这种神秘感不言而喻。同时，魔法在霍格沃兹学院又是严肃无比的教学内容，有着十足的学术派头——甚至咒术的重音位置也会决定施咒能否成功。霍格沃兹学院内部有院系划分，学科也有必修和选修，学员在学到一定的阶段要参各类魔法等级考试，在考试过程中有高精尖的防作弊措施，日常学习中同样面临学科论文撰写，在学到第五年的时候每个学员要做择业规划……除了所授科目以外，现实生活中一所普通高校所具有的运作特点它几乎都有。魔法俨然成了一门深奥的知识！如此一来，完成魔法所使用的咒语在令人倍感神秘的同时又被赋予了浓厚的学术意味：它高高在上，叫人难以企及。听起来似曾相识，但又似懂非懂，这样的效果出现在咒语里面可说恰到好处。就以上所分析的拉丁语附加色彩来看，作者J.K.罗琳在选择咒语语言的时候，几乎是非它莫属了。无论是“护法现身（Expecto patronum）”，还是“完全石化（Petrificus totalus）”，都让读者如痴如醉而又莫测高深——当然，对于阅读译本而不是原版小说的读者，是体会不到这份感觉了。试想一下，哈利在召唤守护神的时候，不念“Expecto patronum”,而是说出现代英语“Patron saint”这样的大白话，可能就会有些令人喷饭了。

根据以上分析，我们完全可以这么说，《哈利·波特》的咒语使用拉丁文借词绝不是偶然的，它们所追求的不仅仅是词义，还有带给读者的一种感觉。J.K.罗琳在这一方面做得非常成功。我们中国的原版读者在看小说的时候，也可以借此进一步体会到拉丁文借词在现代英语当中的附加色彩。大家将会发现，我们在欣赏故事情节的过程中也能真切地体会到语言的魅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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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杨明（1979，1-），男，汉族，四川省成都市，硕士研究生，讲师，研究方向：比较文学和世界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6-000X（2016）04-0257-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