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霞
(广西师范学院文学院,广西南宁 530001)
论文学桂军“后三剑客”的叙事策略
何文霞
(广西师范学院文学院,广西南宁530001)
摘要:广西“后三剑客”朱山坡、田耳、光盘近年来崛起于中国文坛,产生了较大的影响。通过寻绎三位作家的创作历程,探析了他们艺术风格的衍变。“后三剑客”已经形成了独特的叙事策略,他们立足于本土进行底层书写,对人类存在的困境进行追问,形成了荒诞叙述的表达方式。
关键词:“后三剑客”;底层;困境;叙述
清末民初,小说地位从边缘向中心开始移动,1902年,梁启超发起“小说界革命”,提出“欲新一国之民,不可不先新一国之小说”[1]。文学的发展,尤其是小说发展所带来的成就,对一个民族至关重要。1997年,广西三剑客东西、鬼子和李冯横空出世,其文学贡献,使沉默的广西文学界变得热闹起来。2015年,朱山坡、田耳、光盘三位作家组成了“后三剑客”,这一群体又充分说明了广西文学发展的潜力势不可挡,使广西文学展现出了一种新的气象。总体来说无论是三剑客,还是“后三剑客”,他们的文学成就都代表着广西发展的动脉。三剑客以东西为代表,影响颇深,“后三剑客”在创作的道路上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东西的影响。他们摆弄自己“剑法”的同时,又沿着东西创作道路的轨迹继续前行,可谓兼容并包。
王国维在《宋元戏曲史序》中提出“凡一代有一代之文学”,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特定的文学样式,文学应扎根于时代的沃土中。文学作品有一个基本的出发点,这一基点潜在的统摄这个作家整体创作过程,无论创作风格发生了什么变化,其最初的基点往往是人性[2]17。进入21世纪以来,底层文学备受文艺界的关注。广西“后三剑客”,就他们创作小说的整体状况而言,他们创作都从人性的角度出发进行深刻的反思。作家立足于自己的本土,对生活在底层的人们进行描写。叙述表达上采用现实主义抑或是先锋文学叙述的形式,从而引起我们对当下底层人们的关注和同情。
20世纪末,文学在表达上要以人为核心已成为共识。人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于社会,有着其丰富性、深刻性和复杂性,在不同作家的作品中表现出来的人也不尽相同,都有着其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人是什么?在不同领域有着不同的回答,究其本质,人是一切问题的核心。作为一种重要的人类自我关照的艺术形式,文学也应该自觉地关注人,关注人的生存状态和命运为最终的价值取向。人的本性即人性便是一切文学作品的灵魂所在[2]17-19。
“后三剑客”立足于自己所生活的这片土壤,进行文学的创作。一定程度上带有贾平凹“商州”系列小说的影子,使自己作品立足于本土,揭示底层人们生活的状态。如田耳的《天体悬浮》,写的是佴城与广林两个城市之间的故事,小说故事内容的层层铺展,没有正面展现乡土世界的描写,但是在作者字里行间的叙述中,乡土背景若隐若现不可或缺。乡土作为一个典型的历史概念,包含时间与空间纵横两轴的变化。因此,时空因素是决定田耳小说“乡土性”的内在因素。佴城作为一个符号,是作者有意为之的,发生在佴城之外的时代气息都能在佴城找到它的影子。田耳用舒缓的调子,不急不慢,不慌不张的对小说故事展开描写。小说内容在一定意义上,是对自己的故乡湘西凤凰的文学塑造,小说中写到佴城的人们并没有因为时代的变迁去改变自己原来生活的步子。朱山坡也是立足本土的作家,小说中描写的米庄、凤庄的事情就是发生在作者身边的一些故事。
“底层”一词出现在葛兰西的著作《狱中札记》,“Subaiterm class”翻译为“底层阶级”,来指欧洲社会中那些从属,排除在社会主流之外的群体,他的底层阶级主要指马克思意义上的无产阶级[3]。在本文中所讲的底层,是讲在社会中没有话语的支配权,地位低下,生活状况不好又想极力摆脱自己命运又无力挣扎甚至挣扎失败的一个弱势群体。“底层文学”,我们借用李云雷先生的观点:“在内容上,它主要描写底层生活中的人与事;在形式上,它以现实主义为主,但并不排斥艺术上的创新与探索;在写作态度上,它是一种严肃认真的艺术创造,对现实持一种反思批判的态度,对底层有着同情与悲悯之心,但背后还可以有着不同的思想资源;在传统上,它主要继承了20世纪左翼文学与民主主义、自由主义文学的传统,但又融入了新的思想与新的创造。”[4]本文认为底层文学是以生活中那些处在边缘化的、生活状况还未真正达到不受物质与精神所困的自由状态的人们作为主要表现对象,围绕发生在他们身边的事构成故事的基本脉络。在叙述的表达上,采用现实主义或是先锋文学的形式进行文学的表达。
广西“后三剑客”用自己独特的方式书写着身边的人与事,展现自己不同的“剑法”,但又不谋而合,共同展现着底层人们生活的状况与精神的状况。朱山坡是一位优秀的70后小说家,他的短篇最能见出其写作水平,所写的每一部短篇,都会给读者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在故事的描写中,我们会发现朱山坡隐藏着极大的同情心,尤其是对底层人物。作品《陪夜的女人》发生在改革开放的大背景下,农村与城市的僵硬局面被打破,劳动力涌向城市,引起了一股打工热潮。故事讲述了方正德老人卧床不起,生生死死,几经周折,儿子为了家庭的生计,在广州打工的同时给父亲雇佣了一个女人来陪护这位将要去世的老人彻夜说话。文学的创作,总有其创作的源泉,朱山坡的《〈陪夜的女人〉创作谈》写到,小说中的这位老人就是作者对于自己祖父的回忆[5]。一位有着自己独特发现和体验的文学家朱山坡,最初从事诗歌的创作,后来专心从事小说写作。《陪夜的女人》其题目给了我们很大的想象空间,在一开始我们就为自己画了一个问号。工业文明与农业文明相互碰撞的时代,陪夜作为一种新兴的职业出现,会给人们带来什么便利?小说告诉我们陪夜给凤庄带来一片安宁并且通过与老人的谈话,可以彼此解救。朱山坡在小说中塑造的人物都是处于社会边缘化的人物,无论是陪夜的女人,还是老人以及他的儿子,似乎在社会的发展过程中都处于一种失语的状态,不管怎样奋斗挣扎,都无法改变其生存的本来面目,只能日复一日,循环往复。
光盘的《英雄水雷》中,作为英雄的“水”与“雷”,水乳交融,不可分割,但两者之间又有着一种排斥的力量使他们无法走到一起,找到那个最相吻合的切入点。张镇水皮与唐镇雷加武,因为雄村的一场火灾,造成了截然不同的人生命运。在被人们意识形态化的社会中,处于底层的他们都无力挣扎,无论怎样向领导解释情况,事情的结局都不能改变,意识形态化了的社会施加给他们的痛苦只能被不断延续。
田耳的《天体悬浮》也是如此,底层的书写所展示的人物命运映入眼帘。对于一个小小的派出所,等级秩序也是非常的严谨。“这个基层派出所,人不多,但地位分层十分明晰。四十多个人可以划分八九个层次,高低依次为所长、教导员、副所、几大家(队长)、干警、司机、辅警、炊事员、最后才是巡逻员。这个秩序千万不能搞乱,大家心里都有个准谱”[6]3。主人公符启明、丁一腾虽不是这个派出所的最底层,但作为一名辅警,自然被划入了底层阶级。田耳在对人物进行塑造时,使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成为朋友。左右逢源的符启明与踏实、循规蹈矩的丁一腾的关系最后决裂,也是一种必然的结果。在改革开放的年代,人们为自己的物质追求打拼,不同命运的人有着不同的人生道路,最后两人道路的选择与分裂必是一种命运的把控。
三位作家立足自己的本土进行着底层书写,把生活在底层中的人物放进文学作品,一定程度上是为底层人们获取一定的话语权,再者就是让读者对这些排挤在主流之外的人物以极大的同情去关注他们。三位作家的作品,我们都够感受到了作家所要表达的一种很深的人文关怀。
“后三剑客”在创作上,试图将底层人物的叙述作为表达的核心,进而突出人性。三位作家笔下的人物有的无权无势,有的一无所有却又想掌控着一切的人,再者就是因为意识形态被改变命运的普通人。人物的塑造以及其对心理因素的描写使小说具有了一定的哲理性,展现了小说的终极指向——对人类存在困境的追问。
小说家在小说中对人类存在困境的追问主要表现在对于物质的苦难、精神的苦难以及命运的无可把握上。朱山坡的小说,对于城市与乡村,传统文化与现代物质思维矛盾的现代性反思,都是为小说要探究的粤桂地区个体生命的现代性生存反思去做铺垫性的叙述背景。正因为有了对独特的城市和乡村意向的塑造,有了温情化的传统文化与现代物质思维对立统一的情节叙述,才让朱山坡小说中的命运悲剧的现代性反思有了存在的价值[7]5。
朱山坡在一定程度上被看作是乡土作家,在立足本土对底层人物描写的同时,洞悉底层人生活的状况和精神的苦难。关于底层人苦难的描写,一方面是引起我们对苦难人的关注;另一方面是通过对人物的观察反思我们现代人的命运。朱山坡众多的小说,有的是对物质苦难的描写,有的是关于精神苦难的刻画,无论哪一种他都用一种冷静的笔调展现在每位读者的面前。《陪夜的女人》中的老人,忍受着极大的精神苦难,所受到的这种苦难是自己一直以来长期忍受着内心的孤独和自身对于死亡的恐惧所造成的。儿子为了全家人的生活去广东打拼把自己最亲的父系搁置在家里,他的妻子与孩子,因有隔膜便不与老人一起生活,内心的孤独感油然而生。老人夜里总是大喊着以前妻子李文娟的名字,使整个村子不得安宁,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的到来,村子才安静下来。老人几次想死去,但最终又没死的过程,也是在向我们表明老人遭受着精神折磨与内心矛盾的困扰。除了老人,另一个便是陪夜的女人,她的一生并不是风调雨顺,而是充满着辛酸。凤庄的妇人们打听了关于女人的很多情况后,对女人就另眼相看了。女人感到乡村人看她的眼神不对,便去问至善,至善直率的告诉她,她们说你年轻的时候是个浪荡女,在广州做过三陪,现在是第四陪——陪夜。女人听后,脸便暗下来,提着手提袋的手不断颤抖[8]。在当今社会,人们都是有尊严的生活,对于一个女人,更需要别人的尊重,更需要生活的一种姿态。陪夜的女人,生活的状况不是很好,所以只能做这样的职业来为生活挣一点收入,工作的同时却遭受着巨大的精神折磨。朱山坡小说中对于人物精神苦难的描写与当时历史语境的关系密切相关,物质的苦难是贫乏的,精神的苦难更能揭示底层人物的生活。朱山坡小说中对人物苦难的揭示,也是其对自己家乡人们的一种描写。人们精神苦难的原因,就是工业文明与农业文明相互碰撞,导致农村与城市的距离拉大,差距感造成人们心中的一种不平衡。
出身普通家庭的田耳,2014年发表的长篇小说《天体悬浮》,获得了第十二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小说家奖。田耳作为70后的优秀小说家,经历了中国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过渡时期,文学观念的形成就存在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的裂痕处,小说的写作提倡的是一种个人化和写实化的倾向。写实小说不免会流露出作家的真实情感,其生存的困境便是对苦难的探索。《天体悬浮》这部小说,以“性”贯穿故事,带动情节的发展。“性”穿插在小说中成了人们在不富裕的生活中难以抑制的冲动,丁一腾从最初的不与女人接触,到和沈颂芬的爱情,以及最后中规中矩的婚姻,性成了推动他爱情向前发展的动力。除了性的苦难,小说中还隐藏着一种不为人们所控制的命运的苦难。命运是量身定做,从我们刚出生时的那刻就决定了,无论怎么去奋斗挣扎,永远逃不出命运的掌控。小说中的符启明,无所谓好与坏,是我们没法用一个恒定的标准去评价的,这正是田耳在塑造人物形象时的精到之处。符启名从最初刚入职时的小角色、到有所成就,以及人生巅峰时的法律制裁,大起大落都是一种命运的使然。同时,他的爱情也没有得到圆满的结局,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生小沫。命运的苦恼困扰着他,不管怎么挣扎奋斗都没有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抑或是获得了又即将失去。
光盘的长篇小说《英雄水雷》,读完便觉得不可思议,荒诞的背景使得小说具有了荒诞的色彩。在荒诞的背后,我们似乎读懂了命运对人们的不公。仅凭着三个路人的言辞,两个人物命运就彻底颠倒了。命运的改变,一直困扰着他们,无法心安理得。舍己救人的英雄被误认为是放火英雄,而引起火灾的人却偏偏被称作救火英雄一号。荒诞充斥着小说内容,使我们有种为人物呼救的冲动,但是事实却被蒙上了一层纱,我们无法揭开,更无力改变。
先锋文学的叙述在80年代后期成为关注的焦点,先锋作家更关注小说语言与叙述技巧的表达。文学桂军在文学创作上不甘落后,对小说的叙述精雕细琢,沿着先锋的道路并有自己的突破。总的来说,剑客们的叙述表达具有荒诞、反讽、含混、黑色幽默的特点。
余华说:“我感觉一位真正的作家应该精通现代叙述中的各种技巧,就像一位手艺工人精通自己的工作一样。我便更像一位在手艺上精益求精的人,从事自己的写作。就这样我被认为是先锋作家。”[9]8朱山坡在小说的创作路子上,自然地继承了余华小说的创作风格,使自己小说具有先锋文学的某些特质。
反讽概念的定义非常复杂,首先,将反讽引入世界,给这个概念命名的,是苏格拉底。但是苏格拉底并没留下任何著作,间接留给我们的,是门人对其“对话”的解释,便有了后世思想家不同的“苏格拉底的反讽”。反讽在不同的时期有着不同的含义,进入20世纪,反讽得到了进一步的阐发。布鲁克斯对反讽作了比较详备的解释,他把反讽定义为“语境对一个陈述语的明显的歪曲”。反讽经过在哲学家那里的丰富阐释,已经成为一种强势话语[10]。朱山坡的小说尤其是短篇小说的叙述在文坛更胜一筹,短小的故事,运用了大量反讽笔调。在他的小说中,我们发现他经常写到“父亲”的死亡,引起很多人的关注。在重复的书写与笔法日渐成熟的较量中,足以见出在不同的文体中,所代表的含义略有不同,是一种似是而非的表达。《陪夜的女人》写的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老人几次死去,但又未真正的死去。当儿子为他找来陪护的人员时,又安静的活了一段时间,最后也免不了死亡的命运。简单的故事向我们传达的是对生的留恋和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当下对于传统道德的批判。
田耳的《天体悬浮》,读完有一种震撼的力量。在小说的第一章《左道封闭》中,他写到“这么一比,他自我感觉更NBA。他喜欢看《春光灿烂猪八戒》”[6]1。NBA与《春光灿烂猪八戒》在一起形成鲜明的对比,高大与低俗的东西,不是为了突出高大而是为了映衬低俗。作者用《春光灿烂猪八戒》,即一种反讽的笔调,描写当下低俗的生活。对于他们聚会时的吃喝玩乐,为了不正义的事情而聚在一起,再就是“杞人俱乐部”,也是对我们当下生活的一个缩影。
光盘的《英雄水雷》这部小说主题新颖,展示了人们由于既有的意识形态而导致两个主人公命运交换,荣辱颠倒的故事。一开始作者就将故事放在离奇的背景下,对故事层层铺排,带有荒诞的色彩。但它与西方荒诞派小说不同,小说并没有通过人物塑造进行社会批判,而是将故事放在了一个荒诞的背景下。“英雄”的概念在小说中已经被意识形态化,所谓英雄人物或英雄的标准就是按人们已有的观念去衡量。水皮是被意识形态化的人物,无论自己怎么反抗都摆脱不了人们对他的英雄行为的赞美,而雷加武竭尽全力为自己辩护,却没人相信他才是货真价实的英雄。因为在人们的心目中他不是英雄,只是为赢得荣誉而假冒英雄的虚伪人物。光盘对两个人物描写时,把他们放在荒诞的背景下,用一种反讽的笔调告诫我们什么才是真正的英雄,对纠正当今的英雄观念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广西是一个少数民族汇聚的大省,在这块神圣的土地上培育了许多优秀的作家。“后三剑客”作家不谋而合,形成了他们独特的叙事策略:时刻关注底层人民的生活状况,探讨人类生存的困境,用荒诞的笔调进行叙事,在当代文学的场域内形成了重要的影响。通过对他们叙事策略的阐释,发现他们在东西创作道路的基础上不断创新、发展。
[参考文献]
[1]钱理群,温儒敏,吴福辉.中国现代文学30年[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45.
[2]翟永明.生命的表达与存在的追问:李锐小说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3.
[3]刘旭.底层叙述:现代性话语的裂痕[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2.
[4]李云雷.新世纪文学中的“底层文学”论纲[J].文艺争鸣,2010(6):26.
[5]朱山坡.陪夜的女人创作谈[J].广西文学,2010(2):94-95.
[6]田耳.天体悬浮[M].北京:作家出版社,2014.
[7]丁超.朱山坡小说创作的的现代性反思[D].广西大学,2015:5.
[8]朱山坡.陪夜的女人[J].天涯,2008(9):96-105.
[9]余华.我能否相信自己——余华随笔录[M].北京:人民日报出版社,1998:8.
[10]赵一凡,张中载,李德恩.西方文论关键词[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6:90-91.
(责任编辑:雷文彪)
中图分类号:I20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2126(2016)03-0017-04
[收稿日期]2016-04-15
[作者简介]何文霞(1992—),女,山东济南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The Narrative Strategy on the“Post-Three Musketeers”of Gui Army in Chinese Literature
HE Wenxia
(School of Liberal Arts,Guangxi Teachers Education University,Nanning,Guangxi,530006 China)
Abstract:In recent years,“Post-Three Musketeers”from Guangxi named Zhu Shanpo,Tian Er and Guang Pan have rised sharply in Chinese literature world,which makes a greater impact.The paper explores and analyses their artistic style’s development through exploring their process of creation.Then,they form a unique narrative strategy.They are born on the native land and proceed the bottom writing,examine the predicament of human existence and form the expression way of absurd narration.
Key words:“Post-Three Musketeers”;bottom;plight;narrati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