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知己的担当
——范仲淹与胡瑗共同架起的宋初意识形态大厦解构

2016-03-16 20:51尹强
文教资料 2016年14期
关键词:范仲淹泰州文化

尹强

(上海理工大学 基础学院,上海 200000)

文化知己的担当
——范仲淹与胡瑗共同架起的宋初意识形态大厦解构

尹强

(上海理工大学 基础学院,上海 200000)

国士文化是不同时期文化现象的重要组成部分,或者说就是引领方向的文化坐标。泰州产生过不少国士级的大儒,如胡瑗、范仲淹、王艮等。国士文化的根本在于勤学苦思,在于躬行,在于创新,在于学以致用,但最重要的还在担当,没有担当情怀的儒生,即便是够得上大儒之称,亦成不了国士。泰州国士独领风骚的原因还在于这座城市的秀外慧中,在于这里的三水环境及人文底蕴。

国士 泰州 知遇 担当

每座城市都有文化标志,如同城市的建筑坐标一样,人们更习惯把城市的文化“主要景观”称之为城市“文心”。泰州这座城市的文心,非范仲淹与胡瑗莫属,因为他们是最早在泰州传道的大儒。我们分析范仲淹和胡瑗的文化行为,自觉不自觉地便要联想到“担当”这个词。他们的担当,并非一己的担当,而是多重担当,也可以说,他们之担当,是有“来头”的。人们曾为“人生难得一知己”的动人词曲感慨万分,也曾为“高山流水有知音”的美丽传说快慰不止。中华文化的儒雅和婉约,迷倒了无数的文人雅士,造就了大量感性诗文。当然我们不能把中国文化简单归之于浪漫和婉约。文化是为心性服务的,引领着时代的方向,每个时代都有其代表人物,他们在思想和文化方面独领风骚。宋初的思想文化领域,少了范仲淹,便显得缺了虎魄熊胆;少了胡瑗,则明显失魂落魄,可见范仲淹和胡瑗之于宋初的影响力有多大。范仲淹和胡瑗不只是文化知己,还是人生挚友,他们相携着一路走来,引导并指点思想,风华当年,共同架构起宋初的意识形态大厦。而泰州,正是这两位文化大师心灵相通的重要城市,也是两位打点文化、激扬文字的文学交汇场。

一、泰州相识成知己

宋朝是中国文化比较繁荣的一个时代,出了不少大师,这些大师,形成了一个个文化的山尖,因而把一个时代积聚成为文化的高地。大师自然有其独特风范,但旧时的文化传承,都有一定的师承关系。有些虽然不是很明显地表现出师承脉络,但暗中的连接是必然存在的,这也是中国古代文化传承的一个普遍现象。

范仲淹的横空出世,跟“词人宰相”晏殊有关。晏殊得道较早,且深得皇帝赏识,但他并不以其横行于世,依然是温文尔雅,尤其对教育十分用心,悉心培养后生。《宋史》载:“自五代以来,天下学校废,兴学自殊始。”《涑水纪闻》载,晏殊在翰林时,欣赏范仲淹才华,力邀其到书院讲学,并推荐他做了馆职。晏殊任枢密使后,又奏请范仲淹为枢密副使。出道不久的范仲淹,在晏殊的提携下于天禧五年(1021),调往泰州海陵西溪镇(今江苏省东台县附近),作盐仓监官——负责监督淮盐贮运转销。是时,胡瑗已从泰山学成归来,设塾授徒,名气不小①。曾做过馆师的范仲淹,很快就跟胡瑗相识了,他们便成了诗词唱和的文化朋友。泰州曾建“景范楼”②,后办“景范学堂”③,再现当年范仲淹与胡瑗等五位挚友吟诗作赋之象,甚而立了五贤之石雕。可见,泰州之于文化名士的厚待有多深,这也是泰州为什么能够成为历史文化名城的原因所在。

不能不为泰州点赞。遥想当年,泰州的亭台楼阁间、乡野渡口旁,范仲淹和胡瑗等人徜徉沉吟,操琴弄管,四时为之动容,八节为之铺陈,小溪为之低缓,流云为之留步,好一派文人雅士图啊。但千万别以为他们只在乎文朋诗友的应酬与唱和,他们还在为“范堤”④的建筑而处心积虑;他们在为思想领域的僵化而发愁;他们一起为国家的命运而担忧。他们的所谓欢乐,是建立在积极进取、勤奋工作基础之上的快乐,是勇于争先、努力探索的社会实践之上的快乐。他们都想打破宋初沉闷的风气,要在理学和教育方面大显身手。所不同的是:

范仲淹更多地把精力付诸于社会治理方面,而胡瑗更多地把时间投到了教育方面。

要知道,像胡瑗这样才高八斗、心比天高的地方名士,眼里和心里,绝不会把某一个地方官吏摆在十分重要的位置。那么,范仲淹为什么会使胡瑗敬服呢?一方面,范仲淹并非随波逐流的官员,每一任上皆有建树,这使胡瑗内生爱戴,打心眼里喜欢范仲淹。另一方面,范仲淹文才了得,胡瑗自愧不如,对范仲淹佩服得五体投地。

二、以先忧后乐写春秋

范仲淹(989—1053),字希文,谥文正,亦称范履霜,北宋著名政治家、文学家、军事家、教育家。祖籍邠州(今陕西省彬县),后迁居苏州吴县(今江苏省吴县)。仲淹为政清廉,体恤民情,刚直不阿,力主改革,屡遭奸佞诬谤,数度被贬。范仲淹文学素养很高,其所著《岳阳楼记》中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已成千古名句,向来为仁人志士抬为节操,是中华文明史上闪烁异彩的精神财富。

范仲淹并非在文章中先忧后乐,其领导的庆历革新运动,成为王安石“熙宁变法”前奏;他积极改善军事制度和战略措施,使宋西线边防稳固;他荐拔了大批学者,为宋代学术鼎盛奠定了基础,胡瑗便是其中的一位。朱熹称其为“有史以来天地间第一流人物”。

前面提到,在泰州,范仲淹并不只与文人唱和,他还兴修海堤,以绝海患。当年,失修海堤已坍圮不堪,盐场亭灶失去屏障,农田民宅屡受威胁。看到海水淹泰州城下,成千上万灾民流离失所,官府盐产与租赋蒙受损失,他上书江淮漕运张纶,建议在通州、泰州、楚州、海州(今连云港至长江口北岸)沿海,重修捍海堤堰。张纶赞同,奏准朝廷,调范仲淹作兴化县令(今江苏省兴化市),全面负责治堰。天圣二年(1024年)秋,仲淹率领来自四州数万民夫治堰。此间,一场海潮吞噬了百多民工,部分官员认为是天意,主张停工,事报京师,朝廷踌躇不定。风浪冲腿,仲淹不退,好友滕宗京亦从容不迫,两人泰然自若,退去的民众便又纷纷回到了堰上。就这样,绵延数百里的捍海长堤,便横亘在黄海滩头。盐场和农田有了保障,流亡民户又返回家园。人们感激兴化县令范仲淹的功绩,将海堰称作“范公堤”。甚至,兴化县不少灾民,竟跟着姓了范。至今,兴化仍有范公祠遗址,父老敬祀如初。范仲淹用自己的政治行动,把忧乐观填实赋美,海陵(泰州别称)有所谓前八景,其中就有“范堤烟柳”。范仲淹名号及其政绩被永远锁定在泰州的风景之中,这是文化之于名士最高的奖励。

王安石敬称范仲淹为“一世之师”⑤。而也就是这位王安石,曾一度在宋神宗面前批评范仲淹“好广名誉,结游士,以为党助,甚坏风俗”。官场之于文化界是有本质区别的,即如王安石这样的改革大师、文学名士,也会发出言不由衷的议论,好在他承认范仲淹的文化地位。

理学大师朱熹如此评说:“范文正杰出之才,本朝道学之盛……亦有其渐,自范文正以来已有好议论,如山东有孙明复,徂徕有石守道,湖州有胡安定,到后来遂有周子、程子、张子出。”吕中曾评:“先儒论宋朝人物,以范仲淹为第一。”《宋元学案·序录》云:“高平(范仲淹)一生粹然无疵,而导横渠(张载)以入圣人之室,尤为有功。”毛泽东曾说:“中国历史上不乏建功立业之人,也不乏以思想品行影响后世的人。前者如诸葛亮、范仲淹,后者如孔孟等人。但两者兼有,即办事兼传教之人,历史上只有两位,即宋代的范仲淹与清代的曾国藩。”要知道,作为一代伟人和诗词大家的毛泽东,心气之高,一般不下如此之肯定结论,可见范仲淹在其心目中的地位之高。

国无名士,则无清明,学无所尊,则无榜样。中国文化对名士风流是肯定的,是赞赏的,是推崇的。范仲淹并非浪得虚名,担当得起中国名士之称谓,何况他根本不浪。我们之于对范仲淹的了解,可能更多于他那对千古名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确,就凭这两句,范仲淹已经可以傲立于中国文化的思想之林中。至今,他的这两句话,仍然是不少领导干部的座右铭。范仲淹政治理想的高绝,完全不同于“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的消极的正派做派。无论顺逆或荣辱,范仲淹都置之度外,他坚持的是一种勇往直前的理念,为天下谋福利,是其终身的追求。他不在乎一时一地的得失,在他的眼里,忧患要远大于欢乐,责任重于泰山。正因为范仲淹思想永远处于“顶层设计”和“底层民生”两个端面上,因此深得统治者及民众的推崇,人们始终将他排列于“第一国士”的大位上。放眼古今,几人能拼得“第一国士”的名号。国士之号的评定,历经千余年文化之考验,难得之极,又何况是“第一”之尊。范仲淹的担当,不仅教育了宋代文人,还教育了自他以后的中国文化人。当然,第一国士的称谓,似有笼统之意,有不同意见者,完全可以排排中国文化名人的座次,谁当得起“第一”大号?想必各有所见,但文化之实之名归,自有公论。我们认为范仲淹当得起第一之名,跟中国历史上的诸子百家比,范仲淹之于“国之士”名,是当之无愧的,虽然他担不起开山立派的大家称谓。

文化的担当,需要儒学道学和佛学等学理的培养,但根本点在文化之骨气。范仲淹不只为仁义礼智信所动所用,还在于忠孝节勇及温良恭谨让等方面的刻苦修行,作为中国思想的忠实信徒,范仲淹无愧于他所处的那个时代,也无愧于之后的中国历史,他的思想早已走出国门,为世界所赏所赞,他的经典阐述,早已成为世界名言,几乎每一种哲言和名言版本中,都留下了他的光辉之名。这不仅是范仲淹的荣耀,也是中华文明的骄傲。其核心思想,就是真心实意地忧国忧民,为祖国服务,为社会服务,为人民服务。

“是,师父。”他的心里纵然满是疑惑,却也不敢再向师父追问什么。他站起身,躬身倒退数步,而后转身离开了望天归。

范仲淹不只撑起了宋初意识形态的大旗,他的思想影响力已远远超出了宋朝,时至今日,人们仍将他作为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代表,他代表的确实是先进文化的方向。这也是胡瑗佩服范仲淹的地方。

三、苏湖教法自成一体

胡瑗(993—1059)字翼之。中国北宋学者,理学先驱、思想家和教育家。因世居陕西路安定堡,世称安定先生。胡瑗因他的祖父胡修任泰州司寇参军,遂举家迁居泰州海陵。黄宗羲《宋元学案·安定学案》载,胡瑗少年饱读诗书,擅长文字,13岁通五经。宋祥符六年(1013),20岁的胡瑗与孙复、石介等学友赴山东泰山栖真观求学深造,十年不归。30岁开外,胡瑗才从山东回到家乡,并参加科举,却7次应考不中。40岁时,胡瑗放弃科举意念,返回泰州,在泰州城内华佗庙旁的经武祠(私塾,今泰州中学)讲学。也就在这时,范仲淹来到了泰州做官,曾做过教师的范仲淹自然而然地跟胡瑗等地方名士走到了一起。自此,范仲淹多次提携胡瑗,如当初晏殊提携自己一样。

景祐初年(1034),朝廷改定雅乐,下诏求通晓音律之人。范仲淹特荐举胡瑗,胡瑗以平民身份在崇政殿回答皇上咨询,后授胡瑗为秘书省校书郎。

范仲淹任陕西经略安抚副史,举任胡瑗为丹丹推官。不久胡瑗任保宁节度推官、教授湖州,胡瑗改变当时重辞赋的学风,而重经义和时务。他在校中设“经义”、“治事”两斋,经义斋学习研究经学基本理论,治事斋则以学习农田、水利、军事、天文、历算等实学知识为主,一人各治一事,又兼摄一事。为支持胡瑗,范仲淹将儿子范纯佑送入郡学,拜胡瑗为师。范纯佑严格遵守学规,其他学生不敢任意违反。胡瑗视学生如子弟,学生们也信任爱戴他如父兄一般,跟随他学习的常常有数百人。胡瑗力纠社会时弊,坚持体用为本思想,大胆改革教育,首创分科教学,推广普及教育,主张州县办学。胡瑗探索办学新路,严立规章,言传身教,注意体、美、音乐教育,全面提高学生素质,提倡社会实践,并开展游历考察活动。其教法自成一体,史称“苏湖教法”。

范仲淹当政兴学曾取其法,“著书令于太学”。庆历年间(1041—1048)朝廷兴办太学,派人到湖州学习胡瑗教学之法,并因之制成学规。又召胡瑗为诸王宫教授,胡瑗称病不上任。后做太子中舍,以殿中丞辞职。胡瑗不仅识相,而且知趣,他多次拒绝了“身为帝王师”的厚遇,他只是想坚持一种教法,一种可以被广大士子接受,可以为社会所用的教法。《宋史·胡瑗传》载胡瑗名言:致天下之治者在人才,成天下之才者在教化,教化之本者在学校。致天下之治者在人才,成天下之才者在教化,职教化之任者在师儒,宏教化而致之民者在郡邑之任,而教化之所本者在学校。

皇中期(1049—1053),朝廷召胡瑗,常做乐事。后为大理寺评事,兼任太常寺主簿,胡瑗推辞不上任。一年以后,授胡瑗光禄寺丞、国子监直讲。胡瑗升迁为大理寺丞,皇上赐之以绣着银鱼的红袍。胡瑗就住在太学,实行太学“寄宿制”,时,他的学生更多,太学住不下,租太学旁官舍安顿。礼部所录官员,胡瑗弟子常占十之四五。胡瑗的学生,无论才能高下,皆注意修身养性,严谨自律,穿戴举止,往往相似,一看便知是胡瑗弟子。

嘉祐初年(1056),胡瑗擢升为太子中允、天章阁侍讲,这时他仍然管理太学。胡瑗倡导天人合一哲学思想,主张知行合一实践思想。胡瑗的“苏湖学规”,被朝廷定为太学及郡县学宫的“法式”,对宋代的儒学发展起过推动作用,被公认为宋代儒学宗师,宋神宗称他为“真先生”。后胡瑗染病不能上朝,以太常博士而辞官,告老还家,众弟子和朝廷官员在城东门外为胡瑗饯行,当时将此事传为佳话。不久,胡瑗病终,皇上下诏厚赏其家,并帮助办理了胡瑗丧事。发自内心,出于真情,皇家不例外,这才是对胡瑗最重最厚最实最美的“点赞”。王安石誉其为“天下豪杰魁”。

宋宝庆二年(1226年),泰州在胡瑗讲学之处,亦创办了“安定讲堂”,是省内最古老的书院之一,比扬州书院早436年。明嘉靖九年(1530年)世宗正式以胡瑗从祀,尊称为“先儒胡子”,拨款在泰州“安定讲堂”处建胡公祠。嘉靖十七年(1538年)经监察御史杨瞻倡议,院内建祠专祀安定先生,立《宋胡先生讲学故址碑》和《安定祠碑》。清乾隆五年(1740)改称“胡公书院”。书院前厅板联“精忠上仰将军岳,正学前瞻教授胡”。岳飞在泰州多有建树,因此得到泰州的礼遇,泰州人民把胡瑗和岳飞联在一起,是对胡瑗的厚爱。明代学士程敏政断言:“自秦汉以来,师道之立,未有过瑗者。”胡文昭公祠是官方祭祀宋代大儒、教育家胡瑗的祠堂。胡祠也称胡瑗专祠,在华东共有五处,其中湖州,苏州,泰州三处建于宋朝,无锡,常州二处建于顺治末、康熙初。

知遇之恩长被世人曲解,以为必当相报。其实,中国文人不讲究钱物之报,但十分注重品性相投,其报答往往必须在思想和行为上,这才是意义中的知遇。都以钱物去衡量的话,其实已不是属于所谓的知遇,也就是钱钱交易或物物交易,算不得思想的一脉相传。胡瑗与范仲淹相识后,并没有把范仲淹对自己的赏识作为“跳板”,他也没有因为皇家的厚爱而在官场上“逐鹿”,他把全部的精力用在教育及教育改革方面,对中国传统文化事业,作出了杰出贡献,这正是他的担当。虽然他担当得并不轻松,但是他完成了时代的使命,而且完成得非常出色,他靠自己的奋斗,赢得了历史的尊重。这不得不使我们联想到一词:责任,一个中国文化人的责任。

四、家国责任担在肩上

《礼记·大学》中著有“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段话对中国文化人来讲,可谓耳熟能详。自古以来,中国众多知识分子一直坚守着“诚心正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情怀,以仁为本,忠恕至上,在性格上体现出温和与理性,在执政上体现着“人本”和“民本”理念。“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既是文化人的职守又是一种文化人的责任。文化人很多,但有担当的文化人其实很少。而我们更关切的是“铁肩担道义”的“担”字,其次才是所谓的“妙手著文章”。范仲淹如果没有担当情怀,他也就不可能写出“先忧后乐”的担当文字。范仲淹的担当,在于国风、社风、家风的熏陶和培植,是中国文化造就了范仲淹,离开了中国文化,也就不可能出现范仲淹,这是一个大前提。

1.节俭持家戒骄奢。范仲淹清廉一生,不仅青年时代贫寒时保持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即使后来身居高位,仍能自奉节俭。他在求学时,就拒绝吃同学为他提供的好酒好菜。为官以后,他依然保持着节俭的习惯。每日反省自己,“以清苦俭约著于世”,“门中如贫贱时,家人不识富贵之乐”。范公曾经说:“我晚上睡觉前,一定先盘算一下每一天奉养家庭的费用以及自己所做的事情。假如平衡而合理,就能睡得很好;如果不是这样,那么整夜都睡不安生,第二天一定要做到让它平衡合理。”范仲淹治家极严,儿子范纯仁结婚时,他听说未过门的儿媳要用罗绮做一顶帐子,心中很不高兴,他对家人说:“做帐子怎能用这么贵重的材料?我家一向清俭,决不能任其败坏家风。如果她敢带这样东西过门,我就当众把它烧掉。”他不仅言传而且身教,平日如果没有宾客登门,家人吃饭,他不准上两样荤菜。家人衣食,只是够用。到了晚年,他的子弟要为他置办宅第田产,他断然拒绝。范仲淹一生忧乐天下,开一代廉政之风,死后入殓时,连一件新衣服都找不到,他用他的一生践行了“以德行事”、“积德行义”⑥的廉政主张,体现了一代名臣的崇高风范。

前些年,不少党员干部看到社会上一些人灯红酒绿、吃喝玩乐而心理失衡,看看范仲淹所处的时代,当时正是北宋王朝鼎盛之际,享乐安逸之风弥漫朝野,名臣如寇准、晏殊、欧阳修等都不能免俗,他却能洁身自好,严于律己。今天,我们的领导干部更需要进一步加强党性修养,防微杜渐,警钟长鸣,时时刻刻把握好自己,常修为政之德、常思贪欲之害、常怀律己之心,筑牢做人之基,用好为民之权。

2.扶弱济世释恩怀。范仲淹性情极为孝顺,因为母亲在世时家里贫穷,后来虽然富贵了,妻子儿女的衣食也只是刚刚够用,他却喜欢施舍给予,设立义庄来赡养家族中的穷人。范仲淹主持政务崇尚忠厚,所到之处对当地百姓多有恩德,邠州、庆州等地的百姓和羌族人都为他画像并设立生祠供奉,当他去世时,悲哀号哭如同父母去世一般。范仲淹曾经上书说:“治理天下的人,唯有地方行政长官最为关键,近来因为选择不适当,使得天下征收赋税不平等、判罚刑狱不公平、水旱灾难无人救济、强盗小偷无人铲除。假若地方行政长官能够有合适的人选,那么政务就成功了。”

3.严谨治学育英才。范仲淹和胡瑗,他们不只在经营自己,还在经营思想与情操,他们才能够在宋初那复杂而纷繁的思想天空中,为自己谋得了一席,也为中国文化,保留了一股清新之气。范仲淹购买了钱氏的南园,本来打算迁居到那里,阴阳家说那里风水很好,会接连出公卿贵族。范公说:“与其让某一家独自发达,怎么比得上让读书人都能在此受到教育。”于是把这所房子当做了学校,因此吴中一带文风蔚然兴起。深受范公力挺的胡瑗同孙明复、石介一道被学术界称为“宋初三先生”,他一生与教育结缘,曾两度辉煌。一是在苏州和湖州两地,设教二十余年,创立了著名的“苏湖教法”,名重朝野;二是在开封,除奉命制作乐器及从政外,主要是掌教太学,为统治者培养了一大批治理人才。胡瑗把一生的精力都献给了教育特别是学校教育事业。胡瑗的献教精神,受到时人与后人极多、极高的赞颂和尊敬,至今仍然是人们学习的榜样。宋代思想家和教育家胡瑗倡导 “明体达用”的教育思想,开创“经义”“治事”的成才路径,建立“苏湖教法”,执教三十年间,培养出数以千计经世致用的人才,为教育为社会为国家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我们重温他的教育理论和教育实践,也许能够给今天的改革带来启示。

4.执政为民保平安。范仲淹为官数十年,入能为相,出能为将,数次升迁,数次被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真正做到了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他先后在泰州、睦州、苏州、青州及河中府等地担任过地方官员,每到一地,必兢兢业业,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兴利除弊,筑城浚河,赈贷捍御,修堤岸,立义庄,兴学救荒,关心民生疾苦,施政以养民。西夏扰边,他便向朝廷提出要求,将自己调往边关延州,亲临战场指挥作战,正确运用对敌战略,使边关局势转危为安。针对当时朝政弊端,他提出了著名的《答手诏条陈十事》的改革方案,改革朝政,史称“庆历新政”。虽然最终失败,但开创了北宋士大夫议政的风气,传播了改革思想,成为王安石变法的前奏。他创始的以工代赈,因势利导,疏导分流等治水方法,在中国水利和救荒史上留下了千古佳话。

我国素有“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古训,自古就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诸葛亮任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等典故,至今仍广为传颂。范仲淹“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有其历史和阶级的局限性,但他“求民疾于一方,分国忧于千里”,坚持群众利益无小事,把群众安危冷暖挂在心上,被后人所铭记。他故后各地百姓立庙祭祀有18处之多,人民心中的丰碑是对历史人物最好的纪念。古人尚且知道为官责任之重,作为今日党的各级领导干部,更应有强烈的责任意识,履行好党和人民赋予我们的职责。

注释:

①胡瑗自幼聪颖好学,但因家境衰微,早年并未受过良好教育。直至20多年后才得以与孙复、石介等人到山东泰山栖真观求学深造。心志远大,10年不归,在此期间,他“食不甘味,宿不安枕”。

②③兴化南郊尽头,有沧浪亭园。穿“文正坊”至衙门,衙前木栅门上一匾赫然:“文正流风”,“文正”即范仲淹。大堂后为一挑檐围栏的暖阁,俗名二堂,一为“景范”,一为“四知”。这座二堂就是著名的“景范堂”。范仲淹宰令兴化时,建学宫、施教育。后人从之,道光十四年(1834),地方呈请以古衙改办书院,为表达兴化人民世代景范之情,命名为文正书院。创办文正书院的同时,又在范公祠中设景范书院和范公祠社学(后改学堂)。光绪三十三年(1907)在范公祠首设兴化教育局,文正书院改办为文正高等学堂。辛亥以后,文正书院设县立初级中学,此乃兴化近现代数十座中学的母体和肇始。

④为防海潮破坏,范仲淹在泰州领导民众筑堤抵抗,泰州百姓深得其利,遂将该堤称作“范堤”。

⑤王安石在《祭范颍州文》中称范仲淹为“一世之师”。

⑥语出陈泰山《从范仲淹的为官境界谈起》文,原载2011年1月10日中国共产党新闻网。范仲淹曾经说过这样的一段话:“以德服人,天下欣戴,以力服人,天下怨望”。

[1]文正东.宋代名师胡瑗的为学、为师和为人[J].温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3.

[2]杭州社科论文汇编.范仲淹与胡瑗的教育思想研究的评论.

[3]李存山.范仲淹与宋代新儒学[J].湖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1.

[4]范敬中主编.中国范仲淹研究文集[J].历史与社会丛书,2009,4.

[5]张树俊.简析胡瑗教育思想中的几个关系[J].兵团教育学院学报,2013,2.

[6]张树俊.胡瑗“以经术教授吴中”史考[J].湖州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0,2.

[7][宋]范仲淹.范文正集.四庫全书(集部).别集类二宋.范文正集二十巻.别集四巻.补编五巻.

[8]范国强.试论范仲淹的教育思想与方略[J].贵州社会科学,2010,5.

[9]方健.范仲淹评传[M].南京大学出版社,20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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