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晓玲,雷厉,郑华庭
(1.西安交通大学经济与金融学院,陕西西安710061;2.上海西安交通大学研究院,上海200125)
离岸创新中心:经济新常态下的合作创新模式
袁晓玲1,雷厉2,郑华庭2
(1.西安交通大学经济与金融学院,陕西西安710061;2.上海西安交通大学研究院,上海200125)
在全球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蓬勃兴起以及中国经济发展步入新常态的宏观背景之下,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已成为国民经济新的关键词和关注焦点。探索创新驱动发展战略,采用“非对称”手段,实现创新驱动的“弯道超车”,是我国在“十三五”期间所面临的战略性新课题。通过对世界和中国经济与科技发展所呈现出的新变化、新趋势的分析梳理,提出把以国际科研合作为核心的离岸创新中心建设作为经济发展新常态下的合作创新模式,使海外研发中心与国内研发基地相结合,构建水平领先、功能全面、机制灵活的产学研用一体化架构,发挥创新资源的聚焦、映射、放大和沟通四种“透镜作用”,以技术引入带动人才引入,以科学创新带动经济发展,以科技经济输出带动文化输出,提升中国的国际影响力。
科技创新;国际合作;离岸创新;非对称发展;透镜作用
(一)科技创新从供给、需求两侧同时驱动经济发展
全球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正在蓬勃兴起。2016年1月20日在瑞士达沃斯召开的世界经济论坛年会(冬季达沃斯)明确提出了“第四次工业革命”的主题,“工业4.0”、大数据、物联网、云计算等一系列新技术、新理念的提出,标志着世界正在从“IT时代”(信息时代)步入“DT时代”(数据时代),全球经济竞争更加突出地体现为科技创新的竞争[1]。
中国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是全球经济发展的核心动力。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测算,2014年中国经济增长对世界经济的贡献率为27.8%,美国为15.3%,中国已超过美国成为拉动全球经济发展的引擎[2]。在新的时代背景与世界经济发展的大环境下,我国经济发展也发生着深刻变化。2014年11月9日,习近平在亚太经合组织工商领导人峰会上首次系统阐述了中国经济发展的“新常态”。他认为“中国经济呈现出新常态”有几个主要特点:速度——“从高速增长转为中高速增长”;结构——“经济结构不断优化升级”;动力——“从要素驱动、投资驱动转向创新驱动”[3]。“十三五”规划纲要明确指出,要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把发展基点放在创新上,强化科技创新引领作用,加强基础研究,强化原始创新、集成创新和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着力增强自主创新能力,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持久动力。
创新是新常态下供给侧改革的核心要素。曼昆提出,决定供给侧经济生产力的生产函数包含五大要素:劳动力、物质资本、自然资源、人力资本、技术进步。创新直接影响技术进步,是影响供给侧生产力的关键[4]。鼓励“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提升创新转化率,将从根本上推动全要素生产率提升[5]。
创新也对新常态下的需求侧刺激有深远影响。需求侧经济的三驾马车包括投资、消费、出口。新常态下,在生产领域,直接投资刺激效果有所下降,而在消费领域,则呈现出较为明显的供需错配。因此,要保持新常态下6.5%~7%的经济增速目标,必须在出口侧有所突破,必须提升自主创新能力和出口产品科技含量,由传统的低附加值出口向高附加值出口转变。
(二)经济全球化倒逼中国产业结构调整,创新驱动势在必行
曼昆指出,机会成本与比较优势原理决定着世界各国必将走向经济合作共赢。世界经济一体化进程不断加快与全球市场经济的飞速发展充分验证了这一结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对经济全球化做出了如下定义:经济范畴的全球化是一种跨国性的商品及服务贸易,连同国际资本的大规模流动,技术的迅速传播,世界各国也因此形成了较强的相互依赖性。
纵观世界各国,一个国家的经济全球化水平与该国经济发展状况往往紧密相关。根据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ETH)经济形势研究所(KOF)发布的“KOF全球化指数”,欧美发达国家的全球化指数均在75%以上,其中英、法等欧洲发达国家更普遍超过80%。自新中国成立到1977年,我国的KOF指数长期徘徊在20%以下。自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全球化指数从1978年的22%逐步增加至2012年的60%,增长趋势与经济发展保持一致[6]。从整体上来讲,我国的全球化指数与欧洲发达国家仍有一定差距,我国仍处于全球化红利较为明显的时期。党的十八大报告特别提出“要全面提高开放型经济水平”,我国应更主动地通过提升全球化水平以促进经济增长。
要素流动和产业转移,是新时代经济全球化的主要特征。要素资源尤其是资本资源和技术创新资源的拥有量,决定着国家在国际产业分工体系中的地位。在自20世纪90年代起形成的国际产业分工体系中,我国一直是以生产制造及出口外销为主的发展中国家新兴经济体代表,“中国制造”畅销全球,正所谓“世界是中国的市场”。然而,一方面,“中国制造”在全球产业链条中由于资本实力、技术实力等先发条件薄弱,往往处于低附加值、低利润率环节,在产业链条中处于不利地位。另一方面,中国的劳动力比较优势正在逐渐减弱,劳动力成本不断上升,从1978年到2011年间的情况看,中国国内的从业者年薪提高了67倍之多,增长率远远超过同期国内生产总值增长水平,也远远高于其他新兴经济体[7]。
劳动力比较优势的减弱,倒逼中国二次转移先前所承接的劳动密集型产业,承接高附加值产业,加快产业转型升级。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快速发展所带来的资本积累和国民消费能力大幅度提升,以及2008年以来全球金融危机对发达国家经济体所造成的冲击,也给中国产业转型升级创造了新的机遇。中国以其巨大的市场潜力正在成为世界各国竞相争夺的焦点,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的市场”。提升“中国制造”的附加值含量,提升“中国制造”在世界市场上的核心竞争力,也已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核心任务之一。
习近平指出,过去三十多年,我国发展主要靠引进上次工业革命的成果,基本是利用国外技术,早期是二手技术,后期是同步技术。如果现在仍采用这种思路,不仅差距会越拉越大,还将被长期锁定在产业分工格局的低端[8]。根据微笑曲线理论,产品的价值链条呈现两边高、中间低的特征,研发、创新等使产品的附加值明显高于其他部分,而加工制造是整个价值链条中附加值最低的部分。改变加工制造基地现状,摆脱产业分工的困境,必须走自主创新道路,采取更加积极有效的应对措施,在重点科研领域超前部署,大胆探索。
(一)中国科学研究事业发展迅速,科技进步贡献不断提高
“十二五”期间,我国科学研究事业高速发展,科技产出增长速度惊人。从研究论文发表总量来看,我国国际论文发表量稳居世界第二,被引次数逐年上升到世界第四。从世界顶级科研期刊《自然》杂志刊文量来看,2000年,在《自然》杂志及其子刊发表的论文中只有6篇有来自中国的作者参与。自2013年9月23日到2014年9月22日,中国学者发表在《自然》系列杂志上的论文总数量已经达到647篇,比2012年的458篇增长41.3%,是2000年的100多倍[9]。2015年,《自然》杂志所发布的评价世界各国科研机构综合实力的自然指数(Nature Index)报告中,中国科学院位列全球第一[10]。
科技进步对我国国民经济发展的贡献度不断提高。2015年中央预算中的科学技术支出约2 500亿元,其中用于基础研究的约480亿元,占比18.5%;同年,国家技术转移示范机构增至453家,技术(产权)交易机构30家,技术交易总额达到9 835亿元,同比增长约14.7%。国家创新能力排名从2010年的世界第21位上升至2015年的第18位,科技进步贡献率由50.9%有望提高到55.1%。2015年全社会研发支出预计达到14 300亿元,比2010年增长1倍,其中企业研发支出超过77%。可见,中国科技整体水平正在从量的增长向质的提升转变,已步入以跟踪为主转向跟踪与并跑、领跑并存的新阶段[11]。我国科学研究事业的发展,为开展国际科研合作提供了强有力的硬实力支撑,是探索新的国际科研合作模式的可靠保障。
(二)跨国公司在华研发中心快速发展,新模式、新变化不断出现
发达国家跨国公司建立海外研发中心的时间可以追溯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其主要功能是为当地的本国公司、工厂提供技术支持。20世纪70年代以后,发达国家跨国公司海外研发中心的功能逐渐趋于完善,逐步建立了完备的全球研发体系。跨国公司海外研发中心设立的目的主要包括:(1)帮助公司推广母公司的技术研发成果,实现研发成果快速市场化。(2)吸收和利用当地创新资源,降低创新成本,实现全球范围内创新资源的优化配置。(3)针对研发中心当地消费者进行产品改进,实现产品本土化。(4)享受东道国政府提供的税收优惠。
中国经济近年来的持续高速增长和科研实力的显著增强,吸引了跨国公司纷纷来华设立研发机构。自1994年加拿大北方电讯公司在北京投资成立国内首个合资研发中心起,截至2013年5月底,跨国公司在华设立的研发中心已超过了1 800家,超过90%的跨国公司考虑在几年内设立中国研发中心[12]。在在华研发中心数量不断增加的同时,其模式和质量也出现了一系列与以往不同的新变化,具体表现为:(1)平台升级化。在华研发中心从最早期的技术检测平台(如爱立信北京实验室),到区域性研发中心(目前大部分研发中心的模式,如阿斯利康上海研发总部、久保田中国总部),正不断向全球研发总部(如罗氏中国研发中心)水平提升。(2)行业多样化。研发中心已完成从电子、信息、软件行业向制药、家电等行业的拓展,化妆品、家居、金融等行业研发中心也已出现,研发领域正在从制造业向服务业拓展。(3)服务市场全球化。研发中心正在从服务本地市场为主转为服务全球市场,如西门子在中国研发的零摄氏度保鲜冰箱技术,就是通过其WTS平台快速推广到德国及欧洲市场,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与此同时,国内企业也逐步国际化,华为、海尔等国内企业,正在积极学习跨国公司设立国际研发中心的经验,开展海外研发中心建设。
跨国公司在华研发中心提高了我国技术研发与管理水平,启动了研发需求,加速了人才培养,为我国经济发展和科技研发提供了经济技术积累。以跨国公司研发中心为代表的我国与国际科研合作所体现出的一系列新趋势、新变化,实则体现了我国综合国力的不断增强和国际地位的不断提升。跨国公司研发中心的设立和运作经验,对于离岸创新中心模式具有重要借鉴意义。
(一)综合科研实力与世界先进水平仍有一定差距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科研事业发展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果,科研实力取得了长足进步。然而,应该看到,我国综合科研实力与世界先进水平仍有一定差距,这一差距突出体现在两个方面。
1.整体科技投入和经济发展规模不匹配
研发经费占GDP比重是衡量经济发展方式转变和创新驱动的重要指标。2015年,我国研发(R&D)经费占GDP比重年预计为2.1%,没有实现“十二五”期间达到2.2%的目标,这表明我国整体科技投入和经济发展规模不匹配。与美国、欧洲发达国家相比,我们的全社会研发投入,特别是对于基础研究的投入还比较少。2015年中央财政预算中的科学技术支出约2 500亿元,其中用于基础研究的约480亿元,占比18.5%,而美国新的财政预算中基础研究占比约22%[11]。基础研究是科学技术发展保持强劲动力的根本,基础研究能力的强弱直接决定着科技创新能力的强弱。
2.科技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低于发达国家水平
我国科技创新能力特别是原始创新能力还不强,科技创新对GDP的贡献率仅为55%,远低于发达国家70%的平均水平,更低于美国和德国80%的水平。我国尤其缺少类似美国阿贡、洛斯阿拉莫斯、劳伦斯伯克利等国家实验室和德国亥姆霍兹研究中心等这类大型科研合作平台,说明我国尚未形成依靠科技投入驱动经济发展的成熟模式。
(二)科技创新一定程度上受到国际的垄断和封锁
冷战结束后,和平与发展成为世界发展的主旋律,然而意识形态等方面的差异及冷战思维的残留,仍使得西方发达国家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存有一定敌意,在科学技术研发与创新方面斗争与合作并存。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技术引进往往采用“以市场换技术”的策略,该策略在我国现代化进程当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然而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与综合国力的全面提升,“以市场换技术”的策略正面临越来越大的阻力。在军工领域,欧盟与美国长期对华保持禁运;在民用科技领域,我国同样面临着跨国公司多种途径和渠道的技术垄断与技术封锁,从以高通、微软为代表的IT产业技术垄断,到克莱斯勒、丰田等在汽车行业的技术封锁,直至利乐公司在小小的无菌软包装领域的技术封锁;等等。由于原始创新能力相对落后,我国在知识产权方面往往处于不利地位,经常面临发达国家发起的知识产权索赔和反倾销调查。技术垄断已成为中国崛起成为负责任大国道路上必须正视和逾越的障碍。
此外,必须看到,在科技创新及成果产业化的过程中,我们与世界先进水平不仅存在研发能力的差距,还存在技术吸收能力的差距。在技术引进过程中,技术研发方与技术引进吸收方不在同一层次,导致在创新研发成果产业化的过程中产生技术吸收方面的困难。例如专利技术引进后,往往需要较长时间的产业化条件摸索和尝试,才能最终形成生产力。这种技术吸收能力方面的差距,导致我国在技术开发创新上受制于发达国家,形成技术开发的依附性。
(三)科技创新人才的引进与培养机制仍须完善
人才在科技创新中发挥着决定性作用,采取积极措施吸引海外人才是世界主要发达国家和新兴发展中国家壮大本国人才队伍的通行做法,也是在较短时间内突破技术瓶颈、提升科研水平的一条宝贵经验。海外与海归高级人才的引进,对于增强我国科研团队实力、促进我国科技创新和发展有着重要意义。以国家“千人计划”“长江学者”和地方“百人计划”为代表,我国在科研人才引进方面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有重点地支持一批能够突破关键技术、发展高新产业、带动新兴学科的战略科学家和领军人才来华创新创业,取得了显著成效。但是在引进人才工作中也逐渐暴露出了一些问题。
1.重引进轻科研生态环境建设
科学研究本身具有系统性和延续性,科研团队的研究生态,是影响团队研发成果的重要因素。但是我们在人才引进工作中,存在将科研人才与科研生态环境剥离开来、忽视科研生态环境建设、片面强调科学研究人员的孤立引入、“用才”而不“养才”等现象。尤其是对于海归与海外人才的引入,往往直接破坏了原有的科研生态环境,短期内又不加以重塑(或难以重塑),不仅影响引进人才作用的发挥,也影响双方的交互感受。更有甚者,有的地方重视短期项目研发,忽视长期科研合作,甚至在项目研发完成后恶化工作环境,倒逼人才离开,影响人才引进工作开展。
2.市场与社会力量参与不足
目前,各地人才引进工作行政主导的特点非常明显,人才引进工作主要由各级党委、政府通过规划重大引进人才工程、建立各种引进人才平台载体、到海外推介招聘等方式来推动实施,市场化的人才中介机构、社会组织作用发挥得非常不够。市场与社会力量的缺位,导致引进人才工作“渠道很少、方法不多、工作很难”,引进人才工作没有可持续性,也难以形成效率优势和示范效应。
(四)海外研发中心建设尚处于探索与发展阶段
我国从20世纪90年代末起开始在海外建立研发机构(大型企业是设立海外研发中心的主要推动力),目前已有一定的数量与规模。我国企业建立海外研发中心的动机与欧美跨国公司有明显不同。欧美跨国公司的母国创新系统比较成熟,创新能力较强,海外研发中心侧重于资源获取和市场跟踪功能。而我国的创新体系还在不断建设中,大部分中国企业与欧美企业相比还存在很大的技术差距,创新能力较弱,使得企业通过建立海外研发中心获取、利用国外创新资源,提高企业技术创新能力的需求更加迫切。
经过十几年的发展,以华为、海尔等公司为代表的我国企业已在海外设立多个研发中心,从通信、家电等行业起步,后来发展到设立海外软件服务、汽车、服装、医药、能源等行业的研发中心,已形成比较广泛的行业覆盖。但海外研发中心在发展中也呈现出一些问题与不足:(1)海外研发总体层次不高、投入不多,在投资规模和人员配备两方面与大型跨国公司研发中心有明显差距。除了华为、药明康德、海尔集团以及联想集团等少数企业在海外研发投资已超过10亿元外,多数企业海外投资规模较小,一般只有数千万元,聘用的研发人员多为几人或十几人,很少有超过几十人的海外研发机构。(2)研发功能侧重于应用技术开发与转移,鲜有基础技术研发。由于我国海外研发中心绝大部分以企业为推手,其研发功能往往侧重于立足市场需求的应用技术开发与转移,而不重视利用当地科研资源、利用基础技术进行研发。习近平指出,我国“重引进,轻消化”的问题还大量存在,形成了“引进——落后——再引进”的恶性循环。一味靠技术引进,就难以摆脱跟着别人后面跑、受制于人的局面[8]。同时,企业研发中心的特质,限定了研发中心所涉及的研发领域,对于从全球范围获取创新战略资源存在不利影响。
科学技术作为经济发展的第一生产力,近年来日趋呈现出全球化的发展趋势。一方面,国际基础科学研究前沿课题需要规模空前的物质资源与智力资源投入,使得国际科研合作成为必然。欧洲大型强子对撞机(Large Hadron Collider,LHC)进行的6项实验均在国际合作的模式下完成,规模最大的团队包括来自37个国家的2 000多位科学家。2016年春节期间,激光干涉引力波天文台(LIGO)发现来自赫尔斯-泰勒双星系统的引力波的消息震惊了全世界,其研究团队LIGO科学合作组织(LSC)同样是一支包含来自美国和其他14个国家的1 000多名科学家的庞大合作队伍。另一方面,经济全球化所带来的跨国公司企业的发展壮大使得应用科学研究和产业化的国际化程度不断提升,国际研发中心几乎是跨国公司企业的标准配置。除前述跨国公司在华研发中心外,以华大基因为代表的中国高科技企业近年来在国际科研合作方面也有着出色表现。2015年,英国自然出版集团所发布的科研合作分值以及全球科研合作情况报告中,深圳华大基因超越IBM、罗氏、三星、诺华制药、葛兰素史克等世界一流企业,位列全球产业机构合作排名首位[13]。
习近平指出:“我们强调自主创新,绝不是要关起门来搞创新。在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的大背景下,创新资源在世界范围内加快流动,各国经济科技联系更加紧密,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孤立依靠自己力量解决所有创新难题。要深化国际交流合作,充分利用全球创新资源,在更高起点上推进自主创新,并同国际科技界携手努力,为应对全球共同挑战作出应有贡献。”[8]积极开展国际合作创新,采取有效措施补足现有科技创新工作“短板”,是提升我国自主创新能力、实施创新驱动战略的重要手段。具体而言,国际合作创新的开展应进一步加强以下几个方面的工作。
(一)深入一线科研领域,掌握前沿科技创新动态
当前,我国以高校为支撑的国际科研合作多以单个课题为依托,合作领域较窄;企业海外创新中心起步较晚,缺乏与国际高水平研发力量的共同协作。这两种方式均不能满足我国实现创新能力“弯道超车”的需要。为了实现科技创新能力的追赶乃至超越,应当积极鼓励与国际一流水平的大学、科学院、研发中心等开展国际合作,共建创新中心,从战略发展的高度,深入国际科学前沿,掌握最新研究动态,充分利用国际创新资源,避免重蹈“引进即落后”的覆辙。尤其要关注国际前沿基础研究领域所取得的进展,积极开展基础研究领域的合作,以对我国的科研工作进行有效补强。
(二)采取灵活合作机制,规避技术封锁
面对国际合作中的各种技术封锁,应探索多种机制、多种渠道的合作模式,对外方的技术封锁进行合理、有效规避。科研机构、企业单位、社会公益团体多层次参与,从产学研用多个角度,从技术发端方、技术拥有者、技术适用方等多个层面寻找突破口,勇于打破传统合作模式。企业可以直接接触外方科研机构,研究机构可以寻求跨国企业合作支持,与合作方建立利益共同体,实现合作双赢。
多层次、多角度合作可以快速掌握科技创新成果的产业化路径,避免科技创新成果“消化不良”。多个层次同时切入,便于我方深入了解技术研发成果的工艺方法和产业化路径,实现成果的快速转化和推广,有利于科技创新成果迅速转化为生产力,直接推动经济发展。
(三)在岸与离岸人才培养相结合
科研人才是国际合作创新中的决定性要素,国际合作创新的实施和开展离不开科研人才。应在已有政策的基础上进一步充实和完善人才政策,实现在岸、离岸人才培养相结合。一方面,应当继续推动在岸人才引进政策的实施,深入了解科技创新的内在规律,不仅在经济、生活条件方面对高水平海归、海外人才予以支持,更要为海归、海外人才营造良好的科研生态环境,以保障人才的作用得以充分乃至超水平发挥。对于优秀科研团队,可以考虑整体引进方案。另一方面,对于海外人才可采用“不求所在,但求所用”的策略,以离岸研发中心为依托,在不破坏海外人才既有科研环境的前提下,开展科研合作,为海外人才提供“国民待遇”。这种方式对于在国际顶尖科研机构工作的人才尤为适用,它既能避免人才因为不愿离开现有环境而给引进工作带来的障碍,同时又能通过离岸研发中心保障研究成果为我所用,在合作当中建立互信,为后续的人才引进工作打下基础。
(四)鼓励更多社会力量“走出去”
目前,我国海外研发中心建设主要依靠大型企业的支持,在合作模式、投资渠道等方面局限较多。未来国际合作的开展,应结合多种机制、多个层次的合作切入,鼓励更多社会力量参与。我国“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为社会力量“走出去”创造了良好的战略机遇。除企业研发中心外,还可建立产业联盟、科技联盟等,广泛发动社会力量共同参与,向世界输出“中国符号”。
离岸创新中心模式,是在全球经济发展与科技进步大背景下,秉承国际创新与合作理念,坚持“以我为主”的原则,贯彻“非对称”发展战略所提出的整合国内国际两种资源、两个市场,大力推动国际研发中心与国内创新基地相互协调、相互激励的国际合作科技创新模式。该模式的提出,旨在整合多种社会力量,共同开展世界科学前沿领域的多层次、多角度国际科研合作,为提升我国自主创新能力探索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新路。根据熊皮特的创新发展理论,创新主要包括五个方面,即产品创新、技术创新、市场创新、资源配置创新、组织创新,离岸创新中心建设模式以创新理论为基础,探索新常态背景下我国的创新发展模式。
(一)离岸创新中心的设计思路
离岸创新中心模式的关键在于国际离岸研发中心与国内研发创新体系的有机整合与对接,通过实施全球研发战略,进行组织内部扩展,寻求外部合作伙伴,以合作共赢为基础,构建具有自我优化能力的动态协作创新网络。其核心优势是创新网络内部的知识、技术和经济资源的流动。这些资源的流动将会产生乘数效应和循环效益,使整个创新中心的产出具备持续增长能力。其设计思路如下:
在国际方面,由中方机构与国际知名高校、科研机构联合成立离岸研发中心,瞄准世界科技前沿,整合国际科研资源与人力资源,进行研发工作。
在国内方面,以市场为导向,以中资企业及高校研究院为主体,以政府为支撑,建立科学研发基地、产业孵化公共服务平台与产业基金、专家智库一体化构架,形成产学研用技术创新体系。
国际研发中心是立足海外的,有编制、有团队、有研发设施和实验平台的研发实体,根据实际需要,可注册为公司、办事处或其他性质的机构,作为海外研发支持机构,或直接整合资源,组织开展研发工作,或与国际科研机构签署合作协议,吸纳当地技术、人才等科研资源在不脱离原有科研生态环境的条件下开展工作。国际离岸研发中心的设立,能够帮助我们接触世界科技前沿,跟踪世界先进技术,吸收高端人才,了解当地需求特征,把握行业发展方向。扎根海外的研发中心,有利于深入当地社会文化,吸收无法通过市场渠道取得的隐性资源,通过创新网络内部的资源共享,提高整个模式的创新能力。
国内技术创新体系,是以国内既有研发创新体系为支撑,利用国内丰富的市场资源与金融、产业资源所构建的由大学、研究院、实体产业、金融产业等共同组成的创新聚集体。不同组织、不同机构由于资源互补与优势互补集聚形成创新主体,能够为创新活动的开展提供必要的空间、资源和其他条件,便于协作研发、产业孵化、产销分工、供应链网络等合作的开展。
国际国内两方面相互结合、相互促进,构筑全球化的协同研发体系,一方面可以整合全球研发资源与研发协作,实现24小时不间断连续研发,缩短研发周期,降低研发成本;另一方面可以优化研发成果的再配置,推动全球研发互补和需求对接,保证研发与生产的连续性,抢占最前沿国际市场,实现研发效益最大化。
(二)离岸创新中心的发展理念
离岸创新中心建设,将以党的十八大和十八届三中、四中全会精神为指导,体现中央要求,坚持五大发展理念。
战略性:要坚持战略需求导向,面向国民经济、社会、科研发展的战略性问题和突出难题,有的放矢地推进科技创新,促进国家重大战略发展领域的精准突破创新;要发挥社会主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越性,聚焦战略发展领域,实现“非对称”创新。
前沿性:要坚持瞄准世界科技前沿和顶尖水平,实施一批基础科学创新工程项目,通过各种途径获得重要领域的关键核心技术,实现科技创新的“弯道超车”和跨越式发展;要通过海外研发中心,持续关注世界科学研究的前沿进展,跟上科学研究的最前沿步伐,积极进行重大领域科研合作,共同承担人类责任。
国际性:要坚持国际国内资源和市场的整合利用,发挥区位优势,集聚具有行业科技前沿能力、国际先进水平的领军人才,加强对核心研发创新人才的引入,打通国内国际人才便捷流动的通道,广纳天下英才;积极促进创新要素资源在创新中心内部的互相流动,既要“引进来”,也要“走出去”,立足中国,服务世界。
市场性:要坚持运用市场化手段解决问题,利用市场进行资源的优化配置,保证创新要素资源的无障碍流动,将资源交易成本降至最低;要坚持面向经济社会发展主战场,充分发挥市场在推进技术创新和科技成果产业化中的重要作用,建立良好的科技创新和产业化发展生态环境,以产促研,以研增产,形成创新活动的正反馈循环。
平台性:离岸创新中心要成为国际化的基础科学研发平台、应用工程技术研发平台、产业孵化公共服务平台,整合国际国内两种资源、两个市场,形成辐射推动效应。要建立多目标、多层次、多变量的合作创新平台,“打开门做生意”,尊重创新投入与产出间的非线性关系和不确定因素,根据不同创新主体的优势与特色,形成合作链条、选择机制和创新策略,最终实现产业涌现。
(三)离岸创新中心的组织机制
离岸创新中心,它的实质是国际国内创新要素资源交流交换的平台和网络,通过创新要素资源的交流交换促进创新成果的产生。因此,离岸创新中心应强调体制机制创新,建立具备多种组织机构职能的创新平台,满足创新要素交流交换的多样性需要。
1.建立事业单位性质的基础科学研发平台
基础科学研发工作具有长期性和不确定性特征,采用事业单位性质,强调长期科研成果考量,能够避免短期盈利指标给基础科学研发事业所造成的不利影响;同时,事业单位性质便于与高校和研究院所开展合作,直接对接一线科学研究,承担科学与社会责任。
2.建立企业性质的应用科学研发平台
企业所承担的应用科学研发与产业化是创新工作保持生命力和活力的关键,是运用市场手段解决问题的关键,也是开展国际合作最为方便快捷的模式。因此,应用科学研发平台应积极鼓励社会资本参与,强调研发成果产业化,与国际合作伙伴形成利益共同体,形成以科技创新为核心竞争力的战略发展模式,直接助力经济发展。尤其是在材料科学与储能技术、生命科学与生物医药、新能源、大数据等新兴战略产业领域,该模式有利于快速完成产业突破,实现产业涌现,对地区和国家经济增长产生积极影响。
3.建立NGO性质的智库平台
第三方非政府组织(NGO)智库因其专业性、客观性、独立性特征,在国外的政府决策、企业战略咨询、社会公共问题解决等领域发挥着重要作用,尤其是在全球范围的社会、环境等问题的解决方面具有合作范围广、自由度高等优势。我国第三方非政府组织(NGO)智库的发展尚处于起步阶段,具有国际品牌的第三方非政府组织(NGO)智库相对较少。依托离岸创新中心的专家团队,建立第三方非政府组织(NGO)性质的智库平台,强调科学思辨与客观评价,能够为国家经济发展与科技进步提供直接的咨询服务支持,也便于以自由度更高的组织形式,整合国际科研人才智力资源,为创新工作服务。
创新工作本身具有投入非线性、结构无尺度的特征,因此,无论以哪种模式进行资源组织和配置,离岸创新中心的关键都在于创新要素的自由流动。要素资源流动并非拘泥于某一种模式,而是根据实际需要,选择最有利于要素资源发挥作用的模式,实现创新突破。
(四)离岸创新中心的主要作用
离岸创新中心既是国际国内创新资源交流交换的平台,又是国际国内创新资源的“透镜”。具体而言,离岸创新中心可发挥创新资源的聚焦、映射、放大和沟通四种“透镜作用”。
1.聚焦作用
实施“非对称”创新的关键,在于发挥社会主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针对国内的战略性问题和实际需要,重点解决、重点突破。因此,离岸创新中心应“聚焦”目前国家在新材料、生命科学、物联网、5G通信、集成电路制造、智能电网、大数据及云计算等重大产业创新战略领域的研发瓶颈问题,积极开展国际合作,对国际研发成果、研发力量进行有效遴选,实现选择性引入,缩短研发周期,节约研发成本,为国家战略服务。
2.映射作用
知识产权是创新成果保护的核心要素,开展国际合作创新的关键,在于依托全球化协同研发体系,借力国际创新资源,将国际创新成果“映射”进入我国,实现创新成果“洋为中用”。因此,离岸创新中心必须坚持“两个本地化”:一是知识产权本地化。遵循国内外共同研发、国内统一申报的原则,根据《保护工业产权巴黎公约》和《专利合作条约》,建立海外专利国内申请、国际保护的业务体系,实现海外创新中心研发成果的知识产权本地化,以增加我国知识产权,提高国际竞争能力。二是研发体系本地化。坚持海内外协同研发、同步建设,对成熟的技术研发成果,同步引入和复制研发设备、研发工艺,重视研发成果的消化吸收能力培养,重视工业化、产业化工作,避免空有专利而无落地技术所导致的难以形成生产力的情况出现。
3.放大作用
我国拥有全世界五分之一的人口,各种产业的市场规模空前庞大,市场资源优势极其突出,具备全世界首屈一指的产业化条件。离岸创新中心应充分利用国内的市场资源优势和产业化体系,通过研发成果产业化,“放大”研发成果所带来的科技、经济与社会效益,通过规模化形成的“锁定效益”,抢先占据产业话语权和制高点,形成国际商业竞争优势。同时,离岸创新中心能够“放大”我国的合作优势,吸引国际科研合作伙伴形成科技与经济两个层面的共赢机制,形成利益共同体,更好地促进科研事业发展。
4.管道与沟通作用
离岸创新中心是创新资源的双向沟通与流动平台,发挥着全球创新资源的管道与沟通作用。一方面,离岸创新中心通过“聚焦”“映射”“放大”等功能,向国内转移和沟通国际先进技术研发成果,为中国打开了通向世界的新窗口;另一方面,国内研发基地的技术研发成果与产业化成果可以通过离岸创新中心向国际进行再输出,继中国高铁等成功案例之后,为世界输送更多的“中国制造”。随着“一带一路”战略的开展,技术研发与产业化成果的输出将迎来更好的输出环境,为国家战略实施作出更大的贡献。
(五)离岸创新中心的意义
1.以技术引入带动人才引入
离岸创新中心海外研发基地建设不破坏原有科研生态环境,而是通过技术资源的流动与共享,实现技术引入和人才引入,提升了技术引入和人才引入的效率;同时,离岸创新中心通过建立科技与经济共赢机制来吸纳国际人才,“不求所在,但求所用”的模式为人才提供了更自由的空间和更多样化的选择,为人才引入打开了一条新的渠道。
2.以科学创新带动经济发展
离岸创新中心模式通过建立基础科学研发设施、应用科学与工程技术研发基地、产业孵化公共服务平台一体化构架,以科学创新为核心竞争力与推动力,有利于增强创新经济持续发展能力、创新资源集聚辐射能力、创新成果转移和转化能力。科学创新成果将有效提升产业核心竞争力,推动产业转型升级,为经济发展注入新的动力,为经济发展带来新的增长点。
3.以科技经济输出带动文化输出
离岸创新中心模式通过开展科技研发与产业化国际合作,向世界递出了新的“中国制造”名片。通过科技研发成果的本地化和产业化再输出,提升了“中国制造”的价值内涵,为出口贸易提供了新的动力。同时,离岸创新中心所建议的“海纳百川”式的创新网络建设,其本身就是一种中华文明价值观和软实力的体现,通过科技经济输出带动了文化输出,避免了单纯的文化宣贯,能够进一步提升中国的国际影响力。
自2014年起,上海西安交通大学研究院依托自身在国际合作方面的经验与资源,积极探索离岸创新中心建设,坚持总体规划、全球布局的理念,先后与瑞典卡罗林斯卡医学院、俄罗斯新西伯利亚国立大学、俄罗斯科学院西伯利亚分院等国际顶尖水平科研机构开展离岸创新中心模式的合作,建立纳米科学与储能技术、生命科学与大健康等产业的研发创新网络,目前已初步完成俄罗斯新西伯利亚离岸创新中心建设与瑞典斯德哥尔摩离岸创新中心建设,并与上述科研机构签署了多份合作协议。离岸创新中心模式得到了国际合作伙伴的欣赏和支持,体现出研发启动速度快、合作拓展速度快、沟通交流速度快等一系列优势,并得到了瑞典商业发展署、瑞典教育署、瑞典科技署、俄罗斯科学院等国家机构的支持。国内技术创新体系建设也已立项启动,并得到了多地政府的支持和鼓励。
习近平指出,我国同发达国家的科技经济实力差距主要体现在创新能力上。当前,我国科技创新已步入以跟踪为主转向跟踪和并跑、领跑并存的新阶段,急需以国家目标和战略需求为导向,瞄准国际科技前沿,形成代表国家水平、国际同行认可、在国际上拥有话语权的科技创新实力,成为抢占国际科技制高点的重要战略创新力量[8]。能否抢占国际科技制高点,决定着中国在“地球村”当中的身份和地位。积极探索离岸创新中心模式,开展国际科研合作与经济合作,将作为“非对称”赶超措施的杀手锏之一,助推我国新常态下科技经济发展实现“弯道超车”,向世界输出中国软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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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建增】
Offshore Innovation Center:An Exploration of the Collaborate Innovation Mode under the New Normal State of China's Economy
YUAN Xiaoling1,LEI Li2,ZHENG Huating2
(1.School of Economics and Finance,Xi'an Jiaotong University,Xi'an,Shanxi,710061;2.Xi'an Jiaotong University Shanghai Academy,Shanghai,200125)
In the macro context of both the prosperous development of global science technology revolution and industry innovation and the fact that China's economy steps into the"New Normal State",the strategy of innovation-driven development has become the key words and focus of national economy.It is a strategic issue China is facing in the 13th.Five-Year Plan to explore the strategy of innovation-driven development and achieve the innovation-driven corner overtaking with the asymmetric methods.The paper analyses the latest development and trends of both Chinese economy and technology and the world's.And then proposes that the offshore innovation mode,which focuses on the internation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cooperation,should be the collaborate innovation mode in new normal state.The aim of offshore innovation mode is to build an advanced,functional and flexible integrated system by combining oversea innovation centers and domestic innovation systems.The offshore innovation mode will exert the innovation resources'four lens effects,including focusing,mapping,enlarging and communicating.This mode will drive the talent import via technology import,promote the economy development with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and drive civilization export via science and economy export,which will improve China's international influenc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novation,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Offshore Innovation,Asymmetric Development,Lens Effect
G311
A
1674-6511(2016)04-0038-08
2016-05-17
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15JZD012)。
袁晓玲(1964-),女,陕西周至人,西安交通大学经济与金融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社会经济学。雷厉(1964-),男,浙江嘉兴人,上海西安交通大学研究院院长,博士。研究方向:应用经济学。郑华庭(1966-),男,湖北天门人,上海西安交通大学研究院秘书长,工商管理硕士(MBA)。研究方向:产业投资与国际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