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丹丹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 社会科学学院, 上海 201620 )
风景的对话性与情节的逆转——以《傲慢与偏见》为中心
周丹丹
(上海工程技术大学 社会科学学院, 上海 201620 )
摘要:英国女作家简·奥斯丁最受读者欢迎的《傲慢与偏见》,其故事发展中具有关键作用的情节逆转出现于伊丽莎白游览彭伯里庄园之时。在彭伯里庄园之行中,风景叙事以对话的方式呈现,花园风景代替主人达西与伊丽莎白展开审美性与物质性的双重“对话”,由此消除了伊丽莎白对达西的偏见,男女主人公之间看似不可化解的矛盾在风景中消解,最终通向奥斯丁式的圆满结局。在此,风景从渲染人物和故事情节的环境背景,转化为前台的叙事者,并推动小说情节发生逆转。
关键词:简·奥斯丁;《傲慢与偏见》;风景;对话性
英国女作家简·奥斯丁(Jane Austen, 1775-1817)的《傲慢与偏见》描写了达西的傲慢与伊丽莎白的偏见,以及两人在消除各自的傲慢与偏见的过程中赢得的爱情。但小说初稿的标题为《初次的印象》,小说情节的发展以及达西和伊丽莎白最终获得的美满爱情,却是对“初次的印象”的否定。这是小说情节发展中的一个关键环节,即情节的逆转。与奥斯丁同时代的小说家司各特指出:伊丽莎白·班纳特是在看到彭伯里庄园之后,才对自己拒绝了庄园主人感到后悔。[1]小说中,伊丽莎白自己也调皮地说过,她可能是从参观彭伯里庄园的时候爱上达西的。可见,伊丽莎白的后悔或者说小说情节的逆转,与彭伯里庄园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
不少研究者已经指出,奥斯丁小说中有一个十分醒目的意象:庄园。庄园是奥斯丁小说的标志性场景,是她讲述的婚嫁故事中男女主人公爱情开始和发展之地,[2]绅士淑女们在此聊天、散步、跳舞、喝茶、会客、谈情说爱。[3]从小说的谱系来看,奥斯丁小说的庄园情结可谓维多利亚小说中庄园群像的先导。一般而言,庄园是小说情节发生的主要场景或背景,具有营造小说氛围的象征意义。[4](P.3)在奥斯丁的六部小说中,《傲慢与偏见》里以伊丽莎白的视角展开的庄园描摹最浓墨重彩。“玛维斯·贝蒂认为,在仅有一次的庄园景致的细部描摹中,奥斯丁以与众不同的细节描绘了一行人在彭伯里庄园的散步。这一路走来的道路迂回曲折,处处有着如画的美景,吉尔品式的场所时隐时现。”[5]除了作为奥斯丁如画风景的美学趣味的展现,这一部分描写在小说情节发展中也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正如林斯特龙等人所指出:风景在本质上是一种对话现象,交流存在于风景中的核心符号。因此,符号学可以为分析风景形成的过程提供足够的工具,因为它们总是多方交流的结果,并且取决于参与方的符号范畴化。[6]视觉化的风景的形成过程是对话性的,通过对话的展开,风景被风景欣赏者所建构,并进而对风景欣赏者产生影响。彭伯里庄园之行中,伊丽莎白偏见的消除正是基于彭伯里庄园风景的言说,庄园风景作为他者,构成与伊丽莎白展开对话的主体性言说的风景。风景要素与伊丽莎白构成多重对话的关系,风景的言说代替了缺席的达西,风景与伊丽莎白之间的对话实际上是达西与伊丽莎白之间的对话。在对话过程中,风景要素扮演了“说服者”的角色,庄园风景从渲染人物和故事情节的环境背景,转变为前台的叙事者,最终逐渐化解了伊丽莎白对达西的偏见,推动情节发生逆转。
对话理论是俄国文艺理论家米哈伊尔·巴赫金(М.М.Бахтин, 1895-1975)在研究陀斯妥耶夫斯基的作品时提出来的。他认为:陀斯妥耶夫斯基作品的惊人之处,首先就在于语言的大类和细类异常纷繁多样,而且每一类都表现得极为鲜明。其明显占据优势的是不同指向的双声语,尤其是形成内心对话关系折射出来的他人语言,即暗辩体、带辩论色彩的自白体、隐蔽的对话体。[7](P.270)巴赫金的对话理论探讨了几种不同关系的对话:作者与主人公、主人公与主人公、作者与读者。基于不同的对话主体,文本呈现双声、复调等话语形式,而当文本中只有作者本人的声音时,小说就呈现独白的话语形式。因此,巴赫金将小说划分为“独白型”和“复调型”两种类型。在“独白型”小说中,作者的声音淹没了人物的声音,人物受制于作者并体现作者的意图。而在“复调型”小说中,作者的声音同所有人物的声音处于平起平坐的地位,没有主导性的、控制性的声音存在,作品中“有着众多的……具有充分价值的、独立而不相融合的声音和意识”[8](P.29)。各种话语可以交相辩难、诘责,从而最大限度地解放文本的话语形式和叙事形式,使文本呈现话语狂欢的自由状态。
巴赫金对小说中人物与作者、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对话关系的分析论述,涉及到一个重要的概念——他者。对话的实现,正是基于他者的存在才得以进行。他者是指“一切与我相异且外在于我的主体或主体性存在,包括具体的你或他,也包括蕴涵意义的物质的或思想的存在与环境,甚至包括我试图摆脱的那部分自我或自我意识”。[9](P.44)可见,具有主体性的他者的存在是对话的前提,因为对话意味着至少有两种声音出现,单一的声音只能构成独白,而不能形成对话。但是,他者并不意味着一定是另外的人物,主人公自我意识分裂为几个部分,各个部分之间相互构成他者的存在关系,在这种情况下,对话仍然能够展开。在巴赫金提出的“他者”概念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者的声音也包括“蕴涵意义的物质的或思想的存在与环境”。因此,风景作为蕴含意义的物质性存在与环境,同样可以作为对话的他者。而且,风景就其本质而言,本身也是对话性的。在《傲慢与偏见》中,彭伯里庄园的风景就是这样一个与女主人公伊丽莎白进行对话的他者。
彭伯里庄园的风景叙事犹如音乐的乐章,极具节奏和韵律。对话的序曲刚刚拉开,其中就暗含了一个最高的音阶:在彭伯里当个主妇也还不错吧。[10](P.274)在风景叙事的最初,叙事情节直接到达预设的高潮部分的音阶强度。在小说叙事中,这种叙事手法称为“预叙”。对于彭伯里庄园的风景叙事而言,这个最高音阶是强有力的风景语言的表现,说明风景对伊丽莎白具有强大的说服力。因此,她才会在刚进入彭伯里庄园的时候就马上被风景叙事的力量压倒,而情不自禁地说出这句话。很显然,她的第一反应还有待证据来支撑。所以,这个最高的音符之后,是一段风景叙事的回旋乐章,然后,逐渐平稳地向更高的音阶攀爬。达西先生的两次出现,打断了风景叙事的节奏,是乐曲中的短暂休止符,是风景与伊丽莎白的对话之间的插叙。在风景画面、伊丽莎白、达西的交替更迭中,多重声音相互争夺伊丽莎白内心的位置,最终,偏见的自我意识的声音在多重声音的合奏中渐渐消隐。
从整章来看,伊丽莎白和嘉丁纳夫妇初进彭伯里庄园时,风景叙事的篇幅和所占比例比本章其它部分都大。这是风景叙事的序曲部分,同时也是蕴含了最高音阶的风景叙事部分。在展现了一幅英国自然风景园林的图景之后,伊丽莎白马上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开始梦想在彭伯里当女主人。
彭伯里庄园在一个山谷里面,伊丽莎白和嘉丁纳夫妇从山谷的另一边进入。伊丽莎白在对面很高的山坡上,看到的是彭伯里庄园的全景俯瞰图。风景自我展现的方式与伊丽莎白的视角密切相关,因为作者在此运用的是第三人称限知叙事,而不是第一人称全知叙事,因此,风景的呈现方式是由伊丽莎白观看它们的方式和视角决定的。此处,第三人称限知叙事的视角,将风景和伊丽莎白紧密联系在一起,风景不是游离于或独立于女主人公的自由的叙事元素,而是被女主人公紧密控制着,风景空间作为行动着的地点(acting place),而非行为的地点(the place of acting),[11](P.160)它与女主人公之间的对话产生高度的紧张感,营造出强大的叙事张力。
彭伯里庄园是一个典型的英国自然风景园。英国的自然风景园是一种风行于18世纪的英国园林风格,它吸收了中国古典园林的造园艺术,否定了欧洲大陆的造园传统,反对园林建筑中使用生硬的直线图案以及人工修建的非天然状态的树木的做法,抛弃规则的几何式园林,创造了不规则的园林样式。其创造者认为,人工与自然融为一体才是最大的成功。小说中的彭伯里庄园很好地体现了这一点:没有一丝一毫人工的痕迹。两岸的点缀既不呆板,也不做作。这与中国园林中叠山理水所达到的“虽由人作,宛自天开”[12](P.3)的趣味十分一致。小说先有一大段有关园林风景的描述:它的地势和位置,曲曲折折的路,石头建筑周围的风景,屋前的形状不规则的小溪,屋后的树林。伊丽莎白情不自禁的感叹在园林美景的声音之后响起,风景的语言之后紧跟被风景打动的伊丽莎白的内心意识的声音,两种声音开始了第一个回合的对话交谈,风景叙事刚刚拉开它的序曲。
全景俯瞰图之后,伊丽莎白的视角转向室内,从室内的一个特定方位眺望室外的风景。此时,伊丽莎白正在移步换景:每走进一个房间,伊丽莎白都会走到窗口看窗外的风景。风景的大全景叙事之后,细部特写镜头的叙事开始了。风景要素一再从不同的角度重复叙事,在伊丽莎白心中交叠出重重的影像。风景叙事的节奏变得繁复密集,风景与风景之间互相叠印,在每一个不同方位的窗口,山谷、小溪、林木、小山等风景要素中展开不同的叙事。此处,由于小说叙事的精简性要求,作者没有详细展开伊丽莎白在每一个窗口分别看到了怎样不同的风景,但是,风景的重叠叙事和它们与伊丽莎白展开的对话的分量依然可以被感受到。因此,室内在窗口处移步换景的风景叙事,如同回旋曲,反复密集地加强了对话的力量。
之后,室外的风景叙事由室内的家族画像接续。在家族画像与伊丽莎白的对话之前,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声音:管家奶奶的声音。“我们不应该小看了雷诺奶奶对她的主人的这种称赞”,此处,第三人称的间接叙事转换为作者的直接叙事。雷诺奶奶的声音加入风景叙事与伊丽莎白的对话,并与风景叙事站在同一立场,对抗伊丽莎白内心的偏见意识。小说中用简短急促的句子,一连用了几个动词,道出了伊丽莎白在听到雷诺奶奶的声音之后复杂、精微、隐曲的心声:伊丽莎白一直听下去,先是奇怪,继而怀疑,最后又极想再多听一些。(Elizabeth listened, wondered, doubted, and was impatient for more.)三个动词,将伊丽莎白跌宕起伏的内心摹写出来。雷诺奶奶的声音是对达西人品的肯定,家族画像的声音正是接着雷诺奶奶的声音,继续与伊丽莎白进行的对话。
伊丽莎白在雷诺奶奶的带领下由楼下来到楼上,在这里,“不懂艺术”的伊丽莎白忽略了许多优美的油画,直奔家族画像:专门去寻找那个面熟的人的画像。At last it arrested her,在这个被动句中,画像成为主语,伊丽莎白成为被画像“逮捕/吸引”的人。达西先生的画像在此代替了不在场的达西,内心感情已经发生改变的伊丽莎白面对画像,将她的感情投射到达西的替代物身上。她不禁对画里的那个人产生了“一阵亲切之感”,这是她对达西“从来没有过的感情”:伊丽莎白在这幅画像跟前站了几分钟,欣赏得出了神,临出画室之前,又走回去看了一下。她站在画像前,“只觉得他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看”,画像对伊丽莎白凝视的目光不过是伊丽莎白的自我感觉,这种感觉意识的发生,意味着达西在她心中分量的加强,以及她的偏见意识的减弱。此处,画像代替缺席的达西与伊丽莎白展开对话。在伊丽莎白参观了室内房间和家族画像之后,本来不在家的达西突然出现,风景叙事的乐章出现第一个休止音符。
从进入彭伯里庄园开始,到参观完家族画像,风景叙事的第一轮对话至此结束。当他们来到室外时,画像中凝视伊丽莎白的眼神真的出现在她面前,这是伊丽莎白始料未及的:达西提前赶回彭伯里,意外与伊丽莎白相遇。
达西的出现,调节了风景叙事的节奏。节奏就是某种形式的重复,重复表现为显性重复(包括排比、对偶、同义扩延、缩减、音韵呼应、穿插等以及由它们构成的头韵、尾韵、叠韵、交叉韵、叠句等外在韵律)和隐性重复(包括对比、省略、并置、变形、发展以及由它们构成的内在韵律)——确切地说,隐性重复就是变化。[13](P.75)如果说全景图式和特写角度的风景叙事和画像的凝视是同义扩延的显性重复节奏的话,那么,达西的出现则是发展的隐性重复。这个休止音符在显性重复的节奏中调节了叙事的进度。它既是上一轮风景叙事的结束和总结,也为下一轮风景叙事奠定了基础。当风景叙事再次以绵密而繁复的节奏出现的时候,作为对话一方的伊丽莎白已经在第一轮风景对话的攻势之下,开始滑向认同达西的一边。
变奏就是“始终围绕一个素材(可能是一个中心乐思,也可能是一个节奏原型)而变化”[13](P.79)。第二轮风景叙事以变奏曲式展开。伊丽莎白和嘉丁纳夫妇来到室外,从庄园建筑所在山谷走到河边,然后从河边走上另一边的山坡。游览了一阵以后,他们又从山坡上下来,再次来到河边,从河边又走到庄园建筑所在的那边山谷。风景叙事往复交错于河边两侧的山谷,叙事线条如同伊丽莎白上坡和下坡的曲线,忽而高升,忽而下降,忽而转入狭窄的小夹道。此时,风景叙事的声音不是高音,而是十分柔和的中低音。在上坡、下坡、沿河边行走、在山坡上东游西逛的过程中,风景的无数侧影都展现在伊丽莎白的眼前。此时的风景叙事,呼应了回旋曲中伊丽莎白在房间的各个窗口看到的风景叙事,从室内眺望的视角转换为从室外直接观看的视角,并与序曲中全景俯瞰的风景叙事互为补充。至此,风景叙事完成了以各个音阶与伊丽莎白进行的对话与交谈:全景俯瞰是高音,从窗口眺望和在室外的各个角度观望是中低音。一首风景叙事的乐曲即将接近尾声。
最后,达西第二次出现。此时,两轮风景叙事已经结束,伊丽莎白的彭伯里庄园之游也即将结束。达西的两次出现编织在风景叙事的话语过程中,它在调节风景叙事节奏的同时,也制造了一种重复的效果,而“重复建立了文本整体统一的联系”。[14]风景叙事话语和达西的交替出现,以及风景叙事的重复与达西两次出现的重复,建立了彭伯里庄园风景叙事文本整体统一的联系,也即风景对话的整体统一联系。风景对话的效果如何,它说服伊丽莎白的程度如何,皆由达西的两次出现予以检验。达西的第一次出现推动风景叙事转向下一轮对话;达西的第二次出现,为两轮风景叙事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在小说情节发展中,情节逆转意味着情节的因果链条上的事件突然转变。在《傲慢与偏见》中,伊丽莎白对达西的偏见的消除,正是一个意外的情节发展。以18世纪的认识论来看,傲慢与偏见是两种难以克服的认知状态。但是,奥斯丁在小说中打破了这个预期,使一场不可能的爱情成为可能。
彭伯里庄园为情节逆转的发生提供了可能性,并最终促使这一逆转变为现实。对话式的风景叙事只是风景叙事的形式,是风景言说展开的方式。风景叙事最终说服伊丽莎白,是因为风景既代表了特定阶层的审美趣味,也表征着财产和社会地位。她游览彭伯里庄园所体现出来的对“园林的短暂的热情”,“对大自然和自然风光的依恋”,[15](P.540)是中上等阶级稳定的价值观念、特权和势力的展现。“毫不奇怪,我们看到伊丽莎白,这个奥斯丁所有女主角中最有个性魅力和思想独立性的一个,也不会忽略婚姻的经济价值。……伊丽莎白一度因为气恼达西‘搅黄’了姐姐英吉和彬格莱的亲事而拒绝了他的求婚。如我们所知,她的气恼里也掺杂着物质利益的失望——作为妹妹,她当然希望姐姐能如愿嫁给一个条件优越而且又爱着她的人了。但是,在目睹了达西的彭伯里庄园的宏伟和高雅的气派之后,也不禁有些悔意。当两人前嫌尽释,终成眷属,伊丽莎白不禁要说自己‘成了天下最幸福的人’,而且比任何人的幸福都要‘名副其实’。她所谓的名副其实暗示了她的双重收获——她不仅得到了爱情,而且晋升为全英国最美丽最富有的一座庄园的女主人,‘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风雅有趣的生活’。”[16]
因此,花园风景与伊丽莎白之间对话的最终成功,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庄园风景既有美学上的意义,更具财富、身份和阶级地位的表征功能。花园之美和它体现的审美趣味,代表了一种超越世俗的理想。伊丽莎白终于找到一块人间“福地”,满足了她心中对真正的爱情和幸福的渴望。与此同时,和奥斯丁笔下的所有女主角一样,物质利益也是伊丽莎白理想婚姻的可靠保障。毕竟,在伊丽莎白所处的时代,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只有嫁得好才是唯一的出路。因此,审美和社会财富成为风景与伊丽莎白对话过程中非常具有说服力的因素,随着伊丽莎白在园中游览的过程的展开,她对达西的偏见在风景的叙事话语中逐渐消除,花园叙事的说服力使小说情节在此发生逆转,并且这一情节逆转十分合乎情理。随着傲慢与偏见的消除,小说情节便逐渐向结尾处伊丽莎白与达西圆满的婚姻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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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吴芳)
收稿日期:2015-09-21
基金项目:上海市教育科研重点项目“基于大中衔接视角的一般理工类高校大学语文课程建设研究”(A1511)、上海工程技术大学《大学语言》课程建设项目(A3-0601-16-01201)的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周丹丹(1980-),女,湖北宜昌人,法学博士,上海工程技术大学社会科学学院讲师,主要从事外国文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2338(2016)04-0099-05
DOI:10.3969/j.issn.1674-2338.2016.04.011
Dialogue with Landscape and Reversion of the Plot:A Case Study ofPrideandPrejudice
ZHOU Dan-dan
(Social Science School, Shanghai University of Engineering Science, Shanghai 201620, China)
Abstract:Pride and Prejudice, the most popular novel written by Jane Austen, presents a reversion of the plot when the heroine Elizabeth visited Pemberley Park. Landscape as a potential dialogist in a conversation between the heroine and Pemberley Park, changes Elizabeth’s prejudice of the park’s owner and makes the reversion of their relationship possible. Obviously, the narrative of landscape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resolving the seemingly-unresolved obstacle between pride and prejudice.
Key words:Jane Austen; Pride and Prejudice; landscape; dialog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