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 文 娟
(武汉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历史基础和现实境遇
谢 文 娟
(武汉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
顺应和平、发展、合作的世界潮流,“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应运而生。它是一种新型的国际发展观,科学解答了“中国想要建设什么样世界”的时代课题,给出了21世纪全球治理的“中国方略”。其外交地位突出,主体对象指向明确、层级分明,内涵丰富,体系完整,成为把脉中国治国理政不可或缺的新钥匙。“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提出绝非耦合为之,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外传统友谊交好和现代和平外交经验,为其夯实了深厚的历史文化根基、坚实的历史共识根基和稳固的历史政策根基。在当今时代,全球性问题、各国利益发展问题、西方价值失序问题、中国崛起重塑话语问题,促使“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倡导构建具备了现实需求基础上的必然性。
人类命运共同体;习近平;历史基础;现实必然性
中华民族复兴离不开战略支撑,大国崛起领袖定当深具国际视野。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洞察“这个世界,和平、发展、合作、共赢成为时代潮流”[1],倡导我国务必“要树立世界眼光,更好地把国内发展与对外开放统一起来,把中国发展与世界发展联系起来,把中国人民利益同各国人民共同利益结合起来”[2]。“人类命运共同体”创新理念的应运而生,即为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世界眼光”的外交呈现。它是一种新型的国际发展观,彰显出中国政府基于全球视野,对世界和中国发展的战略研判,对人类整体前途命运的重大关切。它不仅科学解答了“中国想要建设什么样世界”的时代课题,给出了21世纪全球治理的“中国方略”,而且对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提升中国话语权,壮大世界和平发展事业等方面意义非凡。身处全球多领域深度融合的时代洪流,本文试对人类命运共同体蕴含的主体旨趣、形成的历史基础、亟待建树的现实境域予以阐析,以期抛砖引玉,助推人类命运共同体在全球不同社会制度、不同意识形态、不同发展阶段的国家和地区,尽快落地生根、开枝散叶、共生共赢。
(一)“人类命运共同体”概念的提出
“人类命运共同体”一经问世,旋即引发海内外学界和政坛的高度关注。它刷新了人类共同和平发展的外交新理念,成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高擎的一面旗帜,是把脉中国治国理政不可或缺的新钥匙。言其地位突出、出彩国际,乃基于它近几年被中国外交提及的频度、力度、强度而言。
一是提及频度。1887年“共同体”概念由德国社会学家滕尼斯最早提出,之后人们不断将其嵌入不同的语境予以丰富发展。一般认为,2011年《中国的和平发展白皮书》倡导不同类型、不同发展阶段、不同社会制度的国家之间,都可以结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3],标志着首度明确提出“命运共同体”手段来解决国际社会的分歧问题。
2012年党的十八大报告首次公开正式指出,“要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同舟共济,权责共担,增进人类共同利益”[4]。自此以后,伴随着“习式外交旋风”风靡全世界,“人类命运共同体”一词火遍全球,这一中国治国理政的重要战略理念,已然成为“习式外交”语言中使用频度最高的一个关键词。截至2016年4月底,据不完全统计,习近平直接提及“命运共同体”多达100多次,期间对其深度论述高达60多次。
二是提及力度。“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最积极的倡导者当属习近平。从俄罗斯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国际首秀“命运共同体”概念,到坦桑尼亚尼雷尔国际会议中心娓娓道来“中非从来都是命运共同体”;从博鳌亚洲论坛铿锵宣示“应该牢固树立命运共同体意识”,到“上合”元首理事会议积极倡议“打造成员国命运共同体和利益共同体”;从亚太经合组织工商领导人峰会有力呼吁“牢固树立亚太命运共同体意识”,到周边外交工作座谈会议部署促动“命运共同体意识在周边国家落地生根”;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坚定发声“各国人民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到“亚信会”第四次峰会果断宣称亚洲“日益成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命运共同体”;从二十国集团领导人第九次峰会真诚勉励“成员要树立利益共同体和命运共同体意识”,到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齐心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毋庸置疑,习近平善抓契机不放过任何一次对外交往机会,尤为珍视一些重量级的国际场合,反复推介力度空前,敦促人类命运共同体成为时代强音。
三是提及强度。刚刚过去的2015年,中国外交持续发力硕果累累。细数2015年外交成绩单,习近平8次踏出国门,足迹遍布亚、欧、美、非四大洲14个国家。他高瞻远瞩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走到哪儿,“人类命运共同体”就讲到哪儿。为达成人类利益和价值的通约性共识,在国与国关系中探寻最大公约数,这一年间他不仅不间断阐释“命运共同体”的内涵,更保持着高效高强度引荐的节奏。他针对不同场合,近30余次密集论述同他国结构性合作互补之道,其中一次提及最多的当属“万隆会议60周年纪念大会”。直到2015年12月在第二届世界互联网大会上,习近平阐析“共同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的中国互联网观时,还饶有风趣地谈道,“这一段时间以来,我非常愿意使用‘命运共同体’这个词”[5]。“人类命运共同体”当之无愧为2015年高强度、炙手可热的年度外交热词。
(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主体指向
习近平多种场合多次论述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主体对象指向明确、层级分明,成功解决了对谁讲、谁来构建的问题。
一是主体对象地缘由近及远。“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践主体,依照地缘结构由近及远分别为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周边命运共同体、地区命运共同体、人类命运共同体。基于大陆与台湾两岸关系的战略思索,习近平指出“大陆和台湾是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6],“国共两党应该加强交流、总结经验、开拓创新,擘画两党关系发展新前景,共同开创两岸关系未来、建设两岸命运共同体”[7]。由于中国多民族统一国家悠久的历史传统,他提出“我们56个民族都是中华民族大家庭的平等一员,共同构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离不开谁的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8]。出于与周边国家、集团地缘紧密的战略思考,他提议“要把握世界大势,跟上时代潮流,共同营造对亚洲、对世界都更为有利的地区秩序,通过迈向亚洲命运共同体,推动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9]。特别是在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他明确将周边排在外交布局的第一位,主张打造“周边命运共同体”。源于区域集团化趋势强化的战略思量,他呼吁携手共建中阿命运共同体、中拉命运共同体、中非命运共同体等地区国家命运共同体。鉴于全球相互依存大势的战略考量,他倡导“携手构建合作共赢新伙伴、同心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10]。毫无疑义,从地缘结构上看,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是基点,周边命运共同体是起点,地区命运共同体是重点,人类命运共同体是终点。
二是主体利益层级由密到疏。“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主体,按照利益相关性大小呈现出由紧密到疏松的态势。两岸命运共同体、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强调在一个中国框架内,炎黄子孙同根同宗同源,以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最大公约数,追求中华民族整体利益至上,在历史文化和价值利益方面具备高度认同感。就目前而言,其他层次的命运共同体,注定无法企及它紧密的合作程度。广大亚非拉国家,拥有和近代中国相似的历史遭遇,同样身处急剧发展的上升时期,中国与它们的共性话语多、利益深,原本亦在情理之中。各种用于国与国之间、国与地区之间修饰“命运共同体”(主要成员为广大发展中国家)的词语,足以折射出它们之间较为紧密的合作程度。诸如,中越“利益相融、目标相同”[11]、中非“历来休戚与共”[12]、上合“同舟共济、荣辱与共”、亚洲“利益交融、安危与共”等等。美国和欧盟为代表的西方发达国家,与中国在内的广大发展中国家,在利益诉求上存在诸多显著的差异。因此,人类命运共同体眼下落实到与西方国家的建构上,多以中国针对某一发达国家提及较为常见,且相当偏重双方“利益共同体”的谋划,例如中英共同体、中法共同体、中德共同体、中澳共同体等。从利益受体范围来看,先内部(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再到周边、地区命运共同体,最后是人类命运共同体,受众群体的范围日渐广泛。但是,从主体利益合作的紧密程度上看,中华民族命运共同体的合作程度最为紧致,实属核心层。广大亚非拉发展中国家所涉命运共同体的协作程度较为紧密,应属中间层。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所涉命运共同体的配合程度较为疏松,当属外围层。
(三)“人类命运共同体”概念的内涵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近年来中国政府反复阐释的外交战略新理念,涵义丰富体系完整。
习近平在十八大报告中的一段阐述,最能揭示其意蕴内涵:“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在追求本国利益时兼顾他国合理关切,在谋求本国发展中促进各国共同发展,建立更加平等均衡的新型全球发展伙伴关系,同舟共济,权责共担,增进人类共同利益。”[13]简而言之,在国际格局深度变革、全球化纵深发展的时代背景下,中国发展与世界各国发展紧密相连,全体人类在追求自身利益的同时应兼顾他人利益,共同发展、共同合作,增进人类共同利益,共同推进人类文明进步,以期构建持久和平、合作共赢的和谐世界。具体说来,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体系包含四个层次的基本内涵: 首先是利益共同体。人类本身之所以能够成功合作的首要因素,即具有共同的利益。利益共同体侧重解决经济问题,实现互利共赢。其次是责任共同体。既然人类存在共同的利益,面临共同的挑战,各国也必将共同承担一定的风险。责任共同体侧重解决安全问题,达到安危与共。再次是价值共同体。人类几千年赓续兴旺的历史,离不开绵延不绝的文明成果交流互鉴,其间必当存在超越国界的诸多思想精华。价值共同体侧重解决价值观问题,达到文明同生。最后是命运共同体。地球村的各位“村民”,无论国籍、种族、肤色,从人类命运的角度来看,已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命运攸关、高度依赖。命运共同体侧重解决发展问题,追求和谐共生。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四个基本内涵中,利益共同体强调经济民生,是基石。责任共同体强调实践担当,是保障。价值共同体强调思想观念,是引领。命运共同体强调理想发展,是升华。揣摩四者之间的内生关系,由利益共同体到责任共同体、价值共同体,再到命运共同体,内涵要求呈阶梯状上升,呈现出阶段性发展的特性。四者从不同领域,揭示了人类命运共同体内涵所具有的多面属性,有助于科学把握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渐进性。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一种在尊重社会制度、意识形态、发展阶段差异性的基础上,超越国家、种族、文明的界限,为关切人类前途命运而提出的全球治理观,它为推动世界和平发展指明了一条理性和谐的康庄大道。
当然,由于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理论界对其内涵构成的界定还存在较大争议。目前学术界较为流行的还有其他观点。例如,有的学者认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精神共同体(认同)与合作共同体(制度)的统一[14]。有的学者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相互依存的权力观、共同利益观、可持续发展观、全球治理观的统一[15]。还有的学者认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共同发展、互信协作、开放包容、文化互鉴、和衷共济所构建的系统工程[16]。不可否认,此问题仍是当下理论界亟待进一步研究的重大问题。
“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提出绝非耦合为之,追溯历史,发现其拥有深厚的文化基础、坚实的民族基础、一贯的政策基础。
(一)优秀传统文化奠定深厚的历史文化根基
纵览五千年浩瀚璀璨的中华文化,不难发现以“天下情怀”打造命运共同体乃中国传统文化的轴心,正是“天下情怀”承载着中华民族从历史深处一路走来。人常言,“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家是以血缘为基础、以尊亲为结构的最小的命运共同体。国家是以文化为根基、以忠君爱国为核心的民族共同体。无论共同体之大小,古人共同体的理想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最终实现“天下大公”的“大同世界”。中国人自古就有“世界大同”的美好愿景,诸如“天人合一”的宇宙情怀、“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济事情怀、“达则兼济天下”的共享情怀、“四海之内皆兄弟”的平等观念等等,在传统文化的论述中屡见不鲜。中国先人深知人类个体的有限性,出于生存发展的需要,其天下观颇具整体意识、全球思维,超越国家甚至种族的界限,对全人类投以终极的人文关怀。“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讲的即是这个道理。“大道行思,取则行远”。“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是应时代的要求,回答了现代人类的关切,但是,其文化内核恰恰由东方古老的传统智慧滋养。“天下情怀”是我们的底气所在,家国同构谋求的大共同体,历经千年百折而未曾断裂,如今衰而重振。2015年9月28日,习近平在第70届联合国大会上积极倡导:“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17]这不仅是对先贤“天下情怀”的一脉承继,是中国共产党文化担当与时俱进的体现,更为中国人提供了打造21世纪“人类命运共同体”“合法的文化支撑”。
另外,“和合文化”是中华文明的源与根,是中国文化的原初性基因。“和而不同”“和实生物”是其核心理念,揭示了社会的多样性、世界的统一性、人类的共生性,体现出中国先哲思考世界及人类如何存在、如何发展问题的前瞻性。人的共生性告诉我们,人类不仅要“和”而且能“和”,既能在“和而不同”中生存,更能在“和实生物”中得以发展。若能做到“仁者爱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亲仁善邻”“贵和尚中”“和衷共济”“有容乃大”,那么“亲望亲好,邻望邻好”“协和万邦”完全不是童话。“和”讲究万物并行而育,对自己的独特心存自信,对他人的不同抱持欣赏和肯定,其本质就是差异互补、共生共济、和谐共荣。它的包容性、内聚性、开放性,长期根植于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和话语体系中,也造就了中华民族强不凌弱、敦厚平和的民族性格。习近平曾强调:“和平发展思想是中华文化的内在基因,讲信修睦、协和万邦是中国周边外交的基本内涵。”[18]探本求源,这些正是当代新型国际关系所追求的共赢要素。“内和乃求外顺”正是当代“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文化基因,是人类之所以能够结成命运共同体的逻辑起点。
(二)传统友谊交好夯实坚实的历史共识根基
“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揭开古代中外交往的历史画卷,“民相亲”的最强典范,非“丝绸之路”莫属。众所周知,“丝绸之路”是古老中国享誉海内外的一张名片。陆路开辟于西汉,东起长安,通过甘、宁、青、疆,跨越葱岭(今帕米尔高原),经由中亚、西亚诸国,到达地中海东岸(今罗马)。海路形成于秦汉,发展于三国隋代,繁荣于唐宋,转变于明清,它横贯亚欧大陆,经欧洲中转,最远可以抵达非洲地区。丝绸之路绵延万里,推动着东西方众多国家和地区互通有无。中国的丝绸、瓷器、茶叶、四大发明等特产和先进的技术被源源不断地输往欧非,海外先进的手工技术和动植物品种亦被引入中国,沿途人们共同为人类生产力的进步和人类文明的发展作出了卓越贡献。这条丝绸之路既是亚欧非商贸流通的交通大动脉,也是东西方文明交流碰撞的桥梁纽带。尤其是明初郑和七次下西洋,所到之处不以政治控制、军事侵略为意图,不以经济利益计较得失,而以平等互利、文化交流为使命,广播和平友谊之种。从某种意义上讲,它是中国古代人民融通东西,汲取不同文明精华,渴望从亚洲走向世界梦想的生动尝试。古老的丝绸之路不仅是亚非欧人民友好交往的历史见证,也给21世纪东西方各国的交往沟通作出了成功的示范。
回顾世界步入近现代的发展史,人们一方面曾为亚非拉人民充满屈辱的血泪史唏嘘不已,一方面又被他们艰辛奋战的抗争史深深鼓舞。广大亚非拉地区是一个地域广袤、人口众多、资源丰富、社会复杂的多元体,历史上命运多舛,绝大多数国家都曾经沦为帝国主义奴役掠夺的殖民地、半殖民地或者附属国。这段残酷耻辱的民族记忆,决定了反殖反帝成为亚非拉国家在较长历史时期内不容回避的一项民族重任。共同的历史遭遇也促使这些国家的人们在抗争的洪流中,惺惺相惜守望相助,天然形成了命运共同体的最初意识。19世纪末20世纪初,不管是亚洲地区的中国辛亥革命、土耳其凯末尔革命、印度非暴力不合作运动,非洲地区的苏丹马赫迪反英起义、埃塞俄比亚抗意战争、埃及华夫脱运动,还是拉美地区的古巴独立战争、尼加拉瓜抗美游击战争、墨西哥卡德纳斯改革等等,它们皆遥相呼应,为共同抗击殖民主义、帝国主义的肆虐,作出了彪炳史册的贡献。值得称道的是,二战后伴随着亚非拉民族解放运动的空前高涨,统治世界几个世纪之久的帝国主义殖民体系,终在广大发展中国家的团结抗争中轰然倒塌。当然,铭记历史不是为了延续仇恨,而是为理性思索人类社会自身前途命运创造难得的契机。“民相亲在于心相通”,亚非拉国家和人民由于遭遇相似的民族苦难,又由于同样的历史任务,结成了事实上的“命运共同体”而“民亲心通”。正因为亲身体味过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的惨痛,所以更加珍爱和平、发展,希望通过巩固双边、多边关系,建立区域性、全球性协商治理机制合作共赢。特别是近代备受蹂躏的中国在崛起后,不但不把自己的苦难强加在别国头上,反而竭诚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为人类谋取更大的福祉。历史证明,共同的民族遭遇,是亚非拉各国共话命运的共识基础,是中国说得清、讲得明共同体理念的共鸣所在。
(三)现代和平外交筑牢稳固的历史政策根基
从国际上看,习近平最早提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然而探寻“共同体”在现代国际事务中的发展轨迹,该词早在二战后就已被政界和学术界广为关注。当时人们普遍认为“共同体”就是由若干国家或地区为达成某种共同目标而结成的联合体。国外不仅比我们更早使用“共同体”的说法,也在实际行动上比我们先行一步。目前来看,国外的“共同体”无外乎领域性和地区性两种存续形态。例如,经济共同体表现为农业共同体、工业共同体、煤钢共同体,政治共同体体现为阶级共同体、社团共同体、政党共同体、国家共同体,思想共同体包括宗教共同体、信仰共同体、智慧共同体、文化共同体、精神共同体。显而易见,不管是经济共同体、政治共同体,还是思想共同体,都属于“共同体”在不同领域多元存续方式的体现。按照地区性共同体的划分,它又可以表现为区域共同体、联盟共同体、洲际共同体几种类型。迄今为止,国际一致公认较为成功、影响较广的区域性共同体当属1967年成立的欧洲共同体、东非共同体和1973年成立的加勒比共同体。当然,还有些联盟共同体、洲际共同体尽管没有打出“共同体”的旗号,却早已参照共同体的利益机制在运作。诸如北美自由贸易区、东盟,已然成为推动洲际、盟区发展无可争议的事实共同体。客观地说,二战后国外这长达半个世纪对各层次共同体的相关实践,特别是一体化程度较高的欧盟机制,其摒弃战争、抱团取暖、互利共赢、协同发展、文化认同等概念,在一定程度上还是为中国未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了有益的经验。只不过我们在汲取国外成功做法的同时,务必对其共同体“同质”合作的本质保持清醒的认识,中国倡导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推陈出新,欲实现史无前例范围的“异质”合作,具备更大的创新性。
从国内来看,1949年新中国成立伊始,中国第一代领导集体就与晚清、蒋家王朝“跪在地上”的外交毅然诀别,“另起炉灶”,“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坚定地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有些历史画面虽然历经沧桑却越发鲜活,值得人们永远传承发扬。1953年“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问世,可谓中国对外话语体系的发轫之作,标志着新中国的外交日渐走向成熟;1954年首届亚非会议上,中国代表团力排众议唱响“求同存异”好声音,推动着以“团结、友谊、合作”为核心的万隆精神形成;改革开放之初,第二代领导集体顺应世界潮流,提出“和平与发展”为时代主题,鞭策着当时保守的国人主动打开国门接轨世界;20世纪80年代,我国适时调整方针,遵循“不结盟政策”经略周边,传播着中国韬光养晦、“无敌国外交”的政治讯号;20世纪末期,“和谐社会”“和谐世界”概念的相继出台,彰显着中国始终如一反对以强恃弱、爱护和平的外交传统。一路走来的新中国视和平为珍宝,始终谨记“中国人民怕的就是动荡,求的就是稳定,盼的就是天下太平”。追忆这段历程,我们愈发理解“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并非空穴来风,其哲学基础和价值观理念,恰恰是对新中国一以贯之和平外交政策的承袭、诠释和延展。该构想具有良好的历史根基,于中国5000年优秀的历史文化中获取滋养,于民族百年的历史苦难中萃取共识,于新时代和平的历史政策中建构升华。
“凡益之道,与时偕行”。和平发展、合作共赢已不再是某种虚无缥缈、遥不可及的理想之梦。在当今时代,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倡导构建具备现实需求基础上的必然性。
(一)全球问题同舟共济是倡议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前提
人类只有一个地球,各国共处一个世界。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伴随着苏联解体、东欧巨变,两极格局彻底走向终结。自此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文化多样化、社会信息化的趋势愈演愈烈,各国人民无时无刻不在感受马克思所言“世界历史”洪流的涤荡。特别是新世纪第二个十年以来,威胁人类生存和发展的一些全球性问题日益凸显,全球治理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新挑战。传统型和非传统型世界难题交叉叠加,诸如环境污染、气候变化、水资源匮乏等生态系统的失衡问题,艾滋、埃博拉、禽流感等高传染病毒的肆虐问题,粮食安全问题、人口爆炸问题、毒品泛滥问题、贫富分化问题等等,这些关乎人类当前及未来根本利益的传统型全球问题日渐严峻。随着全球化的深度融合,一些非传统型全球问题也层出不穷,例如,核扩散、跨国犯罪、国际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等问题,成为各国不容规避的新命题,尤其在网络安全、外空探索、深海开采、极地开发等新公共领域的难题更具挑战性。这些非传统型问题目前正在成为全球性难题的新常态。当然,除此之外,之前被美苏争霸格局掩盖的诸多矛盾,如今也浮上水面,像民族冲突问题、地区宗教问题、领土争端问题、欧洲难民问题等,尽管暂时还表现为地区性不稳定、不确定因素,但是一旦处理不当,毫无疑问势必引发新的全球性问题。
这些全球性问题具有普遍性、整体性、复杂性、深刻性、严重性等特点,牵一发而动全身,使得当今世界天涯咫尺,人类社会唇齿相依。“单丝不成线,独木难成林”。单个国家独自应对亘古未有的新挑战,必定会捉襟见肘、力不从心。任何一国或国家集团都无力自保,更不可能置身事外。在这张全球共生的大网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不可能逃脱,谁也不可能幸免,地球村村民要么同舟共济,要么玉石俱焚。靠一个或几个大国,凑在一起开一次或几次会议,对所有世界大事指手画脚的时代,早已一去不复返了。在共生性全球问题的倒逼下,人类社会“合则强,孤则弱”,没有任何国家可以独善其身。诚如习近平2015年10月,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二十七次集体学习时指出的,“现在,世界上的事情越来越需要各国共同商量着办”。“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村,应该牢固树立命运共同体意识,顺应时代潮流,把握正确方向,坚持同舟共济,推动亚洲和世界发展不断迈上新台阶”[19]。全球性挑战敦促世界各国务必树立整体意识,从全人类的视野共同审视难题,从同呼吸共命运的角度携手应对挑战。世界各国惟有同心协力、立己达人,方能共克全球治理共性难题。
(二)利益发展休戚与共是提倡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关键
两次世界大战的惨痛教训警醒人类,任何企图转嫁国内危机,采用穷兵黩武、掠夺资源的方式,必然造成对资源的巨大破坏和浪费。国家靠战争、恶性竞争来发展,不存在真正的赢家。“当今世界,各国人民是一个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市场、资金、资源、信息、人才等等都是高度全球化的。只有世界发展,各国才能发展;只有各国发展,世界才能发展”[20]。这一不容争辩的客观事实说明,处于后金融危机时代的深度调整期,和平发展、共同发展已经成为多数国家的战略共识,它符合各国人民可持续发展的长远利益和根本利益。各国只有和平发展才能消除一切冲突根源,只有共同发展才能高效发挥资源效用,实现互利共赢。人类欲实现共同发展,必须高度关注现在及未来各国的重大利益。马克思、恩格斯曾经揭示出“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21]。正是首先对利益的追求,构成了人类行为的源动力,成为推动人类社会走向合作发展的关键。从这个层面上而言,人类命运共同体不可能是虚置的命运共同体,它说到底首先是利益共同体,也就是说,每个置身资本全球化联结的国家,之所以能成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关键在于各国之间拥有的共同利益、整体利益。它使得世界各国呈现出休戚与共的“蝴蝶效应”,人类的利益和命运更加紧密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利益共同体。
二战结束至今,广大发展中国家在世界大格局中,多数处于世界经济和权力的边缘,属于默默无闻的第三世界国家。中国政府指出,“中国和非洲拥有共同的历史遭遇、共同的发展任务、共同的战略利益和共同的精神追求,这构成了中非命运共同体的坚实基础,也是中非传统友谊历久弥新的根源”[22]。事实上,中非之间的“四共”对于整个亚非拉国家均具有普适性。对发展中国家来说,由于众多共性利益的现实诉求,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总是易于被认同并践行。但是对那些与中国意识形态、社会制度迥异的发达国家来说,它们接受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关键,还在于双方存在共同经济利益的需求,特别是在一些低敏感领域,有联合应对经济安全挑战的利益需要。眼下与发达国家“谈利益”,结成利益共同体,由此不断扩大合作领域、创新合作方式,既是人类命运共同体得以推介的前提,又是决定未来能否成功构建的关键。从大处着眼,零和博弈不是人类发展之道,智者必须顺应时代潮流,提倡人类命运共同体,以发展共同利益为契机,共同创造更多利益契合点、合作增长点、共赢新亮点。
(三)西方价值国际失序是创议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基础
15-19世纪,国际秩序几乎每百年就会有一次重大调整,但是每次变化无非以西方国家为中心的秩序向世界更大范围的推广,严格讲是“西方中心”秩序而非真正意义上的国际秩序。20世纪下半期以来,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大国奉行“价值观外交”。在它们的精心包装下,西式政治理念和制度模式等,摇身一变成为所谓的“普世价值观”,向全球各国广泛推销。它们打着西方人本主义的旗号,鼓吹“民主”“自由”“平等”“人权”等具有普适性,宣扬西方文明中心论、优越论。但真相是,“普世价值”仍然是以西方历史文化为根基、以资本全球扩张为目的、以西方大国为中心的价值观体系,是“西方文明的独特产物”。西方大国藉此粗暴干预主权国家国民价值观的养成,更将它作为划分不同国家阵营的标准,对占人口大多数的非西方国家表现出强烈的排他性,甚至不择手段颠覆不符合自身价值观念的他国政权,由此攫取巨大的战略利益和资源。“普世价值”是西方对付非西方社会的意识形态。一系列曾经被奉为先进“普世理念”的西方价值观和治理理念,不但不能成为解救各国的“灵丹妙药”,反而有可能开启罪恶的“潘多拉魔盒”。近年来经济低迷、恐怖泛滥、文明冲突,以及伊拉克、利比亚、叙利亚地区动荡等现象,已凸显出“普世价值观”引领下国际秩序排他性的致命缺陷。事实证明,“普世价值体系”由于强调自我中心,忽视文明文化的多样性多元性,已越来越不适应21世纪各国发展的现实需求,而只会加剧国际秩序的失衡。
处在新世纪的历史端点,各国还未形成与全球化相适应的共同价值和道德规范,世界呼吁新的价值理念和制度设计来规范国际秩序。当然,创新思维必定从非西方的古老文化中萃取。中国在洞察国际形势和世界趋势的基础上,认为各国尽管存在社会制度、发展阶段、历史传统、文化背景等方面的诸多差异,但就人类整体而言,“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也是联合国的共同目标”[23]。共同价值是看不见却又无处不在的道德标准和社会价值,是人类社会基本事实和发展规律的切实反映。它凝结着全人类根本的价值诉求,蕴含着超越国家民族的全球治理理念,旨在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国将共同价值引领下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与世界秩序相结合,在尊重各国差异性的基础上,更强调人类生存发展的整体性、共生性、统一性。这种共生主义的价值理念和发展模式,在摒弃冷战思维、包容新兴力量、适应要素结构、平衡利益分配等方面意义重大,塑造着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统一的全新国际秩序。21世纪共同价值指引下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既为中国谋,也为世界谋,将是世界秩序构建的必然趋势。
(四)中国崛起重塑话语是倡导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核心
改革开放三十年多年的迅猛发展,成就了蒸蒸日上日渐强大的新中国。尤其当2010年中国经济总量超越日本,跃升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时,面对中国已经崛起这一不争的事实,个别周边国家和西方大国“恐惧”之情日盛一日,居心叵测地到处抛售“中国威胁论”“国强必霸”等论调,企图以此“棒杀中国”“抹黑中国”,遏制中国的发展。由于改革开放初期,中国重心在于躬身耕耘、韬光养晦,导致国际上习惯采用西方话语体系评判中国。这种国际话语体系的失衡状态,一方面,使得中国声音长期消弭于西方的话语之中,经常面临着“无法表述自己,必须被别人表述”甚至被“妖魔化”的尴尬。另一方面,也使得误解中国的声音越来越大,原有大国担忧“修昔底德陷阱”在国际舞台的重现。特别是中美等大国关系,对世界局势的稳定举重若轻。面对丑化中国不良言论的沉渣泛起,面对诠释真实中国的话语难题,面对阐述全球治理的时代命题,归根结底还要靠中国话语权的复兴,它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题中应有之义。习近平曾反复强调“要加强话语体系建设,着力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增强在国际上的话语权”,中国只有在构建融通中外、国际认同的话语体系中,才能让外界更好地了解自己,更明白地讲清中国的人民梦想和世界愿景。人类命运共同体正是基于不断创新的中国实践形式,凝练出的具有全球治理传播价值的新话语。
习近平在2016年新年贺词中强调,“世界那么大,问题那么多,国际社会期待听到中国声音,看到中国方案,中国不能缺席”。中国不闻不问的传统时代已一去不复返,中国应当更有实力对国际社会有所作为。我们不认同守成大国与新兴力量之间存在不可调和的结构性冲突,世界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在本质上是同频同振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中国人民愿与世界人民相向而行共圆人类梦。中国作为负责任大国身体力行,在与第三世界国家合作的过程中,秉承正确的“义利观”,注重授人以渔、“筑巢引凤”,从根本上提高它们自身的“造血能力”。特别是对亟待发展的非洲地区,中国所到之处诚心实意推行“民生外交”,既不添加政治上的附加条件,又不谋求经济文化的控制,而是致力于双方互惠互利、合作共赢的共同发展。一首“埃博拉病毒,其他国家走了,中国来了”的非洲民谣,足以用铁的事实粉碎任何对中国“新殖民主义”非洲的恶意指控。事实证明,中国非但没有殖民过非洲,反而助推非洲等发展中国家获得新生。中国崛起是一只“和蔼可亲的狮子”的“和平崛起”。我们相信“孤举者难起,众行者易趋”,“国际社会共同努力,多一份平和,多一份合作,变对抗为合作,化干戈为玉帛,共同构建各国人民共有共享的人类命运共同体”[24],世界人民预期的美好必定指日可待!
[1]习近平.顺应时代前进潮流促进世界和平发展——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的演讲[N].人民日报,2013-03-24(2).
[2]习近平.更好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夯实走和平发展道路的基础——在十八届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次集体学习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3-01-30(1).
[3]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中国的和平发展白皮书[N].人民日报,2011-09-07(15).
[4]胡锦涛.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代表大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2-11-18(1).
[5]习近平.在第二届世界互联网大会上的讲话[EB/OL].(2015-12-16)[2016-03-10].http://www.cnr.cn/zgzb/2015hlwdh/zy/20151216/t20151216_520814782.shtml,2015-12-16.
[6]习近平.会见中国国民党荣誉主席连战及随访的台湾各界人士时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3-02-26(1).
[7]习近平.会见中国国民党主席朱立伦时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5-05-05(1).
[8]习近平.中华民族一家亲同心共筑中国梦——在会见基层民族团结优秀代表时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5-10-01(1).
[9]习近平.迈向命运共同体开创亚洲新未来——在博鳌亚洲论坛2015年年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5-03-29(2).
[10]习近平.携手构建合作共赢新伙伴同心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在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时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5-09-29(2).
[11]习近平.共同谱写中越友好新篇章——在越南国会的演讲[EB/OL].(2015-11-07)[2016-03-10].http://news.xinhuanet.com/mrdx/2015-11/07/c_134792427.html.
[12]习近平.同赤道几内亚总统奥比昂举行会谈时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5-04-29(1).
[13]胡锦涛.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代表大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2-11-18(1).
[14]葛红亮,鞠海龙.“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构想下南海问题的前景展望[J].东北亚论坛,2014(4).
[15]曲星.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价值观基础[J].求是,2013(4).
[16]刘振民.坚持合作共赢携手打造亚洲命运共同体[J].国际问题研究,2014(2).
[17]习近平.携手构建合作共赢新伙伴同心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在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时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5-09-29(2).
[18]习近平.深化合作伙伴关系共建亚洲美好家园——在新加坡国立大学的演讲[N].人民日报,2015-11-08(2).
[19]习近平.共同创造亚洲和世界的美好未来——在博鳌亚洲论坛2013年年会上的主旨演讲[N].人民日报,2013-04-08(1).
[20]习近平.携手追寻中澳发展梦想并肩实现地区繁荣发展——在澳大利亚联邦议会的演讲[N].人民日报,2014-11-18(2).
[2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82.
[22]李克强.关于全面深化中国非盟友好合作的联合声明[N].人民日报,2014-05-06(2).
[23]习近平.携手构建合作共赢新伙伴同心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在第七十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时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5-09-29(2).
[24]习近平.2016年新年贺词[N].人民日报,2016-01-01(1).
[责任编辑 张家鹿]
10.16366/j.cnki.1000-2359.2016.05.007
2016-04-20
D820
A
1000-2359(2016)05-0039-08
谢文娟(1978—),女,河南郑州人,武汉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及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