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唐末五代闽地儒学生态的形成与演变

2016-03-16 10:16:05陈毓文
怀化学院学报 2016年9期
关键词:儒学生态

陈毓文

(闽江学院中文系,福建福州350108)

论唐末五代闽地儒学生态的形成与演变

陈毓文

(闽江学院中文系,福建福州350108)

唐末五代是闽地儒学生态形成与演变的关键阶段,经历了由沿海向内陆扩散,由局部向整体演变的过程。宋以后闽地儒学的大兴与此际儒学生态的面貌息息相关。

唐末五代; 闽地; 儒学; 生态

儒学生态的提法着眼于生态学以人为中心探讨人与环境之间关系的研究方式。儒学生态的构成同样离不开人(儒士)与环境(儒学生态构成因子)的共同作用。闽地儒学生态的形成经历了一个较长的演变过程,而唐末五代时期则是其形成的关键阶段。其经历了一个由沿海向内陆扩散,由局部向整体演变的过程,并进一步与南唐儒学生态相交融,奠定了宋以后闽地儒学大兴的基础。探讨这一现象对进一步了解唐宋之间儒学的转型无疑具有重要意义,是为写作缘起。

限于地理环境的制约,闽地长时间隔离于中原文化之外。汉魏六朝时中原文化虽已有对闽文化的渗透,但巫觋文化仍然占据主导地位,儒学的影响极其有限,文学生态具有典型的地域特色,封闭而步伐缓慢。情况的改变始于唐代入闽官员的有意提倡,儒学得以大面积地推广,崇尚儒学的氛围逐渐形成。唐总章二年(669年),固始人陈政、陈元光父子奉命入闽镇抚“蛮獠”叛乱,建置漳州。为了将山獠化为缟民,陈氏祖孙三代在漳州大力推广儒学教育,创办松州书院,宣传儒学,改变了漳州地区经济文化的落后局面,使儒学在闽南地区具备了一定的影响力。安史之乱后,由于唐朝廷对全国控制力的减弱。江南地区逐渐成为赋税主要来源地,正所谓“赋出天下而江南居十九”[1](卷555)。闽地的开发也逐渐进入了统治者的视野。被派往闽地任职的官员一般都肩负着开发地方经济文化的重任。为改变闽地落后的经济文化状态,他们鼓励士子研读儒学经典,参加科举考试,努力实现修齐治平的人生理想,如大历年间李椅任福建观察使期间就倡导祭祀孔子,宣传儒学,“乃以五经训民,考校必精,弦诵必时。于是,一年人知敬学,二年学者功倍,三年而生徒祁祁,贤不肖竟劝。家有洙泗,户有邹鲁,儒风济济,被于庶政。”[2](卷62)虽有美誉之嫌,却也道出了闽地儒学影响日益扩大的事实。建中元年,常衮任福建观察使,也对儒士多加劝勉,“为设乡校,使作为文章,亲加讲导,与为客主钧礼,观游燕飨与焉。由是俗一变,岁贡士与内州等。”[3](卷150)建中、贞元年间任泉州刺史的薛播、席相等人也十分重视儒学教育,任上敷教兴文,礼遇才士。在这些官员的努力下,儒学在闽地的影响范围渐趋扩大。

与此同时,闽地士子的儒学心态也逐渐发生了转变。闽地背山靠水的自然生态环境培育了闽人务实的文化性格,但同时也孕育了闽地士子不热衷功名的心态。韩愈《欧阳生哀辞》就曾提及这一现象:“闽越地肥衍,有山泉禽鱼之乐,虽有长才秀民通文书吏事与上国齿者,未尝肯出仕。”[1](卷278)欧阳詹《与王式书》中也谈到了他的进京考取功名是在多方面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才成行的[1](卷596)。从无心功名到成为韩愈新儒学的忠实拥护者,欧阳詹的转变恰可视为闽地士子儒学心理变迁的代表。欧阳詹对韩愈非常仰慕,也深受韩愈文以载道思想的影响,志在古文,创作了大量体现其对儒家思想认识的作品。李贻孙在《故四门助教欧阳詹文集序》中高度评价了欧阳詹的古文:“君之文新,无所袭,才未尝困。精于理,故言多周详;切于理,故叙事重复,宜其司当代文柄,以变风雅。”[1](卷544)这些作品对闽地儒学的发展与闽地儒士心态的转变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在其影响下,来自闽地的一批士子聚集在欧阳詹周围,研诗论艺。黄璞《闽川名士传》就记有四门助教欧阳詹、校书郎邵楚苌、侍御史林藻等闽地士子在京师聚会论文,互相援引一事。这些士子的成功也极大激励了闽地学子对儒学经典的研读热情,一时聚居读书蔚为风气。如周匡物和潘存实在漳州天城山(后朝廷赐名名第山)读书;林慎思“少倜傥有大志,力学好修。与昆弟五人筑室读书稠岩山中”[4];黄滔《莆山灵岩寺碑铭》云“大中中,颍川陈蔚、江夏黄楷、长沙欧阳碣兼愚慕三贤之懿躅,葺斋于东峰十年”[1](卷825);三贤即欧阳詹、林藻、林蕴;黄滔《司直陈公墓志铭》言陈峤“龆龀好学,弱冠能文。与高阳许龟图、江夏黄彦修居莆之北岩精舍,五年而二子西去,复居北平山。两地穴管宁之榻,十霜索随氏之珠。然后应诏诸侯,求试宗伯。”[1](卷826)。这种影响不仅体现在士子们对儒学思想的接受,甚至在老百姓思想中也日益将学习儒学、赴科应举视为荣宗耀祖的行为。黄滔《颍川陈先生集序》中述及陈黯母亲对儿子的劝勉:“太夫人勉之曰:‘付蔚于潘岳之筵,俟尔于郄诜之桂。’方起于乡荐,求试贡闱,已过不惑之年矣。”[1](卷824)《送外甥翁袭明赴举序》也说:“近吾姊以他人之继翔,念袭明之久蟠,悄焉如疾。吾得以与内外之亲辈流之善者,日激其行。”[1](卷824)这两位母亲对孩子的殷切希望足以表明儒学的影响在唐末已是深入人心。闽地士人在科场上开始奋进,甚至屡败屡战,如陈黯18举未第,徐夤17举方中,陈峤63岁及第,黄滔更是足足考了24年,儒学功名观对闽人的思想影响可见一斑。

另一方面,南迁士人群体对儒学普及的努力也是闽地儒学生态形成的重要因子。唐前比较大规模的北方移民入闽是晋永嘉之乱时,“衣冠南渡,始入闽者八族”[5],对闽地经济文化的发展起到了较大的促进作用。唐代有两次较大规模的移民入闽,第一次是唐高宗总章二年(669年),陈政、陈元光父子入闽平叛,其所带58姓军校在平叛后就落户闽地,如前所述,陈氏父子对闽南地区的儒学建设起到了重要作用。第二次是僖宗光启元年(885年)王潮、王审知兄弟“率光、寿兵五千人,并携吏民南奔”[6]入闽,亦在闽地扎根。这些来自北方的移民大多是整个家族迁移而来。他们在闽地定居后自然而然地延续了原先的宗族制度。宗族制度在北方本来因战乱不断已经逐渐消亡,但在闽地半封闭的地理人文环境下却获得了继续发展的稳定空间。最初这些南迁士人心中仍然留存着强烈的外来者意识,他们需要通过家族的力量来保证自己的政治地位与经济利益,而子弟教育是保证一个家族延续的根本所在。虽然闽地崇儒的氛围已经渐次形成,兴建了不少官学,但仍然满足不了日益增长的求学需求。于是私学在这些家族内开始兴盛起来。当然,为了更好更快融入当地,除了教授本族子弟外,也往往收一些当地学生,客观上既稳固了地位,同时也对当地儒学生态的健康发展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唐中叶以后闽地新建书院数量颇多,如福州有陈灿的闻读书院,林慎思的德成草堂;莆田有林藻、林蕴的澄渚书堂、灵岩精舍,欧阳詹的福平书堂,黄滔的东峰书堂,陈峤的北岩精舍,翁巨隅的漆林书堂;仙游有文昌书堂、东山书院;泉州有杨林书院;漳州有松洲书院、周潘书堂、梁山书院;南平有鳌峰书院、和平书院;宁德有草堂书院、灵谷草堂等[7]。这些书院的兴建培育了大量儒学人才,其成果就是一县一地、一家一族人才辈出。单以莆田林氏家族为例,林披在天宝年间就已经明经及第,其九子后皆官至刺史,被誉为林氏九牧,而这九子中就有五人是明经及第,可见闽地士人对儒学经典的熟悉程度。

儒学氛围的形成、儒士心态的转变、儒学教育的普及,得力于这些因子的共同作用,从唐中叶至唐末,闽地儒学生态逐渐形成健康发展的态势。

进入五代后,闽地儒学迎来了进一步发展的契机。王潮任威武军节度使时就曾经设置过“四门义学”,推广儒学经典的免费教育。王审知时期,又接纳翁承赞的建议,于后梁龙德元年(921)正式设立“四门学”,在各府县广设庠序,广收书籍刊刻付印,“以教闽士之秀者”[8],所以于兢在《琅琊忠懿王德政碑》中称其:“常以学校之设,是为教化之原,乃令诱掖童蒙,兴行敬让,幼已佩于师训,长皆寘于国庠,俊造相望,廉秀特盛。”[1](卷841)闽地文化起步较晚,人才较为匮乏,而北方常年战乱,大量人才流离失所。王审知统治期间,设招贤院,大力延揽人才,于是“唐衣冠卿士跋涉来奔”[3](卷190)。在其影响下,闽地其他地区也纷纷兴起重视儒学的潮流,泉州刺史王审邽“以道义为自任,开学育才”,“童蒙诱掖,学校兴举”,后人称赞他说:“泉南文物之盛,公之功居多焉。”其子王延彬“能为诗,亦好说佛理,诗人禅客谒见,多为所沮。”[9]3197在他幕下,聚集了徐夤、郑良士、倪曙、陈乘、陈郯、僧省澄、慧校、道溥、文超等一批文人诗僧,唱和酬赠。陈洪济,“初令同安,继令晋江,皆兴学教士,为王氏循吏之冠。”[8](卷96)留从效为漳、泉二州留后时,“每岁取进士、明经,谓之秋堂。”[8](卷93)建州刺史王延禀也喜好文学,在辖区内大力提倡儒学。

王闽统治者对儒学的态度无疑对闽地尤其是沿海地区的儒学生态提供了广阔的发展空间。而此期流寓入闽的外籍文人和本土文人的返乡则开启了闽地儒学生态建设的新篇章。战乱的因素造成了大批北方士人南迁,其中不乏知名文人,黄滔《丈六金身碑》就列出了李洵、韩偓、王涤、崔道融、王标、夏侯淑、王拯、杨承休、杨赞图、王倜、归傅懿等11个文人[1](卷825)。此外,欧阳修《新五代史》载:“审知虽起盗贼,而为人俭约,好礼下士。王淡,唐相溥之子;杨沂丰,唐相涉从弟;徐寅,唐时知名进士,皆依审知仕宦。”[10](卷68)补充了王淡、杨沂丰2人。这十几个文人“甲乙升第,巖廊韫望”[1](卷825),及第虽有先后但却都是朝廷中较有名望之儒学名士,且又经历了长时间的流浪才到了闽地,深感“安莫安于闽越,诚莫诚于我公”,对闽地认同感普遍较强。他们的入闽对闽地儒学的发展无疑具有极大的指导作用。闽地士子也以其为榜样,黄滔有不少相关诗歌和祭文可为佐证。另一方面,从闽地走出的士子们也一直对家乡的儒学事业多有关注,如林宽《送李员外频之建州》:“勾践江头月,客星台畔松。为郎久不见,出守暂相逢。鸟泊牵滩索,花空押号钟。远人思化切,休上武夷峰。”诗人以远人比闽人,“思化切”三字道出了改变闽地文学现状的深深渴望,希望能够把闽地纳入中原儒家社会规范之中。而唐末战乱连绵,这些士子感于自身仕途的晦暗与闽地安定的局面,纷纷归闽,代表如黄滔、徐夤、翁承赞、陈峤、黄璞等人。他们在闽地良好的儒学环境中如鱼得水,其中最突出的当属黄滔。在其《答陈蟠隐论诗书》中,黄滔高举诗歌教化大旗,对造成儒学衰微的现实进行了揭示:“咸通乾符之际,斯道隙明。郑卫之声鼎沸,号之曰今体才调歌诗。援雅音而听者懵,语正道而对者睡。噫!王道兴衰,幸蜀移洛,兆於斯矣。”提出以李杜元白四大家为创作榜样,并特别对白居易诗歌的讽喻精神作了肯定:“诗本于国风王泽,将以刺上化下……大唐前有李杜,後有元白,信若沧溟无际华岳於天然。自李飞数贤,多以粉黛为乐天之罪,殊不谓三百篇多女子,盖在所指说如何耳。至如《长恨歌》云:‘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此刺以男女不常,阴阳失伦。其意险而奇,其文平而易。所谓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自戒哉”。在《与王雄书》中则称道王雄能坚持元次山、韩退之的文学思想,希望其能一举及第,让“元次山、韩退之之风复行于今日也,无令郑濬、孙泰、李瑞、闵廷言、陈峤数公寂寞而已。”[1](卷823)值得注意的是这里所举的郑、孙、李、闵、陈数人都是闽人,他们也是韩文的学习者。结合黄滔的诗文,不难推断黄滔对儒家诗教的提倡在闽地实有不少同道。事实上,不仅闽地如此,在全国大范围内,我们仍不时能够看到对儒家诗教的倡导者,如牛希济有一系列以儒道立论的文章,《本论》探讨历代君主皇位传承与臣子之间的关系,《文章论》则标举韩愈对儒学的贡献,《表章论》明确主张复古,此外还有《刑论》 《赏论》《褒贬论》 《时论》等。杜荀鹤《自叙》诗称自己“诗旨未能忘救物,世情奈值不容真”;吴融《禅月集序》也提出:“君子萌一心,发一言,亦当有益於事。矧极思属词,得不动关於教化?”[1](卷820)对于这一现象,不少学者都认为是空言明道,因为他们的实际行动往往与他们的言论悖反,而且现实也无法给他们提供实施的空间。从全国范围来看,儒学衰颓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些文人诗文中对儒家诗教的坚守也确有空言之嫌。但就局部地区而言又不能一概而论。从前面对闽地儒学生态的分析来说,黄滔等人对儒家诗教的提倡并非全是空谈。在闽地儒学影响日益扩大的背景下,儒家诗教的实现仍具有一定的可能性。

王审知去世后,闽国陷入内乱,闽地的后继者兄弟相残,叔侄反目,战乱四起。如王延羲“既立,骄淫苛虐,猜忌宗室,多寻旧怨……兄弟积相猜恨”,又“疑其弟汀州刺史延喜与延政通谋,遣将军许仁钦以兵三千如汀州,执延喜以归”;闽主继鹏“屡以猜怒诛宗室”[6](卷282)等,在这样的政治环境下,闽地文学生态的发展受到极大影响。尽管如此,王潮、王审知所定下的重视儒学教育的政策仍然得以继续贯彻,四门学仍在发挥着培育子弟的重要作用。945年,闽国为南唐所灭。南唐占据了建州、汀州地区,吴越国控制了福州地区,留从效则据有泉漳两地。三分局面形成并没有破坏闽地已经形成的儒学生态,反而使其更加完善。如果说闽地儒学生态原先的发展存在沿海与内陆不平衡的话,那么到了这一时期,由于南唐对建、汀地区的控制,南唐与闽地之间的儒学生态相互影响,闽地内陆地区的儒学也走上了快速发展的道路。相较于闽地而言,南唐儒学生态更为完善,“南唐累世好儒,而儒者之盛见于载籍,灿然可观。如韩熙载之不羁,江文蔚之高才,徐锴之典赡,高越之华藻,潘佑之清逸,皆能擅价于一时。而徐铉、汤悦、张洎之徒,又足以争鸣于天下,其余落落不可胜数。故曰:江左三十年间,文物有元和之风,岂虚言乎?”[9]5347所以庐山国学作为当时最重要的儒学中心,吸引着越来越多的闽籍士子(特别是建州、汀州两地)负笈北游。五代前期就有闽人隐于庐山,如莆田人陈沆和从陈沆学诗的闽人熊皦。后期则明显人数不断增加,出现了闽南人陈贶、建阳人江为、蒲城人杨徽之、建阳人孟贯、泉州人谭峭等众多儒士。很多闽人在南唐为官,成就也多集中在儒学方面,如在南唐任御史中丞的江文蔚,专研礼制,“撰述朝觐会同、祭祀宴飨、礼仪上下,遂为一代纪纲。”[8](卷25);任太常博士的陈致雍也在礼制研究上成就突出,“宪章典故,尤所谙练……入南唐,以通礼及第……好事者复编其议礼诸论为20卷。”[8](卷97)其《曲台奏议》当为闽人最早的礼学专著。在南唐儒学的影响下,闽北地区的儒学得到了飞速的发展。到北宋政和四年,建州州学“额养文士一千三百二十八人”[11],学生数居全国首列。整个宋代,福建有进士七千多人,闽北地区仅建安县就占了近七分之一[12]。闽北地区儒学的飞速发展拉近了与沿海地区的距离,闽地儒学生态也最终完成了由沿海向内陆、由局部向整体的整合。

透过闽地儒学生态的形成与演变这个实例,我们可以发现一个基本事实:在唐末五代儒学衰颓的大背景下,也隐含着一个儒学复苏发展的过程,勾连起了唐宋之际的儒学转变。不仅是闽地,在其他一些局部地区如南唐,儒学生态亦是相当繁荣。它们一起构成了宋代儒学振兴的基础。儒学复兴思潮并非自宋代建立后才开始出现,唐末五代时在局部地区已启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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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徐晓望.福建通史(第三卷)[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6:369.

On the Formation and Evolution of the Confucian Study in Fujian Region During the Late Tang Dynasty and Five Dynasties

CHEN Yu-wen
(Chinese Department of Min Jiang College,Fuzhou,Fujian 350108)

It is a critical stage for the formation and evolution about the Confucian study in the late Tang Dynasty and Five Dynasties,which experienced the process from the coast to the mainland and the part to the whole.The prosperity of Confucianism after the Song Dynasty is closely related to the Confucian study in this period.

the end of the Tang Dynasty and Five Dynasties; Fujian region; Confucianism; study

B241

A

1671-9743(2016)09-0076-03

2016-09-09

福建省中青年教师教育科研项目资助“唐宋之际闽地文学生态研究”(JAS160404)。

陈毓文,1973年生,男,福建龙海人,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唐宋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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