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归属的追寻——《更庄严的大厦》中西蒙的人格结构分析

王 艳 艳

(河南司法警官职业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0)



心灵归属的追寻
——《更庄严的大厦》中西蒙的人格结构分析

王 艳 艳

(河南司法警官职业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0)

本我、自我和超我三者的平衡才会促成健全的人格结构，某一部分过于强烈或者软弱都会导致人格的失衡。《更庄严的大厦》中男主人公西蒙的心理世界充满了冲突与斗争，虽然怀有崇高理想，但是在现实和利益面前，他选择了屈服于顺从，挣扎在本我、超我和外部世界的矛盾漩涡之中。软弱的自我使他游荡于理想与现实、自由与责任、亲情与爱情之间，无法自拔几乎走向疯狂的状态。

更庄严的大厦；本我；自我；超我

1　强烈的本我

1.1对母亲的乱伦欲望

弗洛伊德指出本我在于寻求自身的生存，寻求本能欲望的满足，是必要的原动力。本我的唯一机能是直接释放心理能量，履行生命的第一原则及唯乐原则，完全不顾现实和社会道德的约束。在剧中西蒙对母亲的乱伦欲望很明显，他们之间爱欲的表达是赤裸裸的。“到我们爱的殿堂里，那里只有恬静，美和遗忘。”[1]600那个只爱他一个人也是他唯一所爱的人就是妈妈。在他已经结婚生子的情况下，他仍然义无反顾地与母亲回归到只属于他们两个所有的秘密花园。由于这种欲望愈演愈烈，他甚至萌生出要杀掉妻子的念头。他谩骂到：“这个不要脸的婊子！想想看，我刚才居然还受她的蒙骗，跟她讲和呢！哼！我多么恨她！多么巴望她会死掉！要是有那么一个人把她谋杀了(惊恐地住嘴)。”西蒙的这种本能是非理性的，它不断地发出指令，他甚至想谋杀自己的妻子而满足自己的快乐。弗洛伊德同时认为，本我最终会受到现实的抑制，进而会过渡到自我状态。“由唯乐原则过渡到唯实原则，乃是自我发展中一个重要的进步。”[2]在人格发展过程中，本我不可避免地会向现实低头，已达到人格的平衡。西蒙最后的结局也印证了这一点，母亲独自一人打开了那扇门，妻子扶起摔倒的西蒙重新返回到象征着生命原点的小木屋。冲动唯乐的本我在现实的压抑中像烈马一样被骑手驯服。妻子和西蒙在宁静的小木屋里重新开始正常的生活。

1.2对妻子的肉体欲望

弗洛伊德认为，本我是人格中最早，也是最原始的部分，是生物性冲动和欲望的贮存库。它不顾一切地要寻求满足和快感，这种快乐特别指性、生理和情感快乐。萨拉浑身散发着不知餍足的肉欲，对西蒙具有难以抗拒的吸引力，成年后的西蒙性欲也被萨拉完全唤醒。他为了满足自己的性欲，他要求妻子跟他一起工作，做他的秘书和机密合伙人。事实上，西蒙的目的是让妻子扮演他的情人，还提供她一份最优惠的价钱：把所有的一切物质财富都立在萨拉的名下。结果是办公室成了西蒙满足肉欲的窑子。道德、廉耻心、良知在这里统统没有了影踪，剩下的只有赤裸裸的欲望。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西蒙满足自己性欲的同时也满足了自己的乱伦欲望。毋庸置疑，西蒙受恋母情结的困扰，这种原始的不道德的感情冲动，向我们显示出潜伏在人性中的野蛮情绪和文明需求之间的冲突。剧本所发生的时代，是一个金钱至上却有清教思想的时期，文明也只是一种虚饰。许多人只要稍加诱惑，内心的野蛮情绪就会被激发出来。西蒙也曾像个诗人一样，构想出一个理想的、虚幻的世界，营造出乌托邦和天堂。但是受所谓文明的诱惑投身商业，贪婪本性一点一点暴露，自己的性欲也被妻子唤醒。由于受母亲的影响太深，他有时会把妻子当成自己的母亲。所以办公室的秘密恋情一方面满足自己的肉体欲望，一方面也使成为母亲替身的妻子给自己的乱伦欲望找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1.3对物质的占有欲望

大学毕业后的西蒙怀揣着无欲无求、改造不平等世界的梦想只身一人来到远离尘世的小木屋，撰写自己的理想世界。这时候的西蒙纯洁天真，同时身体虚弱。幸运的是，得到了萨拉的照看与呵护，在妻子萨拉的影响下，西蒙步入商界，贪婪的占有欲开始显现。他认为做一名成功的商人根本用不着什么高超的才智——只要有狡猾的贪婪渴求就成了。从棉纺厂的老板到兼并父亲公司的总裁，不顾亲情，不顾道德，西蒙在贪婪的占有欲的驱使下疯狂地扩张自己的事业。他还涉及投资铁路、银行等产业，目的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物质占有欲。他自己说是贪欲把他造就成了棉纺业的拿破仑。在被欲望冲昏头脑的情况下，西蒙办起事来越来越肆无忌惮，乘人之危，冷酷无情地占便宜。还信誓旦旦地教育弟弟乔尔说：“这里面唯一的道德准则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强者受赏，弱者挨罚。这其实是唯一起作用的公正原则。”[1]503

2　迷失的超我

超我，就是道德化了的自我。它是从儿童早期体验的奖赏和惩罚的内化模式中产生的，即根据父母的价值观，儿童的某些行为因受到奖赏而得到促进，另一些行为却因被惩罚而受到阻止。这些来自奖赏和惩罚的经验逐渐被儿童内化，当自我控制取代了环境和父母的控制时，就可以说超我已得到了充分的发展。超我的主要功能是控制行为，使其符合社会规范的要求。剧中的西蒙由于父母感情问题，没有形成正常的情感观念，一直受恋母情结的摆布，父亲的权威在西蒙看来全是无用的。西蒙超我的迷失状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2.1良心

在弗洛伊德的心理学中，良心就是超我制约自我的人格命令的一部分，它是超我的一个组成部分，对父母、老师或其他权威的劝告、威胁、警告或惩罚表现出顺从或抑制，有助于性格形成和保护自我来克服过剩的本我冲动。如果个人的行为与超我的自律标准不符，即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当个体面临某种道德情境时，良心会以莫名其妙的不安，或突如其来的使命感、荣誉感使人迅速作出道德的抉择，这就是良心的作用。在剧中，良心对西蒙的作用并不奏效。他赤裸裸地表达对母亲的爱，恬不知耻地在办公室满足自己的肉欲，不择手段地谋取商业利润等。这些行为是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不会做的。在被种种欲望控制的情况下，西蒙的理智早已灰飞烟灭，他已经完全成为了欲望的奴隶，被动地受欲望的驱使，做出了让自己道德堕落的事情。良心，并且只有良心，才能救道德于堕落。剧本的最后，西蒙的良心再次得到回归，他重拾自己的良心开始新的生活。

2.2自我理想

自我理想也是超我的组成部分，剧中的西蒙并没有丧失自我理想。他向母亲表达自己对当时美国社会的看法说：“要达到真正的自由，我们还得重新从头做起。在一个自由社会里，不应当存在那种引诱人们贪婪而相互奴役的私人财产。”[1]491母亲笑他是一个理想主义的梦想家。只是他的这种美好的理想，在以功利主义价值观为主的社会面前是那么地不堪一击。自我理想退缩了，西蒙开始在生意场上肆无忌惮地贪婪攫取。但是西蒙的理想并未消失，一直隐藏在功利主义价值观的背后。直到最后，西蒙重拾自己的理想，选择了远离繁华与名利，在自造的小木屋里过梭罗式的自给自足的生活。

3　软弱的自我

3.1理想与现实

西蒙的本我也在协调超我和现实之间的矛盾。超我中的自我理想要求西蒙远离尘世的媚俗，怀有平等、公平、自由的梦想。而现实是功利主义价值观在做导向，金钱至上成为人们奉行的不变的准则。二者之间的矛盾不言而喻，西蒙的自我在两者之间挣扎与徘徊。最初他放弃在父亲公司工作的机会来到偏僻的小木屋创造平等社会的梦想。西蒙是一个涉世未深、缺乏主见的人，在妻子萨拉贪欲的驱使下他放弃了缔造美好社会的梦想，向功利主义屈服。在追逐物质利益的同时，他又十分厌烦没完没了地讨价还价，计算开支，估计利润，动脑筋算计别人。他说：“这不是我本来要选择的事业。我原本想自由自在地住在这里，跟大自然融合在一起，干活挣钱足够维持生计就行了，保持住我的梦想，写那本书。(忧郁的)是啊，有时我感到心灵堕落了，成了自己的叛徒。”[1]450面对强大的社会压力，西蒙的确向现实低下了头，但是他的理想也无时无刻地不在提醒他。就在这种痛苦的徘徊中，西蒙的精神也在亲情与爱情的争夺中走向疯狂。

3.2自由与责任

剧本中多次提到“自由”一词，剧中的人物都渴望心中的自由。母亲德博拉说：“我希望有个地方，甭管它多么窄小，会是我一个人的，我可以在里面自由自在地梦想着并占有自己的灵魂和头脑。”[1]572那么究竟什么是自由？“自由就是一个人有自我责任的意志；就是一个人坚守着区分我们的距离；就是一个人变得对艰难、劳苦、匮乏乃至对生命更加不在意；就是一个人准备着为他的事业牺牲人们包括牺牲他自己；自由意味着男性本能、战争欢乐和胜利欢乐的本能支配其他本能。”[3]西蒙认为攀登到权力的高峰就会获得自由。在获得所谓自由的同时，他放弃了肩上的责任，包括社会责任和家庭责任。他那柔弱的自我为了满足所谓的自由，使得他放弃了伦理道德责任，与母亲共同打造精神的梦幻世界。他放弃了教育关心孩子、呵护妻子的责任——要求妻子做自己的办公室情人；对孩子置之不理，认为孩子夺走了妻子的爱。西蒙挣扎在自由与责任的漩涡里面，但是他意识到自由本身是有限的，永远伴随着责任，自由绝非放任，把自由视同放任也是本能衰退的表现。

3.3亲情与爱情

西蒙迷失于亲情和爱情之间在剧中表现得很明显。西蒙对母亲超乎寻常的爱，有时在母亲那里得不到满足，他就转移到了与母亲相似的妻子身上。这就是防御机制中的移情。个体无意识地将指向某一对象的情绪、意图或幻想转移到另一个对象或替代的象征物上，以减轻精神负担取得心理安宁。所以有时西蒙会把自己的妻子当成母亲，还迷迷糊糊把妻子喊做妈妈。在妻子和母亲和平共处的日子里，西蒙反而显得不自在，总觉得妻子和母亲变成了一个女人。被母亲和妻子排挤在生活之外的西蒙迫使妻子和母亲的和睦关系重新对立起来。他首先要求妻子做自己的办公室情人，满足自己的性欲。而后和母亲共同在梦幻的花园里演绎十八世纪法国的浪漫主义故事。他在母亲面前咒骂自己的妻子甚至神经质地想谋杀妻子，以获得和母亲永久的没有外界干扰的精神生活。而在现实的物质世界里，妻子萨拉是他的合伙人，是他宣泄性欲的对象。西蒙游离在两个女人的世界里，同时也迷失在亲情与爱情之间。分不清谁是母亲谁是妻子，抑或是她们俩幻化成了一个女人。在这种迷失和争夺之中，西蒙精神分裂，几乎变得疯狂，失去理智。

4　结语

西蒙的心理世界分析告诉我们，人格的发展处于一个动态的过程。本我、自我和超我三者相互制约才能达到平衡的状态，任何一方的强大或者柔弱都会导致个体自我焦虑，甚至会变得疯狂。同时人格的发展受很多因素的影响，只有和谐的家庭环境，和谐的社会道德价值观，才会有效地促进个体人格的健康发展。

[1]尤金·奥尼尔.奥尼尔集[M].汪义群，梅绍武，龙文佩，等，译.北京：三联书店，1995.

[2]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论[M].高觉敷，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285.

[3]弗里德里希·尼采.尼采著作全集(1877—1879年遗稿)[M].孙周兴，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149.

责任编辑：李增华

10.3969/j.issn.1674-6341.2016.05.058

2016-05-19

王艳艳(1981—)，女，河南禹州人，讲师。研究方向：英语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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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6341(2016)05-014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