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型理论下“水”的汉语成语及其英译

沙小叶

(湖南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湘潭　411201)



原型理论下“水”的汉语成语及其英译

沙小叶

(湖南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湘潭411201)

[摘要]文章以原型理论为基础，从概念意义、内涵意义和联想意义三个方面对“水”的汉语成语及其英译进行归纳分析。旨在探讨原型理论对“水”的汉语成语创造性的影响力，以及“水”的汉语形成的原型基础，以期有利于“水”的汉语成语乃至其他汉语成语的英译研究。

[关键词]原型理论；“水”的汉语成语；成语英译

国外学者自20世纪80年代开始将原型理论运用到翻译研究中。在国内，率先对翻译原型理论进行探索的是李和庆和张树玲，他们归纳总结了原型理论的四个特征以及文本的七个特征。[1]随后王仁强认为，“把翻译看成是原型范畴的原型翻译观有助于拓宽我们的研究视野，深化我们对翻译本体的认识。”[2]谭载喜围绕“翻译原型”这个主题，就翻译范畴属性、翻译标准、翻译本体及其本体理论等若干关涉翻译本质的核心问题展开讨论。[3]但是从原型理论视角来研究成语英译的并不多见。《从原型理论看“火”的汉语成语及其翻译》一文虽然将原型理论与汉语成语翻译结合起来研究，[4]但是文章重点在于其原型范畴分类上，对其英译部分的探讨还不够。因此，本文将在前人的基础上，从原型理论视角对带有“水”的汉语成语英译进行研究，以期能对整个成语界的英译做出一点贡献。

一、原型理论

范畴化在人类认知能力的形成中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Rosch[5]等认知心理学家以及其他语言学家对一些最基本的概念进行了实证研究，发现在范畴化中起关键作用的是“原型”，从而建立了现代范畴理论——原型理论。Bussmann[6]在其专著中将原型的定义归纳为：(1)一个词语或一个“范畴”的所有典型模型或原形象。例如，Shakespear可以被看做诗人“最佳样例”即原型，但“最佳样例”极少见。(2)一个范畴的一组典型特征，如“鸟”的原型可以是任何一只麻雀，但企鹅不能成为好的样例，因为它缺少某些典型特征，如能飞。(3)特征本身具有典型与非典型之分，有较高或较低的“线索效度”，如对于鸟来说，嘁嘁喳喳的叫声就不如飞更典型、更具体。原型理论在语言学领域，最先在语义学中得到运用，随后也被运用到话语和篇章分析中。在国外，与翻译的结合始于20世纪80年代。随后，国内学者也开始用该理论探讨一些翻译问题。张继光、张蓊荟合著的《原型理论视角下的当代散文翻译研究》一文为我们揭示了当代汉语散文译文的原型特征。[7]赵联斌在翻译原型论的理论基础上创立了“原型—模型”翻译理论。[8]李慧指出原型理论对大学四级翻译教学的启示是帮助学生运用该理论的原理指导翻译实践。[9]

可以看出，原型理论对翻译的指导作用不可小觑。因此，弄清“水”的原型对于“水”的汉语成语的英译有很大的指导作用，也将对整个成语界的英译给予一点启发。

二、“水”的原型意义

水是人类文明的起源之一，在人们与水的长期接触中，形成了许多与“水”有关的汉语成语。从认知的角度出发，“水”的汉语成语的用法类型与原型意义密切相关，围绕着原型意义的各类用法都可以归纳到同一原型意义层面内，因而，该理论对“水”的汉语成语的创造性的影响力不可小觑。朱刚提到原型是集体无意识中一种先天倾向，是心理测验的一种先在决定因素，是一切心理反应所具有的普遍一致的先验形式，它使个体以其原本祖先面临的类似情境所表现的方式去行动。[10]这就意味着原型对于中介人来说是一种先验的存在形式，但对于人类来说，它却是逐渐长成的。

因此，在人类话语系统中，“水”的原型意义较多。笔者依据前人所述将其归纳为“水”的概念意义、内涵意义和联想意义，并分析水的汉语成语及其英译。当然这种分类也只是尝试性的，因为所有的分类都不可能是绝对的。

三、“水”的汉语成语及其英译

1.由水的概念意义组成的成语及其英译

水的概念意义是指以雨的形式从云端降下的液体，无色无味且透明，形成河流、湖泊和海洋。汉语中由水的概念意义组成的成语主要有以下几类：

第一，表示水的力量与潜力。水滴穿石、滴水穿石、滴水成河、积水成渊、细水长流等。类似的英文表达法有：Constant dripping wears away a stone；many a little makes a mickle； every little daisy is a meadow；little drops of water make an ocean；still water runs long等。

第二，表明水具有流动性。水到渠成、水泄不通等。类似的英文表达法有：When water flows， a channel is formed； even a drop of water couldn't leak out等。

第三，表示江河湖海。跋山涉水、黑山白水、巴山蜀水、千山万水、千水万山等。类似的英文表达法有：Across hills and rivers ；White mountain and Black water (the landscape of northeast China)；South Legend Sichuan Restaurant； numerous hills and streams； numerous mountains and rivers等。

第四，表示洪水灾难。大禹治水、洪水猛兽、洪水横流、水漫金山等。类似的英文表达法有：King Yu combating the flood；fierce floods and savage beasts；a great disaster；dreadful monster；a flood over the Golden Mountain Temple等。

2.由水的内涵意义组成的成语及其英译

在与水长期相处的过程中，人们的大脑对水原型的认知越来越完善，而人的主观能动性使得人们在实际的语言运用中会衍生出一系列与水的形象有关的说法，这就是水的内涵意义的由来。汉语中由水的内涵意义构成的成语主要有以下几类：

第一，形容事情或者时间无法挽回。覆水难收、反水不收、泼水难收等。类似的英文表达法有：Spilled water cannot be gathered up； when water’s spilt，you can never retrieve it； what’s done cannot be undone；it is no use crying over spilt milk；fallen flowers cannot go back to their stock等。

第二，形容关系融洽，合得来或关系紧密。水乳交融、水乳不分、如石投水、以石投水等。类似的英文表达法有：Blend as well as milk and water ；get along swimmingly with each other；be in perfect harmony；like throwing stones into the water等。

第三，形容双方像水火一样不相容或不相往来。水火不容、水火不兼容、势如水火、自相水火、不通水火、井水不犯河水等。类似的英文表达法有：Incompatible as fire and water； mutually antagonistic； unneigh borly；each going his own way；well water and river water leave each other alone—stay out of things that don’t concern you等。

第四，表示自然景象。青山绿水、绿水青山、穷山恶水、依山傍水、流水落花等。类似的英文表达法有：Green mountains and clear rivers；barren mountains and unruly rivers；sp is situated at the foot of a hill and beside a stream；dropping petals and flowing waters等。

第五，形容处境艰难。水深火热、水火之中、若涉渊水等。类似的英文表达法有：Be in deep distress；be plunged into dire suffering；live in the abyss of suffering等。

第六，形容时间或者事物稍纵即逝。流水无情、似水流年等。类似的英文表达法有：As a fleeting wave，youth passes；time passing swiftly like flowing water；years pass by quickly等。

此外，还有一些成语，如：流水高山、高山流水(Sympathetic appreciation of good music；like flowing water and high mountains—bosom friends)；流水行云、行云流水(like floating clouds and flowing water—natural and smooth)如鱼似水、似水如鱼(无英译，以下简称无)也都是从内涵意义出发的。

3.由水的联想意义组成的成语及其英译

贾德江在《英汉语对比研究与翻译》一书中提到，词义的联想意义包括词汇的情感意义、反映意义、比喻意义和文化意义。[11]笔者将主要从情感意义(表达说话者情感倾向)和比喻意义(用打比方的手法将一事物的某些特性与所指的另一事物联系起来)来探讨“水”的汉语成语，主要有以下几类：

第一，比喻内心的境界的成语。心如止水、上善若水、善心如水、臣心如水等。类似的英文表达法有：One’s mind settled as still water；the highest good is like water；the highest level of ethics is like water；my heart is as pure as water等。

第二，比喻没有希望，不现实的事情。水中捞月、水中捉月、水月镜花、水月镜像等。类似的英文表达法有：Fish for the moon in the water； grasp the moon in the water—vain and ineffectual effort； flowers in a mirror and the moon’s reflection in water； beautiful but evanescent dreams等。

第三，比喻乘机得到好处。浑水摸鱼、混水摸鱼、混水捞鱼等。类似的英文表达法有：Acquire profit in time of trouble；profit by disturbances；profit in a confused environment等。

第四，比喻爱情或形容女性。秋水伊人、出水芙蓉、盈盈秋水、山眉水眼等。类似的英文表达法有：Thinking of an old acquaintance on seeing a familiar scene；the face of that woman is as clear and bright as autumn water；as natural and loveable as the lotus just out of water；young lady’s sad look等。

第五，形容辩证智慧。水满则溢、水至清则无鱼、水火不辞、水火不避、君舟民水、君盂民水等。类似的英文表达法有：Never take a sleeping pill and a laxative at the same time；clean water contains no fish；forge ahead unflinchingly even if one has to go through fire and water；the same knife cuts bread and fingers；the sovereign is like the bowl，while the people represent the water等。

第六，比喻为官清廉。流水不腐、一清如水、一廉如水、水火无交、水米无交等。类似的英文表达法有：Running water never becomes putrid；the used key is always bright等。

此外，还有一些成语如悲歌易水(无)、高山流水(the harsh reality that talent and ability can rarely meet [find] people who can really appreciate them)、君子之交淡如水(a hedge between keeps friendship green)、落花流水(give sb.a thorough beating)。涸鲋得水/涸鱼得水(无)也都是从水的联想意义出发的。

以上成语围绕“水”的原型展开，其中有些汉语成语在英文的文化背景当中也有相应的说法，比如说圣经中“Every little daisy is a meadow”的意思与中文的积水成渊、滴水成河的意思就相呼应。这表明了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文化会用不同的意象来描绘类似的表达方式。有的则是采用的意译法，如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英译常常表达为“A hedge between keeps friendship green”。也有些成语既有直译译文也有意译译文，如：水乳交融的英译表达法“Blend as well as milk and water；be in perfect harmony”。还有一部分水的汉语成语暂时还没有英译的，如：水火兵虫、如鱼似水。还有翻译不够到位的，有些成语除了字面意思之外还有多个比喻意义，比如水深火热还有一层意思是形容热恋中的男女缠绵的感情。还有极少数“水”的汉语成语对应的英文表达法有日常表达法和正式表达法两种。从整体上来看，大部分的成语都有相应的英译。因此，对于那些少量没有英译的成语，如果有交流需要的话，可以采用意译法进行翻译。总体来说，汉语成语的特点是比英文的习语更为简洁、生动。当然，这也与汉语属于形合语言，英语属于意合语言不无关联。

四、结语

“水”的汉语成语主要是从“水”的原型意义出发的。不难发现，很多成语都有相近的意思，人们用不同的成语来描述类似的现象，这很有可能与人们生活的地域、所处的文化背景不同有关。但是这些成语有一个共同点：都建立在“水”的原型之上。这也体现了原型理论对“水”的汉语成语的创造性具有的巨大影响。上述分析的成语英译，在英语国家文化中没有相应习语表达法的情况下，大多采用直译和意译。但成语英译若要神形兼顾，契合译法是最好的，但其难度也是相当之大的。那些与宗教或思想流派有关的具有联想意义的成语，这里具体是指与佛教、道家思想有关的成语，如善心如水、上善若水、水月镜花，除了比较机械的直译或意译为“the highest level of ethics is like water；flowers in a mirror and the moon’s reflection in water；beautiful but evanescent dreams”外，当这些成语出现在文中时还可以采用注释译法，因为当文化宗教差异显著的情况下，其成语的精髓还得靠更加详细的注释才能得以呈现。而对于那些暂时还没有相应英译的“水”的汉语成语，译者在英译的实践中更应该把该成语的内涵翻译出来，因为这些成语对于国外读者乃至国内译者来说会更陌生，比如说如鱼似水就不应该英译成“like fish and water”，因为这样的直译完全没有把其要表达的意思表现出来，如鱼似水原意是指夫妻关系融洽，后来引申为人与人之间关系融洽、密切。在这种情况下，虽说意译法并不完美，但可让译文读者以最快的方式理解其意思，可以将其尝试性的译为“in a harmonious relationship”。需要指出的是，其他带有特定字的汉语成语，这些英译技巧也有一定适用性。

[参考文献]

[1]李和庆，张树玲.原型与翻译[J].中国科技翻译，2003，(2).

[2]王仁强.原型理论与翻译研究[A].国际译联第四届亚洲翻译家论坛论文集[C].北京：外文出版社，2005.

[3]谭载喜.翻译与翻译原型[J].中国翻译，2011，(4).

[4]陈胤谷，姬广礼，贾德江.从原型理论看“火”的汉语成语及其翻译[J].牡丹江大学学报，2011，(9).

[5]Rosch，E.“Principles of Categorization”.In E.Rosch and B.B.Lloyd (eds.)，Cognition and Categorization.Hillsdale：Lawrence Erlbaum，1978.

[6]Bussmann，H.Routledge Dictionary of Language and Linguistics[M].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Reprinted by 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0.

[7]张继光，张蓊荟.原型理论视角下的当代散文翻译研究[J].东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5).

[8]赵联斌.原型——模型翻译理论的研究焦点与理论视角[J].上海翻译，2012，(2).

[9]李慧.原型范畴理论对大学生四级翻译要求的启示[J].考试周刊，2015，(22).

[10]朱刚.二十世纪西方文艺批评理论[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

[11]贾德江.英汉语对比研究与翻译[M].长沙：国防科技大学出版社，2006.

责任编辑：谷晓红

A Study on Chinese Idioms With “Shui” and

Its English Translation Based on Prototype Theory

SHA Xiao-ye

(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Xiangtan 411201，China)

Abstract：There is a systematic study on Chinese idioms with “shui” based on prototype theory in terms of conceptual meaning，connotative meaning and associative meaning. It intends to investigate the prototype that contributes to the formation of Chinese idioms with “shui” and how it affects their formation. Thus，this will probably benefit English translation and other Chinese idioms.

Key words：prototype theory；Chinese idioms with “shui”；English translation of idioms

[中图分类号]H315.9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004-5856.2016.02.029

[文章编号]1004—5856(2016)02—0127—04

[作者简介]沙小叶(1992-)，女，湖南常德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翻译理论与实践研究。

[收稿日期]2015-05-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