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师范大学红山文化与中华文明协同创新中心建设学术报告会侧记

2016-03-16 04:58王俊铮
哈尔滨学院学报 2016年3期
关键词:广林红山中华文明



辽宁师范大学红山文化与中华文明协同创新中心建设学术报告会侧记

王俊铮

(大连大学 东北史研究中心,辽宁 大连116622)

2015年是红山文化发现80周年,9月24日,辽宁师范大学隆重举办了推进红山文化与中华文明协同创新中心建设学术报告会暨高层策划会。著名历史学家陈其泰、著名考古学家郭大顺、朝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党委书记雷广臻、大连大学中国东北史研究中心主任王禹浪、渤海大学东北亚走廊研究院院长崔向东、新华社高级记者汪永基、光明日报社驻辽宁记者站站长毕玉才、光明日报社史学版主编户华为、中国社会科学报高级记者杨阳等专家学者应邀出席了会议。辽宁师范大学校党委书记宫福清、副校长李庆伟、校务委员会副主任赵毅及红山文化与以田广林教授为组长的中华文明协同创新中心专家组成员也参加了会议。郭大顺、汪永基、雷广臻、崔向东、陈其泰五位学者分别做了《红山文化研究的回顾与思考》《红山文化的迹象与传播》《探索红山文化的秘密》《辽西古廊道与古代文明》《红山文化研究大有可为》的专题学术报告。郭大顺先生通过红山文化确证了中国具有五千年的文明史,并认为应从中国实际出发探索中国文明起源的道路和特点。崔向东先生从东北亚古廊道的视角诠释了红山文化等古代文明与自然地理环境之间的关系。辽西地区早在史前时代就已初步形成了数条沟通东北与中原古代文明的交通要道,崔先生称之为“线性的地理枢纽”。这些走廊要道主要沿河谷、山前和近海平地分布。辽西地区的兴隆洼文化、红山文化以及夏家店下层文化等均是沿着老哈河、大凌河河谷分布。进入青铜时代和铁器时代后,这些古廊道发挥了更加重要的地理枢纽作用,不仅成就了东北民族的铁骑一次次入主中原,同时,在明清时期与虾夷锦丝绸之路重合,成为连接东北域外古族文化与中原文明的桥梁,是名副其实的“文化之路”。在推进红山文化与中华文明协同创新中心建设工作高层策划会议上,红山文化与中华文明协同创新中心专家组组长田广林教授对该中心的建设、建置及未来发展做了汇报,与会学者纷纷建言献策。该中心的建立倾注了田广林教授的心血,也是以田广林教授为学科带头人的辽师专家的辛苦的凝练。

自20世纪30年代红山文化被发现以来,其探索和研究之路已走过了整整八十载,经历了被发现、调查和发掘三个重要的历史阶段。红山文化的考古发掘和研究改变并颠覆了人们对中国史前文明的传统认识,红山古国在内蒙东南部、辽宁西北部的崛起和繁荣更是让人们重新认识了中华礼制文明和早期国家的历史面貌。红山文化在不断地为我们缔造着石破天惊的重大发现的同时,也传递着远古族群的文化和文明的讯息。辽宁师范大学红山文化与中华文明协同创新中心的建立无疑为进一步深化红山文化的研究提供了最佳的平台。王禹浪先生在会议开幕致辞中说道:“辽宁师范大学红山文化与中华文明协同创新中心的创立,标志着寻找、探索红山岁月的时代已经结束,而具有成熟的红山学的新时代已经到来。”

然而,目前国内学界对红山文化研究的理论高度还有待于提高。首先,学术界对红山文化的研究仍基本停留在整理和梳理考古学材料的阶段,对国际学术界最新的文明起源、早期国家起源与社会组织演进的理论成果的运用十分有限,也未能充分引入目前国际上流行的人类学、生物学、基因学等理论。其次,仅仅从文明起源的角度去研究红山文化是远远不够的,我们需要从更加宏观的视野和多元的角度进行红山文化的微观研究,比如红山玉器玉料的来源、红山人的政权组织和社会结构、生计经济、生存环境、宗教信仰等,进而开创红山学这门新兴的综合学科。再次,学术界对红山文化的研究缺乏更加宏观的文明视阈,多数学者仍将目光仅仅局限于红山文化与中原仰韶文化之间的互动。近年来虽有一些学者开始关注红山文化与凌家滩、石家河、良渚等文化之间的比较研究,但仍未能从更加广阔的欧亚大陆的视野审视红山文化的地位和价值。

崔向东教授从东北亚走廊的独特地理学视角解读红山文化的形成与发展,田广林教授则提出红山文化的研究应整合和充分利用更大范围内的国内和国际学术资源,他们的发言引起了与会学者的强烈认同。王禹浪教授反复强调学术研究应具有“宏观视野”,“学界对红山文化的研究应立足更加广阔的欧亚大陆的文明视阈,并通过地域的广度和时间的长度,纵横交错地重新审视红山文化。文化和文明的发展绝不是静止的,其演进与传播是在不同文化和文明的相互碰撞的动态变化中不断完成的。红山文化并非静止地由兴隆洼文化发展而来,也并非静止地发展为赵宝沟文化、富河文化、小河沿文化。乌苏里江流域饶河县小南山山顶的一座双人合葬墓中出土的数十件精美的玉器,根据目前的研究可知,这些玉器源自俄罗斯远东的锡霍特山脉中的玉矿。另外,贝加尔湖附近也存在着丰富的玉矿资源,如东萨彦岭的基托伊河与乌里克河、外兴安岭维季姆河的透闪石玉矿。分布于色楞格河下游、勒拿河上游及布拉茨克以上安加拉河流域的贝加尔湖沿岸青铜时代早期文化——格拉兹科沃文化的玉器来源即是贝加尔湖附近的玉矿。过去我们曾长期认为红山文化玉器来源于岫岩玉矿,上述玉料地的发现启迪了我们重新思考红山文化的玉矿产地。这也促使我们进一步思考红山文化与饶河小南山、贝加尔湖格拉兹科沃文化的人群之间是否存在着交流和联系。近年来,在红山文化分布区以外的地区,已多次发现与红山玉器形制相似的玉器。黑龙江省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发现了形制与红山文化相似的玉器,陕西宝鸡周公庙西周大墓中甚至出土了具有红山文化玉器特征的玉龙。这些惊人的发现都格外引人关注,特别是周公庙大墓中出土了与红山玉器相似的玉龙,其所隐含的很可能是红山人与周人之间某种神秘的联系,这种联系应是一种文明的传承。”王禹浪教授的发言引起了与会学者们的高度重视,笔者在王禹浪教授的启发下联想到陕北石峁古城的城墙缝隙中的惊人发现,考古学家发现了大量应用于宗教祭祀的精美礼制玉器,一些学者称其为“鬼玉”或巫玉,又因部分人面玉器颇像《山海经·海外北经》中记载的“一目国人”形象,故称其为“一目国”人面玉。石峁玉器的年代与红山文化大致相当,两种文化均发现了等级高、规模大的宗教祭祀建筑和大量精美的玉器,这之间的关系值得深思。尤其是王禹浪教授在谈到红山文化与昂昂溪文化、哈克文化等东北亚古代文化之间的关系,红山文化与陕北石峁古城、以贝加尔湖为中心的北地大河寒带文明之间的关系,红山人与后来东北古代民族之间的关系等,这一个发人深思的课题,都等待着我们去回答。而这些充满未知的领域又都在昭示着一个深刻的命题,那就是红山文化究竟从哪里来、又到何处去的问题。因为红山文化及其前身兴隆洼文化的玉石器已较为成熟,这两种文化应还有更遥远的源头。周公庙大墓中出土的类似红山文化的玉器又启发我们思考红山文化与夏商周三代文明之间的关系。然而,学术界至今对这一问题的关注还远远不够。

从红山文化高度抽象化和规范化的玉器加工和“惟玉为葬”的丧葬礼制,到饶河小南山玉器大墓和陕北石峁古城城墙缝隙中发现的“鬼玉”,再到俄罗斯贝加尔湖格拉兹科沃早期青铜文化的发现,红山文化的源流及其与上述文化之间的联系应引起学术界的足够关注。正如王禹浪教授所说,“我们期待辽宁师范大学红山文化与中华文明协同创新中心能在田广林教授的领导下,在上述问题上有所建树。不仅要探讨早期国家礼制起源与红山文化固然具有重要意义,我们更应该注意到红山文化的源流本身的未解之谜。”

总体来看,目前我国学术界对红山文化的研究尚未跳出苏秉琦先生在上个世纪提出的“古族古城古国”及文明起源区系理论的框架。“只有打破陈旧的窠臼,才能实现伟大的创新,实现学术研究新生命的缔造。”因此,我们应提升红山文化研究的理论水平,并以更加广阔的欧亚大陆文明视野和多元立体的多维视角对红山文化进行综合考察。

责任编辑:李新红

[中图分类号]K292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004-5856.2016.03.034

[文章编号]1004—5856(2016)03—0143—02

[作者简介]王俊铮(1990-),男,陕西宝鸡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东北史研究。

[收稿日期]2015-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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