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股权对私有产权保护水平的影响研究

张 铄 宋增基

(重庆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

国有股权对私有产权保护水平的影响研究

张 铄 宋增基

(重庆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

在中国经济转轨过程中，制度环境制约着民营企业的发展，企业所获得的私有产权保护程度是关系到企业扩张和创新的重要问题。以企业行为的两个方面，即投资信心和创新动力来阐释民营企业私有产权保护水平，并通过验证不同类型的政治关联对私有保护水平的影响来说明民营企业政治关系对私有产权保护的作用机理。研究表明：民营企业的政治关联能够对企业的私有产权进行有效保护；国有股权的引入比民营企业家参政更能够保护企业的私有产权；在制度环境较差的地区，政治关联对提升民营企业私有产权保护水平的作用更加明显。

民营控股公司； 国有股权； 政治关联； 私有产权保护

1 研究背景

当前，中国正处在一个转型变革的关键时期，经济社会的发展面临着诸多挑战。国家相继提出的“创新驱动”和“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发展战略，强调了创新在推动企业发展和社会转型过程中的重要作用[1，2]。作为创新的主体，企业能够将技术发展与市场需求进行紧密结合，实现技术应用价值。在此过程中，企业所受到的私有产权保护程度对企业的成长机会、融资决策、资源分配，以及投资行为等诸多方面都会产生影响[3～6]，决定了企业的发展水平和创新能力。在我国不同类型的企业中，民营企业具有产权结构清晰和市场竞争充分的双重优势，在创新投入和专利创新效率上都处于领先地位[7]，是技术创新的中坚力量。然而，在转型经济的背景下，民营企业的发展受到社会制度缺失以及法制不健全的影响，在制度、政策等多方面遭受着“歧视”[8]，合法产权得不到有效保护，严重影响了企业的发展和技术进步。

为了寻求更加公平的发展机会，越来越多的民营企业倾向于采用政治关联的方式与政府建立联系[9]。政治关联是民营企业和政府沟通的重要手段，也是政策、制度缺失下的法律保护替代机制。民营企业中的政治关系既能够帮助企业在激励的竞争过程中争取资源[10，11]，也可保护企业的财产免受他人和政府的掠夺[12]。民营企业的政治参与活动和社会公益活动能显著提升企业获得银行贷款的水平。并且，在制度环境水平较差，政府掠夺较强的地区，民营企业更加愿意通过建立政治关联来保护自身的产权。由此可见，民营企业与政府之间的联系，能够有效填补我国现有制度的不足，为企业带来政府的天然保障。

现有对民营企业所受私有产权保护水平的研究，大多是从制度环境的视角，鲜有关注民营企业具体的经营行为。由于民营企业所受到的产权保护水平直接影响了企业的投资信心与研发决策[13]，本研究强调和关注政治关联对企业研发与投入决策的影响，验证政治关联对民营企业私有产权保护的作用效果。此外，以往对政治关联的衡量指标大多采用的是企业家是否参政[14，15]，民营控股公司引入国有股权的关联方式往往被学者所忽略。在中国现有经济体制下，国有股权在制度层面对民营企业的获取资源、行业扩张以及投资决策等经营战略方面都有着先天优势[16]，但对企业私有产权保护的作用尚无人研究。那么，政治关联是否能够有效的保护民营企业私有财产？不同的政治关联形式所产生的保护效果是否相同？在不同制度环境水平下，政治关联对私有产权保护的效益是否不同？以上则是本研究需要重点关注和回答的问题。

2 理论与假设

2.1 民营企业政治关联与企业私有产权保护的关系

私有产权是个人所具有的选择一种经济品使用的权利，其强度由实施它的可能性与成本来衡量。制度经济学理论认为，产权清晰程度是市场交换能够发生的基础，而产权保护则决定了市场交换的现实性[17]。只有切实有效地保护私有财产权，企业才能公平、公正的进行市场交易。在经济转轨过程中，法律法规体系仍然有待完善，并且在实施过程中面临着较大的困难，导致了经济体中的私有产权保护存在较大的问题。民营企业受限于法律对产权保护的不明确，面临着被勒索、侵占以及不公平待遇的风险，发展存在较大的不确定性[18]。

不同于近代的西方国家，中国尚未建立系统及完善的私有产权保护制度。中国的传统法律更加强调对社会的政治控制，而非保护私有财产。这种产权的不安全性对于民营企业来说更是明显。在2007年《物权法》出台之前，我国民营企业的产权保护问题一直都没有在法律层面得到明确的重视和解决的依据。在私有产权保护水平很低以致于连投资回报的安全都无法保证的情况下，民营企业的发展往往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民营企业家很难有意愿和动力进行更多的投资和创新活动[13]。为了寻求更为安全的发展环境和发展机会，民营企业通常会通过跟政府形成良好的关系来达到目的。

研究发现，政治关联在我国民营企业中是普遍存在的，并且对企业的行为或价值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19，20]。在民营企业私有产权即将受到侵害之时，政治关联能够传递出企业与政府之间关系良好的信号，得到更多的社会认可和声誉价值，为企业带来一定程度上的非正式产权保护。另外，政治关联还能够为民营企业赢得政府的帮助之手，在私有产权受到侵害之时寻求更为公平公正的司法环境。由此，PARK等[14]、邓建平等[21]认为，民营企业家参政是企业在产权保护不周、法律不完善的环境下起到保护作用的替代机制。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1 政治关联能够促进民营企业的私有产权保护水平。

2.2 不同类型的政治关联与民营企业私有产权保护的关系

目前，学术界对“政治关联”仍没有统一的界定，有学者将民营企业家参政作为政治关联的方式[14，21]，也有学者认为具有政治背景的高管能够使企业建立起与政府之间的联系[19]。以上对于政治关联的定义都是从个人关系层面，而非企业的制度设计层面。近年来，有学者从民营企业的制度层面出发，将国有股权在民营企业中的存在视为企业与政府之间的“关系”纽带，指出民营企业通过国有股权与代表国有股的股东和政府建立了一种直接的利益关系[22]，提出了一种较为新颖的政治关联模式。

在民营企业家参政和高管具有政治背景的民营企业中，企业的政治关联是通过个人发挥作用的[22]。民营企业家和高管可以通过参政议政以及私人关系影响政府决策，使企业比较容易获得政府的帮助和产权上的保护[23]。当企业的私有财产受到侵害时，民营企业家可以通过“关系”获得来自政府的庇护[24]。然而，此种类型的政治关联会使企业受到较多的政府干预，承担更多的政策性负担[23]。同时，民营企业有更多机会与政府官员形成私人关系，滋生腐败[25]，对民营企业的私有产权保护反而不利。民营企业家的政治身份是企业家个人层面的政治关系，而民营企业引入国有股权，是一种建立在法律、制度基础上的政治关联，在制度层面与政府形成较为稳定的政治联系[22]。在这种稳定的制度性联系中，民营企业与政府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利益共同体，对民营企业的私有产权保护，在一定意义上也是对国有资产的保护。由于我国正处于经济转型期，政策制度及法律法规还有待完善，法律体系和社会制度中更加强调对公有财产的保护。由此，通过引入国有股权的方式在制度层面上与政府进行政治关联，能够使民营企业的私有产权获得等同于公有财产的保护水平，大大降低民营企业所受到的政策、制度上的歧视，获得更好的产权保护效果。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2 与企业家参政相比，国有股关联对民营企业私有产权保护的效果更好。

2.3 不同制度环境水平下的政治关联对民营企业私有产权的保护效果

在我国，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均存在着较大的差异，市场化程度和制度环境水平也不尽相同，也就意味着不同地区的民营企业受到的私有财产权保护情况也具有很大的不同。世界银行以我国120个城市作为样本，调查了不同地区的投资环境水平，结果显示，我国各个城市之间的产权保护水平存在着相当大的差异。这种制度环境上的差异，必然会影响民营企业进行政治关联的程度[26]，以及政治关联对不同地区民营企业私有产权的保护效果。

已有研究表明，在一些法治水平较低的地区，民营企业更容易受到政策及制度上的歧视，合法产权容易受到侵害。为了生存和发展，企业倾向于投入资源去建立与政府之间的关联[27]，以获得某种非正式的产权保护[28]。不同地区的民营企业寻求政治关联的动机不同。相较于其他地区，在金融水平发展较为落后，并且政府具有较强的干预力度、企业所受保护较小的地区，民营企业家有更为强烈的参政动机；并且，在法制保护水平不高的地区，民营企业家的政治参与能够有效保护企业产权，防止政府的掠夺[17]。在经济比较发达、市场及制度比较完善的地区，民营企业所接受的待遇较为公平，私有产权所受到的保护水平较强。此时，民营企业中的政治关系对企业的私有产权保护的影响则相对较弱。此外，在我国发展较落后、法治水平较低以及产权保护不强的地区，民营企业的发展受到较多的政府干预，在个体层面与政府进行关联，由于缺乏制度层面的保障，更加受到政府的“掠夺”，甚至发生被强行索取贿赂等行为[19]，不利于企业的私有产权保护。在这样的地区，制度层面的政治关系可以通过关联私有产权和公有财产，更好地帮助企业减少或防止政府的“掠夺”，提升企业的私有产权保护水平。基于此，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3 在不同制度环境中，不同类型的政治关联对民营企业私有产权保护效果不同。

3 研究设计

3.1 样本选择和数据来源

本研究以中国2000～2013年民营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根据CCER经济金融研究数据库选取可观测样本，在排除了外资类、集体类、社会团体类和职工持股会控制类等企业以及此年间数据缺失过多的样本、被ST的样本，最后确定了141家民营上市公司，得到有效样本1 619个。

3.2 变量定义

3.2.1 被解释变量

现有研究通常是从环境制度的角度来阐释企业的私有产权保护水平，尚没有从企业自身行为数据的视角解释该问题。已有研究表明，企业的产权保护水平直接影响到企业的投资信心和创新动力[13]。由此，本研究选取了反映企业投资水平和创新水平的变量来说明企业私有产权保护的水平。

本研究采用企业新增固定资产投资支出占公司营业收入的比重作为反映企业投资水平(I)变量，即I=固定资产投入/企业营业收入×100。 反映技术创新的指标是技术创新的投入(R)，即R=R&D投入/企业营业收入×100。

3.2.2 解释变量

本研究中，政治关联的衡量指标为国有股权的占比和民营企业家参政。其中，刻画引入国有股的比例(S)变量是考虑如下因素：如果公司有不止一家国有股股东，则将其股份合并后进行计算。民营企业家参政(P)变量则是指民营企业家是否具有政治身份，即民营企业的实际控制人是否当选人大代表或政协委员。在稳健性检验中，本研究采用董事会中代表国有股东的董事比例(B)来代替国有股权的占比，以衡量企业的政治关联。

3.2.3 控制变量

本研究的控制变量具体如下。

(1)企业规模(G) 采用公司总资产的自然对数来衡量。

(2)企业年龄(A) 以上市公司注册年份至研究样本设定时间的持续年数为衡量指标。

(3)制度环境(Z) 基于樊纲等[29]所编制市场化指数来确定企业所在的制度环境水平。当企业所在省份的指数低于中位数时，取值为1，否则为0。

称取0.2 g(精确至0.000 1 g)试样于300 mL烧杯中，盖上表面皿，加5 mL盐酸(试样中硅含量高时加0.1 g氟化氢铵)，于低温处加热溶解，加10 mL硝酸(硫含量高可加1～2 mL溴)。继续加热溶解，溶解完全后取下，加10 mL硫酸，蒸发至冒烟并保持5 min，冷却，吹洗杯壁，加50 mL水，5 mL酒石酸溶液，加热煮沸数分钟，使可溶性硫酸盐溶解，冷至室温，静置3 h以上，使硫酸铅沉淀完全。

(4)经营绩效(J) 使用ROA来表示企业的经营绩效，即ROA=净利润/总资产×100。

(5)行业虚拟变量(H) 不同行业本身的特殊属性会导致企业对固定资产或者技术创新的投入存在差异。本研究使用证监会的行业编码对行业进行控制。

(6)地区虚拟变量(D) 一个地区的创新环境如政府对创新活动的支持、知识产权保护水平以及该地区的创新文化等都有可能会影响当地企业的技术创新活动和固定资产投入。本研究根据民营企业所在的省份来设定虚拟变量对地区进行控制，该数据通过查询Wind软件获得。

(7)年度虚拟变量(Y) 随着我国制度、法规的变革和宏观经济的变动，不同年度企业的技术创新以及对固定资产投入也会不同。本研究根据样本数据的年份来设定虚拟变量进行控制，该数据通过查询Wind软件获得。

3.3 模型设定

为检验本研究理论综述部分提出的相关假设，依据不同的变量设定，构造了如下回归模型

(1)

(2)

(3)

(4)

4 实证及检验

4.1 描述性统计

样本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包括变量的均值、最小值、最大值和标准差，见表1。

表1 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N=1 619)

由表1可知，民营控股公司的平均投资水平为4.704，标准差为0.819；技术创新的平均值为1.499，标准差为0.758,这说明从总体来看，民营控股公司的固定资产投资新增比例和技术创新投资新增比例都较大，但是各公司之间的差异较大。由表1显示，国有股权占比平均为11.7%；民营企业家参政的平均值为0.131，体现出民营控股企业与政府建立政治关联的情况。在控制变量方面，企业规模均值为19.071；企业的平均年龄为9.701，企业的制度环境的平均值为0.317，企业经营绩效平均值仅为0.271，这说明民营控股公司仍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此外，控制变量的最大值和最小值的差异均较大，说明公司资质的差异性很大。

4.2 相关性分析

变量的相关性分析可见表2。由表2中对各变量的相关性分析结果可以看出，国有股权与民营控股企业投资水平、技术创新、企业规模、企业年龄和经营绩效具有正向的相关关系，与制度环境有负向的相关关系，与民营企业家参政没有相关关系；民营企业家参政与民营控股企业投资水平、技术创新、企业规模和企业年龄具有正向的相关关系，与制度环境和经营绩效没有相关关系；民营控股企业投资水平与技术创新、企业规模和企业年龄和制度环境具有正向的相关关系，与经营绩效没有相关关系；民营控股企业技术创新与企业规模、企业年龄、制度环境具有正向的相关关系，与经营绩效没有相关关系。本研究对各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进行了VIF和D-W检验，结果说明各变量之间均不存在严重的多种共线性和序列相关问题。

表2 变量的相关性分析

注：***、**、*分别表示在1%、5%和10%水平上统计显著，下同。

4.3 变量的分组检验

由于企业所处外在环境的制度水平对企业的私有产权保护具有重要的作用，影响着民营企业的发展。本研究在对模型进行回归分析前，从地区制度水平差异和政策环境时间维度差异两个方面对样本进行了分组检验。

首先，根据民营企业所处地区的制度水平将样本分成2组，第一组是公司所在地区的制度环境低于平均值的公司；第二组是公司所在地区的制度环境高于平均值的公司。在制度环境水平高和制度环境水平低的组别的民营控股企业在投资信心、创新动力和企业特征方面的差异情况见表3。其次，2004年我国召开的十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审议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修正案草案》，首次将保护公民私有产权写进宪法。自此，我国公民的私有产权保护在国家最高法制水平上开始有法可依，改善了民营企业的私有产权保护水平，极大地提升了民营企业的投资信心和创新动力。由此，本研究以2004年为时间节点将样本分为两组，检验不同政策环境水平下的民营企业私有产权保护水平的差异性，第一组是2004年之前的数据；第二组是2004年之后的数据。相关检验结果见表4。

表3 基于制度环境水平分组之间的单变量检验

表4 基于年限分组之间的单变量检验

由表3、表4可知，处于不同制度环境以及不同政策背景中的民营控股企业的投资水平和技术创新存在显著的差异性。换言之，企业所感受到的私有产权保护水平具有显著的差异，并且在不同制度环境以及不同政策背景中的民营控股企业所引入的国有股的比例和民营企业家参政情况也有显著的不同，变量的分组检验初步证明了假设3。

此外，分组检验结果还显示，对于处在不同制度环境中的民营企业相关财务指标和公司特征变量，企业规模和企业年龄的检验结果也均显著，但企业经营绩效的检验结果不显著。在不同政策背景中，企业经营绩效的检验结果之差异性也显著，说明近年来我国民营企业经营效果显著较好。

4.4 变量的回归结果分析

4.4.1 民营企业控股公司政治关联与私有产权保护

民营企业控股公司政治关联与私有产权保护的回归结果见表5。

由表5可知，列1和列2分别给出了国有股权和民营企业家参政对投资水平影响情况的检验结果。在控制了其他因素之后，民营企业中国有股权占比和企业家参政的系数分别在1%和10%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在民营控股企业中，政治关联能够有效提升企业所受到的私有产权保护程度，提升企业的投资信心。为了进一步说明和比较不同政治关联形式对民营企业私有产权保护程度的影响效果，表5中的列3加入了“民营企业家参政×国有股权占比”变量，检验结果显示，国有股权占比的回归系数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企业家参政的回归系数不显著，且交乘项民营企业家参政×国有股权占比的回归系数显著为负。此结果表明，在民营控股企业中，相较于民营企业家参政，国有股权占比对企业的投资水平影响更为显著。同样，列4～列6则分别检验了不同类型的政治关联对民营控股企业技术创新的影响，结果与对投资水平的影响类似。即国有股权与民营企业家参政对民营控股企业技术创新都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但是通过在模型中引入交乘项可以发现国有股权的作用更加显著。在控制变量方面, 企业规模、企业年龄、经营绩效和企业所在的制度环境对民营企业的投资水平和技术创新水平均有显著的影响，这与已往的类似研究结论基本一致。

表5 民营企业控股公司政治关联与私有产权保护的回归结果(N=1 619)

通过以上检验，说明民营控股公司政治关联确实对企业投资水平和技术创新水平都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即民营控股公司政治关联能够提升民营企业的私有产权保护水平，增强企业的创新动力和投资信心。与民营企业家参政相比，国有股权的存在更能够有效提升民营企业的私有产权水平，那是因为民营企业私有产权保护水平的高低直接反映在了企业的投资和创新的意愿上，在我国的私有产权保护尚不完善的基础上，民营控股企业中的国有股东的存在显示了企业不仅是私人所有，也含有国有的利益，而这种与政府的天然联系能够在制度上得到更多的产权保护，使得企业有更强的动力和信心来进行新技术的研发和扩张企业规模。

4.4.2 不同制度环境水平下民营控股企业政治关联与私有产权保护

不同制度环境水平下民营控股企业政治关联与私有产权保护的回归结果见表6。

由表6可知，前4列是检验在制度环境水平高的地区民营企业政治关联对企业投资水平和技术创新水平的影响，后4列是检验在制度环境水平低的地区民营企业政治关联对企业投资水平和技术创新水平的影响。结果显示，在制度环境水平较高的地区，国有股权对投资水平的影响在10%的水平上显著为正，对技术创新水平的影响不显著，民营企业家参政对投资水平和技术创新水平影响都不显著；在制度环境水平较低的地区，国有股权对投资水平的影响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对技术创新水平的影响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正，民营企业家参政对投资水平和技术创新水平影响在10%的水平上显著为正。那是因为，在制度环境水平较高的地区，企业的发展得到了良好的制度保护，企业更倾向于通过积极、公平的市场竞争来获得发展，而不是政治关系。然而，在制度环境水平较低的地区，环境制度的不完善使得民营企业更加倾向于利用政治关系获得更好的产权保护。在国有股权的引入和民营企业家参政的两种政治关联的模式中，国有股权更倾向于从制度的层面彰显企业具有国有资产和国家的利益，民营企业家参政更多的是从个人的角度进行政治上的关联，在缺乏规章制度的约束下，容易产生裙带关系，滋生腐败。

表6 不同制度环境水平下民营控股企业政治关联与私有产权保护的回归结果(N=1 619)

4.5 稳健性检验

为了对结果的稳健性进行进一步的检验，增加结果的可信性和可靠性，本研究替换了被解释变量国有股权占比，采用了代表国有股东的董事人数在董事会中占比来说明民营控股企业引入国有股权情况。此外，为了从不同的角度检验企业所处的制度环境，稳健性检验中用时间维度的制度环境变量分组代替了不同区域的制度环境变量分组，检验结果分别见表7和表8。

表7 稳健性检验结果I(N=1 619)

表8 稳健性检验结果II(N=1 619)

在稳健性检验中，本研究替代了原有的解释变量，并且对不同制度环境下的分组方式进行了替换。检验结果显示，在更换衡量指标后，解释变量仍然能在很大程度上解释本研究的假设。说明本研究的检验结果具有较好的稳定性，民营控股企业中的国有股权对企业私有产权保护水平的提高有着较为显著的促进作用。

5 结语

我国民营企业自主创新能力的提升是企业健康快速发展的重要保障，对于加快我国经济增长方式转变至关重要。在中国目前的转型经济中，民营企业所处的市场和政策环境都具有极大地不稳定性，企业的私有产权得不到有效的保护，对企业的生存和发展以及企业之间的竞争都产生着重要的影响。当民营企业所处制度环境水平较差时，更倾向于寻求政治身份和政治关系提升自身所受的私有产权保护水平，以保护自身的利益。

本研究以中国民营上市公司为例，通过对2000～2013年间民营上市公司的数据搜集和整理，考察了不同类型的政治关联对民营上市公司的投资信心和创新动力的影响。研究发现，政治关联能够有效提升民营企业的私有产权水平，对其投资水平和技术创新有着显著的正向影响。进一步的分析还表明，引入国有股权的政治关联在对提升民营企业私有产权保护水平上比民营企业家参政的政治关联效果要好；并且，在不同制度环境水平下，民营企业不同类型的政治关联对私有产权保护水平的影响不同。

本研究创新性的从企业行为的角度来阐释其所受私有产权保护水平，采用了企业的投资意愿和创新动力来说明民营企业所具有的政治关系对企业所受私有产权保护的影响，并通过对不同类型政治关联的考察、检验和企业所在不同制度环境中所受到私有产权情况的比较，探讨政治关联影响民营企业私有产权保护水平的作用机理，具有一定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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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丘斯迈)

State-Owned Shares and Private Property Rights Protection: Evidence from Chinese Private Controlled Listed Corporations

ZHANG Shuo SONG Zengji

(Chongqing University, Chongqing, China)

In the process of economic transition in China, the development of private enterprises is constrained by the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And private property rights protection is an important problem. This study takes two aspects of corporate behavior to illustrate private property protection level of private enterprises, and they are the investment confidence and innovation power. By validating the different types of political connection affecting private protection level, this study illustrates the relation of the political relations and private property rights protection.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political connection in private enterprise can effectively protect private property rights. The state-owned equity can protect enterprises’ private property rights more effective than the private entrepreneurs. In the poor institution and environment areas, the political connection will promote the private property protection level.

private-controlled company; state-owned share; political connection; private property rights protection

10.3969/j.issn.1672-884x.2016.12.017

2016-01-25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14BGL047)

C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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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884X(2016)12-1873-09

宋增基(1965～)，男，河南南阳人。重庆大学(重庆市 400030)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公司金融、投资银行。E-mail：songzengji@cq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