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麦克尤恩创伤体验与长篇小说创伤书写

2016-03-15 10:55郭先进
关键词:尤恩麦克书写

郭先进

(1.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100048;2.凯里学院外语学院,贵州凯里556011)



伊恩·麦克尤恩创伤体验与长篇小说创伤书写

郭先进1,2

(1.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100048;2.凯里学院外语学院,贵州凯里556011)

伊恩·麦克尤恩(Ian McEwan,1948-)是当代英国最著名小说家之一。创伤书写几乎贯穿麦克尤恩近四十年的小说创作生涯。通过对儿童缺失性体验带来的创伤、失败婚姻的创伤和时代历史的创伤进行全方位展现,麦克尤恩呈现了一幅英国社会自二战以来不同社会阶层人们所经历的不同创伤全景图。同时,麦克尤恩揭示了人们遭受各种创伤的根源,表现了作家对个人、家庭、社会现实和创伤的深度思考。

伊恩·麦克尤恩;创伤体验;长篇小说;创伤书写

伊恩·麦克尤恩(Ian McEwan,1948-)是当代英国最著名的小说家之一,被称为英国的“国民作家”[1]。创伤书写几乎贯穿麦克尤恩近四十年的小说创作生涯。批评家莱恩·迪耶梅尔曾一语中的指出“伊恩·麦克尤恩职业生涯中创作的长篇小说主要探究创伤的展现。纳粹的幽灵萦绕在《黑犬》中;创伤是他创作的主题。例如,在其创作生涯中具有重要意义的第三部长篇小说《时间中的孩子》(1987)探究了女儿在超市被拐骗这个创伤性事件带给父母亲的影响。在麦克尤恩的长篇小说世界里,没有安全的空间:创伤可能在最平凡的场所发生”[2]。的确,创伤是麦克尤恩长篇小说中反复出现的主题,长篇小说《水泥花园》展示了父母去世、监管缺失带给孩子们的心理创伤和身份的窘境;《时间中的孩子》呈现孩子丢失后挥之不去的噩梦始终萦绕在父母脑际的情形;《赎罪》展现了二战大屠杀对普通士兵和民众造成的生死离别的伤痛;小说《切瑟尔海滩上》讲述了一对青年夫妇新婚之夜因成人生活的不和谐导致两人劳燕分飞、抱憾终身的创伤故事;2014年作家新近问世的长篇小说《儿童法案》叙写了两个孩童成长中遭至的不可逾越的心理创伤,等等。其实,麦克尤恩长篇小说的创伤书写与他独特的人生经历有关,与当代英国的社会、历史境况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一、童年缺失性创伤体验及其创伤书写

儿童缺失性的创伤研究是弗洛伊德创伤理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弗洛伊德认为,幼儿的创伤体验比我们想象的要频繁得多。儿童的心理承受能力相对成人而言比较弱,通常会遭遇到许多创伤体验。创伤心理学家卡罗琳·加兰认为“心理伤害可在儿童成长时期出现,尤其是母亲和孩子之间的关系发生断裂之际”[3]。其实,“人无论是谁在体验与最爱的人离别、失去重要的人的时候,都会悲从中来。此时,对我们来说,失去不可替代的人乍一看似乎是自己以外世界发生的事。外在丧失引起自己内部的内在对象的丧失,而我们所意识到的正是失去自己亲密部分后悲伤感情”[4]。麦克尤恩童年时期饱受与父母离别带来的创伤体验。麦克尤恩1948年出生于英国奥尔德肖特的一个军人家庭。他的父亲大卫·麦克尤恩是一名海军低级职业军官,早年因家庭贫困而辍学。他的母亲罗斯·麦克尤恩同样出身于劳工家庭。在麦克尤恩年幼时,父母将他从英国的海外驻地带回本土,并将其送进一家名叫乌尔夫斯敦·霍尔的寄宿学校。学校的学生主要是从贫困家庭出来的工人子弟,生性害羞的麦克尤恩很难适应那里的环境,多年后,他在回忆这段日子时说:“我那安全的三口之家和地中海的自由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没有隐私的窘境,没完没了的冲撞、斗殴和谩骂,还有下流话、潜规则、粗糙的饮食,以及被小头目威胁的恐惧。”[5]41这段经历对儿童时期的麦克尤恩产生了很大影响,以至于在他多年后创作的小说中,还留下了对它难以释怀的痕迹。

童年父母关爱缺失的创伤体验一直伴随着麦克尤恩的一生,这种创伤感出现在他的多部小说中。麦克尤恩小说研究专家伯尼·C·拜恩斯曾精辟地总结道:“小说中关于疯狂的父母、坏的父母、死亡或离婚的父母、没有父母或者替代的父母以及成年没有做好为人父母准备的描述是麦克尤恩对赤裸裸现实观察的结果。失去父母、多余的孩子和无法释怀的悲伤的题材赫然地贯穿于麦克尤恩的小说中,构成了其小说一以贯之的创伤主题。”[6]74例如,在第三部长篇小说《时间中的孩子》第四章,主人公斯蒂芬回忆童年片段正是麦克尤恩童年生活的真实写照。同麦克尤恩的父亲一样,斯蒂芬的父亲依靠自己的努力从普通士兵晋升为军官(团准尉副官)。同麦克尤恩一样,斯蒂芬曾随军在北非度过一段童年时光,并在儿童时期被单独送入伦敦郊区的一所寄宿学校。小说中斯蒂芬在机场与父母离别的情形与麦克尤恩幼年时离开父母的情形如出一辙。“麦克尤恩曾回忆道‘在黎波里机场,在飞回英国的飞机上,我透过窗户看见父母亲朝我挥手。他们以为我在向他们挥手,但事实上我一直在哭,不停地擦脸上的眼泪。’他的父母直到读到作家的小说《时间中的孩子》才知道当时真实情形。”[7]显然,即将与父母离别的斯蒂芬为自己将孤独地面对一个陌生环境、为自己失去父母呵护而落泪,他此刻体会到的失落的、伤痛的情感就是当年年幼的麦克尤恩的真实感受。拜恩斯则认为,被送往寄宿学校与父母离别的伤痛可能比丧亲之痛更具创伤性,因为在这种情况下,父母通过书信和偶尔的看望显示他们仍健在,但是他们不能给予孩子情感支持或者每天给孩子们带来安全感。然而,送到寄宿学校的孩子迷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新的环境是奇怪的,缺乏参照点,因而孩子们倍感失落和伤痛。[5]187

麦克尤恩对幼年的创伤经历与创伤经历的记忆构成了其小说创作的原始冲动,童年时代是麦克尤恩刻骨铭心的岁月,童年缺失性体验带来的创伤永久地铭记他记忆的深处。因而,童年缺失性体验成为贯穿其小说创作生涯的一个永恒的主题。麦克尤恩第一部长篇小说《水泥花园》便是对这种体验的生动描述。小说中的四个孩子朱莉、杰克、苏和汤姆经历父母先后病逝的创伤。小说翔实地展示了普通家庭中父母的缺失带给子女的心灵创伤和成长中的青少年儿童所面临的“自我”身份迷失的境况。从《时间的孩子》的成人主人公斯蒂芬在时间中探寻自己心中的“孩子”,以及《无辜者》中那个在战争的后遗症中长大的“无辜者”、《黑犬》中用岳父、岳母的故事告慰自己孤儿身份的叙述者、《赎罪》中主人公布莱奥尼和罗比对童年时期父爱母爱缺失的回忆到《在切瑟尔海滩上》由于缺少父母的关爱始终不能跨出“成人”一步的新婚夫妇,麦克尤恩的长篇小说用这些人物创伤故事表现着他心中这个似乎永不停歇的主题,造就了他小说中独有的一道光彩。不难看出,从《水泥花园》到《在切瑟而海滩上》,对于麦克尤恩而言,童年缺失性体验是怎样一个复杂又难以穷尽的话题。它也可以幻化成多样的风景,在多种方式的叙述中映照成长、创伤与人性的深层联系,缺失性体验带来的创伤如影随形地伴随着主人公成长。

二、失败婚姻的创伤体验及其创伤书写

麦克尤恩的创伤书写与他的婚姻生活状态密切相关。他不仅在访谈中,还在长篇小说中多次触及这个话题,之所以如此,始于作家本人的心理创伤体验。在东英吉利大学,麦克尤恩认识了他的第一任妻子彭妮·艾伦,她是一位占星术士、女权主义者。1998年,麦克尤恩结束了以苦痛收场的第一段婚姻。他的这段婚姻经历以及与妻子观念的冲突带来的创伤都投射在其小说中。有论者指出,麦克尤恩小说中反复出现的情形是男女夫妇紧紧地缠绕在一起,同时,他们对性别和思想观念感到如此困惑以至于需要来自第三方的介入将男女主人公分开。这些伴侣因为基本性别信念和思想观念的冲突而导致婚姻关系紧张[6]134。长篇小说《只爱陌生人》、《黑犬》和《爱无可忍》对男女主人公婚姻紧张关系得以生动地呈现,男女主人公情感纠葛就是现实生活中麦克尤恩夫妇的翻版。长篇小说《只爱陌生人》素材来源于1978年麦克尤恩和彭妮·艾伦在威尼斯旅游旺季度假经历。虽然小说中的人物不是完完全全麦克尤恩或彭妮的真实写照,但他们之间至少有不少相似之处。和麦克尤恩夫妇一样,小说中的主人公玛丽和科林结相处七年,思想观念产生分歧,彼此感到陌生,情感出现裂痕。因此,有评论者认为,“威尼斯度假可能是他们长时间分离后团聚的情形之一。七年之痒(玛丽和科林的情感历程)似乎与麦克尤恩和彭妮1982年结婚之前那段走走停停的爱情经历吻合”。[6]136

同样,小说《爱无可忍》中男女主人公乔和克拉丽莎之间也存在不得不面对婚姻不和谐的创伤。小说最后部分,女主人公克拉丽莎写信诉说她和丈夫乔治之间婚姻创伤的缘由。乔在自述中也一针见血指出他们婚姻创伤的症结所在:“我可能会认为自己负有责任,作为情感教育的一部分,我理应感觉受到指责。然而,这么多年来的时间让我们的心变得坚硬,令我们变成了现在的自己,所以她的信在我看来根本就是不合情理。我讨厌她在信中那种自以为是的受伤口气,那一些令人反感的情绪化逻辑。”[8]乔带有责备语气的话语透露出他们两人之间的隔阂,揭示他们之间存在着的情感创伤和不和谐的婚姻。杰森·考利认为,不难想到,麦克尤恩将最近与他妻子分离的创伤经历投射到乔与妻子克拉丽莎婚姻关系逐渐解体的悲伤故事中去[9]。此外,《爱无可忍》沉闷、孤寂的基调使人物心理创伤显得更加冗长。

另外,在小说《黑犬》中,麦克尤恩将理性和感性或神秘主义的对立转换成主人公伯纳德和琼思想和信念的争锋与冲突,这种冲突是造成他们婚姻解体的一个重要原因。小说中伯纳德和琼,分别作为这两种思想的代言人,在小说中争辩不休。这是一部将意识形态对象化的小说。他们两人实际代表了两种典型对立的价值取向:理性至上的科学主义和执著信仰的神秘主义/直觉主义。小说中两位主人公因为思想观念的争锋和差异,导致他们两地分居,老死不相往来,给对方留下了永久创伤。“《黑犬》中伯纳德和琼分别是崇尚理性与感性的代表,小说通过两人婚姻崩溃的故事展示了理性和宗教/感性之间的冲突。”[10]《黑犬》是一部很精美的情感小说,也是一部非常精致的创伤叙事作品。结合麦克尤恩自身的婚姻经历,不难理解小说的婚姻创伤的书写是以作家真实的生活经历为蓝本的。在《黑犬》中,人物的悲欢离合不仅仅止于个人经验,而是深深地打上了时代的烙印,伯纳德和琼的信念选择与当时的历史环境有关系,个体的经历与社会生活紧紧地绑在了一起。通过这部小说,麦克尤恩要书写的不仅是他们两个人物的经历,更把笔触指向了它背后的时代背景——20世纪下半叶沉重的历史所带来的思想动荡与精神创伤。小说通过叙述两位主人公在人生和思想路线上的争锋,表现了战后欧洲精神层面的混乱与荒芜。

纵观麦克尤恩的《只爱陌生人》、《黑犬》和《爱无可忍》这几部小说,爱情与创伤总是息息相关,爱情或者表现为创伤之源或以浪漫的形式为虚幻的“救赎”。在这些小说中,作者通过对夫妻之间隔阂和承受创伤的叙述,打开了读者思考夫妻关系冲突带来创伤的这个令人感觉沉重的话题,但由于麦克尤恩的高潮艺术手法,这些创伤叙事给人以深刻的启迪。

三、时代背景下的创伤体验及其创伤书写

麦克尤恩小说的创伤气息离不开作家所处的时代背景,离不开英国独特的历史文化语境。麦克尤恩出生在二战之后,他的父亲曾是参加二战的退伍老兵。麦克尤恩父亲作为英国远征军的一员参加过1940年夏敦刻尔克大撤退并受伤;父亲经常生动地给年幼的麦克尤恩讲述这段历史。多次聆听之后,麦克尤恩似乎感觉自己也亲历了战争,把父亲战争经历作为“我的童年的一个活生生的存在”[11]139,认为“要是发现自己没有活在1940年的夏天是很难的”[11]139,并声称他们这一代“在二战的阴影下成长,父母的故事占据了童年”[11]159。这些话语表明麦克尤恩相信叙述能以一种直接的方式唤起一种体验。父亲给年幼麦克尤恩讲述的二战故事为他了解二战提供了难得的、真实的素材。这也给麦克尤恩描写二战的创伤提供了一个特殊的视角。也许不足为奇的是,他在某种程度上将这种视角贯穿于战争的书写中。成年后麦克尤恩继续关注父亲战争故事,这种专注也反映在他对历史冲突记录和前线士兵书写的日记和信件极感兴趣。在2002年接受采访时,采访者曾问道“你长大以后还聆听过父亲关于敦刻尔克大撤退的故事吗?”麦克尤恩回答道:“是的,直到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父亲于1996年去世)敦刻尔克大撤退的经历始终铭记在他脑海中,他也反复讲述这段经历。我很抱歉,我没能让他看到我写的关于敦刻尔克大撤退的故事。”[12]2001年,麦克尤恩关于父辈敦刻尔克大撤退创伤经历的长篇小说《赎罪》问世,创下英国图书史上销售的奇迹,除了精湛的叙事手法和深厚的人文关怀外,书中关于敦刻尔克大撤退中士兵的创伤经历引起的共鸣、还原了那些无名英雄的创伤心路历程这也恐怕是一个重要原因。

除了对二战的创伤进行多次书写之外,麦克尤恩对大英帝国的衰落带给英国民众的创伤也进行了细致入微的刻画。例如,苏伊士运河危机是麦克尤恩获得此种感受一个印象最深的时刻。“1956年的苏伊士运河危机显示美国的主导地位,英国人对美国强大权力的不安与对英帝国的权力丧失焦虑紧密地联系在一起。”[13]麦克尤恩,一位英国驻外军官的孩子,当时正和父母在北非驻地,他对苏伊士运河危机给英国普通民众带来的焦虑和恐惧在作品《庄稼人的午餐》的前言做过生动的描述:

我和母亲当时刚好在驻地,因此有几个星期我与其他小孩在一起住在离炮台不远的一个帐篷里。我的父亲是一位冷漠的组织者,腰上别着一把军用左轮手枪。突然间日常生活的惯例都变成遥远的过去,我第一次意识到政治事件是如此真实,并影响到人们的生活,它们不再仅仅是大人们在报纸上看到的故事。[14]

此时此刻,麦克尤恩作为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深刻地感受到政治和军事冲突危险,他认识到政治是“真实的”[15]。大英帝国的衰落给幼小的麦克尤恩留下一抹淡淡伤痕。麦克尤恩后来对这种危机的理解、英国权力和威望损失以及英国对美国的从属地位等等都在长篇小说《无辜者》中再次显示出来[6]169。从小说中英国年轻人伦纳德遭受来自美国同行葛拉斯的蔑视而导致自尊受损的心理感受可以体悟到年幼麦克尤恩的创伤心迹。

不仅如此,麦克尤恩对当代英国的历史文化创伤都做出了积极的回应。麦克尤恩出生于1948年,自上个世纪70年代开始写作。二战后到21世纪初期这一时段正是有记载的人类历史上几次社会变化最大的时期之一,冷战格局的变化、对妇女儿童暴力、社会制度的变迁、60年代性解放、柏林墙倒塌后纳粹幽灵的复现、基督教世界和伊斯兰世界之间各种冲突加剧、不同国家内部社会复杂化、多元化和“9·11”事件威胁着社会的稳定和人类的生存。这些社会变化在麦克尤恩的长篇小说中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如《无辜者》和《黑犬》便是对战后冷战的格局和弥漫在欧洲人们心中不安和创伤丝丝入扣的描述;《只爱陌生人》是对20世纪70年代风起云涌的女权主义运动做出的回应,小说对妇女儿童遭受暴力根源做了深刻揭露;《时间中的孩子》、《阿姆斯特丹》和《在切瑟尔海滩上》对20世纪下半叶英国政府文化政治制度的变革对私人生活的干预带来的创伤进行了揭露;作为典型的“9·11”小说的《星期六》更是对恐怖主义活动的根源和导致的创伤进行即时的探讨。不难看出,麦克尤恩在书写当代英国社会变迁的历史时,不可磨灭的创伤跃然于纸上。

四、结语

麦克尤恩在长篇小说中对儿童缺失性体验带来的创伤、失败婚姻的创伤和英国历史文化的创伤进行了全方位书写,并塑造了一群栩栩如生的来自社会各阶层饱受创伤之苦的人物形象。这些创伤人物与当代英国乃至西方社会的文化、政治和社会境况有着紧密的联系。长篇小说中这些代表性的创伤人物代表英国当代“每个人”的形象。麦克尤恩对当代英国人乃至西方人无法言说的内心痛苦、种种梦魇的描写等构成了一幅英国社会自二战以来不同社会阶层人们所经历的创伤的全景图,从而表现了作家对个人、家庭、社会现实和创伤的深层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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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Bradley,Arthur&Tate,Andrew.The New Atheist Noel:Fiction,Philosophy and Polemic After 9’/11[M].London:Continuum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 Group,20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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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Ian McEwan,introduction,The Ploughman’s Lunch[M].London:Methuen,1985.

[15]Gilmour,Rachael&Schwarz,Bill.End of Empire and the English Novel since 1945[M].Manchester;New York:Palgrave,2011:219.

责任编辑:毕曼

I106.4

A

1004-941(2016)02-0108-04

2015-12-07

2015年贵州省社科规划一般课题“创伤理论视域下的伊恩·麦克尤恩长篇小说研究”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15GZYB34)。

郭先进(1973-),男,湖南汉寿人,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于英国当代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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