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市场体系对文化产业发展的支持机制与机理研究

李昕烨，罗紫初

（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湖北武汉，430072）



文化市场体系对文化产业发展的支持机制与机理研究

李昕烨，罗紫初

（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湖北武汉，430072）

文化产业具有文化行为的产业化以及文化价值实现的市场化等特征，在其发展运行过程之中，需要优化配置文化资源，合理协调各方利益矛盾。文化市场体系因其多元的市场结构和复杂市场机制，可以为文化产业实现生产、流通、消费三者间的有机链接创造良好条件。现阶段，要充分发挥文化市场体系对文化产业发展的支持作用，还需要对现有文化市场体系做进一步完善，对现行市场规则加以健全并有效执行，以及对文化产品和服务市场进行必要与科学的管理。

文化市场体系；文化产业；资源配置；矛盾协调

在社会科学中，“机制”即指一定机构或组织的机能，以及这个机构或组织与其机能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机制主要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即构造、运行及功能。构造涉及到对象的组成，决定了运行的情况和功能的本质；而运行指因为构造体之间的相互作用而体现的一种特有的秩序；任何机制必然导致某种功能。机理是指事物变化的理由与道理，由相关数据及事实构成，作为机制组成的一部分，其反映的是机制构成要素之间的内在联系。

探讨文化市场体系对文化产业发展的支持机制与机理，就是要通过产业构成的研究，探讨文化产业发展为什么需要文化市场体系的支持；通过产业运行的研究，探讨需要什么样的支持；通过市场体系功能的研究探讨其为什么能够为文化产业发展提供这样的支持。本文拟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阐述。

一、从文化产业构成的特征看文化市场体系支持的必要性

文化产业被誉为21世纪的“朝阳产业”，其不仅可以为消费者提供丰富多元的文化消费品和文化服务，还可作为科技成果转化的重要载体为其他产业提供一定的产品附加值，在我国经济发展战略中具有重要地位。由于国情和文化背景的差别，目前理论界对文化产业的内涵尚没有形成统一而权威的定义，不过，人们对“产业——以投入一定的经济资源为代价向社会提供具有某种相同或相似性质的产品和劳务的集合”这一定义却并无异议［1］。据此我们认为，所谓文化产业，即是通过投入一定的文化资源①本文所说的文化资源，是指人们在从事文化生产和文化活动过程中所利用或可资利用的各种物质资源和精神资源。，为满足社会公众的文化需求而提供的一系列文化产品和文化服务，以及与这些产品生产和服务提供有关联的活动的集合。根据定义，文化产业的构成范围包括：提供文化产品、文化传播服务以及文化休闲娱乐的活动，其构成文化产业的主体。还包括与文化产品、文化传播服务、文化休闲娱乐有直接关联的用品、设备的生产和销售活动以及相关文化产品的生产和销售活动，其构成文化产业的补充。［2］

通过对文化产业内涵以及构成的分析可以看出，文化产业的突出特征表现为以下两点：一是文化行为的产业化。文化产业是人类精神生产的社会化、商品化的生产形式，其核心虽在于原创，但若要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则离不开产业化的组织形态对文化符号进行持续性与规模化的生产与复制；二是文化价值实现的市场化。也就是文化产业要通过企业运作和市场行为使文化价值转换为市场经济中的商业价值，又要以文化商品和服务点的市场消费过程来实现文化价值的社会传播［3］。一般认为，文化市场体系是指由文化市场交易过程中的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各种文化市场共同构成的有机系统［4］。而在现代市场经济中，文化市场体系的多元市场结构和复杂市场机制，正是文化产业发展所需的必要条件。一方面，文化市场体系能够灵敏地反映文化产品的需求结构及其变化趋势。文化企业可以通过对此种经济信息的获取与分析，了解市场需求，把握市场动态，相应地调整自己的文化生产活动。另一方面，文化市场体系是文化产品与服务再生产过程实现的重要条件。文化市场体系联系各经济主体，衔接供给与需求，把文化再生产的各个环节联结为一个有机的整体。从而使得在文化产品生产和文化服务中所耗费的无差别的人类劳动凝结为相应的商品价值，并通过市场交换实现其价值形态的转变，在满足人们精神文化需求的同时，于价值和实物上补偿了先前在产品生产和服务中所耗费的人类劳动，也为下一轮文化产品与服务的再生产提供了条件。

二、从文化产业的运行看需要文化市场体系提供何种支持

文化产业的健康运行，不仅需要对文化资源进行科学合理的配置，而且需要产业内各经济主体之间相互分离的经济活动能够协调有序。

首先，为文化产业运行所关注的一个核心问题，就是文化资源该如何进行合理配置问题。之所以如此，从经济理论的角度来看，其源于两个最基本的前提：一是人类社会经济活动目标函数的最大化；二是资源的有限性［5］。在社会经济活动中，要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文化需要，就必须要有与之相适应的文化产品和服务。由于人们个体之间存在差异，对文化产品和服务的需求也各有不同，鉴于资源的有限性，就要求必须对文化资源的用途及其组合进行合理选择，提高文化资源的使用效率。而文化资源配置的优化程度又与其使用效率成正比。因此，如何使有限的文化资源的配置达成最优，使得既定的社会效益和经济目标得到最大化的实现，无疑为文化产业运行所需。

其次，在文化产业运行中，各经济活动主体之间的利益矛盾需要通过交易、合作而加以协调［6］。每个经济主体都扮演着自身的角色，或为文化生产者，或为文化消费者等等，一方面需要从其他经济主体中获得自身发展所需，另一方面又必须向其他经济主体提供对方运行所需的信息与能量。由于各经济主体都以其自身需求的实现为目标，在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产生一定的对立与冲突，需要对这些冲突进行组织与协调。比如，最为典型的例子就是文化产品和服务的供给与需求之间的矛盾。由于人们对文化的需求是不断增长与变化的，而文化产品和服务的供给却因受制于一定社会环境中资源和技术而相对有限，这就要求对二者关系进行调整与平衡。所以，如何对相互独立的经济主体之间的利益矛盾做到合理协调，亦是文化产业运行所需解决的又一关键问题。

三、从文化市场体系的功能看支持文化产业发展的可行性

任何产业都包含产品的生产、流通和消费三个基本环节，文化产业的健康发展，自然也需要这三个环节之间实现有机链接。由于市场既可以决定生产，同时又是流通和消费两个环节中各要素的总和，因此文化市场体系在文化产业的发展中具有重要地位和作用。

文化产品的生产是整个文化产业发展运行的起点，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流通和消费。发展文化产业，文化产品或服务的生产是基础。从文化市场体系对生产环节的作用来看，第一，市场可以根据当前具体的供求关系以及文化产品与服务的价值以形成正确的价格，并通过价格的变动来引导生产要素的投向到达最优。也即文化市场体系能够促使生产要素进行合理的流动与配置。第二，文化市场体系可以通过市场竞争来提高企业的管理水平。在竞争环境中，企业必然会产生一定的压力，然而压力也是动力，可迫使企业不断革新工艺，降低成本，改善管理，提高效率，从而带动整个产业生产力水平的提高。第三，完善的文化市场体系还有利于形成合理的生产力布局。文化市场以价格为标准来衡量和比较经济利益，可以促使文化企业在全国乃至世界范围内寻求与利用最有利的经济条件，充分发挥各地之间不同的资源、技术、劳动力等比较优势以降低成本，提高效益，继而打破此前孤立、自成一体的不合理局面，形成科学合理的生产力布局以支持文化产业的健康发展。

在文化产业的发展过程中，文化产品的流通是关键，它上接文化生产，下连文化消费，在整个产业运行过程中发挥着承上启下的桥梁和中介作用。作为文化商品和服务营销的场所，文化市场体系是实现文化产品和服务的提供者与消费者之间经济联系的重要载体，对于文化产业的发展亦具有重要意义：一方面，文化市场体系的存在，使得文化产品和服务得以从生产环节流出，确保该环节的运转顺畅；另一方面，文化市场体系也为消费者获取相应的文化产品和服务以满足其对精神文化的需求创造了条件，有利于消费活动的顺利进行。实际上，如果综而观之，文化市场体系作为文化产业运行中社会化流通的重要载体，其最为核心的功能还在于有效地实现了文化产品的价值和使用价值，实现了文化产品和服务到货币的转移。

文化产品和服务的消费是文化产业发展的动力。生产也好，流通也罢，最终还是要落实到文化消费当中。文化市场体系无疑便利了人们对文化产品和服务的购买与消费。而无论是有形文化产品，还是无形的文化服务，其中都包含有一定的知识与文化内容。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文化市场体系具有促进人类知识、文化的传递和转化的特殊功能。消费者通过在文化市场上消费，满足了精神需求，提升了文化素质，这也将反作用于文化产业的生产与流通。值得注意的是，文化市场体系本身并不具备知识过滤和优化选择的功能与作用［7］。因此，在充分发挥文化市场知识转化功能的同时，对文化产品内容审查和调控必不可少。

四、从文化产业发展的宏观环境看文化市场体系支持的现实性

当前，随着我国经济增长方式逐渐由生产型经济向需求经济的转变，经济文化一体化趋势愈加明显，用文化来解决经济发展中的问题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更为重要。与此同时，我国文化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化，文化体制与市场经济体制不相适应的状况得到改善。不光文化产业与文化事业的关系得以理顺，即便是对于公益性文化事业，其建设手段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也转变为政府主导、企业参与，比如政府出资扶持实体书店的发展等，这也为文化产业的发展提供了一定机会与资源。此外，以信息技术为代表的高新科技的迅速发展，以及伴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而带来的全社会对精神文化需求的日益增长，无疑也都为文化产业的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

但也应承认，由于我国文化产业起步较晚，受历史和现实等诸多因素的影响，我国文化产业发展目前还面临着现有文化资源的开发与整合不足，文化产业内部结构性矛盾仍然突出以及产业创新能力有限等系列问题。由此而导致一方面是巨大的潜在文化需求不能实现，另一方面又是大量无效的文化产品供给［8］。鉴于此，要实现文化资源的合理配置，有效协调产业内各方利益矛盾，就必须充分发挥文化市场体系的功能与作用，因为其不仅是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内在要求，也是实现我国文化产业健康有序发展的重要保证。

要实现文化市场对文化产业发展的支持作用，首先必须要构建完善的现代文化市场体系。因为文化市场的系统与否，直接关系到文化市场的运行效率及其功能的发挥。具体来说，一是要理顺产权关系，培育产权明晰、责权分明、符合市场经济要求的文化市场主体。长期以来，我国国有经营性文化单位虽已经多轮市场化改造，但仍存在不合市场经济要求的一些问题，应继续推进其转企改制工作，加快国有文化企业的股份制改造。同时也应降低社会资本进入门槛，拓宽文化产业投融资渠道，支持各式小微文化企业的发展。二是要深化流通体制改革，建立现代流通体制以保证文化市场上要素和商品的高级流通。一方面要努力改变文化市场上零散、分散的流通方式，引进先进的信息技术，加强网点建设，采用购销分离、集中配送的现代流通方式；另一方面也要尽量弱化行政权力对文化市场的干预和分割。三是要改革价格体系，完善主要由文化市场决定文化产品和服务的价格机制。当然，对于一些不受市场供求关系影响，或者不宜完全按照市场形成价格的文化产品和服务，政府也可适时干预并指导其定价。

其次，公平、开放、透明的市场规则，可以提供产权保护，降低交易成本，促进市场竞争，对于保证文化市场运行的规范有序，发挥文化市场体系对文化产业发展的支持作用有着重要意义。文化市场的运行规则主要包括市场进出规则、市场交易规则和市场竞争规则三类。鉴于我国文化体制改革时期由于复杂原因而导致的信用缺失，文化市场秩序混乱的情况，一方面，要对上述三类规则加以整合、修订与创新，使之进一步规范和完善，在此过程中，尤其要注意以下两点：一是抓紧建立一套完备的社会信用体系。因为现代市场经济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信用经济，随着市场化程度的提高，其对社会信用体系的完整度要求也会随之提高。二是文化市场规则的确立和完善必须以法制为基础，坚持走法制化道路。另一方面，在健全和完善文化市场规则的基础上，要充分有效地发挥市场规则的作用。实际上，在文化市场体系的运行中，文化市场规则作用的发挥不仅需要有一定的客观条件，比如良好的市场环境以及必要的保证手段，更重要的还是要靠文化市场主体，也就是各文化生产者、经营者和消费者自身素质的切实提高。

最后，为防止市场功能失当，填补市场缺位，更好地发挥文化市场体系对文化产业发展的支持作用，还必须采取必要的文化市场管理。文化市场管理依据政府职能的不同，主要有两种具体表现形式，一种是宏观调控，另一种是管理监督，二者相辅相成，目的是为了维护文化市场正常经营秩序，保证文化市场的有效运行。首先，对于宏观调控，一来，在政策制定上，不仅要着眼全局，综合考虑，保持一定连续性和稳定性，还应深入分析文化市场运行的变化情况，准确把握调控时机与力度，增强对文化市场体系调控的针对性和灵活性。再者，在方法运用上，应遵循价值规律，以经济手段、法律手段为主要调控方式，尽量少用行政命令手段对文化市场进行直接控制和干预。其次，对于管理监督，应明确政府管理文化市场的边界，多采用奖励、资助、补贴等给付行政方式，坚持管理与引导相结合。既要防止管理越位而侵犯文化市场经营者的合法权益，又要落实好各职能部门的实际责任，避免出现监管盲区。除此之外，还应拓宽文化市场问题反馈渠道，充分发挥各种行业协会、大众媒体对文化市场的监督作用，使其与政府管理形成合力，多措并举，以取得文化市场管理的实效，促进文化产业的繁荣发展。

［1］左惠.文化产品供给论：文化产业发展的经济学分析［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09.

［2］谢晶仁.中国文化产业发展问题研究［M］.上海：上海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12.

［3］欧阳友权.文化产业通论［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6.

［4］罗紫初，秦洁雯.论文化市场体系的内涵、结构与特征［J］.出版科学，2014（01）.

［5］王超，史云秋.中国市场经济学［M］.徐州：中国矿业大学出版社，2010.

［6］刘烈龙.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探索［M］.北京：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02.

［7］赵玉忠.文化市场学［M］.北京：中国时代经济出版社，2010.

［8］李文明，吕福玉.发展健康向上有效供给，创新网络文化产业需求［N］.宁波日报，2012-04-24.

责任编辑：谭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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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1004-941（2016）02-0091-03

2015-11-01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健全现代文化市场体系的理论与实践研究”的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12&ZD025）。

李昕烨（1989-），男，陕西渭南人，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编辑理论，数字出版；罗紫初（1948-），男，湖南涟源人，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出版学基础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