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给侧改革研究述评

周志太，张晓娇



供给侧改革研究述评

周志太，张晓娇

(淮北师范大学 经济学院，安徽 淮北 235000)

面对经济下行压力日趋加大的严峻现实，“供给侧改革”成为必然选择。制度创新、科技创新和结构优化是供给侧改革的三大动力，且有层层递进的关系，即以制度改革来促进科技创新，以科技创新来优化产业结构，从而实现经济稳定、健康发展。

供给侧；制度改革；科技创新；结构优化

一、供给侧改革理论概述

(一)问题提出

经济增长的驱动方式有两侧，需求侧和供给侧。实践上，近几年我国运用凯恩斯的有效需求理论不断扩大需求来拉动经济增长，前期效果明显，但后期对经济的驱动作用越来越小，甚至给经济的长久发展留下隐患。杨子荣、代军勋指出，投资和消费拉动经济增长都存在有效边界，出口企业更是在金融危机背景下举步维艰。[1]依靠需求拉动经济增长毕竟是有限度的。实践表明，中国经济发展的主要矛盾不是需求方面，通过需求来拉动经济增长并非长远之计。习近平总书记在安徽调研时强调，在适度扩大总需求的同时，着力加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增强经济持续增长动力，推动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整体跃升。只有进行供给改革才是目前中国经济持续发展的良策。从供给入手，利用劳动、资本、土地与创新提高全要素生产力，化解过剩产能。通过制度创新、科技创新和结构优化来促进要素实现最优配置，创造新的经济增长点。其中科技是根本，以科技进步提高产品质量，促进供给体系质量和效率提高，减少低端无效供给，扩大有效供给和中高端供给，满足不同层次的需要。同时配合以财政和货币政策来降低企业成本，着重提高企业的科技水平与核心竞争力，推动现有产业的高端智能化与优质高效发展，以结构优化来推动经济的健康持续发展。

(二)供求两侧关系

供给与需求是辩证统一的关系。供给是促进经济发展的手段，扩大和满足人们的需求是发展经济的目的，二者既对立又统一。统一性在于：二者的出发点和目的相同，都是促进经济发展的手段和方式，都是为了实现经济发展。供给与需求之间相互配合，一拉一推，共同拉动经济增长。供给与需求二者互为前提，缺一不可。只有生产或供给改善，才能创造需求，供给决定需求；只有创造需求，供给才能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力量。对立性在于：这二者的具体手段和方式不同，供给主要通过科技来提高产品的质量和档次，需求主要是利用消费、投资和出口来拉动经济发展。周志太等指出，要建立供给侧为主、需求侧为辅的相互依赖、相互转化、相互促进、辩证统一的经济发展动力体系，以此来实现经济可持续发展。[2]

对于当前中国经济而言，既要考虑当前发展，又要注重长远发展。因此对于拉动经济增长的供给与需求两个方面都需要足够的重视，相互协调发展，两条腿走路。21世纪以来，政府一直把重心放在扩大需求上面，尤其是刺激消费，虽然这对短期经济发展有着明显的促进作用，但随着改革的深入和经济发展要求的不断提高，一贯的需求刺激政策难以生成立竿见影的效果。需求对于经济的促进作用主要体现在短期内，要想实现经济的持续发展和整个社会经济发展质量的提高仍需从供给入手，尤其是通过科技创新来实现整个经济的长久有效发展。通过制度改革促进科技进步，以科技进步来化解过剩产能、提高产品质量，满足人们的高端、个性化需求，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途径。

(三)供给侧改革的必然性

进行供给侧改革，要着力于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提高全要素生产率，缓解经济下行压力，激活经济发展的持久动力。李扬、张晓晶指出，要打造创新驱动引擎在调结构中发挥市场的决定性作用,构筑全面对外开放新格局，向生态环境改善中求增长，实现包容性发展。通过制度改革，消除阻碍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制度障碍、结构问题、发展观念问题，增强市场经济活力，降低企业生产成本，提高企业的自主创新能力，实现一、二、三产业协调发展，确保经济稳定增长。[3]

中国在改革开放30多年的发展过程中遗留下了许多不可避免同时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其中表现最为明显的就是产能过剩，这已经成为制约中国经济转型的一大包袱。理论界大多认为这与我国长期粗放式发展模式、政府的各种不当干预、企业的盲目生产等密切相关，其主要根源是制度问题。张占斌、张孝德指出，中国产能过剩属于“体制性产能过剩”，过度使用政策杠杆。[4]胡荣涛指出，产能过剩的直接原因是由于长期的固定资产投资失误所导致的产业结构扭曲化，深层原因是粗放的增长方式、僵化的体制机制和失误的产业政策。[5]刘航，张雨微指出，要摆脱产能过剩的困扰，需加快制度创新、矫正制度对企业的误导机制，让企业做出理性的产能预测。[6]李佐军指出，制度变革是促进我国经济高速增长的根源性动力，结构优化是促进我国经济高速增长的过程性动力，要素升级是促进我国经济高速增长的基本动力。[7]

稳定的社会环境为改革创造了必要的条件，提供了可能性。和平与发展是当今世界的主题，当前世界各国都在努力发展经济，新科技革命的到来、发展中国家的工业化、发达国家的再工业化，这些都为我国的经济改革提供了良好的外部条件。国内经济发展稳定，就业形势保持良好，东部地区甚至出现用工荒；政治上，以习近平为首的党中央正在引领我们深化改革，为早日实现全面小康社会一直努力探索经济发展规律，不断改革和完善自身。

二、以制度创新促进科技创新

改革的依据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辩证关系的调整，不断调整生产关系以适应生产力发展，调整经济制度以适应经济发展。完善的制度供给是实现科技经济发展的前提，通过制度改革可以破除发展中的制度障碍，保证市场作用的充分发挥，进而实现经济的健康稳定可持续发展。谢兰云指出，我国科技创新体系产出机制的转变与我国经济体制改革和科技体制改革分不开。[8]肖林，周国平等指出，建立完善的科技创新体系关键在于制度，改变传统的创新制度安排，健全市场导向的创新驱动机制。[9]

改革的本质是利益关系的调整，是协调好各利益主体关系，建立更加公平有效的机制体制，让人民群众在改革中收益，共享改革发展成果。要实现从政府主导和管理经济向市场主导和调节经济转变，让市场起决定性作用，政府要做好服务社会、维持稳定，做好规划、引导、监督和约束工作，创造条件让市场作用充分发挥。惠树鹏，郑玉宝指出，市场化进程对经济增长效率具有正影响，而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抑制了经济增长效率。[10]刘向耘指出，通过制度机制改革推进产业结构调整，切实理顺政府与市场的关系，促进政府与市场协同。[11]冯志峰指出，必须做好“转型、创新和改革”方面的工作，实现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12]优胜劣汰是市场经济自由竞争的基本法则，以产能过剩为代表的落后污染企业自然会随着人类发展要求的不断提高而逐步被市场淘汰。以制度创新促进科技创新要做好以下几点：

第一，最大限度地减少政府的不当干预，放开对企业的各种束缚，以最少的管制来提高企业和科研人员科技创新的积极性，让市场作用充分发挥。针对政校不分、政研不分，科研经费的层层审批与报销制度等导致科研的低效率情况，政府要减少行政干预，放开对科研活动的各种管制，充分调动科研人员的创新积极性。政府对企业的各种束缚严重影响企业进行科技创新活动，只有对企业放松管制，企业才有可能做好清除产能过剩工作，才能降低企业成本，激发企业的活力，让财力和精力最大化去创新科技，提高企业的核心竞争力，才有能力站在国际市场与他国进行竞争。金海年指出，通过释放以企业为主体的供给侧活力，以制度供给进一步创造制度红利，将人口红利升级为智力红利, 实现中国的经济从学习型进步提升到领先型进步，为科技进步继续做出贡献。[13]

第二，最大限度地增加政府给予的各种财政、货币和税收政策支持，以最多的税式支出来减轻企业的负担，刺激企业和高校科研院所进行科技创新。王华、龚珏指出，要在财政上加大科技创新投入强度、优化支出结构，在税收上调整科技创新优惠政策、突出产业性导向，同时出台配套政策提高财税政策支持科技创新的效果。[14]给予各种激励政策来鼓励科技创新，加大对科技成果的保护力度，提高科技人员的创新积极性，推动基础性研究的发展，加强对企业进行应用型研究时的理论指导。和瑞亚，张玉喜指出，科技财政对科技创新的基础研究阶段支持作用显著。[15]曹坤、周学仁指出，财政性物质和人力资本投入能够显著地推动技术创新。[16]针对企业的科技创新，政府在税收和财政上面给予各种补贴和优惠，解决企业在科技创新上面的财力问题，同时对于专利的申请与保护给予企业最大的便利，让企业可以无后顾之忧的进行科技创新。贾康指出，利用税收政策来鼓励长期科技投资、加强创新成果商业化，完善科技创新创业激励机制，以期更好地发展以企业为主体、市场为导向、产学研相结合的科技创新体系。[17]魏杰、李阳子、施戍杰指出，通过有效保护产权、调整税制结构、简政放权释放“改革红利”，促使小微企业转型升级。[18]

第三，完善各种社会服务，为企业提供良好的发展环境，给予企业科技创新最多的支持和便利。企业作为市场经济的主体，是进行科技创新的主力军。完善的外部条件是企业进行科技创新的前提和基础保障，通过为企业提供良好的外部条件扫除一切影响企业进行科技创新的外在因素，可以让企业全身心的投入科技创新中去。通过调动企业、科研人员的创新积极性，营造大众创新、万众创业的氛围，让全社会的人民都敢于创新、勇于创新、乐于创新。

三、以科技创新推动结构优化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科技水平是衡量一国经济实力的重要标准，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科技的每一次进步都与科技体制改革密切相关，科技体制的每一次改革都会释放出巨大的创新能量，对产业结构的优化与科技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都是不可估量的。而当前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切实有效地加快科技创新步伐，让改革更加深入，让创新更加快捷。要加快科技创新、加大改革力度，必须做好以下几点：

第一，国家要加强和改善对大的方针政策和战略性、关键领域内科技创新的调控。制定大的改革与创新的目标，调动一切促进经济发展的力量投入到改革与创新的浪潮中。针对具有国家战略意义的关键领域的科技创新，要体现社会主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势，集中全社会的财力与物力进行改革与创新，打破发达国家的技术封锁，提升综合国力，要在关键领域内保持领先地位，开拓新的发展空间、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提升经济增长的质量，实现生产力的发展。刘诗白指出，在关键性、基础性、战略性的重点科技领域, 要实行政府主导的跨越式的创新模式。[19]作为国民经济支柱的工业，现代化和科技化是其发展的根本出路。工业领域内的科技创新是国家科技创新的重点，要加大重点行业与领域内的科技创新，缩小与发达国家的差距；要用科技来优化产品质量，扩大有效供给，以满足人们不断增长的物质需求；用科技来来加大对生态环境的治理，研发环保产品，减少工业污染，实现经济的协调可持续发展。刘明达、顾强指出，在开放的条件下，优化创新资源配置，尤其加大关键性技术供给，破除发展的瓶颈，推动制造业的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转型。[20]针对民生行业和公共服务领域的科技创新，国家要做好领导与督促工作，通过财政加大科技投入，同时积极引领社会资源流入，让企业、政府和其他人员一起参与到民生工程，提高全体人员的生活质量和人类社会发展质量，如推动绿色环保产业的发展。朱其忠指出，要利用生态技术创新的指导和推力作用，推动生态环境治理，实现包容性增长。[21]

第二，微观经济的改革与创新，重点是企业的科技创新。企业是市场经济的主体，能够准确把握市场的最新动态，让企业成为科技研发的主力军，企业会以极大的热情参与科技创新，最大程度地反映市场需求，提高科技成果的转换率，让科技成果无阻力地进入市场，便捷地转化为生产力，推动产业转型升级，不断完善我国新兴产业链条。企业的科技创新，可以降低企业生产成本，提高企业的核心竞争力，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刘伟指出，要利用技术创新来实现发展方式的转变，进而推动经济结构转变和升级，最终实现我国经济的均衡可持续发展。[22]

第三，根据斯密的“经济人”观点，只有给予足够多的利益刺激，企业和劳动者才有改革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一方面，利用各种财税政策给予企业以物质利益为诱导，引导企业进行改革与创新，其效率才会提高，因为经济利益是企业进行改革与创新的根本动力；另一方面，通过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来刺激企业进行科技创新，包括授予先进企业、个人、优秀企业家等荣誉，来提高企业家和企业的社会地位，扩大其社会影响力，最大限度地发挥企业家的聪明才智。

此外，要完善企业法人治理结构，让企业法人治理结构相互制衡、相互促进。[23]为适应生存和发展的需要，企业不得不进行科技创新以提高产品质量和服务，由单个企业的科技创新扩展到整个行业科技水平的提高，进而会实现人类科技的发展。

政府方面，应创新制度，提高政府的工作效率，放松对企业的管制，推动政府法制化、民主化建设和企业的科技化发展。在把握好宏观和微观改革与创新大局面的同时，提高改革与创新积极性，全方位、多领域和深层次地提高科技创新水平，进而实现结构结构。

四、以结构优化提升经济发展质量

进入新常态的中国经济，面临的最突出问题为结构失衡、供求不匹配。只有通过制度改革和科技创新才能实现产业结构的升级，解决结构失衡的状况，使供求达到平衡，结构趋于合理，经济能够健康协调发展。结构优化的第一步是把长板变短，主要是化解过剩产能，为结构优化扫清障碍。第二步是把短板加长，包括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科技环保产业，推动产业向高水平方向发展，提升经济发展的质量，在推动产业结构趋于合理化时加快科技化进程。干春晖指出，要积极有效推进产业结构的高级化，充分发挥产业转型与升级对经济增长的持续推动作用。[24]何平，陈丹丹指出，产业结构合理化进程并不明显，经济结构调整和增长方式的转变是急需解决的重要问题。[25]

实现产业结构升级首先必须清除产能过剩，尤其是化解房地产库存，清除经济发展路上的“拦路虎”，为中国经济航船顺利前行扫清障碍，同时建设农村基础设施、降低电价等。通过这些措施，不仅能改善民生、提高人民生活水平，而且能有效化解产能过剩，还能保持原材料产业稳步发展更是为产业结构的升级和优化腾挪空间。盛朝迅指出，要完善市场机制，以结构调整引导产能退出，采取需求与供给相结合的多手段来化解产能过剩。[26]

在消化过剩产能的同时淘汰落后产能，大力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科技环保产业，推动现有企业的改革和科技创新，让经济向高水平方向发展，利用科技进行高污染物分解和研发环保产品，推动环保产业发展，进而实现结构的优化与绿色、科技经济发展。赵玉林、张钟方指出，高技术产业的发展能够促进产业结构的优化。[27]丁志国、赵宣凯指出，科技进步是驱动经济健康持续增长的核心动力，是实现产业升级的方向和必然的路径选择。[28]

将国民经济中的长板变短、短板加长，相互促进，带动我国经济结构的整体优化和国际竞争力的提高，这是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我国经济发展的必然选择。田杰棠、杨帅指出，将传统领域作为突破口，放开新兴创新型企业的准入，引入良性竞争，形成改革与创新之间的良性互动，促进经济向中高端转型发展。[29]在消化过剩产能和推动科技、环保、新兴产业的发展时，配之以积极的财税和金融政策，使产业结构的升级能够快速高效地实现。严成樑指出，财政支出增加，才能加快我国产业结构转型升级。[30]

综上，深化供给侧改革，就要通过解决体制性、制度性障碍为科技创新打开方便之门，通过科技创新为经济提供持久动力，促进结构优化，进而推动经济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制度改革是科技创新与结构优化的前提和基础，科技创新是经济发展最根本最直接的动力，结构优化是经济发展的必然要求，三者层层递进，逐步推进经济发展。这样，发挥供给中的科技创新对经济的长期拉动作用，再配合以需求政策对经济的短期促进，就能共同促进经济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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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文 俊]

2016-06-01

本文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基于经济学视角的协同创新网络研究”(批准号：15FJL013)、安徽高校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项目“皖北新农村建设‘空心化’问题研究”(批准号：SK2015A092)、安徽省教育厅人文社科项目“皖北农地规模经营与资本下 乡协同研究”(批准号：2014sk21)的部分成果。

周志太(1956—)，男，山东昌邑人，博士，教授，主要从事宏观经济理论研究。

F015

A

1009-1513(2016)04-005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