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跞
(清华大学 人文学院,北京 100084)
元代文人刘岳申的文章理论与风格
何跞
(清华大学 人文学院,北京100084)
元代江西庐陵文人刘岳申文章成就颇著。他的文章中有大量论文的言论,从中可看出他主张文章要有新变而不同流俗,尚耿介直言与情真辞切,提倡厚积薄发和师古人文章之简约,推尚外简约而内遒上老成的峻洁文风。他的文风和文章理论虽然继元初庐陵文人刘辰翁、赵文而来,基本不离个性奇崛路数,然已有很大的新变,开始向元代中期的盛世文风靠近。
刘岳申;元代;文章理论;文风;峻洁
刘岳申(1260—?)字高仲,号申斋,是元代江西庐陵的一位重要的文人。他曾被荐授辽阳儒学副提举,后以太和州判致仕,一直生活到元朝后期,为刘辰翁、吴澄所推重。刘岳申以学行称,与刘诜、龙仁夫以文学齐名,《元史》卷一九○《刘诜传》云:“同郡龙仁夫字观复,刘岳申字高仲,其文学皆与诜齐名。”[1](P4 342)刘岳申还与刘将孙、刘诜并称庐陵三刘。明晏璧序陈谟《海桑集》云:“元氏时又若麟洲龙公,养吾、申斋、桂隐三刘公,力追古作者,猗与盛哉!”[2](P526)其中,养吾即刘将孙,桂隐即刘诜。刘岳申有《申斋集》十五卷,为其门人萧洵所辑,元末刊行,后仅存抄本。《四库全书总目》中《申斋集》提要云:“是集乃其门人萧洵所编,李祁为之序,元季尝付剞劂。久经兵毁。顾嗣立《元诗选》搜罗至备,独不及此编。《江西通志》亦谓岳申文集今已不传,今此钞帙仅存,亦可云希觏之本矣。’”[3](P1 436)《申斋集》十五卷包括:序(二卷)、说、书、记(二卷)、碑、碑铭、碑志(三卷)、祭文、传、题赞、杂著。刘岳申的文学成就较大,主要在他的散文创作,其中有大量论文的地方,与他的散文创作风格互为印证。他在元代维护江西文派,是一位重要作家,也是整体考察元代南方文风流变的重要依据。然刘岳申不为重视,当下专文研究刘岳申的极少。朱端强《元人刘岳申〈云南中庆路儒学新制礼器记〉注》一文注意到其“行文简洁明快,情理并茂,甚得古文之体”,然主要是从历史角度发现其“关于元代中庆路儒学(即昆明文庙)”的历史纪实,“对研究元代云南儒学教育和文庙历史有一定参考价值。”[4](P204)李超《刘诜、刘岳申与元中后期庐陵文学》一文亦有部分涉及,主要引刘岳申的《答宜春秀才赵民信论文书》一文,说“他所倡导的文风是《左传》、《史记》、《汉书》的叙事委曲详悉。”[5](P128)另外,笔者在《元代文人刘岳申的文论思想》中对其文学思想进行了初步探讨,主于“通达不拘”和“对儒家思想的守持”两方面[6](P89~94),现进一步以《申斋集》中的文章为据深入讨究其文章理论与风格。
刘岳申文章尚新变,他十分崇仰刘辰翁,也在于其文学上的新变。他拜刘辰翁和聂心远为师,刘将孙《送刘岳申序》说其“蚤事心远聂先生……复诵之吾家君须溪先生,已而见于家君,惊叹敬爱倍聂先生焉”[7](P105),其文学思想大致也是承刘辰翁而来。《申斋集》中《萧存远墓碣》说:“庐陵先生为古文,祖史汉而宗欧苏,其论诗为宋三百年间一人而已”[8](P311),可谓推崇备至。他看到刘辰翁于宋末元初变革颓靡文风,开始以奇崛出新的历史地位,用“清”“新”来评刘辰翁的文学。但这清新的含义不是文学风格的自然清新,而是说其不同时人和古人的创新性特点,也即奇崛。《题须溪先生真赞》云:“其清足以洗一世之众浊,其新足以去千古之重陈。昔之见者尚不足以得其真,今之谤者复何足以望其尘?呜呼何年复见若人!”[8](P353)刘辰翁在文学上能有自己的树立,有自己的风格特色和创新,而不同当时俗响,学古人也不落入模拟重陈的窠臼,这也是他在宋末元初文坛上有出奇新变,并影响后来庐陵文人,使得天下皆知江西文派,甚至引发对江西文章之批判的一个原因。刘岳申文章也有自己的个性特色,如他认为文学博士是不遇的将相。《送刘良用秩满诗序》说:“孰知遇则为将相封侯,不遇则为文学博士也哉。然则文学博士者,固不遇之将相侯也。”[8](P200)
另外,这种不同流俗还表现为文章的情感抒写上。刘岳申所师的聂心远是悲壮慷慨之士,刘将孙《题聂心远写钟益斋诗卷首》说“心远每酒酣哀歌,悲壮堕泪,其于兹作,有感多矣。”[7](P239)刘岳申受聂心远影响,文章也不同俗响,在情感上追求书写真实而深永的情感。
刘岳申其人有耿介之气,其文也常常耿介直言。他曾对为官的友人给予劝诫,诫以居安思危和保晚节。《与甘肃参政吴思可》直言:“古人以身名俱泰者为上,故难在保身,保晚节。保身贵明哲,保晚节贵戒慎。自古富贵多履危机,故贵而能贫者,为难。以其能远势利故也。明公起布衣,历官至参政,亦荣矣。常戒得常虑危,其庶矣乎。书生感辱知遇,当以规为颂,以忧为爱,惟思可可与言故也。”[8](P217)有些发论很直接,毫无遮掩。如《与吴草庐书》云:“大抵门生难得座主,座主亦难得门生。”[8](P213)这种耿介率直的人格特点也促成了其文章的简约遒上风格。
刘岳申尚至诚真情,而厌权谋俗术,《答中丞贺太平书》:“而或者乃谓此市骏骨之微权,良俗薄,不复闻承平君子至诚,乐与真情实意,概以战国筞士权谋术数推之,甚矣!今人不复见古人也。”[8](P214)他的文章中,常常情辞自溢,深切感人。如《答许可用书》劝许有壬节哀:“今明公并举五丧一时还葬,此事至难,此情至痛,此际尤须爱重以尽慈孝。惟明公深思熟念,此我辈至情也。”[8](P215)末书“惟千万珍重,至祝,至祝,岳申顿首”[8](P216),其深切之情可见。其书信文章中常有“千万珍重”之语,直露肺腑。
刘岳申推尚《史记》,尤其是其叙事笔法,也与其文章尚真性情有关。太史公常在叙事中贯之以感情议论,而非纯粹客观的史记笔录,刘岳申重性情之自然真切,《史记》笔法自然也为刘岳申所推重。《答许可用书》就说:“然史汉之妙,有在简严之外者。平生最慕《史记》,初看甚有羡字羡句,再看但觉好,三看原无一字一句羡,减一字一句即不佳,此最未易学,善学者惟欧公。故曰:序事似司马迁旧记。”[8](P216)
刘岳申对于文章创作首先强调作者的博学,他反对流俗,提倡师古,不轻易为文,重点在于去繁务简。《答宜春秀才赵民信论文书》一文集中表露了他的这种文章理论,文中说:
赵岐称《孟子》辞不迫切而意已独至,此文章至妙处,然安可得。岐可谓知者。古人不可及,正在此。今人急言极论,愈杂乱纷纠。但觉古人不劳余力,而旁通曲畅,无所不有,何其易也。春秋之称,微而显。夫微即不显,显即不微。君子之道,淡而不厌,简而文。夫淡即厌,不厌即不淡,简即不文,文即不简。每读《左传》、《史记》、《汉书》,去之数千年,其事其人,委曲详悉,皆如当日亲见,而高古要妙,去人愈远,又何也?寓从容于简寡,藏曲折于平易,欲以整见暇,以少为多,非不欲髣髴近似,而终不可到。故有至朴,而巧者不能及,有至约,而博者不能尽,有至显白,而深晦者不能近。此古人所以可师也。
岳申于行辈中,天资最下,徒望古人博学强记,不敢希冀万一,况敢拟议其开口下笔,跋渉倾倒,变化反复之妙哉?孔子诵《烝民》之诗,而赞之曰:“为此者,其知道乎?”孟子曰:“君子之言,不下带而道存焉。”此言惟知道者为能言。此至言,亦要道也。[8](P219~200)
刘岳申主张作文章要有学问根底以厚积薄发,他羡慕“古人博学强记”,自己作文也师古。在这种思想下,他推崇韩愈,认同韩愈对文章的师古主张。同时崇尚《春秋》、《孟子》、司马迁《史记》、班固《汉书》、韩愈、苏轼、欧阳修的文章。
但是刘岳申的师古有其所学的偏重,主要是学古人的辞少意丰。对于孟子,他所崇尚的乃是其“辞不迫切而意已独至”,认为此是“文章至妙处”,也是今人学“古人不可及”的地方。他羡慕的是“古人不劳余力,而旁通曲畅,无所不有”,即用很简约的文字叙述和抒写丰富的文学内容。他看到欧阳修文章对《史记》文风的继承,而他所论的方面主要是字句精简,文意峻洁。其《答许可用书》说:“平生最慕《史记》,初看甚有羡字羡句,再看但觉好,三看原无一字一句羡,减一字一句即不佳。此最未易学,善学者惟欧公,故曰序事似司马迁旧记。”[8](P216)
刘岳申反对流俗,他批判今人“急言极论,愈杂乱纷纠”,关注点还是在于其言辞的繁杂纷乱,和表现出来的急言偏颇之论,即辞多而意杂。
对文章精炼的追求也影响了他的文章鉴赏思想。他认为知文者少,然必有知文者,赵歧之于孟子,即是知文。这里面颇有知音之论的意味。他不轻易为文,是认为世有知文者,而怕自己轻易所为之文“败露”。这虽是自谦,却也反映了其谨慎的为文风格,即轻易不着一字,而写出的辞句文章,则要浓缩精炼,无可挑剔。这与他的峻洁文风和为文的精炼主张是一致的。
总之,在文人学问修养、师古、文章创作、鉴赏,以及对时人文章的批判上,刘岳申无处不流露着其文学思想的核心,即对文学的精简朴约要求。
刘岳申论文章认为辞、理二者不可缺一,且兼重辞华和气骨,义理和学问。他认为外在的辞华韶润不如内在健朗气骨,有思想义理不如有渊博的学识积养,但它们都是不可缺的。《罗中德詹詹集序》说:“盖战国辩士,有以辞胜理而诎者,而晋人亦有俊伤其道之讥,由是而以文辞为无取,以才俊为可薄。孰知《易》谨修辞书,贵俊德,其言不文者,其行不远。故有俊士俊民,皆所以浚明理道,而翼张之者也,其谁能去之。”[8](P198)并说:“余尝谓文章,韶润不如骨气,而韶润亦不可无,思致不如渊源,而思致亦不可少。”[8](P199)他的这种观点显然十分通达,调和了宋代以来文章以理胜和以文采胜的两种趋向。
刘岳申的兼重辞、理,与其简约为文的思想其实是建立在对文章内在精神与外在形式的辩证认识上的,这是其文章理论中最精华的地方。刘岳申在文风的辩证对立中看到文章的至妙处,即“微”而“显”,“淡”而“不厌”,“简”而“文”。他看到这些对立点,说:“春秋之称,微而显,夫微即不显,显即不微。君子之道,淡而不厌,简而文,夫淡即厌,不厌即不淡,简即不文,文即不简。”“微”“显”是说文意,“淡”“厌”是说文章中所蕴含的韵味,“简”“文”是说文章的文辞繁简和华丽与否。而在好的文章中,这些原本对立的风格可以被很好地统一起来,并获得很高的文学效果。如“《左传》、《史记》、《汉书》,去之数千年,其事其人,委曲详悉,皆如当日亲见,而高古要妙,去人愈远”,在艺术上高古要妙的同时而使得文章所载内容委屈详悉,也即清晰可见。其实“高古要妙”与“委屈详悉”本身也是一种对立,是叙事简约与详细的对立。然而这些在刘岳申的文章理论中,都是辩证统一的。笔者曾以纪昀《瀛奎律髓刊误序》中论“古淡”的“朴而实绮,清而实腴”语为例详论了“诗学中矛盾和辩证统一的核心”,即“内在诗情”与“外在诗形”的关系[9](P76~79)。这其实同样也存在于文章中,刘岳申“微而显”“淡而不厌”“简而文”的文章理论已经对此进行了揭示,显示出他深厚的理论素养和不同一般的文论眼光。
而统一的方式即“寓从容于简寡,藏曲折于平易,欲以整见暇,以少为多,非不欲髣髴近似,而终不可到。故有至朴,而巧者不能及,有至约,而博者不能尽,有至显白,而深晦者不能近。”这可以说是刘岳申文章理论的核心。其辩证统一的基础是文章的内外之分。刘岳申提倡文章表现形式的简约,如文辞的“简寡”,文风的“平易”,但要求文章内在的“从容”底蕴和深厚功力,要有“曲折”详细的内容。这其实是要求文人本身文学素养的厚积薄发,文章叙事的明晰丰满,文章思想情感的深厚存在以及精炼表现。他所提倡的简寡平易不是指文章内在内容,而是指一种峻洁的文学表现方式。这种表现方式在刘岳申的文章理论中是一种恰到好处,或者说是他认为的最好的表现方式。在他看来,“巧”、“博”、“深晦”的文章乃是徒有外在表现形式上的繁富和故弄玄虚,而缺少内在的内容。所以他提倡“至朴”“至约”“至显白”,即以最少的文学形式容纳最丰富的文学内容。在这里,刘岳申其实看到了文学上的一些规律,即文学在形式上越是朴约显白,越能凸显出其内容的丰富厚实。他举孟子之论阐明这种观点,说:“孟子曰,君子之言,不下带,而道存焉。此言惟知道者为能言。此至言,亦要道也。”这是刘岳申所认为的文章之道。
刘岳申自己的文章风格则被后人概括为简约峻洁。《四库全书总目》说“岳申文宗法韩苏,故其气骨遒上,无两宋卑冗之习。《豫章人物志》称所作简约峻洁,殆非虚语。”[3](P1 436)具体分析刘岳申的文风主张和文章理论,可以看到他所主张的几个方面,一是文辞简洁,二是文意明白,三是要有学问根底,四是要内在文气从容深厚,表现出来也即李祁所说的“老成”。其实刘岳申在少年时文章便已被评为“老成”。《送刘良用秩满诗序》说:“余年十三,程教授试,二之日,其同四句置第一。其后蔡教授试,有饛簋飱三句,亦置第一。又后屡试不一,试皆然。蔡公命之曰:‘子年甚少,而文甚老,更成何也。’”[8](P199)总之,他的文章整体上表现为气骨遒上,近于韩愈、苏轼的文章风格。刘岳申在延佑科举恢复以后数次主文乡试,他的这种文风好尚与此也不无相关。科举考试要求文章简洁明了,而又能体现学问功底和义理文气。刘岳申始荐授辽阳儒学副提举,不就,后以太和州判致仕,作为文学选官,这也多少会影响其文风取向。
刘岳申的文章理论和风格已经趋近当时虞集等人所倡导的平易正大盛世文风,但又绝不等同。刘岳申认同并提倡为文以简约平易,但平易之中要有深致,有文人自己的性情个性和出新的内容。因而这不是简单的文章表面的平易,而是有着内在的文气底蕴,从容又曲折,外平易而内奇崛。《答宜春秀才赵民信论文书》说:“寓从容于简寡,藏曲折于平易。欲以整见暇,以少为多……故有至朴而巧者不能及,有至约而博者不能尽,有至显白而深晦者不能近。”他认同精简朴实,文约字少,平易显白的文章风格,而不提倡巧绘、繁博、晦涩。李祁《刘申斋先生文集序》称:“先生学问,根据切实,故其文思深远;阅涉积久,故其文气老成。好持论,论古今事变、人品高下,确然不可易,故其文辞简而尽,约而明,峻洁修整而和易畅达,决不肯厕一冗语、赘一冗字以自同众人”,并言“庐陵文章一派,其统系在此。”[10](P655)说其老成,也是言其在内容上有深致,有思想。
总之,以庐陵文章为主的江西文派,在宋末元初以奇崛名世且被批判,其往元代中期发展,虽然整体还是承前期刘辰翁、赵文等的奇崛路数,然其文章风格以及文人的理论主张已经不完全主于奇崛,而是有所发展变化,并向虞集等人代表的平易正大的盛世文风靠近。前期庐陵文章不仅在文学思想内容上要求抒写作者自心,不平而鸣,在文学形式上也主于奇崛出新,表现为文辞字句上的新异。而到中后期,奇崛一路更偏向文学精神内容的厚实,文人的学问涵养,内在思想的新奇,而在文章形式上却更走向简约朴实。在刘岳申的文章理论中,这以一种内外辩证的文论呈现出来。他的文章风格在学习继承主流的《史记》、《汉书》、韩愈、欧阳修文统的同时,又具有庐陵的个性精神,因而走向峻洁一路。其实,奇崛本身也具有慷慨磊落的意味,在文辞上出奇制胜,语言浓缩而内容丰富,这与整体刚劲有力的峻洁文风在实质上是一致的,只是前者主于个别辞句之新,而后者主于词句的浓缩有力。由奇崛而至简约峻洁,也是庐陵文章在其地域个性和求新好尚的基础上,发展变化而汇入元代中期平易正大主流文风的一个经过。
[1](明)宋濂,等.元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6.
[2](元)陈谟.海桑集(卷首)[A].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 232册)[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
[3](清)永瑢,等.四库全书总目(卷一百六十七)[M].北京:中华书局,1965.
[4]朱端强.元人刘岳申《云南中庆路儒学新制礼器记》注[A].西南古籍研究(辑刊)[M].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2010.
[5]李超.刘诜.刘岳申与元中后期庐陵文学[J].文艺评论,2012,(12).
[6]何跞.元代文人刘岳申的文论思想[J].南方论丛,2015,(5).
[7](元)刘将孙.养吾斋集[M].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 199册),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
[8](元)刘岳申.申斋集[A].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 204册)[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
[9]何跞.论古典诗学中的内外辩证及尊古传统——以纪昀《瀛奎律髓刊误序》“古淡”论为例[J].中国文学研究,2014,(3).
[10](元)李祁.云阳集[A].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 219册)[M].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
The Theory and Style of Yuan Dynasty Litterateur Liu Yueshen's Essays
HE Luo
(School of Humanities, Tsinghua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4, China)
The Luling litterateur Liu Yueshen in Jiangxi Province in Yuan Dynasty achieved a quite good achievement in his essays. In his essays, there are a large number of speeches discussing the essays. From them, we can see that he advocated that article should be new and different from current customs, write bluntly and have passion, write abruptly based on the writer's accumulated knowledge, learn the simplicity of the ancient articles, and call for a clean style that are simple outside but firm and sophisticated inside. Although his style of writing and theory of the article are after the early Yuan Dynasty's Luling literateur Liu Chenweng and Zhao Wen, and mainly dot not leave the road of personality and singularity. However, there are great new changes, and begin to be close with mid-Yuan Dynasty's flourishing age style.
Liu Yueshen; Yuan Dynasty; article theory; style of writing; firm and clean
1671-1653(2016)03-0080-05
2016-07-16
北京市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6WXB009)
何跞(1986-),女,四川通江人,清华大学人文学院博士后,主要从事元明清文学研究。
I206.2
ADOI 10.3969/j.issn.1671-1653.2016.03.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