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希晨
(上海交通大学,上海 200240)
不走寻常路——克里斯托弗·诺兰影片的非线性叙事
金希晨
(上海交通大学,上海 200240)
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非常喜欢打乱多数电影线性叙事的结构,为观众提供另一种“烧脑”的观影体验。本文主要对《记忆碎片》《盗梦空间》《星际穿越》这三部影片进行探讨,从而概括出诺兰的非线性叙事手法。
诺兰;非线性叙事;《记忆碎片》;《盗梦空间》;《星际穿越》
克里斯托弗·诺兰绝对算得上是一名特立独行的导演,他的影片大部分是商业片,但绝非那些让人看过就忘的爆米花电影。观众往往在结束观影后热烈探讨影片的剧情、“谜题”,甚至还有人为了彻底弄清楚这些疑问而反复观影。也许有的导演偶尔会尝试让观众“烧脑”,但恐怕只有诺兰能数十年如一日地坚持拍这样的影片。
诺兰曾在采访中提到自己的电影受斯坦利·库布里克和雷德利·斯科特的影响最大。众所周知,这两位大导演的电影都极具个人风格,或许这也影响了诺兰从一开始便决定“不走寻常路”。诺兰独特的创作出发点在他早期的作品中就已初露端倪,三分钟短片《蚁蛉》便采用的是环形开放式结构。1998年,诺兰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部电影《追随》以倒叙作为基本叙事语言,并在此基础上将时间彻底打乱,然后将这些碎片拼接在一起。2000年,诺兰来到好莱坞发展,执导并编剧影片《记忆碎片》,该片可以说是诺兰的一个里程碑,也算得上是他的成名作。
《记忆碎片》讲述的是患有“短期记忆丧失症”的莱昂纳多必须根据自己支离破碎的记忆,找到杀妻凶手的故事。单看影片的剧情梗概便知这是一部悬疑片,但诺兰并非简单地通过特效、音效等手段渲染气氛,而是从剧作结构上体现悬疑效果。《记忆碎片》的影像分为黑白与彩色两部分,黑白影像为线性顺序,彩色影像则为倒叙。“影片的第一组镜头的确使用了‘倒放’这一极端形式,而在整体构思上,采用的方法是大结构上倒叙——各个情节段落按时间的逆向排列,而小场景上顺叙——每一个具体的段落展开时按时间的顺序讲述。”[1]
影片开头,子弹倒回手枪,照片倒回相机,子弹倒回手枪中,观众并不知道其实这就是影片的结尾。随着影片的推进,一个彩色片段的开始是后一个彩色片段的结尾,观众才逐渐明白这是倒叙。而诺兰并非单纯使用倒叙手法,他将原本一条直线的影片顺序,头尾对折,再将每一段交叉贴合。时间轴的两段对折并剪辑在一起,整体结构错综复杂。
《记忆碎片》上映十年后,诺兰又一挑战观影模式的作品《盗梦空间》横空出世。诺兰的弟弟乔纳森认为,自《记忆碎片》之后,他和诺兰都认为观众被低估了——人们以为观众能接受什么、不能接受什么有明确的规则,而这部电影给了这种看法沉重的一击。[2]
《盗梦空间》使用的是套层式的结构,利用“梦中梦”的概念使人物跨越不同的空间。单从影片的时间顺序来看,电影中的时间开始于一个梦境之中,采用倒叙手法,回忆过往。而从空间线索来看,斋藤有两层梦境,费舍有四层梦境,开头和结尾柯比和斋藤在“混沌”中碰面,诺兰设计了包括现实世界和六层梦境在内的七层复合空间,且每一层梦境都有其独特的物理时间和心理时间。
诺兰运用进入梦境这种新奇的方法,加上莫比乌斯环这样循环重复的层叠空间,使观众在欣赏极具冲击力的画面的同时,也为诺兰的天马行空而惊叹。
2014年,诺兰又携新作《星际穿越》卷土来袭,《盗梦空间》游走于现实与意识,而《星际穿越》则往返于地球与浩瀚宇宙之间。《星际穿越》与《盗梦空间》的叙事结构其实有许多相似之处。《盗梦空间》的开头,迷茫的柯比与老年斋藤在“混沌”中相遇,《星际穿越》的开头则是老人们对着镜头说话。这其实都是把故事的关键点或结尾置于影片开始,随着剧情的深入发展,观众才明白柯比是为了回到现实所以才去找斋藤,而《星际穿越》开头的那些老人则是未来时空里变老的地球人。这种环形叙事结构,通过对线性时间的打乱、弯曲、再拼接,整个观影过程充满紧张的悬念和恍然大悟的惊喜。
《星际穿越》和《盗梦空间》一样,宇宙虫洞里的时空与梦境中的时空实际上都是重要的连接点和叙事线索。诺兰对相同时刻不同空间的刻画丰富动人且极具张力,形成了一种梦幻般的、独一无二的复合式表现手法,在保持逻辑清晰的同时,最大限度地冲击着观众的感官。
综上所述,克里斯托弗·诺兰电影的非线性叙事手法可以总结为以下几点:弯曲的时间轴、回忆式的插叙、“盗窃时间”、相似元素的运用以及善用时间标记。
正如大卫·波德威尔所说:“叙事是依观众对统一性的追求,为满足观众、改变观众、挫折观众和打败观众组织而成。”[3]诺兰正是遵循这条道路为电影的形式创造无限自由,似乎一个再单薄的故事到了诺兰这里,也能讲得绘声绘色。大卫·波德威尔所提出的谜题叙事正是诺兰的拿手好戏,从时空上打破传统叙事法则,将打乱的故事线和时间线等多条线索交织,并通过蒙太奇、重叠、反复、穿插等手段对叙事的重点与主线进行强调。这种叙事手法形散而神不散,令整部电影的悬念感陡增,充满后现代的解构主义色彩。[4]
诺兰充分利用电影艺术的时空再造性,不满足且不屑于用最简单的方法讲故事。他富有想象力地构建出极具个人风格的独特时空,为每一部作品都打上了深深的烙印,并使得原本简单的故事变得更有叙事张力,更具哲学内涵和心理意蕴。
[1] 索亚斌.引领生命航程的 “记忆”——读影片《记忆迷局》[J].当代电影,2002(2):107-108.
[2] 克里斯托弗·诺兰.盗梦空间[M].兰州:甘肃人民美术出版社,2010:19.
[3] 大卫·波德威尔.电影艺术观察:诺兰vs.诺兰[DB/OL] . http://www.davidbordwell.net/blog/2012/08/19/nolan-vs-nolan,2012-08-19.
[4] 马潇.光影塑现下的迷踪梦影——克里斯托弗·诺兰电影研究[D].曲阜师范大学,2014:17.
J905
A
1674-8883(2016)19-0197-01
金希晨(1992—),女,上海交通大学媒体与设计学院艺术硕士,研究方向:广播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