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时代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思维变革

2016-02-27 08:42付安玲张耀灿
学术论坛 2016年10期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理论思维

付安玲,张耀灿

大数据时代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思维变革

付安玲,张耀灿

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是一项长期、复杂的系统工程,应根据时代变化与时俱进。大数据作为互联网时代的鲜明特征,已成为各国占领教育信息化发展的制高点。大数据在教育资源、受众范围、传播效果和数字平台等方面为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带来巨大契机,同时也带来严峻挑战。运用大数据思维,将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与大数据技术有效结合,促进整体性、多样性、动态性、开放性和复杂性的思维变革,对于巩固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提升主流话语权和维护意识形态安全等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大数据;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大数据思维;思维变革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讲话时指出:“当代中国哲学社会科学是以马克思主义进入我国为起点的,是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逐步发展起来的。”[1]中国哲学社会科学的发展离不开马克思主义的指导,而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需要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与时俱进。当今世界,大数据带来的信息风暴使人们的生活、工作和思维产生深刻变革,“数据就是未来流通的货币”,是“产生信息、知识、智慧的基础”,是“数字化生存时代的新型战略资源”[2](P3-4),“大数据”的“大事实”已然成为社会判断的重要依据和鲜明的时代特征。面对社会发展、科学进步和教育信息化的要求,2010年我国颁布了《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与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指出“信息技术对教育发展具有革命性影响”,2012年颁布的《教育信息化十年发展规划(2010—2020年)》称“以教育信息化破解制约我国教育发展的难题,促进教育的创新与变革”,2016年教育部关于印发《教育信息化“十三五”规划》的通知,指出要“落实中央网络安全和信息化领导小组和国务院有关‘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智慧城市等重大战略对人才培养等工作的部署”[3],都为大数据时代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信息化提供了重要遵循。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应及时研究、提出并运用新思想、新理念、新办法,否则理论就会苍白无力,就会“肌无力”,马克思主义就无法更好地指导哲学社会科学的发展。促进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信息化,这一重大战略任务在互联网时代与大数据紧密相关,将大数据融入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全过程,无疑是巩固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掌握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坚守主流意识形态阵地和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的“四赢”策略。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必须抓住国家实施的大数据战略机遇,充分挖掘大数据对于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潜在价值,实现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思维变革,从而进一步坚定人们的马克思主义理想信念,维护我国意识形态安全。

一、认清大数据的科学内涵

“大数据”(Big Data)一词最早由美国的未来学家托夫勒提及和使用。他在《第三次浪潮》一书中,提出大数据将在第三次浪潮中“谱写华彩乐章”,预言“大数据”时代即将到来。最早正式提出“大数据”概念的是全球知名咨询公司麦肯锡公司(MGI),在一份名为《大数据:创新、竞争和生产力的下一

个新领域》的研究报告中,MGI指出,在当今世界分析大数据是支撑新的生产力增长的基础[4]。真正把大数据推向公众视野的是维克托·迈尔-舍恩伯格(ViktorMayer-SchÖnberger)和肯尼思·库克耶(Kenneth Cukier)合著的《大数据时代:生活、工作与思维的大变革》一书。在书中,舍恩伯格认为,大数据能够“通过对海量数据进行分析,获得巨大的产品和服务”[5](P4)。随着“大数据”在各行各业的广泛应用,大数据带来的变革与日俱增、影响日益深远。抓住大数据战略机遇,促进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思维变革,对于实现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信息化,增强马克思主义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维护国家意识形态安全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大数据,并非简单意义上理解的大量数据。对于“大数据”概念的界定,学界莫衷一是。权威IT研究机构Gartner认为,大数据是在一个或多个维度上超出传统信息技术处理能力的极端信息管理和处理问题[6](P142);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SF)认为,大数据是“由科学仪器、传感设备、互联网交易、电子邮件、音频视频软件、网络点击流等多种数据源生成的大规模、多元化、复杂、长期的分布式数据集”[7]。MGI对大数据的定义为:大数据是指大小超出了传统数据库软件工具的抓取、存储、管理和分析能力的数据群[8](P5)。按照摩尔定律(Moore's Law),全球数据每年增长50%,每2年翻一番,并呈现出多源、异构、碎片化、低价值密度、实时性等复杂特征。因此,人们更多地基于大数据本身的特点,采用 “4V”或 “5V”的定义。“4V”是指大规模(Volume)、多类型(Variety)、高速度(Velocity)和低价值密度 (Value);IBM认为,大数据需要精确性(Veracity),构成“5V”特征[9]。大规模(Volume)是指大数据的体量巨大。根据互联网数据中心(IDC)的“数字宇宙”的报告,预计到2020年,全球数据使用量将达到35.2ZB①1KB=1024B 1MB=1024KB 1GB=1024MB 1TB=1024GB 1PB=1024TB 1EB=1024PB 1ZB=1024EB 1YB=1024ZB.。截至目前,人类生产的所有印刷材料的数据量是200PB,而历史上全人类说过所有话的数据量大约是5EB[10](P48)。当前,典型个人计算机硬盘的容量为TB量级,而一些大企业的数据量已经接近EB量级。多类型(Variety)是指数据来源多样、类型繁多、结构复杂、多元多变。总体上分为三类,即结构化数据(以文本形式存在的便于存储的数据等)、非结构化数据(网络中的文字、表格、图像、音频等综合数据)和半结构化数据(超文本文档,如HTML网页等)[11](P12)。高速度(Velocity)是大数据区别于传统数据挖掘的最显著特征。起源于处理网页数据的开源Hadoop系统可容纳100亿条数据,如果对这些数据进行条件排列查询,平均需要600秒以上。而经过数据结构优化的UniHadoop系统,数据分析的速度更快,同样100亿条数据的条件排列工作,只需要7秒就能完成。低价值密度(Value)是指大数据中有用数据占数据总量的比例偏低。价值密度的高低与数据总量的大小成反比。以视频为例,一部1小时的视频,在连续不间断的监控中,有用数据可能仅有1~2秒。如何通过强大的机器算法更迅速地完成数据的价值“提纯”成为目前大数据时代的难题。由此可见,大数据首先是指不断呈现爆炸式增长的海量数据,常规的获取手段和处理技术已经无法完成对数据的集成、存储和分析;其次,大数据的低密度价值特点决定,不是所有的数据都有价值,要学会分析、整合有用的数据,打开大数据的“潘多拉之盒”,掌握规律、发现价值,才可以获得大发展和对问题的高效解决。

在某种意义上,大数据已经成为一种新的认识和改造世界的方法,世界的本质就是数据的集合、数据的分析与处理。特别是随着发掘数据价值、征服数据海洋的“动力”之称的“云计算”技术的出现,网络社交、电子商务和信息通信等将进入以“PB(1024TB)”为单位的数据信息新时代,大数据的分析、预测和研判更具潜在价值。“大数据对于人类社会的意义在于,其具有创造新的方法、明确新的战略框架和构建新的社会秩序的可能性。”[12]毋庸置疑,大数据作为网络时代的鲜明特征,已渗透到国家、社会、企业甚至个人生活的各个领域,并带来巨大的发展机遇。大数据作为一种新的技术和战略,将促使我国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进入一个全新时代。

二、大数据时代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发展的战略机遇与严峻挑战

(一)大数据时代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发展的战略机遇

“面对社会思想观念和价值取向日趋活跃、主流和非主流同时并存、社会思潮纷纭激荡的新形势”[13],要促进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与时俱进,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巩固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必须将大数据融入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全过程,实现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数字化和信息化。抓住这个战略机遇,不仅面临理论难题,而且面临实

践难题。只有进行科学理性地分析,找到二者的战略契合点,才能发挥大数据本身优势,实现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思维变革。

首先,大数据搭建了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数字平台。大数据的开放性和共享性为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搭建了数字平台。一方面,互联网、“云计算”等信息技术提供的便捷共享手段,使随处可见的电脑、智能手机、摄像头及其他信息采集设备和存储设备将海量数据置于网络公共空间,为开放教育资源和分享教育信息提供了数字平台。另一方面,大数据技术搭建的数字平台具有虚拟性的特点,使人人可以隐藏自身的真实身份,反而消除了在现实世界中的戒备心理,更容易袒露内心的真实想法。对于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者来说,可以借助大数据技术分析和研判受教育者的真实思想,并较为准确地把握他们的思想动态,有助于增强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针对性。此外,大数据的可视化使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传播的数字平台更具形象性和直观性。大数据的可视化是指将数据以视觉形式呈现出来,如图像、图表或地图等,可视化数据方式可以充分展示数据的模式和趋势等,帮助人们更形象直观地了解数据的意义,揭示事物发展变化的趋向。数据的可视化既可以是静态的,也可以是交互的。像传统的图表、地图等是静态的可视化数据,而Flash动画、GIF动画等则是动态的可视化数据。比如,美国按年龄段进行的人口百分比统计,就是采用动态方式呈现单一数据的典范。Pew Research将美国各个年龄段的人口比例制成GIF动画,直观展示了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国各个年龄段人口百分比的动态变化。这种可视化的数据可以将内容复杂的故事和数据信息做成一个简单的Package。这样的“微内容”适合在社交网络上传播、在微信朋友圈中分享以及在网络博客上嵌入,扩大了信息传播的范围,实现了传播的广覆盖,为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提供了直观形象的数字平台。

其次,大数据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信息资源。小数据时代,受到数据信息处理的技术水平限制,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资源有限。大数据时代,教育资源可以依托大数据和“云计算”等技术存储于“云空间”。无论文本、视频、音频、Flash动画等,只要输入关键词,就能快速高效查找。而对于图片资源则可以采用“意象化感悟”法快速找到。即根据教育需要形成所需要的具象,以关键词命名具象形成意象,然后在搜索栏中输入关键词,就可以快速锁定需要的图片资源范围,进行优选。大数据为丰富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资源提供了技术支撑。第一,大数据使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资源的数据来源更加多样化。大数据的多样性和包容性强,可以调动一切学习主体的积极性,参与开发无限的教育资源。目前的微课、慕课、翻转课堂等都是有效尝试,不仅形式多样,而且极大丰富了教育的资源。第二,大数据使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资源更具全局性。比尔·弗兰克斯指出:“当你在处理大数据时,你并不仅仅是拿到了一堆数据而已,大数据正在以复杂的格式,从不同的数据源高速地朝你奔涌而来。”[14](P5)大数据通过网络终端源源不断地生成,为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提供了全方位、原生态、全程化的数据源,这些数据承载了受教育者真实可靠的学习理念和学习行为方式等,是一种全新、全局性的数据源。第三,大数据提高了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资源利用率。大数据时代,对受教育者学习信息的收集不仅仅局限于“点击率”“下载量”等。随着“云计算”和物联网的发展,每个唯一的IP标识都可以将信息时刻与互联网紧密相连。所有传输而来的数据都可能成为整个马克思主义教育资源系统的组成部分,通过对海量信息的相关性分析,预知教育状况,及时调整输出,从而更好地利用教育资源,使其价值最大化。

再次,大数据拓展了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受众范围。大数据时代,移动终端随时随地将海量数据源源不断地上传,大数据的规模和范围空前扩大。大数据之“大”,不仅仅在于“规模之大”,更在于价值之大。通过对海量数据的整合与分析,挖掘和发现新的价值,从而带来大知识和大发展。大数据以难以量化的规模覆盖了人们生活的全部领域,人们通过各种数字终端设备将海量的语音通话、图像传输、视频点播、文字输入、GPS定位等数据信息,源源不断地汇集到大型的网络社区和信息中心,汇聚成大规模的数据群。众多的网络时评、商业促销、科技创新、“心灵鸡汤”等通过两微一端(微信、微博、手机客户端)等方式广泛传播开来,使每个人都成为信息的传播者和接受者,不仅拓宽了人们接受数字信息的渠道,也拓展了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受众范围。此外,大数据提供的数据是全方位的,能够兼顾到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各个层次。大数据改变了传统教育的“你讲我听”的单一接收方式和整齐划一的教育内容,使教育内容的传播渠道更广、内容更丰富、形式更多样。通过汇总海量数据,分析各个层次受众的接受能力、习惯和偏好,按分类向受众推送相应形式的内容,从而兼顾各类受众,使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受众更广。

最后,大数据增强了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

传播效果。大数据时代,“两微一端”等数据平台的普及,在融合与提升传统传播方式的优点基础上,使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低成本、广覆盖、快传播,教育宣传效果明显。首先,大数据促进了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精准传播。通过大数据分析,按照不同标准把受教育者分成不同的群体或个体,实施精准教育。比如按年龄将受教育者分成青少年、中年和老年等几个层次,或者按照身份不同将其分成学生、工人、农民、公务员、教师等不同类型。根据不同受教育者的特点进行分层或分类传播,能提高传播的针对性和有效性。其次,大数据促进了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传播的大众化。大数据时代,信息传播的渠道更加多元、信息量更大,从传统的科层式结构过渡到扁平网络化结构,自媒体终端上的每个人都成为信息传播的节点,信息传播更加精细化,传播门槛降低,受教育者作为信息的接受者,也可以作为信息的制作者和传播者参与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全过程,使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传播更加高效、快捷、平民化,有利于马克思主义大众化。第三,大数据提高了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传播的时效性。大数据的及时性使信息传播具有巨大的速度优势,各种数据信息通过四通八达的信息高速公路随时随地传递给受教育者,使他们可以通过及时的、泛在的学习获取知识、聆听教诲,克服了传统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覆盖面小、形式单一、时效性低等弱点。第四,大数据实现了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双向传播。大数据的交互性特点,使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传播实现了双向互动。一方面,受教育者根据自己的个性化需求选择相关的教育信息和服务,通过自媒体终端等传递需求信息给教育者;另一方面,教育者借助网络平台收集和分析受教育者的个性化需求,比如,通过分析被搜索关键词的热度、相关关键词及搜索人群的属性等,采取针对性的传播策略,有的放矢地对不同的受教育者进行教育,从而避免信息不对称带来的教育偏差,易于使受教育者形成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正确认知,在理解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基础上“入脑入心”,增强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传播效果。

(二)大数据时代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发展的严峻挑战

应当看到,除了上述战略机遇外,大数据也给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带来了严峻挑战,使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整体环境遭遇深刻变迁。一是挤压了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空间。大数据时代海量信息通过各种自媒体终端实时不断涌现,渗透到人们生活、学习和工作的各个角落,使网络信息极度多元。历史虚无主义、新自由主义、“普世价值”、民主社会主义等社会思潮充斥网络空间,各种思潮之间的博弈愈演愈烈,价值观和文化渗透交织、真假难辨。这些消极落后甚至反动的信息肆意流传,不仅影响甚至颠覆了人们的主流价值观,更是使马克思主义被边缘化、空泛化、标签化,从而在学科中“失语”、教材中“失踪”和论坛上“失声”,严重挤压了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空间。二是挑战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权威。大数据时代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资源从传统的党政宣教部门、舆论传媒机构和高层理论学者向网络传媒大亨、网络意见领袖和网络自媒体终端转移,使马克思主义理论在海量数据混乱杂陈的遭遇中“迷茫”甚至“失语”,马克思主义话语权受到挑战。加之西方发达国家凭借大数据技术优势,通过网络大肆传播西方文化,潜移默化地进行价值观渗透,甚至抹黑中国,使广大青年的马克思主义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扭曲,理想信念动摇,民族认同感淡化,马克思主义理论在被误解、被扭曲、被玷污中,其权威遭遇严重挑战。三是颠覆了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传统方法。大数据的交互性使信息的获取和发布更加便捷,信息发布人人可为。网民的平等意识增强,数字平台提供的双向互动、平等对话的横向无中心交流模式,赋予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开放性和平等性。人们不再仅仅被动接受单向的理论“灌输”,不再无意识地追随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者的权威阐释,教师权威削弱,从而使自上而下的单向“灌输式”教育方法被颠覆,不能适应新的变化,而开放式、自主式、互动式、立体式的教育方法成为主流。

三、大数据促进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思维变革的路径选择

“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备变”,教育需要根据现实变化而变化。大数据时代移动互联网、“云计算”、物联网、人工智能等现代信息科技在改变了人们思维方式的同时,搜索引擎、电子书包、社交网站、慕课、私播课、智慧教室、云课桌等也深刻改变了知识传播和教育共享的方式,从而使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生态环境发生了深刻变迁。对此,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不仅要有“清醒的理论自觉”“坚定的政治信念”,更要有“科学的思维方法”。

按照舍恩伯格的说法:“所谓大数据思维,是指一种意识,认为公开的数据一旦处理得当就能为千百万人急需解决的问题提供答案。”[5](P167)从本质上

讲,大数据思维是一种复杂的数据化的整体思维,“它通过‘更多’(全体优于部分)、‘更杂’(杂多优于单一)、‘更好’(相关优于因果)等思维理念,使思维方式从还原性思维走向了整体性思维,实现了思维方式的变革”[15]。大数据的“5V”特征对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提出了整体性、多样性、动态性、开放性、平等性、相关性和交互性等新思维要求,这些思维通过智能终端、云计算、物联网等传播而体现。“就像望远镜能够让我们感受宇宙,显微镜能够让我们观测生物”[5](P9)一样,大数据思维使人类可以打破哲学社会科学曾经难以数据化的困境,像自然科学一般实现定量研究,使人类行为和人类社会的数据化测度成为可能,促进了定性分析与定量分析的有机统一,从而使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思维变革成为现实。

(一)大数据促进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整体性思维变革

大数据以其全局性、多样性、及时性和相关性等为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提供整体性思维。一是利用大数据实现对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全局性把握。大数据思维方式以全局性为前提,以事物的相关性为思维切入点,在多样性事物的相关性中及时把握事物的存在状态和发展方向。大数据以教育数据信息的全貌为研究对象时,能够较为全面和准确地反映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整体情况和发展趋势,实现对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全局把控。二是利用大数据增强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各要素之间的关联性。传统的教育在把握各个要素之间的关系时采用抽样调查的方法,关注的是因果关系,而大数据却以整体数据为研究对象,注重数据之间的关联性。因而有利于对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进行深入考量,把握各个核心概念及相关关系,从而体现整体性。三是利用大数据促进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协同性。随着大数据信息处理技术的不断升级,马克思主义教育理念的秉承、学习场景的变幻、教育情境的设计、教育数据的采集、挖掘、分析、处理等,在“云计算”、物联网和大数据的技术支撑下都成为可能。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如果注重了系统性、整体性和协同性,并分析了教育信息化的发展和演进轨迹,便能实现整体性思维变革。

(二)大数据促进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多样性思维变革

一是利用大数据优化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选择性。在信息激增、知识爆炸的大数据时代,受教育者面对海量的信息往往无从选择,增加了学习的盲目性。利用大数据技术可以充分挖掘和深入分析教育实践活动中产生的半结构化和非结构化数据,包括文本、图片、视频、音频等,将其转化为结构化的多维数据或关联数据,然后利用快捷、高智能化的数据信息处理软件(如SPSS、NCR等)进行高效处理,发掘教育数据背后潜藏的关联性、规律性的信息,提高教育数据信息的附加值。根据这些教育数据所反映的需求信息,结合教育目标相关数据链,对不同层次、不同群体甚至不同个体的对象进行针对性挖掘,在众多的教育方案中找到各自的“最佳方案”。二是利用大数据提高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针对性。大数据技术的运用,可以使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针对多样化的受众群体或个人精准发力。以往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由于条件限制往往千篇一律、大水漫灌、针对性差。借助大数据、“云计算”等技术,可以根据受众的特点和需要推送相关学习数据信息,量身定制学习方案,提高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的针对性。三是利用大数据实现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个性化。舍恩伯格等认为,大数据带来的改变之一就是“我们可以实现迎合学生个体需求的,而不是为一组类似的学生定制的个性化学习”[5](P104)。大数据使“因材施教”得以更好地实现,大数据主要通过反馈、个性化和概率预判促进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个性化教育。利用大数据技术支持,通过全程化和立体式记录和跟踪,从而掌握受教育者的学习特点、学习进度、学习需求和学习风格等,为他们量身打造个性化的学习方案,并随时调整教育的内容、方法等,提高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针对性,使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多样性的思维变革成为可能。

(三)大数据促进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动态性思维变革

一是利用大数据增强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预见性。大数据分析的关键就是即时性和可预见性,可预见性是对数据进行实时分析和挖掘的核心价值所在,比如“预测股市走向”“预测疫情变化”“预测消费动向”等。大数据技术对已有的信息进行价值挖掘,建立预测数据模型去预测未来,用以辅助决策。运用可预见性,可以提前预知教育的过程甚至结果,及时发现问题,及时纠正和改进教育方案,实现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全程科学化和数字化。大数据的及时性和可预见性特点,促使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实现动态性思维变革。二是利用大数据实现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全过程的动态监控。基于即时性和相关性基础上的动态性特点,综合运用

多种技术和方法,对教育大数据进行处理和分析,“通过数据建模,发现学习者学习结果与学习内容、学习资源和教学行为等变量的相关关系,来预测学习者未来的学习趋势”[16]。甚至可以针对不同受教育者之间的差异,制作成动态化数据,让受教育者作为自我教育的参照,直观地了解自己在学习中的行为、习惯、时间等方面与他人的不同,通过动态比较和分析,较为客观和全面地评价教育的结果。三是利用大数据把握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发展趋势。大数据技术的可视化将数据信息更加直观、动态和艺术化地表现出来,使数据更具说服力、感染力和震撼力,如“4分钟看完世界5500年版图演变”就是大数据可视化的动态呈现,能提高学习效率,教育效果明显。大数据技术的可视化使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动态性思维转变成为可能。大数据可以根据受教育者的点击、转载、评论、分享等数据信息来量化教育的走向和趋势。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动态性特点,使教育更具科学性和针对性。四是凭借大数据促进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发展的持续性。包含各种APP学习软件的“电子书包”使随时随地的动态学习成为可能。大数据根据受教育者的学习情况形成学习行为动态数据,将大量实时变化的数据通过电子书包的分析软件对不同的数据信息进行实时处理,在掌握受教育者思维变化规律的基础上,为个性化、多元化的后续学习提供技术支持。

(四)大数据促进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开放性思维变革

一是树立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大数据分享理念。大数据时代互联网的核心理念是分享,“百度分享知识,微博分享信息,微信分享友情,阿里巴巴分享购物”[17]。数据分享为网民提供学习、娱乐的数据平台,比如社交网站、QQ空间、朋友圈等;为企业盈利提供数据空间,比如京东、亚马逊等。人们在免费获取知识信息,接受教育和自我教育的同时,可以随时随地将知识共享出去,“赠人玫瑰,手有余香”。鼓励专门的技术队伍和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者,成为大数据时代马克思主义理论分享学习的排头兵,促进分享学习更加专业化、制度化、数字化。二是利用大数据促进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泛在性。大数据的开放性使得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资源呈现全球化、智能化、大众化、可视化、动态化、泛在化等特点。数据的开放性引起的“数字海啸”悄然改变了传统的教学方式,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不再局限于传统的课堂,电子书包、云课堂、云课桌、慕课等数字平台为泛在学习提供了技术保障,使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泛在性成为可能。特别是全息技术的情境化艺术化教学、私人订制的个性化方案、娱乐游戏化的随堂测验、智能化动态化的互评机制等使泛在学习更具趣味性,使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打破时空界限,更具开放性和包容性。2014年9月,为满足学生个性化、及时性、交互性学习的需求,清华大学利用慕课平台“学堂在线”,推出首门思政课“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将网络学堂作为丰富教学资源、深化师生互动的重要载体,吸引了上万名校内学生和校外人士在线选修,并作为高校思政课信息化教学的经验加以推广,是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泛在学习的典范。三是利用大数据增强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竞争力。大数据时代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面临的国际化、全球化的竞争加剧。充分挖掘和分析各种在线教育平台积累的海量结构化(测试成绩、统计数据等)和非结构化数据(文本、图表、音像、超文本、超媒体等),促进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开放性思维变革,是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在竞争激烈的生态环境中,保持开放性和活力、增强竞争力并脱颖而出的必要途径。

(五)大数据促进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复杂性思维变革

首先,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本身是一个复杂的动态变化系统。一方面,受教育者在大数据时代的线上线下活动,都可以通过复杂的数据计算来传输和展示,而且他们对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认知、认同、情感、体验等都需要依赖复杂的计算来掌握。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不再是传统教育的简单“灌输”模式,而是一个多样性、动态化、开放性的复杂系统。受教育主体更加多元化和复杂化,利用大数据技术分析各个群体甚至个体的思想特点、学习习惯、接受规律和发展要求,真正做到“入脑入心”,这就需要调动各种教育主体的积极性,最大限度地开发各种显性和隐性教育资源,使各部门突破“信息孤岛”和“数字藩篱”,加强协同合作,这本身就是一项艰难复杂的系统工作。其次,利用大数据促进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评价的多样化和复杂化。教育评价将从“经验主义”、单一维度走向“数据主义”、多元维度。一是教育评价的方式更科学。大数据支撑的教育评价不再是经验式的,而是可以通过大量数据的科学“归纳”,从而反映出教育活动是否符合客观规律。二是教育评价的依据更多元。可以对学生进行多元评价,比如参照学生的出勤率、互动率、作业正确率等各方面表现,而非传统意义上仅仅借助于学科考试成绩和教师主观感受来评价。

教育评价的途径不再是传统意义上通过经验而获取,而是依靠大量数据的归纳与整理,在此基础上找出规律,为实现教育的评价与优化之间的良性循环提供依据和参考,从而避免传统评价方式的“证据片面性”。三是教育评价的过程更科学。教育评价跳出了结果评价的窠臼,实现过程性和动态性评价。综合运用信息科学、社会学、计算机科学、心理学等理论和方法,对教育大数据进行科学地处理和分析,去评估学习行为,揭示教育规律,为学习者提供人为的适应性反馈。第三,以复杂性思维积极应对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面临的挑战。一方面,是应对我国教育大数据技术短板的挑战。包括教育数据处理和分析技术,教育数据采集技术和问题解决分析技术,以及教育数据兼容性的挑战等。另一方面,是应对我国教育大数据人才缺乏的短板挑战。MGI曾预测美国到2018年需要深度数据分析人才44万~49万,缺口14万~19万人;需要既熟悉本单位需求又了解大数据技术与应用的管理者150万,这方面的人才缺口更大[18]。中国是人才大国,但能理解与应用大数据的创新人才特别是教育领域的数据型人才更是稀缺。包括进行大数据分析的资深分析型教育人才,精通如何申请、使用大数据分析的教育管理者和分析家以及实现大数据的技术支持专门人才。应当看到,我国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面临国际国内的复杂形势,其中教育大数据技术及人才的短板,是目前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面临的复杂难题。只有具备高水平的专门人才和数据分析处理技术,才能在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中,运用大数据复杂思维提高数据采集和问题的分析解决能力,增强复杂多样数据之间的兼容性,应对复杂挑战,实现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资源的开放共享。

大数据时代实现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思维变革,是一项极其复杂而繁重的任务,要加强顶层设计,统筹各方面力量协同推进。从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决策者、实施者、管理者到一线教师和受教育者,都将面临教育理念、教育内容、教育技术、教育方法和教育评价等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大数据时代,谁掌握了教育大数据,实现了教育的大数据思维变革,谁就掌握了教育的未来。大数据并不神秘,大数据对于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的思维变革,将会促使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在除旧迎新中积极探索华丽的数字化转型。而只有遵循教育规律,充分挖掘教育数据背后的价值信息,才能使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更加趋向于本真。正如上海思来氏信息咨询有限公司创始人张韫所说,“大数据时代的到来,让社会科学领域的发展和研究从宏观群体逐渐走向微观个体,让追踪每一个人的数据成为可能,从而让研究每一个个体成为可能。对于教育研究者来说,我们将比任何时候都更接近发现真正的学生”[19],而这正是教育的进步。

[1]习近平.在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6-05-19.

[2]陈潭等.大数据时代的国家治理[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5.

[3]教育部关于印发《教育信息化“十三五”规划》的通知,[EB/OL].http://www.ict.edu.cn/law s/new/n20160617_3-4574.shtm l,2016-06-07.

[4]M cKinsey Global Institute.Big Data:The Next Frontier for Innovation,Competition,and Productivity[EB/OL]. http://www.m ckinsey.com/insights/business_technology/ big_data_the_next_frontier_for_innovation,2011-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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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陈梅云]

付安玲,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生,北京 102488;张耀灿,华中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湖北 武汉 430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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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4434(2016)10-0169-07

2016年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基于信息空间的国家主权理论研究”(16AKS006);国家社科基金重点项目“思想政治教育的主客体关系研究”(13AKS011);山东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计划(思想政治教育专项)一般资助项目“新时期高校思政课教师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挑战与应对研究”(J15YB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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